第二一三章死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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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三章死戰石獅子左衝右撞,一直翻滾到台階下,不但在被驚呆了的衞軍士兵中硬滾出一條血路,就連站在欄杆上或者翻到欄杆外的士兵也被波及了,石獅子不是圓的,滾動的方向詭異難測,有數處欄杆已經接近被撞毀,躲在外邊的士兵自然難逃厄運。

劉少君的命很大,他是第一個翻到欄杆之外的人,出生入死鍛煉出的急智遠非常人可及,不過倖存的士兵可再沒有鬥志,劉少君咬着牙帶着衞軍們又退了下來。

陳利斡衝到了猶在搖晃的石獅子傍邊,觀察了片刻,退到了潘智身邊,苦笑道:“將軍,這是好事,也是壞事。”三次衝鋒都被打了下來,鋭的衞軍已經傷亡了三百餘人,潘智年輕的心充滿了無法忍受的恥辱,他怒吼道:“什麼好事?!我們傷亡了這麼多人,還有什麼好事?!”

“將軍稍安毋躁!如果敵軍用的是擂石,那證明我們上了圈套,他們早就做好了萬全的準備。現在他們不知道從哪裏搬來的石獅子,説明他們也很倉促,只要再加一把勁,弟兄們就能衝上去,不過…將軍,我們需要派出少部分人做誘餌。”

“沒錯。”劉少君走了過來:“將軍,我們動作要快些,想必他們準備得不足,沸油用光了,這才用石獅子阻擋我們的進攻。”陳利斡道:“如果等他們把後殿地磚石樑柱拆卸下來,充作滾木擂石。我們再進攻就難了,**…這地方本施展不開兵力!”

“一會我帶隊往上攻。”劉少君道:“陳將軍,你帶着人接應我,無論如何也要一鼓作氣攻下來!時間拖得越長對我們越不利,搞不好弟兄們就扔在這裏了!”潘智深了口氣,衝着郭俞使了個眼,後殿中到底有多少類似石獅子這樣的巨石不好説。但既然出現了一隻,那麼另一隻應該已經準備妥當。就等着要衞軍的命了。當然,這等拼命的活計不能由他們幾個人去做,從後面調上來一個小隊長即可。

很快,衞軍開始了第四次進攻,這一次的兵力最少,只有三十多個士兵,果然不出所料。這些衞軍剛剛接近階頂,又一座石獅子從上面落了下來,翻滾而下,有一條欄杆不堪承受兩次重撞而崩塌,那石獅子撞毀欄杆之後,飛到了山澗下,片刻之後,山澗下傳來一聲悶響。

“弟兄們!隨我來!”劉少君怒喝一聲。左胳膊夾着一牀被褥,右手拿着長劍,第一個向上衝去。

見到將軍帶隊衝鋒,衞軍士兵們奮然而起,整齊有序的向上湧去,此次地準備比前幾次充分多了。前面幾十個衞軍人人夾着一牀被褥,都是從正殿裏翻出來的,眼下只有用這東西對付沸油了。

眼見只剩十幾階台階了,劉少君突然嗅到豆油地香氣,他連忙展開被褥做好了準備,上面嘩地一聲響亮,猶如瀑布一般的東西劈頭蓋腦的灑落下來,劉少君把被褥披在身上,卻覺到右手一熱,被豆油澆了個正着。不過也僅僅是熱而已。沒有一絲痛,劉少君不由愣了一下。

譁…譁…不知道有多少桶豆油灑落到台階上。衞軍士兵們被對方如此瘋狂的反擊嚇住了,中間的士兵紛紛停下了腳步,被沸油澆個正着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

劉少君已經明白了什麼,他伸手一把把頭上的被褥掀起,又一桶油準確無誤地澆在了他的身上,劉少君沒覺到任何痛楚,只是覺得渾身上下熱乎乎的,他長笑一聲,縱身向上衝去:“弟兄們,勝敗在此一舉,跟我來!”衞軍士兵們眼見他們的將軍如神人一般,冒着沸油衝上了階頂,不由相顧大駭,其中一個士兵看到油不停的順着台階向下淌,成了一條小溪,甚至沒過了他的腳面,可他卻沒有痛楚,那士兵壯着膽伸手試探了摸了摸,入手温暖:“油不是熱的、油不是熱的!弟兄們衝啊!”那士兵大喊起來。

前面地衞軍士兵紛紛掀掉蒙在身上的被褥,衝上了台階,後面的士兵一起跟上,喊殺聲震天般響了起來。

“將軍,看來他們已經走投無路了,末將也上去吧。”陳利斡笑道。此刻是必須要身而出的,前幾天他反對出擊霧峯行宮,這會給他將來帶去一定的麻煩,所以陳利斡希望能在桂彤面前顯示一下自己的勇武和焦急,如果能成功把桂彤救出來自是萬幸,縱使救不出來,他也好找別地理由為自己辯解。

潘智長鬆了一口氣,點頭道:“陳將軍,小心些。”心情大好下,他説話的口氣自然鬆軟了很多。

劉少君卻在階頂上受到了異乎尋常猛烈的阻擊,在他的想象裏,三下五除二就可以殺進後殿裏,可是面前的天威軍攻勢兇猛、至死不退半步。劉少君比邵武石幸運多了,邵武石只穿了單衣、拿着一柄長劍,在三個士兵的圍攻下就陷入了困境,而劉少君已經從自己人手中搶過了一面盾牌,論個人武技,他在鐵軍團也是數得着的,盾擋劍刺,在片刻之間他已經刺殺了五個士兵。

意外的是,天威軍士兵並沒有按照他想象中那樣被殺散,而是前僕後續,不要命的衝上來,後面的天威軍士兵依然奮力把一桶桶毫無殺傷力地灑出去。勇氣倒是可嘉!劉少君冷笑一聲,手中地長劍舞得更快了。

楊遠京看到劉少君接連殺死天威軍的士兵,心中忿然。拉開長弓試圖暗算對方,可惜劉少君地武技確實驚人,在這種混戰中也能做到眼觀六路,楊遠京接連兩記冷箭,都被劉少君用盾牌擋住了。

“撤。”錢不離低聲喝道,隨後站起身向殿門處走去,程達和閻慶國一左一右。護在錢不離身側。

鳴鑼聲響了起來,殺到殿門外的天威軍士兵一邊抵擋着對方的進攻。一邊向後退去。

劉少君神大振,藉着天威軍士兵的戰陣有些混亂的機會,長劍如毒蛇般刺出,又先後殺死了兩名士兵。兵是將的膽,將是兵的魂,眼見自己地將軍如此神威無敵,衞軍也爆了強大的戰力。貼着敵軍地尾部就衝進了殿門。

混亂的天威軍士兵進了殿門之後,向兩側散開,另一支百餘人的生力軍已經守在了殿門裏面,只是看到衞軍的勇猛,這些士兵或多或少都出了緊張的神

劉少君毫不畏懼,大步走向前方,在他看來,這些守軍只是還沒有領略到衞軍戰力的愣頭青而已。很快勝利就會屬於自己。誰知劉少君剛一邁步,現前面的天威軍向兩側讓開,三個人走到了戰陣地前列。

為之人臉上兩道銀白長眉讓劉少君驚喜加,錢不離?!那就是錢不離?!只要殺了他,自己將名揚天下!

“不要走!”劉少君狂吼一聲,衝向了錢不離。他的長劍上下襬動,左手的盾牌斜在身側,這樣既不會影響自己的度,一旦生危險,又可以立刻擋住自己的要害。

誰知對方不閃不避,就那麼眼睜睜看着自己衝上來,錢不離竟然出了輕蔑的笑意,而錢不離身側的兩個親衞也沒有手的意思。

劉少君腦中靈光一閃,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天威!天威軍藉着可怕地天威而成名。而天威也藉着天威軍的戰績而名揚四方。在姬周國裏,已經把錢不離天威之可怕傳得神乎其神了。鐵軍團的各級將官雖然表面上裝做滿不在乎,但心裏都有些打鼓。一瞬間,劉少君幾乎把腸子都悔青了,他一邊穩住身形,一邊用盾牌擋在自己前,他再不敢奢望能斬殺敵酋,只要能安全退出去,那已是上天保佑了!

一團火光在錢不離間亮起,劉少君猶如被人劈面打了一拳般,倒飛了出去,再強的武技到了火器面前,都成了小孩子的把戲,畢竟靠翻跟頭閃避子彈的情景只能在電影裏出現,不要説真正地神槍手,縱使是在一個喜歡玩打飛盤的人面前,世界短跑冠軍也跑不出十米就會被撂倒。

震耳的槍聲讓敵對的雙方都呆住了:“殺光,一個也不要留!”錢不離的聲音在短暫的寂靜裏顯得異常清晰。

“天威!”天威軍的將士們怒吼一聲,衝向了衞軍,雙方的士氣在轉瞬之間就來了個大逆轉。

霧峯行宮雖然不大,但怎麼也是一國之主的住所,由能工巧匠建造而成,各種設施都非常完備。比如説排水道,前殿、正殿和後殿都有專門的排水道,連台階上也有。每隔九級台階,就有一處小*平台,平台地邊角有一個拳頭大地黑,那正是排水孔。

可是正殿和台階處的所有排水道都被錢不離用石頭堵住了,當然,這種小變化非常難以察覺,除了某些心細如地人之外,等閒人什麼也看不出來。為了保護正殿不受雨水沖刷,圍繞着正殿還有一條修造得很漂亮的排水溝,但是這溝也被錢不離用石板鋪上了。

由豆油組成的小溪順着台階淌下去,到了正殿裏,到處都瀰漫着豆油的香氣,士兵們每走一步,腳下都會‘嘰’‘嘰’作響,潘智抬頭看着衞軍們不停的湧上階頂,心中很是興奮,切斷了天威軍的退路是一大功,擊殺了錢不離又是一大功,飛黃騰達的子就在眼前了,做為一個年輕的、有野心的將領,除此之外,還有什麼別的追求?!

如果尉遲風雲在這裏,他很可能立即下令全軍撤退。如果劉少君或者陳利斡在這裏,也有一定幾率看破錢不離的計謀,可惜潘智太過年輕了,他沒有沙場征戰地經驗,完全是憑藉着姬勝烈的信任,他才坐上了主將的位置,虛幻的勝利已經牢牢誘惑住了他的心。

後殿的上方突然響起了戰鼓聲。那是架在屋脊上的戰鼓,其用意就是在告訴錢不離。一切準備就緒,可以開始進攻了。

殿門處地廝殺正進行到如火如荼的階段,衞軍勝在訓練有素、戰陣靈活,而天威軍勝在士氣高漲、佔據了有利地形,在兵器上也佔了一定優勢。衞軍一心要衝進來,贏得最後地勝利,而天威軍寧死不退。擋住了殿門,雙方不斷有士兵被殺死,但馬上又有人填上了空位。

“開始吧!”錢不離説出了決定衞軍生死的一句話,鼓手馬上敲起了進攻的鼓令。

後殿的殿堂對着正殿一共有八扇窗户,在同一時間,窗户被人用暴力砸爛,每一個窗口處都出現了五、六個手持長弓的親衞,彎弓搭箭。一排燃燒的箭矢對着正殿了出去。完箭的人迅退下,另有幾個親衞搭起火箭,再次向正殿處去。

屋脊上地投石車也一起開火,其投的石彈都是特製的,石彈上裹了一層又一層的油布,最後用在油中浸泡過的麻繩綁得結結實實。投石車的角度和石彈的落點都經過試驗,無需任何調整。

正殿的屋脊雖然是青,但是上面地青瓦早就被錢不離拆掉了,隨後在屋脊上塗滿了青的油漆,細心的人從遠處能看出正殿的屋脊有些不對勁,但走近了反而什麼都看不到,都被殿檐擋住了,除非是爬到屋頂才能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衞軍派出去的幾個探子倒是很機靈,可惜他們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別的方面,屋頂又能有什麼危害?

錢不離地計劃很簡單。他要把整個正殿變成燃燒的地獄!

燃燒的石彈在空中翻滾。很快就變成了一團火球,重重的砸在正殿的屋脊上。砸開了一個大,掉了進去。

正殿裏到處擺放着錢不離為‘婚禮’準備的綢緞、布匹、地毯等物,這些都是易燃品,而最致命的,是正殿裏鋪設着由昂貴的紅松木鋪成的地板。這裏成了人的地獄,卻化做了火地天堂,火焰以非比尋常地度蔓延開來,無數條火蛇上下飛舞,轉而連成了一片火海。

站在後殿窗口處的親衞們居高臨下,很容易就把箭到了正殿上,一支箭、兩支箭作用不會大,不過親衞們地動作練,很短的時間內,正殿背側就掛上了數百支燃燒的火箭,裏應外合的火勢顯得異常兇猛,勢不可擋、火光沖天而起。

嗵…嗵…投石車還在投着火彈,看到正殿已經成了火海,幾個親衞調整了一下投石車的角度,把火彈投到了正殿馬廊一側的平場上,豆油這東西雖然遠遠不如汽油那麼可怕,但其助燃絕不容小視,如果把一顆顆燃燒的石彈看成是燈,那麼四處淌的豆油就成了燈油,每一顆石彈都象一顆磁石一樣,把四周的豆油快了過來。

親衞們也轉移了目標,把火箭向了平場或者乾脆殺台階上的衞軍,錢不離擔心對方先用火箭,所以一直靠着搏戰抵擋衞軍,這些親衞們握着長弓等了很久,現在正是大開殺戒的時候!

戰爭歷來都是無常的,眼看即將到手的勝利突然間化成了泡影,潘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慘叫聲此起彼伏,不時有士兵裹在火焰中從正殿裏痛嚎着衝出來,掙扎片刻滾倒在地,可是他們身上的火焰卻不會熄滅,一個又一個**蠟燭出現在平場上,還有越燒越烈的趨勢。

除了衝到階頂的衞軍只顧進攻,無暇回頭觀望外,整條台階上的衞軍已經沒有人再動彈了,他們竟然把後背亮給了自己的敵人,呆呆看着下方的慘劇。

陳利斡靠着欄杆軟軟坐在地上,花白的鬍鬚不斷顫動着,眼神黯然無光,他的嘴一開一合不知道在説着什麼,如果有人在此刻貼近陳利斡,也需要仔細分辨才能聽懂陳利斡的話:“我説不打不打,你們非要打!我説不打不打…”已經到了這份上,任誰都看得出來,衞軍的失敗已經成了定局,人力難以迴天!久經沙場的陳利斡喪失了所有的鬥志。

出現斷層的衞軍前部很快被消滅光了,在數十名戰刀手的保護下,四個天威軍士兵推着兩枚石彈出現在上方。能減少傷亡就要儘量減少傷亡,至於抓俘虜…不在錢不離的考慮之中,很難招降他們的,男兒會輕易捨棄衞軍的榮譽麼?只要能抓到主將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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