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玉温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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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玄一直就在暗中留心四周的變化,可是,看不出任何異象。

鬧哄哄的酒肆、獷不夠上的食客、陰險污穢的潑皮地、愛錢的風塵歌女…一切是那麼平常,一切是那麼自然。這種場合,走遍天下,每一個通都大邑或稍像樣的城鎮,都有這種久已存在的地方,委實看不出有何不妥的反常現象。

在他來説,癩龍口中所説,有關那位霸住小秀姑的神秘嫖客,才是不平常的事。

四十來歲,膀寬腹大,滿臉肥,抓一個人吊起來像是抓小雞般容易;這是屠賈曾傑的像貌特徵。他要我的人,就是屠賈曾傑,天下五大凶梟排行第三的屠賈。

屠賈是個冷血的屠夫,神出鬼沒藝臻化境,唯一的嗜好是女,而且特好懂‮趣情‬牀第工夫過人的風塵女人,對那些楚楚可憐不懂風情的小姑娘毫無胃口。

這就是他想從小秀姑身上找線索的原因。屠賈如果未曾離開蕪湖,必定會重返小秀姑的香巢。如果他能在小秀姑的香巢逗留一些時,早晚會碰上屠賈把他丟出門外的,他希望等到這一天到來。

他以為沒有人知道他的底細,更沒想到有人要計算他。他之所以留心四周的動靜,完全是出乎江湖人警覺本能,具有這種本能,就會活得長久些。

沒有任何岔眼事物,嗅不到任何危險氣息。連那位獐頭鼠目的漢子,也看不出有什麼異樣的舉動。這傢伙只是一隻陰險、貪婪、明、善於掩藏自己慾望的地老鼠;一隻在黑暗中活動周身有刺的刺蝟而已,用不着他耽心。

食廳內又恢復喧鬧的雜亂現況,小秀姑已回到原處,等候另一次大展歌喉的機會,連續唱會破壞食客的酒興。

獐頭鼠目漢子回來了。吳玄看到小秀姑遠遠地向他這一面注視,臉上沒帶有任何特殊表情。

“我想,你沒辦成功。”他向就坐的獐頭鼠目漢子説。

“只成功了一半。”獐頭鼠目漢子第一次開口説話,土腔甚濃:“其一,小秀姑今晚本來與人有約,須等她辭掉約會方能答應,是否能辭掉,現在很難説。其二,如果辭掉了,要你‮夜午‬過後方可前往會晤,她賣唱通常在亥時正左右結束,你去早了她和她老爺爺不在家,去也是任然,她希望你在此聽她唱到終局。”

“我是有耐心的。”他説。

“那就好,她已經請人去安排。”獐頭鼠目漢子説話不帶表情:“先給你一些消息,她的夜度資很高,你得先有所準備。再就是她是否願意留你過夜,她有權決定,如果她請你走,你可不能賴在那兒鬧事。”要求很合理,他當然毫不起疑。

“你放心,我會知趣的。”他説,話鋒一轉:“老兄,貴姓大名呀?來了許久。酒也喝了不少,而且你老兄也替我辦事,迄今尚未請教,真是失禮。”

“我這種人姓名是多餘的,你就叫我地老鼠好了。”獐頭鼠目漢子居然毫無表情自嘲:“我跟隨趙老大五六年,見人説人話,見鬼説鬼話,幹得勝任愉快,張三李四王二麻子隨人叫,叫什麼我都不會怪你的。”

“哦!地老鼠老兄,你的修養真不差。”他嘲地説:“你説你幹得勝任愉快,也不見得,至少剛才在酒肆外面,你對我耍那一招就拙劣得很,不但不靈光,而且幾乎引起天大的誤會。”

“你終於與趙老大談成了易,對不對?”地老鼠説:“這就是在下成功的地方,失敗的該是你。”

“不要多廢話了,聽,小秀姑又在唱啦!”癩龍亮開大嗓門叫嚷。

小秀姑的確又開始唱了,動人的簫聲應和着。那雙動人的媚目向其他的食客大拋媚眼,邊唱邊拈着羅巾扭着水蛇,媚眼如酥風情萬種,但卻從不向吳玄這一面瞧,似乎有所顧忌,道是無情卻有情,也許她已經忘了這件事。

這是最正常的反應,吳玄真佩服這位風塵女人的老練,和善於掩飾的獨到工夫。

河南市由於在城外,所以不實施夜,也不好,船隻晝夜往來不絕,隨時都有船到埠或發航,如何

戌牌末,食客漸散,一些灌飽黃湯的酒鬼,是被同伴挾持出去的。

小秀姑與老蒼頭終於走了。臨行,總算遠遠地向吳玄嫣然一笑,眉目傳情令人心蕩神搖。

癩龍與地老鼠一直就組成聯合陣線向吳玄灌酒,可是,兩人反被灌得醉眼模糊,幾乎躺下啦!而吳玄喝了百十杯酒,似乎除了出一身汗之外,最多隻有三分酒意。

地老鼠比癩龍清醒些,小秀姑一走,立即放下杯筷,雙手撐住食桌,短着舌頭含含糊糊向吳玄説:“吳…吳東主,該…該走了,要…要不要我…我帶你去…去秀姑的…的香閨?”

“地老鼠,你能走嗎?”吳玄問。

“當…當然能。老大,你…你先走好了。”癩龍已爬伏在桌上了,自己走不了啦!

“唔…嗯…嗯…呃…”癩龍直打酒呃,看樣子要吐。

“他快爬下了。”吳玄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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