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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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走後,老神樹下一片狼藉,磚頭,水泥袋,木等等雜物擺得那裏都是,就象是經過了一場混亂或是一場戰爭。不管是什麼這都需要馬土山一個人來收拾和清理。
“人都走了?”白大仙尋着聲響來到了馬土山旁邊。先前發生的一切他都知道了了,只是沒有膽子過來。
“哎”馬土山拿着一子站了起來,看着一臉泰然的白大仙,彷彿他就是個過路的好心人,而這事情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一樣。馬土山沒有理他,繼續着他的工作。
等馬土山收拾完以後,抬頭看看天,太陽正中,剛好透過老神樹照到馬土山身上,照得他只晃眼。古老的樹枝上已發出如雞崽般柔的葉子,風兒吹過,竟也能沙沙作響。
馬土山覺得這是靈驗的老神樹給他的偈子,但這裏面的深意他卻不明白。只管想着,難道這步棋真的走錯了?難道是老神樹知道了他心中的小九九,才讓他有了今天的晦氣?難道是這姓馬的就不能幹這姓白的廟?
…
自然界的風吹草動,往往讓人生出很多想法來。
馬土山看着已是響午,拍打了幾下身上的塵土,就走上了回家的路。
他畢竟還有他最後的法寶,那就是老村長。他如果能把老村長請出來的話,村裏面沒有人會不給面子的。但是這老泰山已經退出江湖多年,現如今女婿遇難了,不知道還能不能請得動。
回到家裏的時候,她媳婦白風嬌不在家,又打麻將去了。平裏一聽到打麻將這樣的字眼,他就生厭,不過今天他很高興他能這麼做。沒有這瘋婆子的攪和,他到好和老村長説事了。
老村長正在院子裏曬暖兒,如今已算是陽三月了,大晴的天兒,尤其是正午的話,太陽毒辣的很。人在院子裏坐着已經算是一種煎熬了。不過,在冬
裏形成的這個習慣,老村長還沒有來得及改掉。
他坐在那躺椅上,眯着眼象是已經睡着了。旁邊有條狗也眯着眼。馬土山剛一進院子的時候,那條狗一個機靈站起來,輕輕叫喚了兩聲,見是馬土山就恢復了方才臃懶的神態,又卧到了那躺椅的旁邊。好象就是這條狗也不把馬土山蛋做是個人物。
但他現在還不計較這個。他最着急的就是如何能讓廟重新開工。一開始,他就想把這事告訴老村長,但還是忍住了。老頭子不問世事好多年,這次去求,不知他會不會答應。這麼想着,就暫時放棄了。
饅頭依然是涼的,鍋裏依然是空的,爐火依然是不旺。
馬土山擄起袖子,擦把手臉就開始做飯。
剛一做好飯,就聽到了白風嬌那刺耳的銅鑼般的叫聲“爹,你猜我這次贏了多少?”沒有得到老村長的回應,這白風嬌到象是在自言自語“呵呵,足足有四塊多不到五塊呢。”回到屋裏看到馬土山正在做飯,白風嬌帶笑説道“今天吃啥?”馬土山象是沒有聽見,也沒有理他。白風嬌見他在剁白菜,就説道“別光吃白菜了,炒幾個雞蛋吧!”見馬土山依舊不理她,白風嬌有些生氣了,破口罵道“你是咋啦,讓狐子了,腦子讓牛給抵了,沒有聽到我在説話嗎?不就是白得柱不讓你蓋廟了嗎?你氣啥,早就説了這頭你不能帶,我們姓白的事情那用你姓馬的管,你有氣你找他白得柱撒去啊…”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件事情還沒有過去兩個小時,沒有想到就傳到這婆子耳朵裏了。聽了這風涼話,馬土山揚起菜刀真想去剁她。這時從院子裏傳來老村長的咳嗽聲。馬土山止住了心中的怒火,繼續做飯。白風嬌見他這樣膿包,以為依舊怕她。就得意的來到耳房,拿出幾個雞蛋,讓他來炒。
吃飯的時候,馬土山一直是心不在焉的,想把這事説給老村長聽,可又不知道從那裏開口,也不知道説出來後會有怎樣的結果。所以就不説話,只是埋頭吃飯。而老村長更不會説話了。
而這白風嬌卻是一個閒不住的主兒,左看看這個,右看看那個,就是想説話,竟也不知道怎樣説。
這時候從大街上傳來一種清脆響亮而有高亢的聲音:”
…
賣梨咯,又甜又脆的大白梨咯…”若是讓懂音樂的人來聽,那聲響該是比帕瓦羅第差不了多少的。
“爹,有販子賣梨,咱們換些去吧?”白風嬌説道。見老村長沒有什麼反應,她放下碗筷,依舊去了。
從耳房裏舀出幾瓢麥子,放進了肥料袋子裏,掂了掂覺有些少,又舀了幾瓢,然後才提着袋子向大街上走去。
衚衕口已經圍了不少的人,想來那就是買梨的地方。大多數人是提了糧食來換,很少有人拿着錢來買的。不光是買梨是這樣,買西瓜的時候,買蘋果的時候,買桃子的時候…大多數人也拿糧食來換。而在買豆腐的時候,是用黃豆來換的,黃豆是做豆腐的主要的原料。買又的香油的時候用芝麻來換,而芝麻是做香油的主要原料。如此等等。
這種以物換物的方式是比博物館裏司母方鼎更要古老的事情。它應該是在原始社會就開始有的,然而今天在很多村子裏還存在着這樣的換方式,我想不通是為什麼,但是存在的就是合理的。它的存在意義應該是經濟學家們該解決的事情。
村人們圍着那賣梨的車子。大多是婦女麼在擠着買,拿着袋子,一邊揀,一邊還不忘往嘴裏。看到自己的孩子在
股後面跟着,而販子在一邊稱梨而沒有看見的時候,就趕緊拿幾個仍給孩子,這樣孩子一般都很聰明,接住了,掖到自己的衣服裏就飛快的向家跑去,即使是販子發現了,任他有八匹大馬也是拉不回來的。
白風嬌興高采烈的提着半袋子梨回到了家,把袋子放到飯桌傍邊,説道“爹,今天這梨便宜的很,一斤兑一斤呢!”老村長卻説“買那麼多有什麼用,也不好吃,除了皮就全是核了。”白風嬌還沒有吃完飯,端起了碗,説道“爹,梨有梨味,蘋果有蘋果味嘛。”馬土山可不關心這些,有些急切的説道“爹,您看我給您説的事兒該咋辦?”白風嬌卻接話説“土山,你又給咱爹説啥事了?”馬土山沒有理她,這時老村長説道“十多年前,我就不管咱村裏的事了。”
“可這次我老鄉們的錢已經花去了一半,即使我不想幹,剩下的那些錢該怎麼辦啊?”馬土山很是着急。
老村長象是沒有聽見,卻對白風嬌説道“妮子,給我拿個梨。”聽這話,白風嬌有些驚奇,一副要笑的樣子,説道“爹,你的牙都掉光了還吃什麼梨?”
“拿來!”對於有這樣的女兒,他很是生氣。
白風嬌有些不高興的從袋子裏把梨拿了出來,説道“爹,我給你洗洗去。”老村長卻説“給我吧,不用洗。”馬土山也奇怪了,沒有想到嘴裏只要幾顆鬆動牙齒的老村長要吃梨,而且還要吃那種沒有洗過的梨。就抬起了頭看。
老村長卻把那梨重重的放在了馬土山跟前,乾咳了兩聲,然後就走了。
看着老村長走去的背影,馬土山是一臉的詫異。
“爹今天是怎麼了。他不是要吃梨嗎,又放到你跟前做什麼。”白風嬌怕被老村長給聽到,小聲的對馬土山嘀咕着。
這句話到是提醒了馬土山,他一拍大腿,霍的站起來,眼睛一亮,知道該做什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