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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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玲走了，因為下午她還要去上學，彩虹送她到門外，白小玲拉着嫂子的手，説道“嫂子，我會聽你的話，好好學習的。”彩虹微微一笑，算是應話，看到白小玲走後，她也回了家。走進院子，望着小院四角上那湛藍的天空，看着天空中那棉絮般的雲朵，心底裏無比的清。低了頭，瞧見了白強在後牆搭建的那個洗澡間，彩虹覺得有沖洗的必要了，洗去先前的不快，留下清的自我，這子依舊能好好的過。

中原的氣候在四時分明的很，把的嫵媚，夏的熱情，秋的含蓄，冬的凜冽都表現得淋漓盡致。譬如這夏，剛一降臨人間便能讓人覺她那如火的熱情了。況且是正午，這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村子裏一些懶婆娘的兒子，已經開始光着股滿大街的跑了。

經過長時間的努力，南來的燕子已在這屋檐下啄好了窩，彷彿是最近才完成這項工程的，高興的很，整的在着蔚藍的天空下盤旋着飛，象在在向遠處傳播着它們的偉績。每到夏至，這一羣燕子總是在白老漢家落腳，去年時白強看着礙眼就把它們的窩給鏟了。卻不想今年還來。而且這燕羣裏還多了幾個幼雛。

彩虹從廚房裏打來了熱水，由梯子爬到了屋頂上，把熱水倒進了放在屋頂上的那個大桶裏，打一次水是不夠用的，彩虹就又回去提了兩次水。水桶的底部連着一軟管，那管子直通到洗澡間裏。

彩虹進了洗澡間，並沒有急於去衣服，四處打量着，雖然地方有些狹小，有些簡陋，卻不失它的別緻。能把歪歪斜斜的幾塊木板扎得這樣嚴整。她的強哥也真是一個手巧的人。會心的莞爾，心裏在想，強哥累了一整天了，洗了身子，今晚一定要好好的伺候他。

這麼想着，就去衣服。當她把褲子也放到衣架上的時候，這小小的空間也變得曖昧起來。彩虹擰開了軟管慢悠悠的洗着，剛一開始，水有些燙，灑在細的皮膚上有一種灼熱的覺，有些痛也有些舒服，彩虹閉了眼，發出了輕微的息，那樣子象是忍受也象是享受。熱水的蒸汽瀰漫着小室，讓它變得朦朧起來，透過水氣，彩虹的身子有些模糊，給人神秘的美，那樣子已然沉醉。

白強回來的時候天已大黑，這時候大多數農家都已經吃過飯了。彩虹先給白老漢做好了飯，等他吃完後彩虹還等不及白強，也給自己了些東西吃。

白強吃過了飯就要去牀上睡，卻被彩虹攔住了，她説道“你身上這樣的髒，怎麼上牀，我把熱水給你加好了，快洗洗去吧！”

“哎！”媳婦想的這樣周到，白強怎麼不樂意照着去做，又道“我這就去。”説着就要往院子裏走。

“等等”彩虹又叫住了白強，説道“看你猴急的樣子，衣服都成了泥包片了，洗澡不換衣服洗了有啥用，給”原來彩虹早已把白強換洗的衣服給準備好了，看着白強憨憨的樣子竟”噗”的笑出聲來，又道“快去吧！要不水就涼了。”

“嘿嘿！”白強摸着頭傻笑，道了聲“還是媳婦好。”就走了出去。

望着白強的背影，彩虹心裏想，若是一輩子都是這樣過活就好了。雖説是苦些累些，但卻是幸福和滿足的。嘴角掛着依舊的微笑，就去收拾碗筷。

剩菜剩飯不捨得扔，正好可以做羊食，刷鍋水不捨得倒，正好可以做拌馬料。刷完了鍋又餵飽了馬羊，回到了屋子卻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總覺得忘記了做什麼事情，無意中瞧見了放在牀頭的那一大堆髒衣服，才想起原來還有這些東西等着她去洗。

於是就把它們抱起來，拿到了院子裏，往大盆裏倒上了水，灑上洗衣粉，支好了衣板就去洗。因為積攢的衣服有些多了，到白強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彩虹仍有好幾件還沒有洗完。

“虹，你也去洗洗吧？”白強從洗澡間裏出來的時候只穿了大褲衩，上身是着的。

彩虹正着衣服，停了下來，抬頭説道“我已經洗過了。”

“那我先回屋了。

“走時白強道“那你快點洗。”怕彩虹聽不明白，又説“洗衣服。”

“哎！”彩虹應道，白強走後，低了頭，果真加快了洗。

這淡淡的夜裏微風吹來，吹得院子裏那棵梧桐樹上的葉子嘩嘩作響。吹得劉海兒遮住了彩虹的眼，撓着她的臉，癢癢的，彩虹揚起了滿是泡沫的手把它們拂向了一邊。繼續洗着。

郎郎的夜空之下，有許多個這樣的小院，而每一個小院都傳出了燈光，這點點燈光織在一處，化作了點點星星，這醉人的夜人眼了，連在空中游弋的神靈都已分不清，是天上的明燈多過地上的星星，還是地上的星星多過天上的明燈。了有些昏花的老眼，這位神還是能分得清的。因為耳朵裏傳進去了娘呼喚貪玩的兒子的聲音。因循着聲音，能分得清那是天堂，那是人間的。

“…兒啊，你去那裏瘋了，快來睡啦。兒啊，你去那裏野了，快來睡啦…”遊弋着的神就是循着這聲音來到了人間，他要幫那位母親找到貪玩的兒子。很快就找到了，原來他是在村的另一處和另外幾個同樣貪玩的孩子在玩着捉藏的遊戲。看他們玩得那樣的高興，這位神卻不忍心去打擾了。反正，這村子不大，那位母親應該能夠很快就找到兒子的。於是就化作風升了空去別處遊蕩，鳥瞰這塵世間，那裏有難，他便去那裏解難，那裏有災，他們便去那裏消災。

彩虹洗完衣服回到屋子裏的時候，白強仰八叉躺在牀上已是鼾聲大作，知道他累了一天，彩虹想去叫醒他，想了想卻又不忍心去叫了，拿條被子蓋在他身上，自己也解衣上牀，掀開被子和白強躺在一起，燈光下看着白強睡覺時的憨相，彩虹有種説不出的幸福，好子已經開了個頭，她得小心維繫着。

起身拉滅了燈，黑夜裏，抱着白強的身體，彩虹更是動萬分，想着這馬上要逝去的一天發生的一些事情，先是與白老漢斷了不倫之，接着又與白小玲清了鸞鳳之情，心底裏有一種無比的輕鬆，本以為自己是要受天塹的人，想不到老天爺卻還是這樣眷顧着自己。她早已經暗暗發誓，要用一輩子的辛勞與體貼去補償自己的過錯，去消磨內心裏如頑石般的愧疚。夜裏，她那有些瘦小的身軀，把白強摟抱得緊了，更緊了…仍舊是同樣一片夜空下，依舊是一座平常的小院。

自從回家住了以後，白小玲沒有再和弟弟睡在一起了，因為農忙的時節就要到了，沒有多少人來光顧，桂花就把錄象廳給暫時的關閉了。於是，白小玲就在這房子裏休息，白建設是很心疼女兒的，女兒説要在這裏住，就好好的把這屋子給收拾了一番，給沒有玻璃的窗户訂了層塑料布。給濕而有腥臭味的地面撒了層石灰，就是牆上被那些小子塗上的噁心的字眼也被白建設給一一擦去了。還專門給白小玲搬來了一張木桌，這是專供她在學習時用的。

這一，白小玲寫完了作業已經是很晚了，去牀上睡卻是翻來覆去睡不着，想起了嫂子在中午給她説過的一些話，心裏就有一種莫名的興奮。反正是睡不着了，還不如起來在牀上想些事情，這麼以為着，真個起身拉開了燈，這屋子大，有些陰涼，有些陰冷的，就拿了件外套披在身上，隨手從靠牀的那裝桌子上拿起一樣東西，是相框，而照片裏的那個人就是彩虹。這張照片是白小玲給嫂子要的，但那相框卻是白小玲心挑選買來的。雖然看起來樣子有些不自然，但這張相照得是很神的，彩虹正睜着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看着白小玲呢。白小玲拿起照片親了一口，又看了一會兒，竟噗地笑了。心裏想着嫂子那樣的好，又是那樣的苦，她的話應該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