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浪漫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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倫敦，黃昏，某酒吧。

周海端着一杯酒，輕輕地搖晃着，深紅的體，圈圈合合，她絕美的面靨，在酒中紅紅地嫵媚着。窗外，天一如既往地沉鬱，象一隻睡不醒的眼睛，侍應生百無聊賴地擦着杯子，不時發出一句詛咒，酒客稀稀落落，音樂催人入睡，酒吧安靜得象泰晤士河。

周海忽然笑了，拿起桌上的手機，玩味地端祥着。到倫敦整整一年了，生活很美好，除了最初的幾天。她忘不了那段短短的子，曾經悉的城市不再悉，自己象個受驚的孩子四處遊蕩。肖石曾告誡她，當一個人不在身邊，往往想的都是好處。這不準確，不深刻，不是想到他的好，而是失去了一種習慣的安全。

當悉的大墨鏡突然站到面前，她不知自己是怎樣的一種驚悸。然後，他從身後拿出一大束玫瑰，一隻大大的鑽戒，她沒有任何抵抗就融化了。子，從此變得美好。她懂了很多，和肖石在一起，她很開心，象個女孩子；有張唐在身邊，她是個女人，僅僅是個女人，但很安全，什麼都不用去想。

她本就是個女人，願意繼續做下去。

吧枱前一個酒客望了望她，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這是一個標準的英國酒鬼，小短頭，大扁臉，蒜頭鼻，寬寬的嘴巴，壯的四肢，還有最具標誌大肚腩，如同曼聯的魯尼。

“天氣太糟糕了！漂亮的小姐，能陪您喝一杯嗎？”這兩句話本沒什麼聯繫，但在英國不同，天氣同任何語言都存在普遍的邏輯。

周海淡然一笑，做了個無所謂的表示。英國酒鬼坐在一旁，繼續咧開大嘴:“上帝做證，您就象天使一樣美麗。”周海禮貌地點了個頭，謝她的讚美。

“我猜您是本人，對嗎？”象很多西洋人一樣，總自以為是地把中國人當成本人或印度人，這個酒鬼也不例外。

“不，我是中國人。”周海調皮一笑，舉了舉酒杯。

“喔，我喜歡中國，那裏的酒很。”英國酒鬼來了興致，灌了一大口“我討厭本佬，他們象老鼠一樣無處不在。還有他們的酒，都淡得象水，是的，象水，真是見鬼！”周海笑了，英國酒鬼總是以酒來評價一個國家，她喜歡這種古板。

“能告訴我您為什麼一個人在這兒喝酒嗎？”酒鬼貪婪地盯着她，象盯着心愛的酒，雖然語言很謹慎。周海微笑道:“我在等男朋友，他出去了，很快就回來。”

“喔，這樣。”英國佬有些失望，聳了聳肩站起身“我想我該走了，和您聊天很愉快。”

“我也是。”英國酒鬼灌了口酒，象吧枱前晃去。大墨鏡張唐剛好走進，遠遠地望了一眼，徑直坐到周海身邊。

“沒什麼麻煩吧？”

“沒有。”周海笑，望着眼前的男人。

“今晚想到哪兒吃飯？”張唐體貼地問。

“家。我給你做。”周海妙目款款，將杯中酒飲盡。

“好，我幫你吃。”張唐笑了，墨鏡內的目光很柔和，周海嗔了他一眼，笑着道:“對了，剛剛月如給我來電話了，説肖石耍了個把戲，把她和常妹扔家，帶楊洛一個跑法國風去了。她們準備追過去，問你能不能查到他們的行蹤，可以的話，先幫忙盯住他們，直到她們抵達。”

“行蹤，盯梢，沒問題。”張唐失笑，給她添酒。周海有些意外，不解地問:“國安局在歐洲也有分支機構嗎？”

“不。國安局不負責境外情報。”張唐放下酒瓶，坐直身體“但我有朋友，很好的朋友，在第九局歐洲分部，甚至可以免費提供全程錄像，如果她們需要的話。”周海紅了下臉，又似笑非笑道:“那你…怕不怕我借這個機會跟他偷偷約會？”張唐笑道:“沒關係，我也很久沒見到肖兄了。”

“無趣的傢伙！”周海白了他一眼，一飲而盡“我們走吧，回家做飯去。”言罷起身向門外走去。

“是你做飯，不是我們。”張唐掏了張鈔票放在桌上，忙跟了上去。

周海眼一斜，美美一笑，挽上他手臂。張唐欠了欠身，做了個請的手示。兩人出門，消失在倫敦的暮靄中。…飛機抵達戴高樂機場時，正是巴黎傍晚，東方錦要先一步前往戛納，準備直接轉機，互相道別後，肖石和楊洛準備走人。

東方稍做猶豫，大方地走上前:“楊姐，大家這麼了，以後常常聯繫，這是我的名片，以後有機會到北京，記得打個電話。”這丫頭兩次想要肖石電話，但都被常妹打斷了，此舉明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是應該常聯繫。”楊洛瞥了瞥丈夫，暗笑着遞過一張名片“錦兒，我們這次出來都沒帶手機，記得回去以後給我們打電話。”肖石沒帶名片，攤了下雙手，呵呵笑道:“不好意思，錦兒，我沒帶名片。”

“我問你要了嗎？莫名其妙！”東方錦紅了下臉，白了他一眼。

肖石笑了笑，沒説話。兩個女人又虛情假意了一番，肖石攜楊洛離開。

東方錦歪着頭，望着兩人的背影，臉上的表情，既失望，又氣惱。

“可恨的傢伙，等着吧！總有一天，嘿，這傢伙私生活這麼亂，有機會約會一下總沒關係吧！”東方錦撇了撇嘴，轉身向售票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