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二張紙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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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忘記告訴你我的名字。曾雪雅。

站在門口目送她的泉揮一揮手説,嗯,知道了。雪雅姐。

看着女子優雅的背影離去,泉覺得她的腳步輕快了許多,是不是自己的心裏作用呢?

也許,我們真的會在見面呢。

泉在吃過晚飯之後,依舊早早回到了房間裏。

她心裏惦記着第二張紙牌的秘密,打開了枱燈,坐了下來,把那張書頁連同紙牌都拿到面前。

四之七,上弦月。孤獨的國王彈奏悲歌,黑白的寂寞不再淌。…請等待你的命運。

單看這字面的意思,因為有了第一張的經驗,泉很快理解了“孤獨的國王”指的就是這張牌上的國王…公元前10世紀的以列國王索洛蒙之父戴維,善用豎琴演奏。是四張國王牌中唯一彈奏豎琴的人。但後面“黑白的寂寞淌”難道又暗示了某本書?那麼之前的“四之七,上弦月”又是什麼?

泉把所有自己能想到的名著的名字都試圖對照一遍,可惜一無所獲。看來又是一個艱鉅的過程。泉有些疲倦地閉上了眼睛。

她突然想起一件重要事情,關於這一切的開始!這個遊戲肯定是以前有過,然後因為什麼才停止,所以才是忌。這個什麼多半是不好的事。現在它因為我而重新開始,對方多半不懷好意。而我不過是一個從遠處來上學的學生,並不認識或者得罪誰,為什麼會成為目標?!一個名字幾乎是下意識地從泉的嘴裏跳出來,延夏河!

説出這個名字的泉突然一下輕鬆很多,一切都明白了,那個笨蛋裝神鬼地整出這一套來,就是為了嚇她讓她離開明川嗎,幼稚的傢伙!她的嘴角現出輕蔑的微笑,把玩着手裏的牌,有些好笑自己為什麼被這些奇怪的謎題牽制住。好啊,既然這樣,你一個人折騰吧,我不奉陪了,她看着虛幻中的延夏河瀟灑地揮一揮手,似乎要把這隻蒼蠅揮走。

泉懷着愉快的心情入睡了。

半夜有人框框地拍她的房門。她睡眼惺忪地去開門,是兩張悉的臉,其中戴着眼鏡的一個,對着她急切地説了什麼?什麼是…病情突變…危險期…觀察,她渾渾噩噩的意識中突然聽見了一個尖鋭的詞,媽媽!這是什麼,是噩夢嗎?我在做噩夢。不,我不要!我要快醒來!泉在滿頭大汗的掙扎中昏了過去。

也許還是不要醒來睡死算了。

泉在延立秋的車的後座醒來的時候,一言不發,她知道了這是連夜趕回那邊的醫院,心裏像水洗一樣絕望。

她緩緩地從延夏河的身上坐起,把頭疲倦地抵着車窗不説話。夜如夢魘一般漆黑,泉覺自己正一步步走進這夢魘的深處。

一直用僵硬的姿勢抱着她的延夏河總算輕鬆了些,他的表情有些尷尬和彆扭,不過看到泉的樣子之後,眼中也黯然起來。

這種事,對於這個當初用那種悲哀的眼神看着他説“因為死亡,就可以原諒嗎?”的女孩來説,是怎樣的殘酷。她從一出生,就沒有親眼見過自己的生身父母,在多病的養母身邊一點一點暗暗獲悉自己淒涼的身世,卻一個人把它承擔下來,堅強地抗爭那些強加在她身上的一切…對於她來説,唯一的親人就是那位媽媽了吧。可是,如果連這最後的支撐也失去了…

散漫的延夏河第一次在心裏認真地祈求,讓一切都平安吧。

晨光熹微的時候,他們三人趕到了醫院。

泉跳下車發瘋一樣衝進醫院,慌張地抓住一個醫生就問,我媽在哪?叫商琳的病人在哪?!告訴我,我媽在哪?她的情緒一下失控,淚水傾盆而下。

延立秋趕過來把泉的手從那位驚慌的醫生衣服上拽下來説,小泉,不要這樣,我帶你去!

泉的全身力氣一點點從她的身體裏失,延立秋幾乎是摟着她走到了重病觀察室的門口。隔着巨大的玻璃幕牆,泉看到了滿管子的媽媽,她痴痴地看着,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斷地落下。

就這樣站立有多久?泉不知道。她只知道,如果現在不一直把眼睛睜得大大地看着媽媽,有一天一定會後悔自己少看了一眼。

時間就這麼靜靜地淌。

下午一點多的時候,延夏河提來了一堆食物,他對延立秋示意,一直等候在外的延立秋點點頭,走了進去。

小泉,他自己突然意識到無意之間已經改變了對她的稱呼,小泉,他重複一遍,為了喚醒泉,也為了讓自己更悉這種覺。

已經幾個小時了,去吃點東西吧。你媽媽現在沒有事的。如果不吃東西的話…延立秋輕聲地説,他還在想怎麼説服她的時候,泉卻回過頭,眼神空,淚痕乾涸,再看一眼之後慢慢走了出去。

她呆呆地坐在長椅上,延夏河把食物到她手中,她卻一動不動地握着,眼睛看着地面。延夏河向延立秋投去求助的目光。延立秋嘆口氣,蹲下來説,吃一點好嗎?

我沒有心情吃飯。泉艱澀地開口了,看着延立秋,眼中如哀求一般地問,你可不可以告訴我實情。那種哀求,柔軟得讓人想起小動物的眼睛,而淚水,又一點一點溢出眼眶。

延立秋站起身來,温柔地説,好的。

你媽媽的病很可能已經惡化了,前期表現的是嚴重的胃潰瘍,一直都沒有好轉,這次經醫生的初步判斷,可能是…癌!延立秋輕輕吐出這個字,心裏的不忍讓他馬上後悔起來。

聲音雖輕,卻如晴空炸開了一聲霹靂。延夏河震驚地看着延立秋。…泉在那一瞬間沒有任何表情,只是手腳劇烈地抖動起來,她低下頭,死死抓住自己的衣襟。是這樣…怎麼會這樣…她拼命抑制着全身的顫抖,含含糊糊地説着。一滴鮮紅如罌粟一樣盛開在她白的裙子上,是她咬破了自己的嘴。延夏河有一種強烈的衝動想抱住她,安她,讓她不再哭泣。可是他晚了一步。

延立秋走過來,把泉攬向懷中,撫摸着她柔軟的頭髮説,小泉,你媽媽會在今天晚上動手術,醫生需要檢查癌細胞是否是良,所以你現在不能放棄阿。

泉在延立秋的懷裏漸漸停止了顫抖,過了很久,可不可以…,她沒有抬頭輕輕地説,在今天晚上,借你的手?

哥哥…最後的話幾不可聞,延立秋的手微微地顫動了一下。

在等待媽媽手術的過程中,泉一直攥着延立秋的手沒有鬆開。連夜的奔波,不進水米,焦慮在她的臉頰上燒出火紅的顏,手卻涼如寒冰。在看到醫生走出手術室的那一刻,延立秋發覺她幾乎要虛。手術的結果很好,證明是良的,也沒有轉移,繼續按照療程吃藥應該問題不大。聽醫生宣佈完這些後,泉向延夏河和延立秋出虛弱的的笑容。

延夏河覺長長的一口氣從口吐出來説,現在可以吃飯了吧?再不吃你就倒了。我去拿。

泉看着睡容平靜的媽媽,一點一點把食物進口中,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慟,她的心情除了就是更大的不安。下一次的洶湧什麼時候來到,不得而知,而且一旦失去,就是永遠!她突然對站在窗邊的延立秋説,我決定了。我要從明川退學。

延夏河吃了一驚,延立秋似乎並不驚訝,只是扶了扶眼鏡説,你現在情緒還不穩定,不適合做任何決定。停了一下説,這樣吧,既然你媽媽已經沒有危險了,我們先回去了,夏河你去幫泉請幾天假,你好好陪着媽媽。過幾天我再問你答覆。如果你堅持,沒有人會攔你。

不過我要提醒你,延立秋轉過身去背對着她,如果你不回明川,你拿不到那筆遺產,而那筆錢的意義,對你和你媽媽現在來説,已經是迫切了。

泉的動作停止了。她的眼神漸漸冷卻下來。那個背影,把狹長又陰冷的陰影投在媽媽的牀邊。

原來昨天手心的温暖,又不過是錯覺。

為什麼一錯再錯?她問自己,把自嘲和冷淡的微笑掛上嘴角。我會考慮。她不帶任何情地説。

延夏河奇怪地看了他們兩個一眼,為什麼突然之間氣氛就變得壓抑起來。

夏河。我們走吧。

門在泉的背後被無聲地關上了。一室的空寂和冷清包圍住她。泉握住媽媽的手,喃喃地説,媽媽,你知道嗎,都是假的…,所有…,我真的好累…

她終於累得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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