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誰比誰傻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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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墨推開門進去的那個剎那,幾乎起了一種想轉身就走的衝動。殺氣!這個佈置一如普通考場的房間裏洋溢着一股濃郁的殺氣!

其他考生最多隻是覺到在這房間裏那種近乎壓抑的氛圍,讓他們覺得畏怯、退縮,覺得異常不舒服而已。他如果不是這些子以來接觸過那許多江湖人物,也無法訓練出如此鋭的觀。白墨卻是微了一口氣,神如常地邁進了門,向幾位考官微微一躬身,坐入了應試者的座位上。幾位考官互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眼神裏看出了讚賞與警惕的神。今面試瞭如此多的考生,只有眼前這位考生讓他們也看不清深淺來。即沒有表現出普通常人的不適之,卻也沒有一個高手應有的警惕。

有三位考官端然正地坐在主考的桌子後面,顯然是這次‮試考‬的主要主持人。然而白墨的眼光,卻更多的落在了,並沒有和其他三個人一樣坐在桌子的後面,而是坐在邊上的小沙發上那位鷹勾鼻子的考官身上。

很明顯,坐在那個位置,是意味着從職位上來説,他或許只能是一個旁觀者。

但白墨的心裏卻比任何人都明白,他才是這個窄窄空間裏這種壓抑氣氛的主要營造者與掌控者。他那薄得和刀片一般的雙倔強地緊並在一起,以至臉上的法令紋顯着雕刻出一樣的清楚。儘管在他身上似乎並沒有散發出任何凌厲的殺氣,但一眼看到他,白墨的心裏就油然生出一種危機,白墨心中十分明白,想如果有必要,在下一秒他就可以象豹子捕獲獵物一般將自己撲倒在地。

將殺氣收斂於無形,將絢爛歸於平淡。

這樣的對手,讓白墨也不由得生起了一絲可怕的覺。

進來已逾五分鐘了,然而卻沒有任何人發出任何一絲聲音。

桌子後面的三位考官,姿態優閒地上下打量着白墨,卻就是不肯開口説話。在這種特定的場合裏,靜默也是一種可怕的壓力,尤其是對於前途尚掌握在他們手上的考生來説。

而無奈的是,白墨不可能和麪對黃一刀他們時一樣,用無盡的鬥志和不屈的戰意來對抗,而只能用堅韌的意志默默地承受。甚至,白墨還要不停的壓抑身體內,因為受到對方殺意刺,而不斷湧起的戰意,還有那開始蠢蠢動的幾種內氣。

儘管白墨不知什麼地方讓他看破了自己,但明顯他不同於其他那三個廢物點心。也許,如同他給白墨的覺一樣,是他的直覺?

但白墨不怕,除了戰意和鬥志,他還有純真的心,一顆尚末被社會大染缸扭曲的心靈,他還有沒有被銅臭沾污的熱血,他用他的純樸和熱血,默默地對抗着,對方針對他而來的無邊殺意。

白墨望着站起來準備把他趕走的人,白墨想,也許怒他,讓他失態以至引起三個蠢蛋的反是個好方法。

但顯然白墨已不用這麼做,中間那位化了濃妝的大媽,盡力的睜着眼睛展平魚尾紋對他道:“john、john,面試並不是你的工作。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沒有人員的任免權。”於是他只好坐下,而白墨知道,成功了。當然,這也取決於在後面的面試裏,白墨好幾次努力把幾個上中學時都不會讀錯的單詞拼錯,以讓她們得意的笑逐顏開,然後在白墨面前展出幾句語法出錯的外語。要知道,剛出校門,那怕是隻過了四級的大學生,三大學的大學生,也絕對比這些畢業了許久,除了面試沒有機會運用英語的人,嫺很多。

但當白墨被通知馬上被錄用時,john的冰冷的尖臉上沒有一點表情,他奉命帶着白墨去衣物櫃,當白墨打開那個屬於他的櫃子裏,john把櫃門按住了,他説:“小子,我知道,你不簡單,但別在我面前玩花樣。”白墨裝傻地問道:“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你不是行伍裏出來人。”他盯着白墨的眼睛。

白墨傻笑道:“是啊,但村裏的李大哥告訴我,面試保安前一定要這麼做,他説的沒錯…”john用力的拍了拍鐵皮的櫃門,皺了一下眉頭,對白墨道:“好吧,打住,希望真的是這樣,但我對你不放心。他媽的你給我好好幹,我會盯着你,是的,會盯着你小子。”然後他就把白墨一個人留在更衣室,白墨沒有笑,因為在離開集團之前,他已知道這裏有四個隱藏的攝影機。坐在椅子上,他從兜裏掏出一包1。9元的《紅玫》煙,劣質的煙葉這些天來,白墨已習慣了它。

這個a級寫字樓區,這個寫字樓區在半年內換了兩批保安員。因為,發生了三次搶劫。

問題的關鍵,在於每次被劫的目標都是十七樓的那家珠寶行,並且,每次都剛好珠寶行的檔口送珠寶回公司或是珠寶展之類的,總之,劫匪們永不落空,並且在警察來以前,成功消失了。

如果有卧底,一定是在保安公司!

據出發前,秘書jack提供的資料,白墨瞭解每年元宵前這個保安公司會招一批保安員,以及面試時的考官的格,包括她更喜歡錄用北方人這一點。

“嘿。”一隻手拍在白墨的肩膀上,白墨抬起頭,一位穿着黑西裝的大漢憨笑站在我身邊,他説:“新來的?不、不,我的吧,我的煙好點。”白墨接過他遞來的一“雲煙”貪婪的用嘴上的半截煙頭對上火,美美的了一口,顯然,白墨對十塊錢左右一包的香煙的那種享受,讓這位並不如他表面憨厚的大漢滿意。

這是另一種面試,白墨知道,而所以白墨也讓他相信,白墨的確是從農村裏出來的老實人。

他握住白墨的手,笑着説:“好傢伙,塊頭不小!我叫羅貴寶,你呢?”

“白墨。叫我小白就行了,大哥你這煙真好。”他把半包煙進白墨口袋裏,對白墨説:“小白,放心,等公司那些人打電話去你家鄉核對後,你就可以上班,到時你也得起這煙了。”白墨笑着目送他離開,這件事真的不太簡單。

張狂去以列的生意,無疑是很重要,他也對白墨説了,走了所有的江湖兄弟,但在這間保安公司,白墨剛一進來,就發現了兩個江湖人,白墨相信,如果以集團副總的身份來這間公司,也許自己本見不到這兩個人。

怪不得吳建軍會建議白墨卧底。當然,還有一點是,查出搶劫者,警察開出的八十萬暗花,和珠寶行提供的那四顆兩卡多的鑽石來説,這單生意做成了,白墨也許就不用當警察!有了錢他可以去找顏茹妍,然後帶着父母移民到外國去。

當然,這個前提在白墨能夠找到搶劫者。但他可能找不到嗎?現在仍在接送何小丫上下班的奔馳,可以輕鬆調動幾十萬資金的集團副總的位子,沒有一件是從他的祖輩那裏繼承的,它們都是白墨的腦袋創造出來的財富。

這一批招進來的有七個人,很誇張的是,這家公司居然把白墨他們到公安部門下屬的學校訓練了一週。然後給他們最後確定留下的五個人都辦了持槍證。在這國內,是很少見的事情。培訓完了以後,並沒有讓他們五個人上崗,而是讓他們在物業公司的宿舍等通知。

儘管這家物業公司對新進人員的審核很嚴格,但對白墨這個事實上已經坐上副總位置、國安系統的神探吳建軍要來找他幫手的人來説,不可能讓他們查到什麼白墨不想讓他們查到的東西。於是,第三天的早上,白墨在物業公司的宿舍起牀以後,被通知今天去公司上崗。

他們這一隊保安,和守大堂的不同,他們穿黑西裝而不用穿保安制服,那套大約千把塊的西服,剪裁還算得體,這讓白墨鬆了口氣,老實説,他對保安的職業沒有什麼岐視,但那身制服實在太醜了。九個人分成三班,當班時配耳嘜和三支帶電擊的仿asp甩,有一支手槍和八發子彈。

帶白墨一班的,就是那天在更衣室的羅貴寶。

他對白墨另一個新來的同事説:“嘿,還有半小時才輪我們上崗,介紹一下你們自己吧?”白墨笑着報了自己的名字,和假證件上那個北方小村落的地址。羅貴寶扔了煙給白墨,對另外那同事説:“小子,你呢?”

“啪”一聲,那位新來的同事,一隻手重重拍在桌上,手指的骨節很大,拳眼上有一層厚厚的老繭,半挽着袖子的小臂沒有盤虯的肌,但卻給人一種很有力量、隨時可以把襯衣撐破的覺。他的眼神很冷,盯着羅貴寶,全然不顧羅貴寶比他高了半個頭。

羅貴寶沒有什麼動靜,不知他是神經大條還是真的不在乎,他笑着説:“拍壞桌子,可是要扣工資的。”那隻按在桌面的手,慢慢的移開,出桌面上的一塊卡。白墨才剛剛見到那張貼着這位新同事的照片的卡上寫着:彭力。那隻手已把卡掏起,夾在還沒有穿上的西服口袋上。彭力對羅貴寶遞給他的煙搖了搖頭,然後他走到沙發坐下,雙手按着膝蓋,得很直。

白墨和羅貴寶相視苦笑,這人也不知是不是少了筋。

白墨和彭力從頂樓走到車場,在車場簽到之後,回到十七樓,白墨拉過耳嘜對在監控室的羅貴寶説:“羅哥,羅哥,一切正常。”這八個小時裏,對白墨來説,難度最高的,可能就是如何把這身西服穿着儘可能委瑣。要知一個大學生走出校門,進寫字樓以後,都會下意識的讓自己穿上西裝就象成功人士。這已經成為一種習慣。

但白墨現在的扮演的角,是一個從北方小城來的貧苦農家子弟,突然白墨聽到彭力説:“不用裝了。”白墨有點驚訝的望了他一眼,他仍是那種冷冷的表情,或者説,沒有任何表情。從上班到現在,這是他的第一句話。當然,不算上崗時羅貴寶對我們倆人安排任務之後,問明白沒有時,彭力應的一聲“嗯”彭力的眼睛打量着過道來往的白領,沒有望向白墨,但白墨知道他在和我説話。

白墨剛要開口,他突然又説:“別裝傻,民工?上千元的西裝,第一時間,剪掉袖口的商標?”白墨覺有點冷。也許事情不是如我預料中好玩。

白墨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對我説,也許他就是一個別有用心來到這裏的人。但白墨想如果他足夠聰明的話,他應該選擇沉默不語才是最有利的,而不是引起白墨注意。白墨傻傻地説:“什麼商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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