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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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子是一陣的忙碌。
梁璟宸與幾名師兄弟曾夜探慶王府,雖然看到何洋與展富鑫在裏面進出,但他們身邊的人太多,王府更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戒備森嚴的程度讓他們也不敢冒然進入,只能在屋檐上方待一下就飛身走人。
周子靖成功的唬過那些地方官跟商人,繼續戴着梁璟宸的人皮面具上山下海的探勘水利工程。
至於趙湘琴則窩在客棧廂房內,以送來的各式材料,做成各式的胭脂水粉。為了要在最短的時間引起杜可兒的注意,她按照瘋師父做給她的人皮面具再重做一個一樣的,不同的是在皮膚上的緻度,戴上面具後的她,是一個清秀佳人,不特別美麗,但膚如凝脂,粉
如嬰兒,讓人一見就印象深刻。
至於梁璟宸,瘋師父給了他一張貌不驚人的平凡樣貌,讓他看來就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中年壯漢。
一切準備就緒後,他們這對顯眼的老少配夫就在揚州一處街角擺攤。
這裏真的很熱鬧,户户相連、鱗次櫛比,若是回到未來,眼下的情景肯定不同吧,也許是斑駁的雕樑畫棟、褪的灰瓦白牆,爬上牆的青藤及青苔則記錄了沒落的繁華——趙湘琴突然覺得好
動,她就站在古代的時間線上,看着眼前的金碧輝煌,也在這個地方擺攤,真是好特別的人生經歷。
不過,她不同於傳統胭脂水粉的包裝,很快的引來不少姑娘、婦人佇足觀看。
“這是什麼啊?”幾位姑娘拿了起來,好奇的看着。
她甜甜一笑,“全是胭脂水粉,呃,我跟我丈夫是從北方來江蘇討生活,是專賣胭脂水粉的小商人,這些全是我自己手工做的,你瞧瞧,這粉質地良——”她不吝嗇的拿了些擦在女客人的手上,每個人一看,頻頻點頭,“還真的很細緻呢。”她再拿起另一個,“還有這個,慄米制的,含有黏
,可以敷面,讓肌膚白皙柔
…”
“這包裝特別的。”每個姑娘拿在手上都是愛不釋手。
那是緞面絨裏的盒子,裏面再分成幾格,上方壓出凸起的花形,很像現代的彩妝盒,這也是她做的。
夫倆在江南大街上擺灘,趙湘琴靠着自己臉上水
水
的肌膚為產品做見證,不過幾
,就有不少女客人特意前來購買,一天一天,生意是愈來愈好。
當然,也終於等到了他們最想等的客人!
“我跟你們這對夫説啊,在慶王府裏可別亂闖,一不小心走錯了,腦袋就掉了,還有,眼睛別亂瞄,跟好…”這一天午後,天朗氣清,梁璟宸扛着一大箱的胭脂水粉,趙湘琴走在他身邊,兩人亦步亦趨的跟在慶王府老總管的身後。
雖説不要亂瞄,但趙湘琴實在無法控制自己的眼睛,這棟私家宅第相當的美,庭園內以疊石手法佈置,亭台雕細琢、橋連廊接、樓台掩映,美得不可思議。
梁璟宸倒是很會裝,他的表情就像他臉上的人皮面具一樣,是個憨厚怕事的中年人,即使在接近另一個院落,與何洋、展富鑫對上眼時,他也瑟縮了一下,不知所措。
“他們是誰?”何洋冷鋭的黑眸在兩人身上打量,展富鑫更是直接上前檢查那隻大箱子,翻來翻去的,卻見都是女人的玩意兒。
“啓稟何爺,他們是賣胭脂水粉的,王妃聽一些丫鬟説這對夫賣的水粉很好,就要小的去把他們找來看看。”老總管連忙拱手回答。
何洋謹慎的看一下中年壯漢及少年,再看了一眼大箱子,點點頭,與展富鑫就往另一邊走去。
梁璟宸和趙湘琴暗暗的鬆了口氣,隨即跟着老總管來到一個花木扶疏的院落,這裏的侍從更多,三人進到廳堂內,更見富麗堂皇,接着,穿過廳堂,又走了一段路,才來到杜可兒居住的院落,但門前又有兩名小廝、兩名丫鬟。
老總管跟丫鬟説了些話,丫鬟立即走進房裏,不一會兒又走了出來,“王妃要他們進來,你就別進來了。”
“呃——是!”老總管知道自己受的是無妄之災,因為什麼人進出,他奉命都得跟何洋稟報,這讓一向高高在上的王妃對他相當不滿。
兩人在丫鬟的帶領下走進卧室,映入眼簾的是價值不菲的書畫古董,大牀邊還擺放描金點螺的大小漆櫃,但他們很快的將目光看向牀頭櫃上方的牆壁,又迅速的收回視線。
杜可兒一如趙湘琴印象中美麗,只是,她僅着白單衣,素淨着一張臉,表情看來很煩躁。
“你們看來就是窮酸的小老百姓,能賣什麼好東西?”她不耐的坐在牀上瞪着兩人。
“呃,王妃,他們的東西是真的很好,好多貴夫人也買去抹,您瞧瞧,這小熬人的皮膚就是證明啊。”小丫鬟顯然很害怕,急急的將趙湘琴給拉到杜可兒的面前。
杜可兒挑高柳眉,這會兒才正眼看她,對她細緻的膚質是滿意的,只是目光再看向她身後的中年壯漢,“你丈夫?”趙湘琴明知杜可兒指誰,但還是故裝傻愣愣的回頭,再連忙轉回來,“是,是拙夫。”杜可兒抿抿
,“把東西扛過來!”梁璟宸也裝成呆頭愣腦的呆樣,急急的扛了箱子過來,再笨拙的打開,裏面琳琅滿目的淨是胭脂水粉。
但杜可兒沒看,倒是來回的看着兩人,最後停在趙湘琴白裏透紅的瓜子臉上,話問得無禮,“你這麼年輕,怎麼找個中年人嫁?”
“呃,是父母作主的。”她雖覺突兀,但還是回答。
“嘖!一樣,本王妃也是父母作主,但是——”杜可兒突然嫌惡的朝中年壯漢揮揮手,“你先出去,又醜又老的,別杵在這兒,礙本王妃的眼!”他尷尬行禮,但在轉身時,特意看了趙湘琴一眼,再走出房門,她明白那一眼的意思,他的內功深厚,她們在房裏的對話他都能聽見,若真有什麼不對勁,她只要呼救,他就會衝進門來。
“你也出去,全都是何洋的人!”梁璟宸才剛到房門外,就聽到丫鬟也被杜可兒趕了出來,兩人就和其他人在門外排排站,然後,他聽到杜可兒問了第一個問題。
“你的丈夫在牀上行嗎?”
“呃——什麼?”他聽到趙湘琴聲音裏的驚愕,但就連他也無法理解。
“不用害羞,這裏只有我跟你,但是我警告你,要是在外面聽到我今跟你談話的內容,我一定叫人拔了你跟你丈夫的舌頭!”
“是、是!”趙湘琴的聲音有緊張跟害怕。
他也知道她是裝的,但杜可兒是瘋了,幹麼找人聊牀笫之私?他不以為然的撇撇嘴角。
“我現在命令你,我説什麼,你都要仔仔細細的回答我。”
“是,王妃。”
“你的丈夫可曾用手、用舌一寸寸的嚐遍你的全身,讓你酥麻到連腳指頭都要捲起來?”
“噗——咳咳咳咳…”趙湘琴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
這在他聽來實在有些怪異,但湘琴反應會不會太大了?
“咳咳…沒、沒有,那個——沒有的。”她咳到聲音都有些啞了。
“哼,趙湘琴那個賤人果然是胡諸的!謗本沒人會有那樣的經歷,也不會有男人用舌頭——你臉紅什麼?算了,我是瘋了嗎?買這些做什麼?連大門都不能出去一步,連找個人聊天都不行,華服不必穿,妝更不必化——出去!出去!”房內的杜可兒突然抓狂的趕人。
“等等,那個,其實——是有的,是有的!”趙湘琴突然又開口。
為了要留下來執行下一步,明明知道在門外的梁璟宸會聽見,她也只能硬着頭皮承認了。
杜可兒的聲音很疑惑,“什麼有?你是指——”
“是、是的,我的丈夫可以讓我——咳,那個…”她説得結結巴巴的。
門外的梁璟宸突然好想笑,他好像聽出什麼端倪來了。
“你説真的?!”
“真的。”
“所以,趙湘琴那個賤人是説真的,有潔癖的梁璟宸真的碰了她,還將她碰得徹底…”杜可兒這話是對自己説的。
但趙湘琴要瘋了,杜可兒是有病嗎?這種事幹麼那麼在乎,還記得這麼牢!她完全不敢去想象門外的梁璟宸的表情。
“我、我的丈夫愛極了這款膏,王妃請聞聞看,這香味很特殊,用玫瑰、蘭花等鮮花製成的,我天天都塗,丈夫説我全身的肌膚粉
如嬰兒,他就很愛摸、很愛親…就像王妃剛剛説的那樣——咳,對。”這一席羞澀的話顯然打動了杜可兒,“拿來我聞聞。”接着是一陣靜默,但這也是預料之內的事,那款鮮花製成的
膏滲了
香,這時的杜可兒應該已經失去意識。
“王妃也覺得很好聞吧,什麼?要我幫你將全身都塗一塗,當然好,要我代丫鬟,好的,我馬上去説。”這些話其實都是要説給梁璟宸聽的,代表一切都在掌控中。
她很快的走到房門前,打開一條小縫,示意丫鬟靠過來,小小聲的道:“王妃要我為她全身塗上膏,吩咐你不可讓任何人進來。”
“是。”話一説完,她完全不敢對上樑璟宸像是探知了什麼的視線,急急的關上門,開始進行“偷天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