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偷吃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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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氏見婆婆這般懷疑自己嫉妒翠娘生兒子,急得跪在地上辯解。

楊母卻冷笑一聲:“你那肚子裏安的什麼心腸,打量我不知道呢!你不過就是氣不過翠娘乖巧,我心疼她些,便想着折磨她出氣罷了!

“大嫂,這是怎麼了?”奔月聽見產房裏楊母的叱吒聲,心知不妙,急忙推門進來。

“弟妹!我給你二嫂做的雞湯上飄了黃油,婆婆説我是眼紅她生了兒子存心折騰她!”何氏低了頭輕聲道。

奔月眼珠轉了兩轉:“婆婆!產婦便是要多吃大魚大汁才能旺盛!這是《本草綱目》上説的,我特意代大嫂的。

《本草綱目》,那是什麼玩意?楊母沒好氣地問。

“《本草綱目》是一個叫李時珍的人寫的醫藥典籍,連宮裏的御醫給皇帝老兒看病,都要參照這本書呢!”奔月嘿嘿笑道:“媳婦我見二嫂生了兒子,楊門有後,一高興,就連夜翻了《本草綱目》,那書上可明明白白的寫了,產婦要想汁旺盛,必要吃雞油和雞湯!”

“奔月!你這是存心維護你大嫂,故意拿話哄我的嗎?”

“媳婦不敢!那《本草綱目》現在還在媳婦房中的牀頭櫃子上放着,婆婆若不信,媳婦拿來給婆婆看!”奔月扭頭,轉身行。

楊母哼了一聲:“你明知我西瓜大的字不識得一擔,還這般擠兑我!存心叫我難看是不是?”

“這——婆婆若不信,我們也沒有法子!”奔月雙手一攤,做了一個無可奈何的姿勢。

楊母有心較真,卻又苦於大字不識一個,想了想,只得端了臉斥道:“俗話説的好,女子無才便是德,三光想必也是不喜歡你讀書識字的,以後,只在針線家務上頭留心就對了!”奔月暗暗好笑,答應了一聲,拉起何氏出了產房。

“弟妹,這次,又是多虧你了!”何氏對奔月連連稱謝。

“大嫂!這月子裏的飯菜,最是難伺候,尤其二嫂又是那般挑剔的子!明兒婆婆若再讓你給她做飯,你就推説你素來愚蠢,怕伺候不好,不要做算了!”何氏咬了咬嘴:“可是,這樣豈不是公然違抗婆婆的命令,她又要折磨我了!”奔月嘆了口氣,拍了拍何氏的肩膀:“難為你了大嫂!也是你為人太過忠厚老實,她們才敢這般欺壓於你!”

“觀音菩薩在上,我相信,好人必有好報!不管別人怎麼對我,我只以一顆善心對她,老天爺自會看見!”何氏神情篤定。

奔月看着何氏,瞬間無語,腦子裏只有那一句:“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第三,翠娘又換了花樣,要吃鯽魚蛋花湯。

此時楊母見翠娘水不旺,只怕餓着了自己的寶貝孫子,對翠娘那真是有求必應,一聽翠娘説了鯽魚蛋花湯這個詞,天不亮就來到客房門口擂門,着睡眼朦朧的三光立刻到河裏抓魚去。

“娘!天還沒亮呢!哪裏看得見抓魚啊!”三光邊穿衣服邊嘀咕。

“胡説!等你到了河邊,那天就該大亮了!咱們村的林老四每天都是天不亮就去河裏抓魚賣,你若再不去,就被他搶了先了!”三光拎着魚簍漁網推開門,天清晨的風還是涼的,吹得他渾身一抖,楊母跟在後面叫:“記住!要鯽魚!”沒走幾步,楊母又跟在後面叫:“若有鯉魚鰱魚啥的,也不可錯過,抓了回來咱們吃!”吃早飯的時候,三光背了一大簍子的鯉魚鰱魚鯽魚回來,還有不少活蹦亂跳的大蝦,楊母高興壞了,從簍子裏檢出兩條又大又肥的鯽魚,遞給何氏:“快去拿兩個雞蛋,做鯽魚湯去!”何氏劈柴生火,快手快腳地做了半鍋鯽魚蛋花湯,用大青花碗盛了,又用嘴吹得不冷不熱,方端到產房裏去。

到了產房一看,翠娘摟着孩子正睡得香呢!

“弟妹!我給你做了鯽魚蛋花湯了,快起來喝一口吧!”何氏上前輕輕推了翠娘幾下。

翠娘側了側身,皺眉嘀咕道:“這孩子鬧得我昨兒一夜沒好睡,好不容易睡着了,你又來鬧!”何氏一想也對,又怕婆母見怪,不敢攪了翠娘好夢,只將青花碗放在牀頭櫃上,便要出去。

剛走幾步,又想,不對,鯽魚湯被自己吹得不冷不熱正好吃,可翠娘現在又不吃,等會她醒來,準又涼了,那時婆婆又該罵自己了。

想到這裏,忙回身將鯽魚湯端回廚房,又倒回鍋裏燒得滾開,然後用青花碗重新裝了,熱氣騰騰地放在了翠孃的牀頭櫃上,心想,等下翠娘醒了,正好湯也涼得差不多了。

嬌吃完早飯,便拿了一個銅盆,打了一盆清水,拿了鞋刷,刷奔月的一雙繡花鞋,刷完之後,她將鞋子放在客房的牆地下曬,抬起頭時,突然看見一隻大黑貓,嘴裏叼着一條沒有頭的魚從翠娘房裏的門中鑽出來,隨即翻身牆頭不見了蹤影。

嬌啐了一口,心想鄉下的貓狗便是野,要是在金府,貓兒早被小丫鬟喂得肥肥胖胖,哪裏還會偷吃!

嬌刷完鞋子,自去屋後菜園子裏割韭菜,割着割着,突然聽見院子裏嘈雜起來,她牽掛自家小姐,生怕她吃婆婆小姑的虧,忙挽了籃子一溜小跑回到家。

只見院子裏正熱鬧,一大家子都站在院子裏,楊母居中坐在石凳上,橫眉怒目對着何氏:“今兒早上,我明明給了你兩條鯽魚你燒湯,一條在鍋裏好好的,還有一條那魚頭還在湯碗裏,你怎麼還抵賴説不知道?”

“婆婆!今兒早上我是用兩條鯽魚燒的湯,還裝了一條在碗裏送到弟妹房裏,可誰知就只剩下個頭來,我也不曉得是怎麼了!”何氏茫然道。

楊母冷笑:“你怎會不知道,我看你是不好意思説吧!也罷!我今就替你説了,那條魚,定是被你偷吃了!”聽了楊母的話,何氏氣得滿臉通紅,眼淚不由自主盈滿了眼眶:“婆婆!天地良心,我何家雖然窮,可鯽魚還是吃過的!這等偷吃的作為,不是我何家女兒能擔待得起的!”楊母聞言大怒,自何氏進門以來,對她這個婆婆向來百依百順,今卻這般措辭強硬,想到這裏,站起身來,伸出五指,就在何氏臉上摑了一巴掌:“婆婆説話!你居然敢這般頂撞!”這一掌打過去,當着眾人的面,何氏又悲又憤,想着自進楊家門以來,每茶淡飯,有一口好的都要留給老的小和漢子吃,天天任勞任怨,家務活幾乎全包,婆婆雖然每裏言語如刀,可畢竟不曾打過,如今卻當眾給自己耳光了。

想到這裏,她咬了咬牙,大聲分辨:“我沒有偷吃,就是沒有偷吃,!便是打死我,也是個冤死鬼!”楊母有心要立婆母的威風,便抬起手來,要再打,誰知那手臂剛抬起來,就被什麼東西鉗住了,竟是動彈不得,扭頭一看,正是奔月托出了自己的手臂。

楊母大喝一聲:“奔月!你想造反不成!”奔月臉漠然,口裏只道:“婆婆息怒!大嫂是冤枉的,她沒有偷吃!”楊母忙叫:“三光!你便是這般眼瞅着媳婦打你老孃麼?”三光急忙上前,輕輕拿下奔月的手,見此刻自家大門開,門外聚滿了前來看熱鬧的鄉鄰,心中慚愧不已,暗暗責怪母親小題大做,讓全村人都來看笑話,可嘴上畢竟不能公然埋怨孃親,於是對奔月道:“娘子,你説大嫂是冤枉,這話從何説起?可有據?”奔月點了點頭,招手□嬌:“嬌,你把早上看到的都説出來給大夥聽!”嬌上前,把早上看見老黑貓偷魚的經過一五一十説了出來。

三光吁了口氣:“娘!看來您是錯怪大嫂了!不過一條魚罷了!明我再去河裏多抓幾條不就是了!”楊母見兒子一副息事寧人模樣,自家的話又被嬌當眾駁倒,面子上越發下不來,便喝道:“你媳婦主僕二人一向與你大嫂好,自會編了謊話來騙咱們,如何信得!娘今就是要整整家風,自打你媳婦進了這個門,咱們家就沒一點規矩了!”又轉頭對大光喝道:“大光!你是長子,事情又是你媳婦做下的,你怎麼説?”大光見子哭得梨花帶雨,心中也心疼,可他打小就懼怕母親,再一看大門外,眾鄉鄰的眼睛都再盯着自己,便道:“咱們老輩兒的古話説的好,娶來的媳婦買來的驢,任我打來任我騎,娘想怎麼辦就怎麼辦,不必問兒子!”楊母看了二光三光一眼,冷笑道:“瞧瞧你們大哥,再想想你們自己,羞也不羞?”

“大嫂!大嫂!趕快聽我説一句話!”門外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奔月朝外一瞅,只見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兒越眾而來,正是楊家二叔。

楊二叔分開眾人,來到楊母面前:“老嫂子!我方才聽人説你懷疑大光媳婦偷魚吃,正審她呢,可有此事?”楊母一向不喜歡這個小叔子,就淡淡地嗯了一聲:“二叔!這是我婆媳之間的事兒,你休要管!”

“大嫂!你家的魚,正是我家的老黑貓偷吃了!我如何能不管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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