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婆媳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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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娘見婆婆摔門而出,嚇了一大跳,卻也無可奈何,想着自己月子裏惹惱了婆婆,不知以後婆婆會不會好好照顧自己。

正自憂心,身邊嬰兒突然哇哇大哭起來,她側身抱起兒子,嘴角出淡淡的笑,有了兒子,婆婆定然不會薄待自己,等二光晚上回來,再衝他身上下點功夫。

黃昏時分,三光回到家中,一進門,便見母親呆呆坐在槐樹下,低頭垂淚。

三光吃了一驚:“娘!您這是怎麼了?外頭風大,趕緊回屋去!”楊母搖頭,哽咽道:“風大正好,吹得我着了涼,發了高燒,正好隨你老子去地下,黃泉路上有個伴兒,也強比活在世上,受那無窮無盡的苦楚!”

“娘!您老人家究竟是怎麼了嘛?這麼生生死死的,叫兒子聽了好生不安,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您快説呀?”楊母哭道:“還不是你那媳婦!這不,我休了何氏那賤人,你媳婦心中對我有怨氣,如今故意跟我對着幹,我叫她往東,她偏要往西!”

“娘,您都叫她做什麼了?”三光忙問。

“娘壓就沒叫她做什麼為難的事情,不過是想着你二嫂月子裏不能下地,叫她做碗麪給你二嫂吃,可她連這個都不答應!”三光皺起了眉頭:“若果真如此,是奔月太過分了,娘你先回房,等兒子去跟她説!”村東田野裏,麥地如綠毯般一望無垠,奔月和嬌沐着風,在鬆軟的土地上興致地挖着薺菜。

薺菜剛發芽,又又翠,奔月想起薺菜餃子的味道,不由得食慾大起,見嬌臂上的竹籃已經滿了,就説:“咱們回去包餃子吃去!”

“小姐!姑爺這會也該下學了,您那婆婆,此時定是跟他告過狀了!”嬌看了她一眼。

奔月點了點頭,論理,這事明擺着是我理虧了,本來給她做頓飯,發揮一下人道主義神,也沒什麼,可就怕好心被她利用,反過來像刁難大嫂那般刁難我!

“什麼——人道——主——義氣?嬌疑疑惑惑地品味着這個詞眼。

奔月暗暗搖了搖頭,暗罵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嘴,又笑道:“要不,我回去裝個病得了!我現在想想,大舅母的話也有道理的,既然在這個家過子,又何必把自己得四面楚歌呢!”

“小姐,咱家老夫人早就説過,説你的子雖然直了些,但不是有勇無謀的魯莽女娃兒,説你到了哪裏都不會吃虧的!”

“我真這樣説過?”嬌認真點頭,笑道:“我也覺得小姐你跟姑爺關係得太僵了,於你自己半點好處也無!”奔月點了點頭,既然如此,咱們就設下個圈套,讓楊三光入局!

回到家中,天已然擦黑,奔月和嬌相互換了眼嬌拎着籃子去廚房,奔月卻直接去了自己的房間。

廚房中,楊桃黑着臉,不情不願地站在灶台前炒菜,用鍋鏟將鐵鍋鏟得咣咣直響。

三光坐在飯桌前陪楊母説話,一眼看見嬌拎着竹籃進來,便問:“你家小姐呢?”

“姑爺!小姐自早上起來,身上就沒好過過,她原本有疼與頭疼的老病,這次一齊犯了,便到野地裏去吹一吹風,原以為吹了風頭疼就好了,誰知現在越發厲害了!”嬌見三光原本緊繃的臉皮慢慢鬆動,眼裏出了關切的意思,心中暗暗好笑,繼續扯謊道:“饒是如此,小姐還想着老年人吃了薺菜可以養肝明目,特意忍着頭疼與奴婢一道挖了這滿滿一籃子,説是等頭疼好了,就親自包薺菜餃子給老太太吃呢!”聽了嬌的話,楊母幾乎氣炸了肺,指着嬌罵道:“你這小賤人,可真會顛倒是非,今明明是你主僕眼裏沒有我這個當家人,公然違逆我的意思!卻這般巧言令!”又對三光道:“兒!休要聽她胡言亂語!”三光見了那滿滿一籃子薺菜,便對母親道:“娘!我到房裏去看看!”説罷,也不顧母親在後面嘮叨,大踏步地出了廚房,來到新房。

奔月聽到外面腳步聲響聲,就將身子側卧在牀上,一言不發。

三光推開門,點燃油燈,見子嬌弱的身軀無力地靠在牀上,心中不由自主地一軟,他輕輕走到牀邊,低聲問:“嬌説你身子不適,可好些了嗎?”奔月心中暗笑,臉卻是淡然:“老病了!已經習慣了!只是那薺菜,等下還是要洗乾淨了,好包餃子給婆婆她老人家吃!”説完這句話,奔月突然有點鄙視自己,同時有點委屈,她這輩子都沒跟誰耍過陰謀詭計,如今卻為討一個男人的歡心,確切地説,為了自己有一個更好的生存環境而不得不假意周旋了!

三光聽了奔月的話,卻大為動,想着:“奔月是個直子的人,看來不會説假話!至於娘!哎!娘年紀大了,常會犯糊塗,做晚輩的,又怎麼好跟她較真?”想到這裏,他握了握奔月的手,柔聲道:“難為你有這份心!薺菜讓楊桃去洗,你跟嬌挖了一天,都累了,好好歇息吧!”這時,院門外突然有人敲門,楊桃開門一看,卻是二叔找三光去他家寫賬冊,於是叫道“三哥!二叔叫你快去呢!”三光應了一聲,走出房去,楊母又上前一把抓住兒子:如何!她是不是在裝病?”三光臉有些為難,支吾道:“娘!奔月身子的確不適,對您老人家也是一片孝心,這其中定然有誤會,兒子回來再給您細説!”説完,他便匆匆出門去二叔家了。

楊母聽了兒子的話,便如一盆火上潑了一瓢油,那怒意如何能夠遏止,見兒子跑得不見了影,心中更是對奔月恨得咬牙切齒。

她見廚房牆角靠着一,順手起,怒氣衝衝地進了奔月的房,口裏喝道:“今我非振一振家風不可!”二光在產房中逗兒子,聽母親這般喝罵,不嘆了口氣:“孃的子越發暴躁了!”翠娘哼了一聲:“只要不是對咱們暴躁,管她呢!再説你這做大伯的,也不好管老孃跟弟媳的事兒,你便裝作不知道就是了!”二光一聽,深覺有理,於是輕輕關上房門,那邊大光還沒有回來,楊桃有心去看熱鬧,鍋裏卻正炒着菜,灶火正旺她走不開,再説她的小侄女玉姐也正抱着她的腿哭道:“姑姑!我要孃親!我要孃親!”嬌看着楊母跨進奔月房裏時那雄赳赳,氣昂昂的背影,抿起小嘴,不出聲地笑了,她最是瞭解自己的小姐,金家大小姐豈會是任人欺凌的角,這老太太,今只怕有好看的了!

再説奔月,聽見外面楊母一路喝罵着來到自己房門前,早就坐了起來。

她從容地整了一整衣襟,一眼瞥見婆婆手裏拿了一衝進來,心裏一樂,急忙上前一步,一把將楊母拉進房來,另一隻手迅速地關上了房門。

楊母見到奔月,兩眼幾乎要噴火,二話不説,揚起子就打。

奔月眼疾手快,一把奪下了子,口裏卻笑道:“婆婆!您老快請坐!”楊母氣的發昏,見子被奔月一把扔出老遠,伸出手掌就要上前扇耳光,奔月一把攥住她的手,又笑道:“婆婆息怒,要不要媳婦給您倒茶!”見她眼中狡獪頑皮的神,楊母氣得膛幾乎都要炸裂開來,她大罵道:“小賤人!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説着,不顧一切地用雙手去抓撓奔月的臉,奔月身子一閃,楊母險些跌了個狗啃泥。

她靠在牆上,直氣,見奔月站在對面,就那麼笑嘻嘻地看着自己,心知對她再無辦法,心裏一窒,順着牆往下一坐,放聲大哭起來:“大光!二光!楊桃,你們這些天殺的,怎麼都不來幫你娘!”她這一聲哭喊,嚇得幾個兒女紛紛跑來,大光剛回到家,一進院子就聽見老孃哭叫,也忙不迭地跑進奔月房裏。

楊二叔家住在三光家隔壁,當本是一個院子,三光祖母去世後,兩兄弟分家,才在中間隔了一道牆。

這三光正在二叔家的堂屋算二叔賣豆腐的賬,卻聽見母親這般滲人的大叫,急忙拋下筆,對二叔道:“家裏不知又出什麼事了!我得趕緊回去看看!”楊家二叔點了點頭,也緊隨在侄兒身後,來到了奔月房中。

奔月見人來了,也不説話,只是默默坐回到牀邊。

三光衝到房中,見母親頭髮散亂,哭得鼻涕一把眼淚一把,便道:“娘!您這又是怎麼了?”楊母用手直指奔月:“你媳婦!她忤逆我!”

“婆婆!你説,我到底如何忤逆你了?”奔月淡淡地問。

“娘要打她!她居然敢躲避——”説到這裏,楊母理直氣壯。

楊二叔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心中直搖頭:“大嫂!你今兒早上已經休掉了一個媳婦!這三光媳婦,也沒甚大錯,你因為一點小事就要打她,那媳婦躲避兩下,不也是人之常情嗎!”三光嘆了口氣:“娘!兒子先前已然跟您説過,奔月確實身子不舒服,居家過子,娘切莫為一點小事就動干戈!這哪裏是過子的道理?”三光這輕輕幾句話,在楊母聽來,卻如晴天霹靂,她瞪起眼睛,難以置信地看着三光:“你——你在為你媳婦説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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