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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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她斂了笑顏,撥了撥亂髮,坐正身子,神情轉為認真而肅穆。

“蔡小嵐,有件事要麻煩你幫我。”

“什麼事?”蔡雅嵐好奇。

“就今天晚上的慶生宴,我要失蹤一下。”

“嗄?!”雨,不停地下。

傅明澤拖着疲乏的步履走在路上,身旁伴着一隻狗,他看着陰雨綿綿的天空,看着前方彷佛延伸到宇宙盡頭的道路,怔了怔,接着,劇烈地咳嗽起來。

這一陣咳,咳得他口悶痛,咳得五臟六腑都像移了位,咳得他對自己的未來更加不抱希望。

又餓,又冷,又生了病,前途茫茫。

他大概快死了吧!

死了也好。他嘲諷地扯了扯,摀着幾乎不過氣的口,慢慢蹲坐下來。

身旁的狗倚着他的腿,嗚嗚地叫,望着他的眼珠隱隱帶着乞憐。

“對不起啊,灰灰。”他着低語,摸了摸狗狗髒兮兮的頭。

“不該讓你跟着我的。”跟着他沒飯吃,只能翻垃圾桶裏的殘羹剩餚;沒地方睡,只能將就蓋着報紙睡在路邊。

“希望能找到願意收留你的人。”他喃喃説道,又替狗狗順了順糾結的

“唉,能幫你洗個澡多好!”狗狗需要洗澡,他也需要,連他自己都覺得身上發臭發黴了,難怪每個路過的行人都對他投以嫌惡的眼光。

他習慣了。

十歲那年父親去世、母親失蹤,他被接到社會局安置,跟着被送到寄養家庭,過的就是到處惹人嫌的生活,養父不如意時便打罵他,養母只當他是家裏多的一個勞動力,兩個姊姊拿他當傭人使喚。

他們都不喜歡他。

就連在學校,他也是同學們欺負的對象,因為他穿的制服不合身,還總是縫縫補補,又從來不營養午餐費。

偏偏他很聰明,功課很好,不需要什麼時間温習,輕輕鬆鬆便能考一百分,導師因而對他有幾分憐惜,自願幫他餐費,偶爾也訓斥同學不該排擠他,結果惹來同學們更厭恨他,罵他愛裝可憐打小報告。

原本他也想就這麼忍氣聲過下去,直到自己長大了,真正能獨立自主的那天便瀟灑地離開。

哪知道某天他放學回到寄養家庭,意外撞見養父意圖侵自己親生女兒,他發狠救了那個姊姊,不僅遭到養父當場毒打一頓,後來鬧到警局,姊姊竟反過來幫着養父控告他施暴。

社會局的志工趕來探視,為了繼續領取每個月的寄養費,養父裝出慈父的姿態對志工表示自己願意原諒他,志工叔叔還好生勸導他一番,教他不要因為自己被親生母親遺棄就憤世嫉俗,養父養母如此疼惜他,他應當好好孝順長輩。

他聽了不笑了,笑聲震動了警局,養父和姊姊都罵他瘋了。

瘋的人到底是誰?他愈笑愈誇張。這真是個荒謬的世間!

他決定離家出走,默默地存錢省吧糧,衣服也收拾了幾件,就在小學畢業典禮那天,他在書包裏裝了自己所有的家當,踏上不歸路——真是個傻瓜!

傅明澤雙手環抱陣陣發冷的身軀,默默嘲諷自己。

一個十三歲不到的男孩竟妄想自己能在這殘酷的社會上自立自強,他才出走沒幾天,錢就被搶了,衣物被偷了,還差點被打斷腿,賣到乞丐集團,好不容易逃出來,又因飢寒迫生了病。

人生,真沒意思!

他一步一踉地,慢慢走向山腳下一間廢棄的農舍,這是兩天前他和灰灰一起發現的,雖是外表殘破不堪,屋瓦也缺了好幾塊,但勉強能遮風擋雨,給他這種兒住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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