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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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澀的一笑,洪天霸冷酷的道:“姓度的,老夫在這裏等你很久了。”度小月望了望鐵布衣,道:“那個老狗在跟誰説話?”鐵布衣哈哈兩聲道:“那只是條瘋狗,不要理他…”洪天霸幾乎氣的要吐血,他當年也是一方的霸主,人前,前擁後簇,人後,恭敬如命,如今,別人只當他是條瘋狗,心中那股味真是又苦又辣,他怒聲道:“媽的,度小月…”文老三不悦的道:“洪兄,這可不是潑婦罵街,吵吵鬧鬧,大夥都是有身份的人,至少,要等鬍子來了…”洪天霸面上有點掛不住。
狠聲道:“好,姓度的,我今天倒要看看你狠到什麼程度,咱們這筆帳慢慢算,你等着瞧吧。”度小月瞄了文老三一眼,道:“貴主人如果盡派這種貨在這裏喳呼,文兄,鬍子身邊也未免太沒有俊傑了,在這種場面上,他似乎有損鬍子的面子。”文老三瞪了洪天霸一眼,道:“度兄請坐,鬍子很快就過來。”洪天霸有如被人打了一記悶
,只覺臉火辣辣地,他終於按下了那股氣,悻悻地站在那裏,目光中卻放
着寒怵而憤怒之
…
突然——有人高聲喊道:“總瓢把子到——”在天鷹堡堡主裴少環、落英堡主楚軍、天狼堡主胡桐的跟隨下,鬍子還是那麼瀟灑的過來了,他臉上掛着一層微微的笑意,跟度小月略略的點了點頭…
鐵布衣在度小月的耳邊,已將隨在鬍子身後的三大堡主略略作了介紹,度小月特別瞄了胡桐一眼,哪知他這一眼,和胡桐掃過來的目光一接,不一怔,他忽然發現胡桐的神態和長像,與自己有幾分相似之處,這點倒令度小月料想不到,不覺的多看了胡桐幾眼。
鬍子乾澀的笑了笑,道:“度兄,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咱們是二度見面,可是總在不甚歡愉的情形下…”度小月淡淡地道:“那隻能説咱們是生不逢辰…”鬍子點頭道:“好,咱們是寒天舐冰——冷暖自知,既然大夥朝了面,就不必繞圈子説話,今請度兄來,在下是想與度兄能坦誠的談談…”度小月的目光一寒,道:“用家父的生命做為談判的手段,鬍子,這方式有失厚道,似乎不該發生在你的身上…”鬍子臉上一熱。
訕訕地道:“度兄,江湖爭雄,本來就是爾虞我詐,略施手段,只不過是運用方式罷了,令尊是很合作的,除了愛喝點酒之外,他不多言不多語,的確是個好人…”度小月心絃一顫,道:“可否請他出來-見…”鬍子嘿嘿地道:“當然,令尊很快就會出來…”洪天霸聞言急聲道:“鬍子,不能讓他老子出來,萬一…”鬍子喝聲道:“你還怕他跑了不成,咱們絕地十三堡的兄弟,如果連個醉鬼都看不住,真可以切腹自殺了。”洪天霸連聲道:“是,是。”度小月聽了卻一陣難過,在別人嘴裏;將自己父親説成醉鬼,那字眼多令人刺耳,他憤憤地道:“鬍子,説話要自重…”鬍子很有風度的拱手道:“對不起,我道歉…”他在黑道上能領袖各堡迄今,的確是有着不同的氣度和修養,該硬的時候能硬起來,該軟的也能軟,雖然那隻不過是三個字,在他説來也不容易…
他面上一凝。
鬍子沉聲道:“把人帶上來。”喏地一聲,只見四個壯強健的漢子抬着一頂大黑軟榻,自廳後抬了進來,一個滿面醉意的老叟躺在那軟榻上,猶酒醉未醒的倒在上面呼呼而睡,他似乎睡意甚濃,別人抬着他,他連知道都不知道。
度小月忽然緊張起來,他夜思念的父親,終於見着了,但卻在這樣的場面上碰頭,他心裏突覺一股酸意湧進心頭,他心中最敬重的父親,居然是個嗜酒如命的醉鬼,那念慕的心坎裏浮掠着些許的失望…
他略略動的叫道:“爹…”那個老人
本沒有聽見,猶自呼呼地睡着…
文老三嘿嘿地道:“度兄,令尊是位樂天知命的人,每除了喝點酒外,啥事也不過問,所以在天狼堡裏博得醉蝦之名…”度小月長
口氣,讓那股子浮動的心緒略略平靜下來,那雙目幽然深沉的望着遠方,緩緩地道:“鬍子,我要你立刻放人…”鬍子嘿嘿地道:“度兄,先冷靜點,令尊睡在那裏雖然很舒服,但在他下面,卻有十把鋒刀利刃正對着他每一個部位,他只要一離開軟榻,那些無情的刀刃便會被機簧
出來,不論他怎麼躲都會被刺死…”度小月一呆。
怒道:“你們居然用這種方式對付一個昏睡不醒的老人!鬍子,你的手段好狠,也好厲害,怪不得你會請四個奴才,抬着你的客人呢…”鬍子一陣森冷的大笑道:“我勸你別動救人的念頭,那樣會先送了令尊的命。”洪天霸得意的大笑道:“好,鬍子果然不愧是咱們的霸主,居然想出了這個點子,度小月有通天之能,我倒要看看他如何將他爹從上面救起來…”度小月的心涼了半截,這麼狠毒的設計也只有鬍子想的出來,他憤憤地哼了一聲,道:“鬍子,在江湖上屬你最惡…”鬍子面上突然一冷,道:“度小月,你愛罵就罵吧,我相信你罵不了多久,你就會罵不出來了,現在很簡單,你只要答應我們幾個條件,我就放了令尊…”度小月雙目赤紅,森冷的殺機已湧上臉面,一隻手緊緊的握着那柄血劍,鐵布衣從沒見過度小月似今天這般憤怒和動,急忙拍拍他,低聲道:“門主,別
動,咱們不會一敗塗地…”度小月點點頭。
冷冰的道:“説吧,什麼條件?”鬍子面上沒有一點表情的道:“我要你在江湖上除名…”度小月嚥了一下口水,道:“那簡單,我退出江湖就是…”鐵布衣一驚,道:“門主,你…”度小月黯然一笑,面堅決的道:“布衣,我還有選擇麼?家父握在他們手中,他們可以讓他生,也可以讓他死,你説,為人子女的能看着自己的父親死在別人手中麼?布衣,你説,我還有別的路可走麼?那是我爹呀…”他目光又落在那個醉卧的老人身上,他真是天生命好,醉睡中可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已為了他要犧牲大好的江湖生涯了…
胡桐聞言心中一動,面上也是有着動之
,畢竟他知道度小月是他同胞兄弟,畢竟他知道了眼前的醉蝦與他有牢不可分的血緣關係…
鐵布衣啞然的嘆了口氣,道:“門主,你自己做決定吧。”度小月苦澀的一笑道:“只有任他們需索了。”鬍子臉上浮現出一種從未有過的歡愉之情,此刻他才覺得自己真正的勝利了,雖然這個勝利並不很光榮,但,在未損及分毫的情形下,這種決勝的方式,已夠令人欣了。
他哈哈大笑道:“度小月,你終於答應了。”度小月沒好氣的道:“在你的威脅下能不答應麼?”洪天霸此刻跨出一步,道:“還有,你必須將大洪門的掌令還給我…”度小月冷冷地道:“我已退出江湖,再也不過問江湖中事,大洪門誰都可以當門主,只要他有本事…”洪天霸嘿嘿地道:“只要有你一句話,大洪門非我莫屬…”搖搖頭。
鐵布衣冷冷地道:“如果給你當門主,我首先率兄弟退出,洪天霸這輩子你別夢想了,連你最親信的白羽都背叛你了。”洪天霸當着這許多高手面前,被鐵布衣奚落一頓,臉陡然變的鐵青,他氣的幾乎語結,吼道:“姓鐵的,你…”鐵布衣不屑的哼了一聲,不再理睬他。
度小月深口氣,道:“鬍子,現在你可以放我爹了吧?”那知鬍子一搖頭,道:“還不能…”度小月心絃一震。
怒道:“食言而肥,鬍子,你真該死…”鬍子冷沉的瞧着度小月。
冷酷的道:“度小月,在那老村子裏,你殺了天鷹堡不少的老弟兄,其中何浩是裴堡主的女婿,他眼看着你殺了何浩,殺了他的兄弟,這筆血債,必須由你償還…”度小月憤怒的一聲長笑。
高聲道:“我度小月殺人無數,已記不得殺過哪些人,裴堡主要報仇,儘管記在我的頭上…”裴少環在那裏早已憋不住氣了,只是礙於鬍子是這裏的總瓢把子,他很有分寸的始終不發一言,此刻,他目中燃着怒火,滿面殺機的道:“血債血還,我要這崽子的腦袋…”守在四處的天鷹堡兄弟全隨着他們的堡主起鬨,俱同聲高呼道:“血債血還,血債血還…”落英堡堡主楚軍跨前一步,大聲道:“總瓢把子,絕地十三堡的兄弟死在姓度的手裏可説是不計其數,如果再讓姓度的就此別過,往後只怕不會那麼簡單,再説,他滅煞星堡,毀咱們的賭場,這些可都是新仇舊恨…”鬍子嗯了一聲道:“雖然度小月欠下咱們數不清的債,但是,他已應允退出江湖,那些舊帳可以不提,不過,咱們也不是那麼容易相信他,他必須提出自己的保證…”落英堡主楚軍頷首道:“不錯,咱們必須有個永久妥善的保證…”度小月不耐的道:“難道你們還要我立下字據…”鬍子聞言大笑道:“那有個用,度小月,我們所要的保證很簡單,你只要斬斷一手一腳,我們立刻放人…”雲蓋天聽完之後,首先忍耐不住,他幾乎要跳起來,用手指着鬍子,大聲叱道:“放你媽的
,這哪是人能説的話,鬍子呀,我本來還把你當個人,如今你只不過是頭披着人皮的狼,你要斷度小月的手足,來,來,來,你們先砍了我,否則,你們別想動他一指一毫…”瀟湘書院勿風ocr文老三冷冷地道:“雲蓋天,現在不是你發熊的時候,咱們大當家的所處理的事情,絕不容有人來
手…”雲蓋天吼道:“這種處理事情的態度,簡直狗屎…”度小月很瞭解自己的處境,他知道父親的命運全捏在自己手裏,他自己的事自己承擔,決不能連累這兩個好兄弟,他一扯雲蓋天,正
道:“雲兄,別衝動,我會處理這事。”雲蓋天本來還想再説什麼,當他目光落在度小月那種誠摯而近乎懇求的神
上後,他不
暗暗嘆了口氣,默默地退了回去。
鬍子卻不屑的凝視着雲蓋天,嘴角上漾起一絲令人寒懼的笑意,誰也不知此刻他心中又在打着什麼主意。
度小月咬咬牙道:“鬍子,還有什麼條件一併説出來。”鬍子想了想,道:“夠了,這已經足夠了。”度小月突然朝前站了出去,道:“好,我答應你。”胡桐眉頭一皺,一臉驚疑不定的樣子。
鬍子大笑道:“好,度小月就是度小月,為了父親,願接受任何條件,僅這份豪情和勇氣,就令人佩服…”度小月冷森的道:“你是要右手還是左手?”他真乾脆,雙手同時往外伸去,那種慷慨就義的神情和勇氣真令人動,鐵布衣目中滲出了淚水,他望着度小月,近乎哀求的道:“且慢,門主。”度小月朗朗大笑道:“早也是砍,晚也是砍,不如痛快的讓他們砍吧。”鐵布衣含着眼淚,道:“門主,我擔心他們不講信用…”度小月一怔道:“這話怎麼講?”鐵布衣一抹目中淚水,道:“他們如果砍了門主一手一腳後,猶無法滿足那殘酷卑劣的心懷,請問門主,你已是殘臂斷肢,又如何和這羣豺狼周旋,那時候,他們不但不放老太爺,只怕大夥都要死在這裏,此刻此時如果門主竭力一拼,至少咱們還能撈個本,門主,你要慎思呀…”一番話,説的度小月混身冷汗,鐵布衣説的不錯呀,如果鬍子是個食言背信之人,他出爾反爾的改變了主意,那自己斷手殘足,又能奈他如何…
度小月瞪着鬍子,道:“鬍子,你聽見沒有…”鬍子冷冷地道:“聽見了。”度小月恨聲道:“既然聽到了,你又有何待…”鬍子很有把握的道:“度小月,不管鐵布衣怎麼説,你已沒有選擇,而必須做適當的冒險,因為你沒有機會了。”度小月冷冷地道:“如果我不顧任何事,捨命一拼,那結果會怎樣?”鬍子想了想道:“那會很慘,我承認又會死很多兄弟,不過我相信你不會那麼做,因為令尊將是第一個死的人…”度小月語結了,他拿父親的命來要挾他,他那無限的壯志的豪情,頓時全數幻滅了,他嘆了口氣道:“罷了,既要殺我,又有誰能救我…”他伸出右臂,任他們砍吧,他知道鬍子一定要砍他的右手,因為右手是劍者的靈魂,失了右手,他再也無法用劍了,再也不能爭強鬥勝了。
鬍子嘿嘿地道:“誰來動手?”洪天霸得意的道:“由我來。”胡桐卻上前一步,道:“瓢把子,這件事由我來執行。”鬍子搖搖頭,道:“胡桐,還是由老洪來吧,他有一肚子的怨氣,總要讓他發發
,不然,他會埋怨我偏心呢…”胡桐眉頭一皺,默默的退了下去,但,他的手卻已握住了劍柄,握的很緊,彷彿相當緊一樣,誰也不明白他為什麼特別緊張,只知道他與平常不太一樣。
鐵布衣哭道:“門主,我們一塊死…”雲蓋天扯出了劍,大叫道:“誰敢動手,我就先殺誰!”兩個忠膽義肝的血漢子,都暗中做了決定,他們已不計生死的要拼命了,他們已決定要先砍殺那個動手的人,不論是誰!
度小月沉聲道:“雲兄,不要這樣!”雲蓋天目中淌淚道:“為什麼?度兄,為什麼?”度小月長嘆道:“你們不能陷我於不義,我願這樣做,是要救我的父親,我的爹,假如,你們幹開了,而難保我爹的命,雲兄,老鐵,你們不是在幫我而是在害我…”説的真切,説的實話,雲蓋天傻了,他氣的將手中之劍往地上一扔,泣罵道:“媽的,我恨不能自己撞死…”洪天霸已拔出了刀,那是一柄巨大的虎頭刀,沉甸甸的閃亮鋒利,只要那柄刀砍在身上,任是鐵錚錚的漢子,也會劈成兩半…
他舉起了刀,叱厲的道:“姓度的,咱們可扯平了。”他的大刀在空中一顫,對着度小月的手劈砍下,那刀速度好快,好犀利,又好勁頭一-鐵布衣捂着臉,叫道:“門主…”度小月那條石臂在這——刀下,眼看就斷了。
驀地——一道寒光有若電光石火般的了過來,
在那柄大刀的刃上,叮地一聲,洪天霸的刀已彈向一邊,咚地一聲,一柄匕首落在地上,而大刀就差那麼一點,從度小月的手臂前滑落,差之毫釐的滑砍着…。
只聽一個冷冷幽幽的聲音,道:“孩子,你真不孝…”那是醉蝦的聲音,在這節骨眼上,他突然醒了,那股醉態已一掃而光,他從軟榻上坐了起來,彷彿不知軟榻下的刀刃會危及他的生命…
洪天霸已吼道:“媽的,是哪個龜兒子…”度小月霍然跳起來,道:“爹,爹…”醉蝦用種責備的口吻,道:“孩子,咱們度家的子孫豈能任人宰割,你可知道髮膚受之父母,損傷自己的髮膚是不孝,是違天命…”度小月動的道:“爹,孩兒,孩兒…”醉蝦沉聲道:“你真以為爹是個醉鬼,剛才那一幕爹早聽進耳中,爹要看看你的冷靜功夫,哪想到你不但對我失去了信心,還做出這種愚孝的事情,真令我傷心…”度小月高興的揮了下淚,道:“爹,孩兒錯了。”醉蝦大笑道:“你何止錯了,而是錯的離譜。”落英堡堡主楚軍訝異的道:“瓢把子,這是怎麼回事?”鬍子的臉
變了,他低估了醉蝦,他以為醉蝦不過是個普通的醉鬼,哪裏想到他還有一身
鋭的功夫,憑剛才那手飛刀,他知道這個老人有着很深的功夫。
他怒聲道:“文老三,你過來。”文老三滿面駭異的道:“什麼事?”鬍子怒叱一聲,厲道:“那軟榻的機關呢?你不是找那個吳巧匠特別設計的麼?怎麼老醉鬼坐起來了,刀刃都不出去…”文老三畏縮的道:“我也不明白,應該不會這樣…”醉蝦哼了一聲道:“你找姓文的吼個什麼勁,憑吳巧匠那點玩意又能做出什麼好東西,我不過是略施手腳,那些刀刃全毀在我的
股下…”洪天霸恨的大叫道:“媽的,你這老鬼…”他真恨透了醉蝦,眼看度小月那隻手就要砍下來了,誰知道這老鬼把事情全破壞了,他幾乎要被這醉鬼氣絕,在言辭上也就口不擇言的罵了出來。
他揮刀往醉蝦的身前撲去,一刀削下。
度小月身子一移,道:“老洪,你敢——”哪知醉蝦一聲大笑,道:“孩子,別急,看看爹的功夫有沒有丟下。”他突然間霍的一抖手,本不讓洪天霸有近身的機會,一晃寒光已白手裏
了出去,砰地一聲,已將洪天霸那巨大的身形擊倒在地上。
洪天霸的大腿上,已進一柄雪亮的匕首,他痛的大叫一聲,手中大刀已掉在地上,滿臉驚駭的望着那醉蝦,愣愣地道:“你…”醉蝦手中又多了一柄匕首,他一邊玩
着手中的匕首,-邊朝鬍子咧嘴一笑,道:“我要
你…”鬍子面若寒霜,道:“
我什麼?”醉蝦一揚手中匕首,道:“
你給我醉蝦準備了這麼多的刀子,我只要在這榻子下一伸手,就有一柄小刀子,扔出去就能殺人,你説,我是不是要
你…”鬍子氣的幾乎要吐出血來,他是陰溝裏翻船,終年打雁,卻被雁啄了眼睛,氣的混身一抖,吼道:“醉鬼,你真地裝熊,連我這個老江湖都被你瞞過了,雖然你們父子又有一搏的機會,但,我告訴你,我加上三大堡的人,依舊能宰了你們…”搖搖頭,醉蝦肯定的道:“你又錯了。”鬍子一怔,憤憤地道:“我又哪裏錯了?”醉蝦滿臉鄙夷的道:“你錯的離譜了,雖然你是絕地十三堡的巨擘,可惜你對自己的人卻沒
清楚,眼下你的人就不一定會幫助你…”鬍子一震,沉聲道:“誰?有誰不聽我的指揮?”楚軍首先開口罵道:“媽的,這老鬼在離間我們…”裴少環也怒叱道:“先宰了他,他滿嘴胡説八道,我們三堡都是瓢把子的心腹之友,決不會和瓢把子唱反調…”胡桐這時突然站了出來,道:“天狼堡的兄弟,自今
起退出絕地十三堡之盟…”鬍子一愣,訝異的道:“胡桐,你瘋了?平常我待你最好,把你當成知心的好友,在這當口,我最需要人手的時候,你卻背棄了我,胡桐,你要思量清楚…”胡桐這突然的舉動,當真震驚了場中所有的人,連度小月都詫異萬分,他面上展
着笑意,道:“好呀,胡堡主,果然是條漢子。”誰知胡桐這時面
一冷,道:“你別得意,我之
離十三堡並不是幫助你,而是幫我的父親…”度小月一愣道:“你的父親…”胡桐長
口氣,道:“瓢把子要置家父於死地,我這個做兒子的自不能與殺父之人為伍,所以我退出了…”鬍子不信的道:“胡堡主,你把我
糊塗了,我
本不知老太爺是誰,又如何殺他?這其中定有誤會…”醉蝦哼哼地道:“沒有誤會,他的爹就是我…”此語一出驚異的不只是四周的人,更有度小月,他只覺人在夢中,這突如其來的事實,令他難以置信,闊別二十多年的父親,在外已另娶
生子,怪不得始終不願意回家呢!他心中-痛,滿腹的辛酸湧了上來,他為母親不平,為娘叫屈,突然,他發現自己的父親是個負心的人,是個不負責任的男人…
他顫聲的道:“爹,你…”醉蝦羞愧的道:“我知道你不會諒解我,爹不怪你,只怪爹一生中就做錯了這件糊塗事,永遠對不起你娘…”度小月沒有説話,他不知道該説什麼。
鬍子震駭的道:“胡桐,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如果你告訴我他是老太爺,我不會對付他,也不會有這個誤會…”胡桐冷冷地道:“已經晚了,咱們已情斷義絕…”落英堡楚軍怒罵道:“媽的,胡桐,你這個專扯後腿的孬種,別以為你退出了,咱們就會一敗塗地,憑我們二堡,嘿嘿,一樣能宰了你們這羣豬。”胡桐冷冷地道:“老楚,你發不了威,也硬不了嘴,今你的兄弟全在我的掌握之中,眼下天狼堡的兄弟已將這裏重重包圍,誰也跑不出去。”裴少環吼道:“瓢把子,咱們幹…”突然——半空中響起一聲呼哨,只聽遠處有人叫道:“啓稟度門主,白羽率領門下兄弟已守住董家大院北邊,恭候差遣。”另一個聲音也自遠處傳到,道:“屬下施夢玲率大洪門兄弟守在南邊…”胡桐大聲道:“我天狼堡負責東邊,已全在掌握中…”度小月突然大笑起來,他沒想到大洪門的兄弟全趕來了,他看了鐵布衣一眼,道:“布衣,你乾的好!”鐵布衣淡淡地道:“門主在出門的時候我已
待了他們,隨時要支援我們,沿途我都留下了記號,所以他們很快趕來了,尚請門主恕屬下擅自做主之罪…”度小月朗朗地道:“何罪之有?南、北二邊全是咱們的兄弟,這兩邊就由我們負責吧,所有大洪門的兄弟聽我指揮,今
我要他們每個人都付出代價…”楚軍惶亂的道:“瓢把子,我們…”鬍子慘聲道:“咱們只有力拼而已,已沒有選擇,速通知所有兄弟,大夥準備突圍…”度小月的劍緩緩拔了出來,道:“鬍子,你沒機會了。”鬍子嘿嘿地道:“那可未必…”隨着語聲,他手中已多了一枝長劍,只見他一抖劍刃,對着空中吼道:“兄弟,殺…”他那個“殺”字一出口,裴少環和楚軍已聯合在-起,各持長劍擋在他們的總瓢把子的身前,而各堡的兄弟都向四外衝去。
只見殺聲四起,落英堡和飛鷹堡的兄弟在天狼堡胡桐的倒戈下,早已士氣不振,有心再戰,各自拔腿四奔,各自都想離現場…
北邊先傳來喝聲道:“出來一個殺一個…”那是大洪門兄弟的喝聲,他們早已守在那裏,落英堡和飛鷹堡的兄弟才闖出十幾個,已被大洪門的高手砍倒了幾個,頓時血染紅了各處,董家大院在一片慘叫聲中…
東南兩方更是劇烈,施夢玲所領導的兄弟勇猛威烈,連着殺了二十幾人,只將那些逃亡之人,殺的膽顫心寒,俱扔下了武器,各自投降了。
鬍子望着那邊的情形,道:“度小月,你別人太甚…”他自認是劍道的高手,但,幾次出劍都被度小月
了回來,此刻他才瞭解度小月的血劍十二式是何等的厲害。
度小月殺氣盈盈的道:“鬍子,你投降吧。”鬍子厲聲道:“你作夢——”他正要運劍之時,忽然瞥見文老三悄悄的向他走來,心念一動,道:“老三,你給我擋一陣。”文老三面深沉的道:“好。”他此刻距離鬍子只有半步之遠,只差身子沒有貼在一起,文老三的刀忽然一轉,陡然向鬍子的背後砍去,這一着太意外了,鬍子全神貫注在度小月身上,哪裏會想到自己人會突然出刀,呀地一聲慘叫中,他已被文老三活活的劈了一刀——他顫聲道:“你…”文老三又是一刀砍來,道:“鬍子,你想不到吧,我跟隨了你這許多年就是要等這個機會,你也許不知道我是誰,告訴你,我是文探花的兒子,你那個結義兄弟的少爺…”鬍子呆呆地道:“文哥的兒子…”文老三嘿嘿地道:“不錯,我受盡屈辱的跟隨你,就是要殺你…”鬍子恨聲道:“好,我成全你。”他這時已知道死到臨頭子,憤怒的擊出長劍,文老三掠身疾退,饒是他退的快,一條手臂還是被卸了下來,他慘聲的在地上一嚷,揚聲道:“我終於報仇了…”鬍子一個踉蹌,人已半跪在地上,那致命的一刀太厲害了,他全身如散了一樣,任背上的血
下來。
洪天霸一拐一歪的跑了上去,道:“鬍子,你怎麼樣——”鬍子慘聲的道:“天霸,扶我一把…”洪天霸早已亂了分寸,急忙上前去扶他,雖然他自己傷的也不輕,他知道如果鬍子倒下去,今是個什麼樣的結局,他實在不敢想像…
突然,鬍子的劍刺了出去,戳在洪天霸的身上,這真令人駭異,鬍子會殺洪天霸簡直匪所思議…
洪天霸喝地一聲道:“你——鬍子…”鬍子大聲吼叫着。
道:“如果不是你老洪,我不會有今天,你這害人,我要你先我而死…”他像是瘋狂了一樣,那枝劍在他手中不停的飛舞,劍劍落在洪天霸的身上,可憐洪天霸早已身子斜倒,躺在血泊中,斷氣多時了。
裴少環和楚軍混身是血,各自傷的不輕,此刻突然拔了長劍,向鬍子靠去,楚軍喝聲道:“投降吧…”鬍子厲笑一聲道:“沒出息…”裴少環高聲道:“難道你要我們通通死在這裏…”鬍子劇烈的了幾口氣,望着度小月,喉間已有些抖顫,沙啞的道:“老度,咱們是很好的對手,可惜不能再鬥一場了,但願來生,我還要找你,我一定要擊敗你…”度小月淡淡地道:“你永遠不是我的對手…”鬍子雙目一閃,突然揚起了劍,大聲喝道:“我沒敗,我是被姓文的偷襲…”他倔強的吼着,然後一回手,那柄劍刺在自己的
口,瞪着一雙絕望而悲愴的眼,緩緩倒下去…
度小月長長一嘆道:“傳令下去,大洪門兄弟退…”鐵布衣點點頭道:“兄弟們先回總壇;門主,我們先告退…”度小月望着地上那些死傷的人,心中有股説不出的難過,他緩緩的走到醉蝦的身前,低聲道:“爹…”醉蝦眯着眼。
苦澀的道:“孩子,爹對不起你…”度小月黯然的道:“爹,別説了,這都是命,我只希望爹能回去看看娘,她老人家太可憐了…”醉蝦沒有説話,但臉上已浮現出一種痛苦之。
突然,有人説道:“好,我們一塊去看我那大姐…”那是胡夫人,她在胡桐的伴隨下緩緩行來,度小月心裏一陣動,
言又止,而醉蝦卻抓起了度小月和胡桐的手,大聲道:“咱們度家永遠是最強的…”那語聲高昂的傳出老遠,度小月和胡桐互相的望着,他們在凝視中,兄弟倆的心已永遠結合在一起…——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