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其罪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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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人龍診斷出落星堡八堡主聖手書生田巧的瘋狂之病,乃是起於被人暗中用天魔指法點了道之故。
他剛把這個病因説出,便只聽落星堡七兄弟同時恨聲道:“一定是駱一飛那老兒下的毒手!”駱人龍心中好不惱火,語聲一冷道:“令弟是什麼時候發病的?”二堡主田均迅答道:“那子好記得很,算起採正是五年前的端午節。”駱人龍回想五年前的端午節,他父親
月叟駱一飛不是好好的正在黃山家中麼!不但那時候他父親在家中,簡直可以説,他父親在那幾年,-
本就沒有離開黃山一步。
據這種事實,任誰也已可以看得出,其中大有文章。
最使駱人龍悚然而驚的,是除他以外,武林中竟有了第二個會天魔武功的人。這人是誰?
是三堡四派中的人?抑或是另有隱身之人?目前,這兩個問題,看來只有從聖手書生身上追查了。
動念間,駱人龍心中已然有了主意,又問道:“令弟未受傷之前,他的情緒正不正常?”落星堡七位堡主,差不多一致道:“哪時,我們的心緒都不很寧靜。”駱人龍道:“為什麼?”二堡主田均解釋道:“那時駱老兒連傷了三堡四派許多門下弟子,請想,我們的心情平靜得了麼?”駱人龍道:“令弟八堡主是不是更特別些?”大堡主田疇忽然“呵!”一聲,道:“呵!我想起來了,有一件頗不平凡的事,或許可供鐵少俠參考。”
“大哥,什麼事?”未等駱人龍開口,他的兄弟們都已瞪大了眼睛,忍不住搶先催促着。
大堡主田疇避“在那年端午節前三天晚上,我發現八弟老是在我房外走來走去,好象有什麼話,想向我説似的。”五堡主田異道:“大哥一定問過八弟了?”大堡主田疇道:“愚兄當然問過他了,可是,當我問他的時候,他卻黯然一嘆,一句話也不説地走開了。”二堡主田均道:“大哥,你為什麼不追問。”大堡主田疇道:“我本想待第二天好好找八弟談-談,那知第二天一早便接到高陽堡的通知,邀約愚兄前往赴會,等到我回來,八弟已經出了事了!”駱人龍嘴道:“不知在下可否問一句與令弟病情不相干的話。”大堡主田疇笑道:“鐵少俠本客氣了,少俠有什麼話,老夫無不樂於答覆。”駱人龍道:“不知大堡主被邀從往高陽堡為了何事?”大堡主田疇道:“高陽堡截獲了幾封駱老兒聯絡一干隱世老魔,預備造惡江湖的親筆信件,特邀老夫前往共商對策。”駱人龍沉思了片刻,道:“大堡主對於令弟八堡主發病後所發囈語,-到底作何看法?”大堡主田疇道:“依常理而論,舍弟可能被迫做了-些自己不甘願做的事。”頓了-頓,又非常有自信地道:“但是,那是不可能發生的,愚兄弟在武林中,雖説不上是什麼人物,可也不是任人擺佈之人。”駱人龍道:“在下就事論事,…不知大堡主曾否把令弟的瘋言瘋語,和出事前令弟失常的行為,作過一番聯想?”大堡主田疇一怔道:“老夫,老夫,倒是沒有如此想過。”駱人龍道:“在下認為這兩件事,是極有關連的,不知大堡主以為然否?”大堡主田疇楞了半天,道:“老夫如今想起來,覺得少俠的話甚是有理,只怪老夫當時太遲鈍了。”言下有説不盡的後悔。
二堡主田均道:“大哥,你也不用懊悔了,等鐵少俠醫好了八弟的病之後,我們再仔細研究並作補救吧!”’大堡主田疇起身向駱人龍一揖道:“承蒙少俠一語提醒夢中人,老夫內疚於心,片刻難忍,懇請少俠速展迴天之術,拯救舍弟離苦海,愚兄弟
戴無涯。”駱人龍劍眉雙蹙還禮道:“大堡主言重了,在下敢不盡力而為,只是…只是…”二堡主田均接口道:“鐵少俠有什麼為難的地方,尚請直言見告。”他因深知道天魔指的厲害,生怕駱人龍功力火候不足,無法奏效,又怕駱人龍年輕面
;死要面子,不好意説出實情,勉力而為,結果,不但病醫不好,反使八堡主田巧的病況發生了變化,增加以後醫療上的圍難,所以如此説法。駱人龍道:“令弟傷勢原就不輕,又加拖延
久,被制經
發生硬化,要治癒他,恐非一朝一夕之功。”大家一聽駱人龍所説只是時間遲早的問題;不由都放下了心中一塊石頭,長吁一口氣。
大堡主田疇道:“天魔指乃是一種絕毒的指法,只怕除了少俠以外,普天之下再也無人可治,老夫剛才雖免急了一些,少俠不用放在心上。”駱人龍道:“此外還有兩件事,須請大堡主俯允並賜助。”大堡主田疇道:“少俠儘管吩咐,為了我們八弟的病,落星堡皆盡一切以赴。”駱人龍道:“第一件事,有幾株難找的物藥,大堡主必須要設法備齊應用。”犬堡主田,疇道:“什麼物藥,少俠只管開出來,我們馬上照辦。”駱人龍開了一張藥方,
給大堡主,大堡主田疇看了看,眉頭皺了半天,始將藥方
給三堡主田畋道:“不惜任何代價,務必備齊這些物藥。”三堡主田畋接過藥單,退了出去。
駱人龍又道:“第二件事,每天上午,在下必須與令弟單獨共處兩個時辰,助他慢慢恢復萎縮了的筋絡。”大堡主田疇沉一下道:“要不要愚兄弟為少俠護法?”話説得好聽,其實卻是不大放心駱人龍一個人留在地下室中。
駱人龍單刀直入道:“堡主放不放得下心,要是放不下心,只管明言好了。”大堡主田躊哈哈大笑道:“愚兄弟只是想在少俠身邊聽候差遣,現在少俠既然這樣説,愚兄弟就樂得偷這個懶了。”駱人龍也是一笑道:“各位請!在下這就要開始行動了。”六位堡主,就這樣被駱人龍請出了地下室。
駱人龍暗笑着關上室門,走回聖手書生田巧身邊,伸指向他“玄機”上點去。只見他的指尖,陡然一陣急顫,以
眼難辨的速度,以深、淺、緩、急、輕、重各種不同的式勢連點了七七四十九下,把指力
入聖手書生田巧體內。
聖手書生田巧的傷勢很重,下手加害的人功力又極為深厚,駱人龍要不是所習的“天元心法”有剋制“天魔內功”的特,單憑功力,駱人龍縱是知道解
奧秘,也不可能解開聖手書生田巧被制了四年以上的
道。不過,駱人龍本身的內力,也就消耗得相當可觀。
駱人龍由於自己內力消耗太多,解開聖手書生田巧的道後,不等對方恢復神智,便又出手點了對方的睡
。自己則坐在聖手書生田巧身邊,調息起來。
直到駱人龍自認內力恢復到足以應付聖手書生田巧清醒後可能發生的意外事件時,才收功而起,拍開了聖手書生田巧的睡。聖手書生田巧回醒之後,發了一陣呆,霍地跳起來向室外衝去。駱人龍幌身阻住聖手書生田巧道:“八堡主你要到那裏去?”聖手書生田巧怔然道:“你是誰?為什麼阻住我的去路?”駱人龍道:“我是為你醫病的,你的病體還沒有全好,現在不能出去。”聖手書生田巧冷冷地瞧了駱人龍一眼,道:“我不認識你!”接着雙手-推,道:“讓開,我有要緊的事情,非馬上出去不可。”駱人龍雙手疾出,粘住聖手書生由巧推出的掌心,向前一送,把聖手書生田巧震得倒退跌回牀上,冷笑道:“你有什麼話,可以先告訴我。”聖手書生田巧又復躍起,仍向室外衝去這“你如果再阻止我,你便將成為武林罪人了。”駱人龍冷笑道:“你要不把話説明白,莫想走出此處一步。”一招“擒龍手”又把聖手書生田巧甩回牀上,厲聲道:“你久病初愈,內力未復,最好安份一點。”聖手書生田巧原就是心思靈巧之人,兩次被駱人龍擋回,便已看出以目前情勢,實在強不過駱人龍,伺時,他心中也生出了滿腹狐疑,愕然道:“久病?我病了多久?”聖手書生神智被“天魔指”所制,瘋癲了四五年,這四五年來的非人生活,在他記憶中只是一段空白,在他意念裏,發瘋的前一天,便是昨天,今天與昨天之間,能會有多久,怪不得他有此一問了。
駱人龍當然瞭解這個道理,遂簡明地道:“你被人用‘天魔指’點傷了腦神經,過了將近五年的瘋癲生活,剛才在下才解開你被制道,使你恢復了神智。”聖手書生田巧聽得不由楞了半天,道:“你這話是真的?”駱人龍道:“我沒有騙你的理由,同時,你只須仔細看看這地下室中的情形,和你雙手雙腳被鐵鏈長期鎖銬的痕跡,難道你還不能明白麼?”聖手書生田巧自己就是一個非常
細的人,只因神智初復,沒有注意這些事實,這時,一經駱人龍提醒,掠目四望,雙手撫摸了一陣被鐵鏈鎖過的創痕,忽然,仰頭嘆聲道:“完了!完了!都是我猶豫不決,而致鑄下了大錯。”顯然,他是完全相信了駱人龍的話了。駱人龍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聖書書生田巧道:“你先把近四五年來,江湖上的變動情形告訴我。”駱人龍道:“近年來,江湖上所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我也不知從何説起,,你想知道什麼?你問我答好了。”聖手書生田巧第一句話便問道:“
月叟駱大俠的近況可好?”駱人龍心中不由一震,道:“你為什麼如此關心駱大俠?”聖手書生田巧深深一嘆道:“我怕我們三堡四派害了駱大俠。”駱人龍促聲道:“為什麼?”聖手書生田巧苦着臉道:“因為…因為…”駱人龍道:“因為什麼?”聖手書生田巧道:“因為有人暗中嫁禍駱大俠,策動三堡四派對駱大俠不利。”駱人龍心裏悲呼一聲:“爸爸呀!”默禱道:“孩兒總算證實了你老人家的冤情了。”接着沉聲道:“三堡四派果然卑鄙無恥!那嫁禍之人是誰?快説!”駱人龍顯然太過
動,説話時竟忘了自己現在的身份了。
聖手書生田巧那有看不出之理,當時正聲道:“你是誰?”駱人龍嘿嘿笑道:“我要將姓名告訴了你,你只怕就不會説實話了,我知道你不是一個簡單的人,…我勸,你還是少費心機吧!”聖手書生田巧搖頭道:“你錯了!目前我沒有向你使用心機的必要,我只是不願再做不明不白的事罷了。”駱人龍哼聲道:“你倒説得漂亮!”聖手書生田巧道:“我不是説得漂亮,而是我內心確實如此,不管你是暗中害人的魔黨也好,我都可以向你説實話。”駱人龍-愕之間,只聽聖手書生田巧又解釋道:“因為,你如果是暗中害人的魔黨,我要説的話,你早已知道了,再向你説一遍又有何妨,你如果是我們三堡四派的朋友,我更要向你把話説得明明白白,我們三堡四派做錯了事,也好亡羊補牢,謀求挽救之道,你要是來向我們找麻煩的人,明白真相以後,或許會使你改變做法,所以,我沒有不説實話的理由。”駱人龍微一沉思,便下了決心道:“好!我告訴你我是什麼人。”接着警告地道:“不過我要警告你,我既然能夠醫好你的瘋狂之病,一樣也可以使你再喪失神智,甚至,用更厲害的手段加予你,希望你説話時多考慮考慮必然的後果。”聖手書生田巧朗聲一笑道:“我已經看出你是一個很有理智的人,而我也不是受嚇唬的對象。”駱人龍對聖手書生田巧這番話,暗中也甚是折服,覺得他這人既識利害,又明是非,不是信口開河的小人,不妨就先相信他一次,於是,坦率地自認道:“在下姓駱,名人龍,先父便是月叟駱一飛。”聖手書生田巧微吃一驚道:“令尊…令尊什麼時候仙逝的?”駱人龍恨聲逍:“先父便是在四年之前,被你們三堡四派害死的!你還有什麼話説?”聖手書生田巧淒厲地叫了一聲:“天呀!我田巧真是百死莫贖了!”駱人龍冷笑道:“你現在準備怎樣贖罪?”聖手書生田巧一臉愧怍之
,倏地撲向駱人龍拜倒,道:“我田巧誓以有生之年,聽候少俠驅策,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駱人龍進入落星堡原是滿懷復仇之火而來,尤其對聖手書生田巧,由於猜疑是他偽造書信,使自己父親蒙冤,更有着説不出的痛恨,所以,用了一點心機把大家支開,就是預備用霹靂手段向他
供,那知他竟是良知未泯內愧於心,早已立志贖罪了。駱人龍這時雖看不透聖手書生田巧的態度是否出於真情實意,可是以他為人心
,卻再也硬不起心腸來對聖手書生田巧疾言厲
了。
他轉念之間,便換了一付和顏,扶起聖手書生田巧,誠懇地道:“八堡主,你不必如此,在真象未白之前,在下實不敢接受八堡主這等抬愛之情。”這是老實話,要不是駱人龍,此時此地,只怕誰也説不出來。聖手書生田巧那種舉動,倒不是虛情假意,一時衝動,也不是安有什麼壞心眼,只因他是-個經驗閲歷都相當豐富的聰明人,又加他有他知道的秘密,雖説他和駱人龍只談了幾句話,外表看去,他那種舉動,顯得有些突然,其實,他是在對駱人龍作下了一番觀察和判斷後,才打定這個贖罪圖報的決心的。只是有一點,他卻沒有量。
準駱人龍這時的心情,所以,他這片誠心,並未能為駱人龍所接受。
不過,駱人龍這句對人以誠的話,卻在聖手書生田巧單純的贖罪心情中,產生了一種奇妙的作用,使聖手書生田巧對駱人龍在形式上的圖報之外,更起了活的情,和由衷的折服。
所以,聖手書生田巧不但不抱怨駱人龍不接受他的誠意,反而更讚佩駱人龍的君子行為,就勢起立道:“君子相以誠,少俠之言甚是,田巧願意接受考驗。”駱人龍道:“考驗不敢,但願我們能先開誠一談。”二人在室內相對坐下,駱人龍開門見山道:“請問八堡主,你可曾偽造先父的書信?”聖手書生田巧一嘆道:“在下就因偽造過令尊的書函,才內愧於心,落得深受人家的暗算。”駱人龍聽了,顯然有點
動,雙手微微顫抖起來,但最後,總算控制住了自己,又道:“你們三堡四派為什麼要這樣陷害先父?”聖手書生田巧連連搖頭,道:“不!不!三堡四派只是被人利用了的工具而已,其實,暗中另有主謀之人。”這話大出駱人龍意外,不由愕然道:“有這種事?”一頓又道:“暗中主謀人是誰?”聖手書生田巧苦笑道:“那人是誰?我也不知道。”駱人龍劍眉一軒道:“你這話令人有點難以相信。”聖手書生田巧道:“我也不知道,這話很難使少俠相信,但,事實確是如此,我可以把當時的情形説出來讓少俠衡度一下。”駱人龍點了一點頭,道:“在下靜聽堡主解説。”聖手書生田巧微一沉思;整理一下腦中記憶,長話短説道:“我就從五年以前説起吧!
五年前,平靜的武林,突然被人用“天魔寶錄”上的武功,掀起了恐怖的,首先遇害的是少林弟子,接着,武當王屋三派也有弟子遭了災殃。
駱人龍馬上聯想到這三派都有人知道他父親得了“天魔寶錄”忍不住截口道:“於是便有人猜想是先父下的手了。”聖手書生田巧道“沒有,首當其衝的三派,除了派人暗查以外,從未提起過令尊。”駱人龍“哦”了一聲,雖沒有再説什麼活,但聖手書生田巧卻還是停了一停,才接下去道:“大約在三派弟子受害後的第四個月,三堡和其他四派的門下弟子也遭到了‘天魔武功’的傷害。”駱人龍道:“這時一定提起先父藏有“天魔寶錄”的事了吧?”聖手書生田巧道:“令尊藏有“天魔寶錄”之事,江湖上仍無傳聞。”駱人龍暗忖道:“奇了,少林苦行大師、武當一心道長沒有疑及我父親,猶自可説,可什麼王屋柳去非也忍得住不説的呢?”駱人龍在王屋與柳去非打過道,對鐵指先生柳去非印象並不太好。
這時,只聽聖手書生田巧繼續道:“直到我糊里糊塗被人利用,偽造了令尊幾封書信,被高陽堡截獲了,王屋鐵指先生才出面指證令尊藏有“天魔寶錄”之事。”駱人龍道:“八堡主,你是怎樣被人利用的?”聖手書生田巧道:“説起來真是汗顏,事情就發生在距此地不遠的唐河,那天,我無意間在唐河酒樓上認識了一個年高奇人,兩人談得甚是投機,他約我第二天到他寓所去,我應約去了,一入門便被他出其不意地點了一指,接着,便要我替他偽造了四封令尊的信函,我也不知怎的,當時竟沒有絲毫抗拒的意念,完全照他的意思做了,一個時辰之後,我才恢復了理智,知道自己做了一件重大的錯事,我向他涉,要求毀去那四封信,他不但不答應,而且,還威脅我,要我守口如瓶,如若走
了風聲,他便以更厲害的手段來對付我。”説到這裏,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搖頭道:“唉!直到現在,我還是想不透,我怎會糊里糊塗替他偽造那些信件的,這種事情有誰會相信呵!我想少俠一定也不會相信的。”駱人龍極自然地道:”我完全相信你的話!”聖手書生田巧奇道:“你怎能相信這種連我自己都想不透的事?”駱人龍道:“那老人會‘天魔武功’,他用天魔指力控制了你的神智,所以你無從反抗他。”聖手書生田巧猶有不解道:“天魔指力既然這樣厲害,他為什麼不乾脆用天魔指力直接去控制他要控制的人,又何必要轉彎抹角,出之挑撥嫁禍之手段呢?”駱人龍道:“天魔指力,用於控制-個人的意志思想,不是沒有缺點。”聖手書生時巧道:“有什麼缺點?”駱人龍道:“它的缺點,就是控制時間不能維持太久,即使由功力到了極頂的人出手,也只能控制一個人到十二個時辰,同時,施展起來,也極是損耗真力,不宜常用。”聖手書生田巧領會地道:“難怪事後我的神智會自動清醒過來,天魔指力要沒有這種缺點,天下武林可真不知要變成一個什麼樣的面目了。”聖手書生
慨了一陣,不等駱人龍催促,又自動敍述道:“我回堡之後,原想不顧一切厲害,將這件事情告訴我們大哥,可是一時又怕我們大哥不肯相信,於是在猶豫之下,一拖就拖了不少的
子,直到我偽造的信件落到了高陽堡手中,而且,也開始計議對付令尊的時候,我才着了急。”説到這裏,聖手書生田巧愧悔萬分地,聲音也變得啞了,繼續道:“終於,我下定決心要説了,但當我走到我大哥房門口時,耳中卻聽得有人用‘傳音入密’神功警告我道:‘你要向誰説,了,你便害了誰。’自然,我不能害了我們大哥,所以,‘我終義沒有説,而最後;我便連要説的機會部沒有了,那老人突然現身,又點了我一指,要不是少俠説起,我真不知道我已經過了四五年的非人生活哩。”一-影襲上了駱人龍的心頭,他不能不相信這是事實,可是這件事實,卻使他失去信心。
難道他對三堡四派所下的一番苦心,就這樣白費了麼?
駱人龍有些-徨和惑了。二人沉默了一陣,八堡主聖手書生田巧又請求駱人龍告訴他這次江湖動亂的詳細情形。駱人龍在嘆惜中,把這些年來的情形擇要地告訴了聖手書生田巧。聖手書生田巧嘆道:“想不到我們三堡四派,竟糊塗到這種地步。不知少俠可相信我剛才所説的事實,和原諒我們三堡四派的愚昧無知?因為,這都是暗中陰謀者所造成的結果呵!”駱人龍不是看不到這一層,但是,他能作此斷然的承諾麼?同時,三堡四派那些老頑固,會相信聖手書生的話麼?有承認做錯了事的
襟麼?這些問題在駱人龍腦中不斷地打着圈圈。
就在駱人龍默默不語,苦苦考慮的時候,聖手生田巧的心情,可説是緊張到了極點,因為駱人龍的書點點頭和一搖頭,不但可以決定三堡四派的命運,而且,也是整個武林興衰的關鍵。
駱人龍是不平凡的,聖手書生田巧對駱人龍深有認識,所以,他不能不耽心駱人龍的決定。
駱人龍臉上的神,急速的在變化着,時而悲憤,時而憂戚,最後,雲開霧散,頓然開朗,點頭一嘆道:“我不是拘於私仇的人,我既能原諒三位盟叔於先,自然,也能原諒你們三堡四派於後,不過一切都還待看事實的演變,才能作最後的決定。”駱人龍的
襟氣度,確非常人能及,這話原是聖手書生田巧切盼聽到的,可是,在他聽了這話之後,心裏卻難過了半天,覺得名動江湖的三堡四派,在駱人龍面前,真是顯得太渺小了。
聖手書生田巧高興得握住了駱人龍的雙手,又,又慚愧地道:“謝謝你!謝謝你!你待我們真是太寬大了。”駱人龍苦笑道:“八堡主,且慢謝我,你們三堡四派放不放得過我,還難説得很哩?”聖手書生田巧皺眉扼腕道:“三堡四派人多口雜,意見分歧,要一舉開導他們,確是一件不容易的事,但由我從內部發起,並非沒有可能?怕只怕那暗中的魔鬼又暗中搗亂;那就很難説了。”駱人龍心中一動道:“八堡主,自先父蒙冤遇難以後,除了在下的復仇舉動以外,江湖上一直沒有別的事故發生;你能説出其中道理麼?”聖手書生田巧凝思片刻,道:“我想先請問少俠一句話?”駱人龍道:“八堡主請不用客氣。”聖手書生田巧道:“不知駱少俠自認對付我們三堡四派,有沒有穩
勝算的信心?”駱人龍老實地道:“在下既已潛入你們三堡四派,相信不出半年,必能使你們三堡四派內部起變,再也團結不起來,最後的勝算在下已經掌握了八成。”聖手書生田巧道:“如果那暗中之人,正是想利用少俠打擊我們三堡四派,則他對少俠所作的努力,必已非常滿意,
本用不着橫生枝節,只須等待收穫了。”駱人龍笑道:“英雄所見略同,在下也是這個想法。”聖手書生田巧接道:“既是如此,則少俠尋仇三堡四派的計劃,一點也不能放鬆和變更了。”駱人龍道:“堡主的瘋癲之病,也不應就此痊癒。”聖手書生田巧一怔後,哈哈大笑道:“在我大哥面前也不能透
口風麼?”駱人籠點頭道:“在下覺得未到時候,應該只看我們兩人心裏有數。”聖手書生田巧何等聰明巧慧之人,心領神會地道:“莫非少俠在敝堡有了什麼發現不成?”駱人龍一笑道:“不必如此,反正你瘋狂病已痊癒之事,不到誘出敵蹤是不宜
漏的。”聖手書生田巧嘆道:“我們三堡四派這個罪可就受大了,還望少俠手下多多留情。”駱人龍道:“在下自有分寸。”接着,站起身來一揖道:“堡主好好調息休養,在下今天告退了。”聖手書生田巧忽然又一把握住駱人龍的手道:“少俠,你真的信得過我麼?”駱人龍神
湛然地道:“堡主,在下不會盲從也不會猜疑,目前,在下還找不出不相信你的理由。”他打開室門,留下了驚喜
集的聖手書生田巧,走出了地下室。駱人龍回到自己房中,只見落星堡自大堡主以下的七位堡主都等在他房中了。舒氏兄妹,也雜在人羣之中,從舒玉珍的臉
裏,駱人龍知道她又在向自己抱怨撒嬌了,駱人龍笑了一笑,表示了自己對她的歉疚,又向大家打了招呼,才落坐在窗前的一張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