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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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愷旭卻毫不擔心地回道:“我能説什麼呢?兒子大了,有他自己的興趣和理想,我相信他做任何事情都是經過深思慮的。君豪,爸爸説的對不對?”君豪正想説什麼時,沈太太搶先尖聲呻道:“老公,你這不是在幫我倒忙嗎?”君豪一手攬住母親的肩膀,安撫地説:“媽,爸説得沒錯,你應該對我有信心才對,我會凡事小心的;而且我以前已經出國探險這麼多次了,不但經驗豐富,也可以稱得上是一匹識途老馬,更何況這次我要帶詩蘋一起去,為了她的安全,我更加強了探險隊的防衞措施。”但沈太太
本聽不進去,固執又微愠問道:“那人家詩蘋的爸媽怎麼説?他們放心女兒跟你一起去野人國嗎?”一旁的菽璦捺不住
子,
嘴説:“哎喲!媽,你沒聽説過嗎?愛情讓人瘋狂、讓人盲目,現在哥哥和詩蘋正被愛情衝昏了頭,別説是野人國,就是把他們拖去上刀山、下油鍋,他們照樣覺得很happy的!扮,我説得有沒有道理?”
“嗯,有一點道理啦!但如果我是既瘋狂又盲目的話,就不會花那麼多錢請幫手,還訂購那麼多器材了!”君豪才説完,菽曖跑來拉住他的手臂説:“你瞧,我有幫你説話喔!既然詩蘋都可以跟你一起去探險了,那我也要去!”沈家兩老馬上異口同聲吼一句:“不行!”菽璦抱着無尾熊,嘟起嘴來抗議:“為什麼不行?這本是女男不平等嘛!”君豪苦笑了下,搖搖頭説:“菽曖,我們是去探險,又不是去度假!話説回來,我不在家的時候,你可以替我好好照顧爸媽呀,所以你的責任特別重大!”説得好冠冕堂皇,菽璦聽了也一陣得意洋洋,雖然她還是比較喜歡當跟班的去原始森林探險。
沈太太心知君豪的個,只有嘆口氣説:“唉,兒子一斷
就是一匹野馬了,還是女兒貼心。君豪,不是媽不相信你可以自己照顧自己,而是天下父母心,你在外面餐風
宿,教媽怎麼能不擔心呢?”君豪低下頭,半晌才拾起頭來安
母親“媽,這一次去南美洲,我之所以帶詩蘋一起去,就是希望能跟她多一些時問互相瞭解、同甘共苦一番,如果…如果我能贏得她的芳心,這一趟南美之行將是我的最後一次探險。”沈太太雖然捨不得兒子出遠門,但是聽了這番話,也放心不少;不料菽璦卻説:“那萬一沒有把美女追到手呢?”
“呸呸呸!菽璦,閉上你的鳥鴉嘴!”沈大太眸罵女兒一句。
君豪自信滿滿地朗笑道:“你們應該對我有信心才對嘛!再説那些蠻荒地帶我是很習慣了,但是詩蘋畢竟是生平第一遭,到時候我多嚇唬她兩下,她不是要分分秒秒抓着我不放?而且就我們兩個人近水樓台的天天黏在一塊兒,等回來時不都已經是甜甜了嗎?”菽璦一副受教頗深、搖頭晃腦地説:“喔,哥,我現在才知道原來你們男生都是這麼壞!”沈氏夫婦卻也跟着君豪
出一抹在打如意算盤的陶醉表情。
君豪安他們“你們放心,我是有周全計劃的!好了,現在我得去打電話,向詩蘋報平安了!”説完,他懷着雀躍無比的心情走向他的房間。
雪梨大學在練習室裏,詩蘋一邊聽着cd隨身聽中所放出的莫札特魔笛響曲,一邊吹着橫笛練習着其中一段最複雜的樂章,連續幾個星期不分
夜地練習下來,子詡酸了。
不過再怎麼辛苦,她也都得勤加練習,而“魔笛”正是最能表現功力技巧的一支樂曲,而且這也是她這個學期期末考的自選曲。
又把整個樂章練習了一遍後,她才停下來口氣,抬起腕錶一看,不
教她嚇了一跳,她已經在練習室裏待了四個小時,而距離最後一堂試考,只剩下二十分鐘的時間。她趕坑詔手整理樂譜,連同隨身聽一起
進裝滿教科書的大揹包。
離開練習室,她匆匆忙忙地走過一排美麗、充滿詩意的拱形迴廊,這一座澳洲最古老的第一學府,據説有不少尖塔形的建築是仿英國牛津大學而建造的,經過了上百年的歷史,處處刻畫着歲月的痕跡。
能有幸在這麼一座美麗的學府裏求學,真可以説是一種幸運和幸福,不過這時她也沒有時間或心情去欣賞校園風光。揹着沉重的揹包在肩上,另一手則提着她最寶貝的橫笛,當她橫越過中庭草坪要朝試考會堂走去時,突然一個聲音喊住她。
“伊蓮娜,等一等!”她微着氣回頭一看,是那個長得高高帥帥的丹尼爾·穆德,這傢伙是念企管系的,誰知道他竟然會跑去參加學校的
響樂社團,他什麼樂器也不會,就只能打銅鑼,而且還常常陡地一聲巨響把大家嚇一跳。她早就聽人説過,説丹尼爾這個全澳洲最大珠寶連鎖店的富家大少,去參加社團只是為了泡妞,可是他幹嘛老是陰魂不散地只纏她一人?
詩蘋瞥了他一眼,有些不耐煩地直接説:“幹嘛?我沒時間陪你閒聊!”
“你還沒考完試嗎?你班上同學告訴我你在練琴室,我跑去那邊找你,但都找不到人,還怕你回家了…”丹尼爾嘰哩呱啦地説了一大串,這個姓穆德的男生,其實長得比電視影集“x檔案”的那個穆德還要帥,而且身家背景在澳洲無人不知,不過就是他那一雙眼睛老是在女生身上轉呀轉地令人到討厭,雖然校園裏有幾十打女生在倒追他,但是她一碰上他就
到好像少穿了一截衣服似地不自在,所以口氣自然不是涸僕氣。
“丹尼爾,拜託你有概念一點好不好?我是主修橫笛的,跑去練鋼琴的‘練琴室’幹嘛?打架啊?”丹尼爾傻笑了一下,連忙替自己找台階下。
“我就説嘛,你班上的女同學也真是要命,還故意報錯地方讓我找不到你,八成是在吃醋。”詩蘋假意地笑説:“嘿嘿!説得也是嘛,怕美女吃醋,你怎麼不先去排排你的的會名單,幹嘛老是跟蟲似地跟在我後面?”詩蘋越兇,丹尼爾越笑得諂媚。
“我是情有獨鍾,只對你這麼一位東方美女死心塌地。你要上哪去?我的保時捷就停在外面。”好像怕人家沒見過保時捷似的,詩蘋一點也不希罕地潑他一盆冷水“謝啦!我自己有車,也並不是坐不起保時捷!不過,我現在要去試考,如果你想男扮女裝代替我去考橫笛演奏的話,我一點也不介意喔!”丹厄爾愣了一下,猛貶着眼説:“橫笛演奏?還要男扮女裝?我看…我還是在試考會堂外面等你好了,等你考完,我帶你去好萊塢星球餐廳吃晚餐慶祝。明天學校就放假了,我還可以全天候陪你玩!”
“玩什麼?用兩片銅鑼敲你的頭嗎?對不起,我沒空,放假期間我人也不會待在雪梨!”詩蘋説完轉身就恩走,試考時間已經快到了。
不料丹尼爾卻一把拉扯住她的揹包,問道:“伊蓮娜,你當真要跟一個業餘探險家去南美洲?你別否認!我都已經打聽清楚了,是你的同學親口告訴我的!”
“喔!那些長舌婦!”詩蘋忍不住用中文罵道。
“你説什麼?”
“我説,我就是一時心血來想站在雪梨大橋上面往海灣裏跳,那也不關你的事!”然而丹尼爾似乎聽不出這只是詩蘋的氣話,他兀自説:“你想跳海灣,我陪你一起跳;你想到南美洲去觀光旅遊,我家有私人噴
客機,我可以陪你去呀!你説什麼,我都依你!”詩蘋朝他猛眨着眼,裝出一副最甜美無
的笑容説:“那如果我叫你現在馬上去撞牆、去死呢?你要不要?”
“呃,這個嘛,讓我考慮考慮…這樣吧!你先陪我回家happy一個晚上,我再去撞。”丹尼爾曖昧地説。
詩蘋狠狠地瞪他一眼“你當我是上個星期一才出生的啊?算了!我幹嘛跟你這種花心大蘿蔔費時間!我先走一步了,拜!”説完,她便離開,不再去理會丹尼爾的糾纏。
沒想到丹尼爾竟然像在發痴似地一膝蓋就跪倒在草坪上,兩臂向前伸張,好像在唱歌劇似的,既誇張、又特別大聲地壞喊道:“喔!伊蓮娜!沒有你我會死的,你怎麼忍心離我而去?不管你逃到哪裏,我都會追你到天涯海角!伊蓮娜!喔!”説完,還用叫手掌撫在心口上,好像一顆心就要當場碎掉似的,然而他的嘴角上則掛着戲的笑容,
本是存心作戲給旁人看。
路過的學生紛紛報以丹尼爾掌聲及口哨;丹尼爾則得意洋洋地站起身來向“觀眾”鞠躬行擅。詩蘋真希望有隱身術能馬上消失,她尷尬萬分地把桿
直,頭也不回地朝試考會堂奔去。
雪梨港灣畔陸家巨宅詩蘋考完最後一堂後,於傍晚時分回到舅舅陸家鈞家中,才剛進門,舅媽馬上説:“詩蘋,考完了嗎?累不累?快坐下來休息,我叫阿嬤燉了一大鍋十全大補湯,專門給你補元氣。”詩蘋一聽,馬上抗議道:“又要補?舅媽,人家都快被你補成大肥豬了啦!我現在聞到補葯的味這就害怕,你怎麼不叫舅舅吃呢?”
“試考很傷神的,況且你舅舅又沒有試考。阿嬤,把補湯端出來吧!”中國大陸籍的女管家在廚房內連聲應好,詩蘋一服癱坐在沙麥上,一副被打敗的表情。
陸太太坐到詩蘋身邊,一手輕梳着她的頭髮,一邊説道:“詩蘋,現在期未考也考完了,你還是決定跟君豪去玩嗎?留在家裏嘛,平時你上課也忙,現在好不容易可以陪舅媽聊聊天,你都不怕我想你嗎?”詩蘋吁了一氣,道:“舅媽,人家到澳洲來唸書都已經兩年多了,到現在都還沒有機會四處去觀光;以前即使我想去玩,你也放心不下,現在正好君豪也想來個玩遍澳洲,我跟他一起去正好有個伴嘛!”陸太太其實已經勸阻了不下百遍了,她非得找出一個理由來留她不可。
“不去不行嗎?君豪想來澳洲度假,就在家裏招待他嘛;再説,柏恩和菲麗詩快就要回來雪梨辦喜事了,你總不能連自己表哥的婚禮都不參加吧!”詩蘋拍着
脯再三保證“舅媽,我跟你説過了,我最晚三個星期就回來了,一定趕得及參加表哥的婚禮,你大可以放一百個心啦!”
“三個星期?那好久喔…”陸太太十分捨不得地喃念着。
這時候阿嬤端了一大碗的補湯出來,説:“來,表小姐,快趁熱喝了吧!我慢火熬了六個鐘頭,連整隻雞都給熬稀糊了,所有的華都在這湯裏!”詩蘋一臉即將試悽刑的表情,幸好電話鈴聲響起,她跳了起來叫道:“我來接!”陸太太這時才突然想起什麼地説道:“我都忘了告訴你了,君豪今天下午已經打了好幾次電話要我你,八成又是他。”詩蘋一拿起話筒,還故意轉身背向舅媽接聽電話。
“喂?”
“詩蘋啊?你回來了!考得怎麼樣?”是君豪沒錯,詩蘋到有些興奮地説:“憑我的聰明才智加上音樂天份,你説本姑娘會考得怎麼樣呢?”
“喔,那當然是不錯嘛!”
“那還用説。對了!不是説好今天晚上才聯絡的嗎?你越洋電話不用錢的啊?天天打,還一天打好幾通!”罵歸罵,其實她心裏到窩心無比。
君豪回道:“我迫不及待嘛!不過,倒是有件事我必須急着問你。詩蘋,我們要去亞馬遜探險的事,你跟你爸媽怎麼説?”詩蘋先是回頭瞥了舅媽一眼,把聲音壓得更低地用手捂在話筒邊説:“什麼都沒説呀!連我舅媽也一樣。你幹嘛突然問起我這個?”
“呃…都怪我媽太雞婆,説什麼要全家出去吃飯替我餞行,想請你爸媽一起去。”詩蘋馬上慘叫了起來“那怎麼可以!”若給爸媽知道她要到南美叢林探險那還得了,她不被爸媽剝掉兩層皮才怪。
陸太太聽詩蘋這一叫,也緊張兮兮地嘴問道:“詩蘋,什麼可以不可以?你叫那麼大聲幹嘛?”
“沒…沒事啦!舅媽,人家在講悄悄話,你還在旁邊偷聽?給人家一點隱私權好不好?”陸太太搖頭苦笑,跟阿嬤一起朝廚房走去。這時詩蘋才放心大膽地説道:“君豪,替我謝謝你媽的好意,就説等我們旅行回來了,我會跟你一起回台灣一趟,兩家人再正式互相認識。”君豪聽了停頓三秒,然後才充滿笑意地説:“聽起來好像我們家人那時可以正式去提親了,不過現在你連家人都不説那更好,萬一他們發現了,正好覺得我們是去私奔,嘿嘿!”詩蘋又羞又氣地跺腳,朝話筒吼罵:“奔你的豬哥頭啦,別想得太美。哼!我告訴你,我今天下午試考時,已經有隻狼站在外面大唱情歌給我聽了,拜託你別再用越洋電話吃我豆腐好不好?”
“什麼?有狼想追你?誰?我去扁他!”君豪顯得很緊張
動。
詩蘋噗哧一笑地説:“不用了啦,我自己會修理他的。好了,不談這個,關於行程的事宜,你還有什麼要特別代的嗎?”
“沒了,你都準備好了嗎?”
“嗯。”
“那就好!就等後天我到雪梨和你會合,我們就一起遠走高飛!”雖然是玩笑話,但是詩蘋的一顆心就好像長了翅膀一樣,迫不急待地朝美麗的夢境飛奔而去,待着這一趟有君豪作伴的探險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