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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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劍法!”靜虛道人忍不住大聲喝-,他一喝不要緊,立即引起了羣雄轟烈的叫好之聲!

一霎時,場中是刀光,劍影錯!而場外,卻發一片叫好不息!

兩人這一上手,真可謂旗鼓相當,難分軒輊!

袁秋萍望望窈娘,轉頭向中年白衣婦人道:“嬸嬸,他不會輸吧!”白衣婦人道:“不會!金龍擋不住他百招的!”袁秋萍笑了一笑道:“他會殺死金龍麼?”白衣婦人道:“也許…”窈娘忽然一震,驚道:“晏姑姑,他不能殺死他啊!”白衣婦人道:“你不希望金龍死麼?”窈娘哭道:“不!不!姑姑,他死了,我怎麼辦?”白衣婦人道:“你們不是沒有同房麼?你怕什麼?”窈娘道:“姑姑,你知道,你知道我不能讓金龍死…因為…我是不幸的化身…金龍一死,那不幸一定會轉到海大俠身上了…”白衣婦人混身一震道:“窈娘,你真的愛上他了?”窈娘哭道:“是的,姑姑,我怎能不愛他,我怎能…姑姑,我怎麼辦?”白衣婦人搖頭道:“可憐的孩子,苦了你了…”窈娘道:“姑姑,別讓他殺死金龍,姑姑,救救他們兩個…”白衣婦人點了點頭道:“好!我會不讓金龍死…”窈娘此時忽然尖叫一聲“別殺他,海大俠,我求你…”敢情是在她們説話之時,金龍已經了敗象!

窈娘尖叫之時,正是海平候一劍撥開了金龍大王的紫金刀,劍尖划向金龍前…

若非她這一聲尖叫,金龍此刻早已而死!饒是海平候聞聲收手得迅快,但金龍的前已刺穿了一道三寸長,一寸深的血口!

而且,金龍那一身初初煉就的罡-,也全被他這一劍給破去了!

海平候清嘯一聲,長劍在金龍大王的衣袖上一拭,咔喳一聲,已然還鞘!他看了窈娘一眼,這才向金龍道:“回去吧,她不能失去你…”此時,窈娘已快步跑到金龍身邊,扶着他道:“金龍,你沒事麼?”她撕下自己那雪白的衣衫,向金龍前綁去!

金龍悽然的一笑這:“窈娘,謝謝你了…”窈娘強忍心痛,笑這:“金龍,退出江湖吧,我不能再看你血了!”金龍點了點頭道:“我答應你,窈娘,只要你不離開我!”窈娘偷看了海平候一眼,道:“我答應,金龍,我們找個深山活下去…”金龍泛起一絲笑意道:“窈娘…”忽然,他不支的倒下去!窈娘似是扶不牢他了!海平候連忙趕上一步,抓住金龍,向窈娘道:“我來抱他…”大步向黑席走去!

窈娘只能道了聲:“謝謝你了!我永遠記得你…”她似是要哭,但卻比哭更難過!

海平候把金龍大王放在窈娘身旁,立即退回場中!

海西時已緩步走了過來,道:“平兒,你母親的事,你真要由你了結麼?”海平候點了點頭道:“伯父,我必須如此啊…”海西長嘆一聲道:“好吧,平兒,你請她出來吧!但…”他沒再説下去,緩緩地退回白席之上!

海平候目光一凜,突然向黑席道:“海平候敬請黑旋風出場!”此言一出,四下裏頭頓時靜得連風聲都聽得見!

那黑席上的白衣婦人立即應聲而出!她走到海平候面前,沉聲道:“海平候,你要怎麼樣?”海平候凝視很久,才輕聲道:“娘!能不能請你取下面上的罩紗!”白衣婦人微微一怔道:“做什麼?”

“我要看看您,也要向天下人介紹您是我的母親!”白衣婦人身子一震道:“平兒!你現在是天下聞名的大英雄了,而我卻是個雙手血腥的魔頭。”海平候沉毅地道:“孩兒不在乎,在孩兒的心目中,您只是一個慈祥的母親。”白衣婦人又頓了一頓才道:“好吧!平兒!反正我一切都聽你作主了,今天我原是把自己給你發落的。”

“娘這麼説,孩兒就罪孽深重了…”白衣婦人一聲輕嘆:“孩子,我説的是真心話,若不是我自己願意,誰也沒有這個本事來審判我,若不是你,誰也夠資格來發落我!”海平候也嘆了一口氣道:“娘!您別這麼説,今天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夠資格來審判發落我們母子,只有孩兒不能,因為我是您的兒子!”白衣婦人身子又是一震,似乎呆了一陣,但是最後只嘆了一口氣緩緩伸手摘下了面紗。

“譁!”四周響起一陣驚呼,他們見到了一張絕美的臉,帶着一股超俗的雍容。

這張臉,在塵世已找不出一個名詞能形容。

她跟先前的窕娘很相似,但神韻上卻有天壤之別。

窕娘還會引起女人的嫉妒。

卻沒有人會對她嫉妒。

窕娘會引起男人們的非份之心,卻沒有一個人敢對她有一絲冒瀆之心。

她就像是由丹青妙手所給的一幅觀音大士法相。

寶相莊嚴,塵世無匹。

有很多人都身不由已的跪了下來。

她淡漠地環視四方,目光過海西與海東陽身上,只短短地停留了一下,遂又滑了過去。

最後卻留在她身邊的海平候身上,目中才洋溢着一片慈和的光輝…

塵世的情,已經無法再在她如古井上水的心中泛起漣漪了,只有親子之情才是她在紅塵唯一的連繫。

“孩子!娘已經摘下了面紗,現在又要幹什麼!”海平候十分動,開口正要説話,晏美芝忽又道:“孩子記住!我不是平凡的人,你也不是個平凡的人,因此,你可以不違正義,卻千萬別向人乞憐求情!”海平候點點頭道:“我知道,娘!我不會的,您是我寶刀海平候的母親,憑着這一點我們也不能要人可憐!”晏美芝點點頭,漠然而去。海平候清理了一下思緒,然後才朗聲向四周道:“各位這是家母,也就是大家心目銜恨至深,必除之的大魔王黑旋風,更具很多人聞名喪膽的神秘劍王…”四周沒有一點聲音,他們都已知道了這個人是黑旋風了,也知道他跟海平候有密切的關係,卻沒有想到他們竟會是母子。

海平候又助聲道:“家母早年因為特殊的身世與遭遇,乃至心,曾經濫殺過度,但是她老人家也為大家做過很多事,除去了許多惡人,死在家母手中的人,並不是完全無辜的,有很多人確有取死之道!”這時才有人問道:“這麼説來,令堂是沒有罪的了。”海平候道:“不!我沒有這麼説,我只想告訴大家的一點是家母所作所為,並非全無理,她不是一個好殺成的人,她老人家殺人,有時是不得不然,有時是為了懲除惡,有時則是無法控制,但不管怎麼説,家母還是難辭殺人之咎!而且我們母子也不想藉此而罪。”

“那麼你又打算如何治她的罪呢?”又一個人問。

海平候朗聲道:“朋友!我是家母的兒子沒權利治家母的罪,我們母子接受大家的治罪!”

“血債血償,殺人者死,這是江湖人唯一償罪之法!”海平候助聲道:“不錯!朋友説得很對,海某請大家來就是要給大家一個代。海平候可以斗膽代表家母願向正義服罪,因此,現在請各位跟黑旋風有過節的人出來當眾提出申訴,只要你們所提出的被害者確是無辜的,在下絕對給各位一個公道。”晏美芝神微微一動道:“孩子,我們何必要如此呢,我寧死也不肯屈服的。”海平候道:“娘!我們是向正義屈服!”晏美芝放低了聲音,動地道:“那也要公平,我可以向正義屈服,也可以向無辜者認罪,但必須是真正無辜的受害者家屬,而且申訴者本身也必須要是未曾無辜妄殺一人者,否則我就否定他的認罪資格,這樣子公平嗎?”四周一片寂然,既沒有人提出異議,也沒有人敢出來指責,海平候等了很久,始終不見有人出來,他才長長地舒了口氣,向四周一揖道:“謝謝大家原諒了我們母子。海某再向大家聲明一句,海某寶刀已碎,今後不會再出現在江湖上了,而且海某今後將摒棄武事,耕漁奉母,所以昔的黑煞神龍、黑旋風、寶刀李平候等人,也都將今消失,永不出現人世了。”説完他牽了晏美芝的一隻手,慢慢地走向河邊,晏美芝乘來的小舟仍然系在河畔,他解開了纜繩,先把晏美芝扶了上去,然後自己也跳了上去,拿起竹篙,撐着河岸緩緩地離岸遠去了。岸邊還有幾個姑娘,一個、二個、三個…

還是沒有一個人出聲,尤其是那些不遠千里而來,想要殺死黑旋風的人!

他們真是自反而縮嗎?因為他們的親友家人確實是有取死之道呢?還是因為他們自己都曾錯殺過無辜的人,因而不敢出去問罪了呢?

人在江湖,孰能免此,大多數的人噤然不語,可能是為了這個原因,但還有一些人倒是真正的夠資格出來的,可是他們也沒有出來,又是什麼原因呢?

那是晏美芝的那種無限聖潔和莊嚴的美震懾了他們,面對着晏美芝絕世的丰神,誰敢生冒犯之心呢!

海東陽與海西悵然地望着黃河,良久無語,晏美芝走時沒有跟他們打一個招呼,海平候也沒打一個招呼,似乎已經忘記了他們。

海東陽喃喃地道:“芝娘怎麼不告訴我們一聲,説她上那兒去了呢,難道從此不再見我們了嗎?”海西也惆悵地道:“大概是吧,其實也沒有什麼好見的了,她丰神依舊,你我卻白髮龍鍾,相見爭如不見。”海東陽知道哥哥心中的受,這並不是真正的理由。

晏美芝真正愛的是海西

但,自己卻又是晏美芝的丈夫,海平候的父親。

這兩重關係是永遠無法擺的,她又怎相見呢?

默然半天,他才對海西歉疚地道:“大哥,兄弟是不敢去見她了,你應該跟他們一起去的!因為…”海西沒等他説完就搖搖手道:“我去幹嗎?你沒聽平兒説,他今後已放棄武事,要耕漁奉母嗎?你知道他除了一個老孃外,還要養活多少老婆,從早忙到晚上,再從黑夜忙到天光,恐怕都填不跑這些肚子,我還忍心去增加他的負擔嗎?”兩個老人相視哈哈大笑起來,笑聲中固然充滿了欣,但也充滿了落寞,而且還有幾分無奈地耽心!

他們在替海平候耽心,因為海平候身上的情牽孽結,的確是不少,雖然這些老婆都不要他養活,但是如何把這一大堆女孩安撫得平平當當,卻是一件很困難的事。

男人都希望能多一個老婆,但老婆多了未必是福氣。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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