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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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怎麼想也想不透她何以會突然變得如此決絕。

一年的聚首,除了睡覺的時間外,兩個人幾乎是寸步不離,遽然分手,不無慣悵之

莊詠芬的心裏一定是同樣的受,她走出沒多遠,腳步已開始遲緩下來,雙肩不住地聳動,大概是泣。

可是她還是走了,頭也不回的走了!

望着她的背影遂漸消失,陶澤令也不悵然長嘆道:“女人…她們真不容易瞭解!”靜虛忽然問道:“李公子!你們住在那一家客店?”李平候一怔道:“城中的悦來店…”靜虛一點頭道:“李公子!你跟老陶一起到他家中去練功吧!道人反正沒事…”陶澤令連忙道:“你可是想跟莊小姐一起去?”靜虛點點頭道:“是的!我實在不放心她一個人江湖!”李平候也興奮地道:“好極了!有道長照顧她,總比由她一個人到處亂闖好得多,只是不知道她是否答應…”靜虛笑笑道:“公子放心好了,她只是不願意再見到你,對於其他的人卻不會拒絕!”李平候呆了一呆。

陶澤令在靜虛背後拍了一掌摧道:“臭道士!你還不快去,別讓她溜掉了,李公子在我家最少還有半年的耽擱,有什麼事就趕快送個信來。”靜虛一笑道:“放心,放心!她溜不掉的,遲早我都會把她送回李公子身邊,打不散好姻緣,道士這杯謝媒酒是喝定了…”説着一晃腦袋,飄舞着一雙大袖子走。

陶澤令又拍拍李平候的肩膀道:“李公子!我們走吧,你別耽心莊姑娘,有臭道士跟着她,管保萬無一失!”李平候愀然若失,怏怏地跟着陶澤令上了船。

月亮缺了又圓,圓了又缺,當它再度以團圓的笑臉人時,李平候在陶家已經住了一段不算短的子。

這一夜又是夜明如畫,李平候在小院中練了一下吐納功夫,覺得神更加充沛了。

這是修羅扇上特殊氣功,與尋常的武學道理簡直大相迥異,一般的武功練氣都講究在清晨出前,利用朝間清新之氣以與神合,然而那兩扇上記載卻一違常道,它專門利用夜間練氣,尤其是月圓之夕,更是特別注重。

李平候本來不相信,可是經過這兩個月試驗後,他才真正的領略到這種功夫的妙處…

他的氣功原來已經具有極佳的底,只是現在更為凝練了,那股凝練的真氣此刻已經化整為零,分散於四肢百骸之內,隨着血脈而轉,而且已經到了聚散皆與神合的至高境界。

昨夜,他曾偷偷地試了一下,與陶澤令比劍招時,他故意一個失招,讓陶澤令的劍刺了進來。

結果劍尖在離他肌膚寸許之處,即被體內湧出的潛勁彈開了,以陶澤令那等深厚的功力,竟然也吃不清那股無形的暗勁反彈,差一點就掌握不住長劍,而且還被震退了好幾步…

對於他這種飛速的進境,陶澤令在心折之餘,更到了無限的安,深慶所託得人!

這兩柄扇子中,雄扇系祖傳之物,練功的秘訣就載於其上,他自幼就開始鑽研,然而數十年的苦功比不上李平候兩個月的成就,這句話固然誇大了一點,可是事實就放在眼前,不由使他不相信。

當然,從嚴格講起來,李平候的成就應該是得力於他過人的稟賦與早先所下的基礎!

這就像一塊璧玉藏在璞中,珍貴的本質是生成的,那練武的法訣是一個名匠的刀鑿,將它開發琢磨成器而已。

匠心與質地的配合,才能造成不世的璀璨奇珍!

陶澤令也算是一璞玉,雖得妙手穿鑿,卻限於本質,能成大器而不足以言珍,這就是他不如李平候的地方。

不過李平候也有困惑的地方,他習慣是使用刀,扇上的招式多半是劍法,一切都要他從頭學起來。

趁着月明如水,他又練了幾手扇上的劍招,總有點生疏與不對勁的地方,出招的部位姿勢都沒有錯,劍上卻始終發揮不出那股威力,陶澤令認為是火候未至,勸他耐着子練下去可是李平候自己知道不是那回事,他在發劍的時候,分明覺得內力洶湧,奪掌而出。

然而那股勁力到達劍上時,又被一股逆勁了回來,使他無法把每一個招式都使得盡善盡美…

劍風呼呼,劍身映着月輝,煞是好看,然而他練了十幾個招式後,卻突然停下來…

院牆邊閃出一個靈巧的身影,那是陶澤令的女兒陶姍,今年才十九歲,人長得不算頂美,可是別有一股清秀俗的氣質。

她是唯一追隨父親練武的女兒,陶澤令共有二子二女,她最大,也是唯一具有練武的骨…

所以陶澤令與李平候練功的時候,她獨準在旁參觀。

李平候柱劍深思,狀似入神,她走到他的身邊,他依然沒有發覺,等了很久,陶姍忍不住開口叫道:“李叔叔!你怎麼歇下來了?”李平候這才警覺過來,回頭望着她道:“大小姐!你是什麼時候來的?”陶姍微微一笑道:“來了半天了,爸爸今天跟孃的棋局還沒完,叫我先來看看叔叔的進境如何?”李平候嘆了一口氣道:“不行!還是老樣子,不但沒有進步,好像還退步了一點…”陶姍微異道:“不可能吧!剛才我看您的招式變化已經圓得很了…”李平候搖搖頭道:“這不是招式的問題…”陶姍不信道:“怎麼不是招式的問題呢?能生巧,你一定要把招式用了,才能與心神會合成為一體…”李平候苦笑一下道:“我不知你在練劍是什麼樣的覺,但是我的確是愈來愈不對勁,才練了十幾式,我已經累了…”陶姍一怔道:“累了?是怎麼樣的累法?”李平候沉思片刻道:“那可説不上來,反正我越練越費勁,到最後一招時,簡直一點力都使不出來…”陶姍的臉上透出一絲疑道:“這就奇怪了,我與爸爸是越練越有神,這修羅天絕二十六式應該是一招強於一招…”李平候點頭道:“問題就出於這裏,我每發出一招,內力使不出去,反而湧了回來,得我必須用力去化解那股回力,才能使出第二招!結果我雖然是一個人在練劍,卻像是與人打鬥一般的辛苦…”陶姍想了一下道:“這倒是從所未有的現象,也許您是什麼地方錯了?”李平候點頭嘆道:“我想也是這個原因,可是我一切都按照功訣的指示,不應有錯呀。”陶姍又想了一下道:“李叔叔!您再練練看,我在旁邊仔細替您留意觀察一下。”李平候點點頭,凝神聚氣再度揮動長劍,可是隻使了四五招,隨即停了下來,口中微微氣。

陶姍在月光下,見他的臉竟是異常蒼白,連忙驚問道:“李叔叔!您怎麼啦?”李平候邊邊道:“更不行了!我累得特別厲害…”陶姍見他的額上竟然滲出了汗水,足證言之非虛,乃大是詫然道:“李叔叔!您趕快運氣調息一下,別是您生病了!”李平候調息片刻,臉才慢慢恢復正常,輕輕地一拂額上的汗水道:“怎麼可能呢?除練劍的時候外,我一切都到很正常,也許這種功夫本不適合我。”陶姍怔怔地道:“假如您果真是如此情形,這就不太妙了,練功譬如行路,一入岐途就不容易回頭了…”李平候噹的一聲,將手中劍擲得老遠道:“你説得對極了,趁着入岐未深,我還是趕快回頭的好…”陶姍悵然的拾起長劍,無限惋惜地道:“那您兩個月的苦練就白費了…”李平候長嘆一聲,搖搖頭道:“時間費倒還不算什麼!可就是辜負了令尊大人的一片苦心…”陶姍悽苦地道:“是啊!爸爸對您的祈望很高,這一來他會難受死了。”李平候默然片刻,才輕輕一嘆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大小姐!麻煩你一下,請你把我的刀取給我。”陶姍一驚道:“刀放在爸爸的書房裏,您怎麼忽然想起來要它呢?”李平候輕輕一嘆道:“我想走了?”

“您要離開這兒?”李平候悵然道:“我留此徒然無益,當然應該走,因為我身上還有許多重要的事…”陶姍一驚道:“那我告訴爸爸去!”李平候連忙攔住她道:“不!你千萬別讓他知道,我要偷偷地走,否則就不用麻煩你去取刀…”陶姍怔怔地道:“這是為什麼呢?我們都沒有得罪你呀!”李平候嘆道:“就因為府上對我太好,我才想不告而別,因為我實在不忍心見到令尊大人失望的樣子…”陶姍愀然地道:“您這樣走了,爸爸會更難過的!”李平候苦笑一聲嘆道:“不會的,你可以在事後告訴他説我的劍已學成,為了急於去找黑旋風一戰,才匆匆不別而去…”陶姍搖頭道:“那不行的,爸爸不會相信的,您真的學成了功夫,應該第一個給他知道,讓他替您高興,更無須不告而別…”李平候想想又道:“那你就對他説,我不願他也介入與黑旋風作對,所以才偷偷地離開他…”陶姍搖搖頭道:“這更不行,爸爸早就打算跟您去鬥鬥黑旋風…”李平候連忙道:“這使我的理由更充份了,我就是學成了劍法,也不一定能必勝黑旋風,令尊不是江湖人,自然犯不着跟着我去冒險取禍…”陶姍沉默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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