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三個大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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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大領班被他罵得面面相覷,誰也不敢開口。過了半晌,還是裴福基躬着身道:“回統帶,據屬下看,凌君毅和那白衣人,對行宮路徑似是極為悉。
他們從蒼石一帶逸去,正是地勢最冷僻,也是咱們防範最弱的所在。只要翻過後山,已是郊外,那裏雖然駐有一營軍,但遇上武功高強的江湖人,實非他們所能阻擋。”他輕輕一語,就把沒搜捕到
細的責任,推到了
軍頭上。林子清聽得暗暗好笑,但臉上卻是不敢絲毫
。戚承昌口中“晤”了一聲,徐徐説道:“費世海,你派一班人駐到蒼石一帶去,那裏地勢偏僻,另一方面也因山後駐有
軍,使咱們在防衞上,有了疏忽,你叫要去的領班,告訴
軍營的陸管帶,加強戒備。”費世海兩足一併,口中“喳”了一聲。戚承昌沉
道:“我看那白衣人多半是百花幫的幫主牡丹,只是他們何以會對宮裏的路徑,如此
悉呢?”
“牡丹。”林子清心頭不覺一凜。裴福基驚奇的道:“統帶認為那白衣人是女的麼?”戚承昌一手捻鬚説道:“凌君毅退出之時,兄弟正待跟蹤追出,聽到他喝了聲“打”他雖然故意把聲音壓得極為低沉,但如何瞞得過兄弟?
那明明是女子口音,再説他打出來的是一蓬梅花針,此種暗器,多半是婦女使用之物,而且此人身形極為苗條輕靈,可能就是百花幫的幫主。”林子清經他一説,心中不暗暗驚奇,回想昨晚情形,戚承昌經驗老到,説的沒錯,白衣書生身材苗條,口音清脆,確然不像男子。當然他知道白衣書生絕非牡丹,而且她也決不會是自己認識的姑娘,那麼她是誰呢?
戚承昌拍着茶几,續道:“不管他們是什麼人,咱們熱河城,可不是黑龍會,任由叛黨猖獗。我限你們三天之內,把凌君毅和那白衣人抓到,最少也要給我查出他們行蹤來。”
“喳。”三個大領班除了應“喳”沒有二話。戚承昌回過頭來,説道:“林兄可以走了,有兩件事由你負責,第一是暗中保護辜鴻生的安全,要他儘快再寫—份報告。第二是查明客棧衚衕幾家客棧裏,有無形跡可疑的人。”林子清道:“屬下遵命。”躬身領命便自退出。戚承昌又道:“吳從義,你快去要班上弟兄改扮改扮,天亮之後,分別住進隆記客棧去,告訴他們不能讓人家瞧出破綻來。
還有,他們不準在客棧裏三五成羣的聚賭、酗酒,誰要違令,我就砍了他們腦袋。”吳從義站直身子,連聲應“是”正待退出。戚承昌又道:“慢點,你去傳令之後,立即回來,我還有後命。”吳從義又應了聲“是”匆匆往外走去。戚承昌回顧了三個大領班一眼,道:“你們也可以去休息一會了,天亮之後,全給我出去踩踩盤。對了,你們記着,我己命林子清負責偵查客棧,你們只要給我全力偵查民房就好。”霍如龍懷疑的道:“統帶…”戚承昌揮揮手道:“不用多説,你們只要照我的話去做就好,但得記住一點,不可打草驚蛇。”三個大領班不知統帶葫蘆裏賣什麼藥,三人同聲應“喳”行了一禮,一齊退去。
不多一會,吳從義傳了令回來,躬身道:“統帶還有什麼吩咐?”戚承昌抬目道:“我問你,你方才到東昇客棧去的時候,二領班是否在房裏睡覺?”吳從義愕然應道:“是,是。”戚承昌又道:“是店裏夥計領你去的?”吳從義道:“是。”戚承昌又道:“是你敲的門,還是夥計敲的?”吳從義道:“是夥計敲的。”戚承昌道:“二領班睡得很?”吳從義道:“是的,但夥計敲了兩下,二領班就來開門了。”戚承昌道:“你有沒有到他房裏去?”吳從義道:“是二領班叫屬下進去的。”戚承昌又問道:“他和你説了些什麼?”吳從義道:“二領班支走夥計,就問屬下有什麼事?屬下説是你老請他來一趟。”他把方才經過,詳細説了一遍,戚承昌聽的只是點頭。吳從義惶然道:“屬下有什麼不對麼?”戚承昌微微一笑道:“沒有,我只是想知道二領班是否夠機警?他奉派到東昇客棧去,不能
了咱們這裏的身份,所以我要仔細問問,沒什麼,你可以去了,不過我問你的這些話,你不準
漏半句,知道麼?”吳從義連聲應“是”才行退出。戚承昌揹負雙手,自言自語的道:“這麼説,倒是我多疑了。”林子清出了行宮,一路策馬馳行,這時不過四更左右,街上並無行人,馬匹跑得極快,不多一會,就已回到東昇客棧。此時伺候馬匹的小廝尚未起來,一名店夥看到他回來,立即從店堂裏趕出,接過馬去。
林子清迴轉房中,剛一跨進房門,突然發覺房中有人,心頭不由—怔,隨手掩上房門,立即壓低聲音問道:“誰?”他話聲末落,黑暗中已經有人一閃而出,低聲道:“是兄弟丁嶠。”林子清已經看清潛入房中的果是喬裝老蒼頭的丁嶠,不覺吃驚道:“丁兄此時前來,不知有什麼緊急之事?”丁嶠道:“凌兄這時候才來,你去了哪裏?”林子清道:“在下剛從行官裏來,天亮之後,侍衞營即將有人大事搜索,丁兄不宜在此久留。
丁嶠道:“老夫人已經遷居到城外白雲庵去了,只是不放心凌兄,特遣兄弟前來,給凌兄報訊。戚承昌是行宮侍衞營的統帶,如在行宮裏遇害,事情就會鬧大,因此要凌兄千萬不可在行宮下手。”林子清笑了笑道:“娘也太心了,這道理我懂,不然,今晚我就斃了他了。”丁嶠道:“兄弟是給凌兄報訊來的,戚承昌家眷不在此地,但有一外室,住在東城顧家花園,他十天之中,至少有五天在那裏留宿。”林子清奇道:“丁兄如何知道的?”丁嶠笑了笑道:“兄弟是聽幫主説的,百花幫有一名花女,叫做
,就在那裏當使女。”
“”這名字林子清當然並不陌生。丁嶠接着道:“天快亮了,兄弟也得走了。”林子清道:“哦,丁兄,有一件事,你回去問問牡丹姑娘,昔年山東總督國泰有一個師爺,叫做陰世判宮錢君仁,據説就匿居在熱河,不知她知不知道?兄弟一連查訪了多
,都沒有他的下落。”丁嶠點頭道:“兄弟記下了,一有消息,兄弟自會再來報知。”説完,一手拉開房門,閃身而出。丁嶠走後,林子清在牀上調了一會息,天
已經大亮。
他開出門去,那名青衣使女已在門外伺候,看到林子清起來,立即送上臉水,伺候着林子清梳洗完畢,又送來了早餐。林子清這才體會到東昇棧的貴賓房當真伺候周到,賓至如歸,旁的客店,萬萬不及。
用過早餐,林子清出了東昇棧,走到樓底,跨進隆記客棧,就看到三個第一班的弟兄。兩人扮作布販模樣,一個頭戴一頂氈帽,身穿布褂,手上圈着馬鞭,像是趕車的正在店堂裏,翹着二郎腿喝茶。敢情是住店的客人還沒動身,他們坐着在等房間。
林子清裝作不識,自顧自朝上房而來,到得辜鴻生的房門口,他就看到領班吳從義就住在辜鴻生的隔壁,房門敞開着。林子清緩緩在他門口走過,吳從義立即了過來。林子清四顧無人,壓低聲音問道:“都住進來了麼?”吳從義恭敬地道:“這裏只有五間上房,都住滿了,其餘的人,分住在前後普通客房裏。”林子清點點頭道:“很好,你們不必和辜兄打招呼。”吳從義應了聲“是”悄悄退下。林子清舉手在辜鴻生門上輕輕叩了兩下,叫道:“辜兄起來了麼?”辜鴻生聽出是林子清的聲音,慌忙應道:“是林兄,兄弟早就起來了,請進。”迅快的開啓房門,側身讓客。林子清跨進房中,辜鴻生立即掩上了房門,躬着身道:“林兄請坐。”林子清在窗前一張椅上坐下,抬頭道:“昨晚營裏出了事。”辜鴻生休然一驚,張目道:“營裏出了事!有人潛入行宮?”
“唔。”林子清緩緩説道:“他以“純陽功”毀了辜兄那份“報告”還用利劍削斷統帶裝有機關的一把椅子,和統帶對了一掌三劍,才穿窗逸去。”辜鴻生驚詫的道:“被他逃了?”林子清“晤”了一聲。
辜鴻生更是吃驚道:“這人專為兄弟那份報告去的,他能在統帶手下逃,武功定然極為可觀,只不知他是誰?”林子清仰首向天,一字一字的道:“凌君毅。”
“凌君毅。”辜鴻生聽得機伶一顫,臉上肌,突然起了一陣扭曲,自言自語的道:“會是他!他真的已經來了。”林子清微曬道:“辜兄好像很伯他?”辜鴻生惶然道:“他若是到了熱河,決不會放過兄弟的,試想他連兄弟的一份報告都要毀去,還會留我這個活口?”林子清冷笑道:“辜兄也是經過大風大
的人,一身技藝,足可稱得上一
高手之列,怎麼提起凌君毅,如此膽怯起來?”辜鴻生苦笑道:“林兄有所未知,這姓凌的是反手如來的傳人,連韓會主都不是他的對手,兄弟這點武功,只怕在他劍下走不出十招。”林子清心中暗道:“只怕三招都嫌多了。”一手託着下巴,嘿然道:“辜兄説得他如此高明,兄弟倒非和他一斗不可。”接着又淡淡一笑道:“但辜兄只管放心,統帶早已想到他可能會對辜兄不利,已命兄弟負責保護辜兄的安全,今天一早,兄弟已調來一班弟兄,改扮成各式商旅,住進隆記客棧,就在辜兄這間房的四周。
只要他敢來,不計死活,也得把他留下來。”辜鴻生聽得稍稍到心頭放下一塊石頭,舒了口氣,才道:“不知統帶對兄弟可有什麼指示?”林子清朝他微微一笑道:“有,統帶要你重寫一份報告。”辜鴻生道:“是,是,兄弟遵命。”接着目光一抬,問道:“只不知統帶可曾限兄弟幾
寫完?”林子清道:“那倒沒有,我想辜兄儘可能早些趕寫完畢才是。”辜鴻生道:“林兄説得是,兄弟一定儘快趕好。”林子清站起身道:“好,辜兄那就及早寫吧,兄弟不打擾了,你只管安心,四周房裏都是侍衞營的弟兄,而且我想,白天不會有事,入夜之後,我會來的。”説完,啓門走出。
辜鴻生道:“林兄好走,兄弟那就不送了。
“林子清踱出隆記客棧,心裏一直在盤算着,戚承昌已經有了下落,那個陰世判官錢君仁,不知住在哪裏。
自己若是沒找到錢君仁,就不能先向戚承昌下手。因為戚承昌一死,熱河城裏就不能再耽下去,而且錢君仁聽到了戚承昌的死訊,也必然會躲匿起來。
這樣一來,自己要找他豈不更難了?丁嶠告訴自己,戚承昌有一個外室,在東城顧家花園,自己總得先去踩踩盤,一旦下手,也好有個退路。現在,他負責查“寇民”這是公差,正好趁此機會,到處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