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她凌君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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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當着凌君毅的面,實在説不出限三天完成的話來。凌君毅道:“多謝姑娘美意,在下覺得還是姑娘規定期,在下也好有個準則,儘快赴着完成。”玉蘭脈脈含情地道:“你要我説個期?”凌君毅笑道:“寫文章的人,要急了才寫得出來。在下疏懶成,姑娘規定一個期,在下就會以繼夜,努力從事,自可加速完成。”玉蘭粲然一笑,道:“你看三天如何?”本來就只有三天期限。凌君毅暗暗好笑,但卻皺皺劍眉,説道:“三天時間,稍嫌倉促,好吧,三天就三天罷。”玉蘭疑信參半,死命的盯了他一眼,徐徐説道:“凌公子不是和賤妾説笑吧。”凌君毅道:“軍中無戲言,姑娘可要在下寫下軍令狀來?”玉蘭舒了口氣道:“賤妾自然信得過公子。”接着眼珠一轉,淺淺笑道:“我看公子好像有成竹,倒教賤妾替你擔了不少心思。”她不待凌君毅開口,又接道:“公子既然一口答應,三之期,該不會有問題吧?”凌君毅道:“姑娘但請放心,在下説了一定算數。”玉蘭幽幽的道:“但願如此,賤妾也可以差了。”凌君毅瀟灑一笑,問道:“姑娘方才説有兩件事要和在下説,還有一件呢?”玉蘭道:“賤妾要請教公子,你到敝幫來,一路上可有同伴在後跟蹤?”凌君毅聽得不由又是一怔,説道:“在下是玉蕊姑娘從絕塵山莊出來的,一路上,哪有什麼同伴跟蹤?姑娘此言,不知是何所指?”玉蘭微微一笑道:“那麼賤妾再請問公子,你有沒有兄弟?”凌君毅愈聽愈奇,説道:“在下子然一身,並無兄弟姐妹。”玉蘭道:“那麼有幾個人,不知你認不認識他們?”凌君毅道:“姑娘説的是什麼人,能否説出來,讓在下聽聽?”玉蘭道:“她們一行有三個人,那是祝靖、唐文慶、凌君平…”凌君毅聽她説出前面一人姓名,自然並不認識。但聽到“唐文慶”三個字,心頭怦然一動,暗想道:“這人會不會是唐文卿呢?”等到玉蘭説出“凌君平”來,心頭更是—震,暗想:“凌君平,那不是方如蘋的化名麼?有她在內,那麼唐文慶果然是唐文卿了,她們莫非找我來了?”他不待玉蘭説完,急急問道:“他們可是被貴幫擒住了?”玉蘭微微搖頭道:“是被黑龍會的人捉去了。”凌君毅吃了一驚道:“是被黑龍會的人捉去了?姑娘如何會知道的?”玉蘭反問道:“你認識他們?”凌君毅點點頭道:“其中的凌君平,是在下義弟,還有那唐文慶,則是在下一位至兄弟,他們如何會落在黑龍會的手裏,姑娘能否見告?”玉蘭從袖中取出一封密柬,隨手遞了過來,説道:“這是黑龍會給敝幫下的書,他們認為這三個人是敝幫的護花使者,要敝幫用公子去換他們五個人的命。”凌君毅看了密柬,果如玉蘭所言,唐文卿、方如蘋等三人已被黑龍會留作人質,用以換祝文華。

他一想到方如蘋、唐文卿兩人都是女兒之身,落入賊窩,如何得了?一時心頭大為焦急,手道:“這可怎麼是好?”玉蘭輕笑道:“瞧你急成這副模樣,黑龍會既要拿他們三人換回假扮祝文華的人,一時自然不會難為他們的。

如今之計,只有寄望公子早研製出“毒汁”解藥來,咱們就給他來一次突襲,才能把人救出來。”這辦法本來不錯,但凌君毅除了身邊有一顆“驪龍闢毒珠”哪裏真的會配製什麼解藥?祝雅琴已經把她的玉龍駒打發回家。那是方如蘋的意見,只要在江湖上走動的人,誰都知道,玉龍駒是龍眠山莊的名駒,容易引人注意,不如打發馬匹回去的好。

現在祝雅琴有唐文卿和方如蘋做伴,三個易釵而並的姑娘家,有了淘伴,一路上有説有笑,再也不覺得孤單。一行人為了去找江老大,從北峽山動身,又朝安慶趕來。

唐文卿、方如蘋要找的是凌君毅,祝雅琴則並沒有明確的目標,只是靜極思動,想在江湖上走走。趕到安慶,已是萬家燈火,城門早就關了。三個人繞到北城較為冷僻之處,才施展輕功相繼躍登城垣,翻入城中。

如今,他們已經瀟灑的走在大街上了!凡是看到他們的人,誰都認為這三個俊俏少年,定是到府城裏來應考的讀書相公,許多在街上經過的姑娘,還偷偷的朝唐文卿、方如蘋和祝雅琴丟媚眼哩!

安慶府位於長江北岸,是水陸通碼頭所在,從北門通向大南門的一條直街,足有三里來長,兩邊店鋪櫛比,越近南門,越見熱鬧、茶樓、酒肆和客棧,全都集中在這一帶附近。

興隆園茶樓,就座落在南大街的一條橫街上,三開間門面,生意也和招牌上寫的一樣,十分興隆。這時候,樓上弦管丁冬,賣唱妞兒那又清又脆的金嗓子,一陣陣從窗口飄傳出來!

樓下的書場,更是爆滿,説書先生的那方驚堂木,拍得猛響,自然正説到最彩之處,黑壓壓的一片人頭,居然靜得雅雀無聲。

方如蘋等一行三人,剛走近茶樓,早有一名站在門口招呼客人的夥計,躬着身陪笑道:“各位公子爺請高升一步,樓上雅座。”跨進大門,面就是一道寬闊的樓梯。

大家登上樓梯,舉目瞧去,樓上果然雅靜得多,三間敞廳,上了約有八成座。茶客們也比樓下那些褐衣短靠的販夫走卒要高尚的多。有的人泡上一壺茶,就閉上眼睛打噸,有的落於丁丁,正在下着棋,也有些人正在低聲談話。

唐文卿目光一瞥,就皺皺眉,低聲道:“咱們走錯了。”祝雅琴道:“這裏不是興隆茶樓麼?”唐文卿道:“自然是…”話末説完,樓上夥計已經了上來,陪笑道:“公子爺一共幾位,請到這邊坐。”他領着唐文卿,走到一處空座頭前,躬躬道:“諸位公子爺請坐,要喝些什麼茶?”大家因唐文卿已經跟了過去,也相繼走了過去,各自落座。唐文卿抬頭道:“你給我們來一壺清茶就好。”夥計答應一聲,便自退去。祝雅琴問道:“唐兄你方才只説了一半,就沒説下去,到底是怎麼回事?”唐文卿笑道:“兄弟是説咱們走錯了地方。”祝雅琴道:“你説這裏是什麼地方?”唐文卿笑道:“這裏自然是興隆茶樓,只是咱們要找江老大,就不該到樓上來。”祝雅琴“哦”了一聲,輕笑道:“對了,江老大若是喝茶,也是在樓下,不會到樓上來的。”她這一笑,出一口白得發光的貝齒,但她立時用手抿了抿嘴,又道:“咱們那就到樓下去找他好了。”唐文卿道:“咱們既然上來了,就喝了茶再下去也不遲。”方如蘋看到表姐用手抿嘴,心裏暗暗好笑,附着她耳朵,輕聲説道:“表姐,你穿了男裝,怎好用手抿嘴?只有女孩子笑的時候,才用手抿嘴的。你以後可得注意,別了馬腳。”祝雅琴“噢”了一聲,臉上不一紅,正好茶博士送上一把瓷壺,三個茶盞,在各人面前放好,然後沏上了開水。唐文卿抬目叫道:“夥計。”茶博士忙道:“公子爺有什麼吩咐?”唐文卿道:“我要向你打聽一個人,不知你知不知道?”茶博士陪笑道:“公子爺要找誰?”唐文卿道:“江老大。”茶博士道:“小的知道,他是咱們茶園裏的常客,手裏有三條船,專走長江上下游,只要一回來,就到咱們這裏來喝茶,許多客人要僱他的船,都到咱們這裏來找他,公子爺可是要僱船麼?”唐文卿微微頷首道:“我們是聽朋友説的,江老大的船,乾淨穩當,所以想找他僱船。”茶博士笑道:“説來真巧,江老大今天下午才回來,方才還在樓下喝茶,小的這就找他上來。”唐文卿道:“好吧,那就麻煩你了。”茶博士陪笑道:“公子爺太客氣了,小的馬上就去。”説完,轉身朝樓下走去。祝雅琴道:“唐兄真要僱他的船麼?”唐文卿笑道:“找江老大,除了僱他的船,就沒有旁的話好説…”話未説完,方如蘋輕咳一聲,接口道:“唐兄説的是,咱們沒逛過廬山坐船到大姑塘上岸,就比走陸路車馬顛簸,舒服得多。”他突然説去逛廬山,聽的眾人齊是一怔!回頭看去,只見一個四旬左右的黃臉漢子,帶着一個十七八歲,頭挽雙髻的姑娘,一前一後,正朝這邊走了過來。

那黃臉漢子臉型瘦削,手中抱着一張胡琴,朝幾人連連拱手,陪笑道:“幾位公子爺,可要聽一曲麼?”他笑的時候,擠出滿頰皺紋,看去可憐兮兮的樣子。

但他身後跟着那個姑娘,雖是一身青布衣裙,卻生得粉面朱,螓首蛾眉,兩截袖管,微微卷起,出一雙藕似的皓腕。懷抱琵琶,低垂粉頸,模樣兒十分俊俏。

唐文卿平很少出門,看的心裏不覺生出憐憫,問道:“她會唱什麼?”黃臉漢子慌忙從懷中摸出一個黑黝黝、髒兮兮的摺子,雙手奉上,賠笑道:“公子爺隨便點。”唐文卿看了那個油垢發黑的摺子,哪肯伸手去接?説道:“不用了,叫她隨便唱吧。”黃臉漢子喏喏連應了兩聲“是”回頭道:“小姐,公子爺要你隨便唱,你得把最拿手的曲子唱出來。”那姑娘低垂着頭,星目波,偷偷的望了唐文卿一眼,手抱琵琶,五指走弦,稍作調撥,丁丁冬冬的彈了起來。

接着輕啓櫻,曼聲唱道:“暖溶溶玉酷,白冷冷似水,多半是相思淚。眼面前茶飯伯不待吃,恨滿愁腸胃。蝸角虛名,蠅頭微利,拆散鴛鴦在兩下里。一個這壁,一個那壁,一遞一聲長吁氣。”唱的是《西廂記》一闕“朝天子”不但音若笙簧,清脆甜潤,如珠轉玉盤,而且也唱出了崔鶯鶯當時的幽怨情懷,纏綿悱惻,聽得人迴腸蕩氣!

一曲甫畢,餘音易畏,不絕如縷,直繞樑三匝!唐文卿不由得鼓掌喝采道:“唱得好,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姑娘真不愧是風塵中的奇女子。”那姑娘粉臉飛紅,明眸含情,皓齒微,淺淺一笑道:“多謝公子誇獎。”唐文卿已經掏出一錠五兩來重的銀子,用兩個指頭夾着送到那姑娘跟前,含笑説道:“不成敬意,請姑娘笑納。”那姑娘低垂粉頸,説了聲:“公子厚賜,小女子多謝了。”也用兩個尖尖玉指,把銀子夾了過去。黃臉漢子連聲道謝,帶着那姑娘朝樓下而去。

祝雅琴眼見唐文卿出手大方,那姑娘只唱了一個曲子,就賞了人家一錠五兩重的銀子,心頭不奇怪,輕笑道:“真大方啊。”唐文卿望着祝雅琴,微微一笑,問道:“你難道沒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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