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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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倆都習慣以茶代酒,倒是辛守辰這回特別仔細地聞着茶香,然後淺淺地品嚐着。單鳳樓心裏打什麼主意他不曉得,倒是這一去至少十天半個月,喝不到他沏的茶,他可能會有點想念吧。清潤甘甜的茶水入喉,他忍不住為自己變得這麼“貪杯”到好笑。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道:“聖上來找過我。”還好,她不是真的喝下了茶,否則這會兒一定心虛地嗆咳起來。

“唔…他説了什麼嗎?”單鳳樓眼神飄向別處。

辛守辰默默從懷裏拿出一塊金牌,“這是你幫我向聖上討來的吧?”單鳳樓看了一眼,愣住。

免死金牌?該説,她訝異司徒爍這回這麼快,又或是暗惱他竟然完全肯定她會答應他的條件呢?

單鳳樓吃驚卻又悄悄撇過頭去的舉動讓辛守展有些好笑,他還記得第一次發現他這種彆扭的小動作代表着什麼時,忍不住微笑了一整天。

“我想也只有你了,看樣子這次還真是讓你足了心。我答應你,這次會更加小心。”單鳳樓有些沒好氣,但又忍俊不住地看着他,不正經地調侃道:“你哪次不是一臉無辜地這麼説?要是真這樣的話,我應該會清閒不少才是啊!”

“那是因為,最後你總會出手幫忙。”

“原來是你吃定我?”她怎麼覺得,這傢伙越來越不好逗了?以前這麼取笑他,他一定一臉尷尬,臉上總有讓她忍俊不住的羞赧神,現在倒是臉皮越來越厚了,這是好事或壞事?

也許真的是。辛守辰真想不到自己也有無賴的一面,“雖然你總是把話説得滿不在乎,讓世人以為你冷酷無情,可是內心柔軟而善良,我很幸運有你這樣的知己…”

“停。”很好,怎的臉皮薄的換成她了?

“我的茶沒加糖,你這小子今天是怎的?”而且,她才不稀罕當他什麼知己哩!她又一臉不自在地撇過臉去。

辛守辰斂住笑,他知道單鳳樓總愛取笑他,似乎以為他並不懂他那些意在言外的細心,於是他總是默默由着他調侃,內心並不覺得惱怒,久了反而看清其實單鳳樓子裏有些孩子氣,有些驕傲,然而那樣的驕傲卻是可愛的。

其實不是他真的傻,只是有時候看着單鳳樓那樣彆扭,總忍不住想多讓着他罷了。

“接下來有好一陣子喝不了你的茶,想想真的寂寞的。”不遠處,一行白鷺飛掠過琉璃似的水面,他見單鳳樓有些出神,出在公務外佩帶在間的簫。

悠遠的簫聲拉回了單鳳樓的注意力。

最初,她很訝異他擅音律,但那似乎是遠離故鄉和親人,只帶着兩名舊部下來到天朝的他,一點思鄉的藉。

後來他説,其實那是兒時他和旅居狼城的天朝夫子學的,他隨身攜帶的這把簫還是他自己用青銅做的,音更顯雄渾蕭瑟。有時落時分,他喜歡暫時遠離狼城內每個看着他長大,或與他一起長大的老老少少,對着大地上最古老的巍峨山脈,獨奏狼族古老的音律。

“後來我想,那是一種對母親的思念吧,雖然我對母親幾乎沒什麼印象了。”他獨獨對單鳳樓説過這些。

或許是偶爾在困惑與旁徨時想傾訴些什麼,也或許是還來不及學會軟弱就已經懂得堅強的他一點點寂寥的想念,所以面對着總是讓人由衷升起敬畏之情的凜霜羣出,他卻以一種孺慕之情,用簫聲緬懷關於他的先祖對山靈的敬仰。

單鳳樓一點音律也不懂,但是沒來由的,總在辛守辰閉目將他的思緒化作簫聲時,着般地出神凝望着他。

她常常聽到這曲子,閣裏的姑娘用琵琶或琴瑟彈奏,熱熱鬧鬧地演繹出關於一個富庶古都的繁華與壯麗,但曲子由他和他的簫吹出來,竟然成了另一種婉轉曠遠的風韻,古都的繁華彷彿百年前就已如殘花落盡,唯有千年不老的江山與穹蒼,悠悠引一曲古調,遙想着已被大淘盡的傳説…

“三個大男人説是在外旅行,你們覺得誰會信?”單鳳樓打趣道。

於是,辛守辰的新身分是家裏小有積蓄,立志行萬里路體驗人間疾苦的富家公子,泰蘭只得扮作小廝,達克松是鬼域人,高大威武的外型,説是公子請的保鏢兼打手也很有説服力。

在到達梟城前一夜,意外的援手找上了他們。

“二少爺。”來人無聲無息,饒是向來善於追蹤的泰蘭也被鬼魅般突然現身的黑影嚇出一身冷汗。

“黃師父?你怎麼在這?”凜霜城現任守夜人隊長黃清,對辛守辰而言就像長輩一般,能在他鄉過上故人,簡直是意外的驚喜。

“樂南侯希望我派人支持你,我決定親自過來。”辛守辰笑得很開心,為能見到久未見面的長輩,也為了自己有單鳳樓那麼一個肝膽相照的知己。不過泰蘭倒是笑得有點尷尬。

他真的越來越懷疑,他家大人和單鳳樓之間並不單純啊…

梟城作為翟元路的最大城,方圓百里內原來也都是富庶的牧場與農家,怎知辛守辰主僕三人一路行來,卻發覺許多牧場都已荒廢,農田也幾乎休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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