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天外小技充滿陽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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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淡淡地一笑説道:“小腳!值不得駱朋友下問。二位請吧!”駱非白略一思忖,便點頭説道:“天婆婆是前輩先進,如今用了一個‘請’字,我們不去那是不識抬舉。尊駕請先行,我們隨後就到。”那人揮手,四人一同退出門外。外面一共六匹馬,空着沒有人的顯然是駱非白和冷月原來的坐騎,正好夾在當中。
駱非白和冷月到了這種時候,自然不能不上馬。
六人六騎,跑得很快。正是高三竿的上午,陽光和煦,卻抵不住晨風料峭。
駱非白將馬帶到冷月旁邊,輕輕問道:“冷月!冷嗎?”冷月心裏又是一顫,除了當年的毗藍夫人,沒有第二個人,尤其沒有一個男人,這樣細心的關懷過她。她想説聲謝謝,但是,她怕自己一張口的時候,會掉下淚來。她只是一磕腿雙,催動坐騎,衝過前面兩匹馬,拔盞狂奔。
駱非白一怔,剛叫一聲:“冷月!”前面兩匹馬兩人雙雙一抖手,飛出兩股套索。
顯然這兩個人對套索的功夫十分高明,套索飛得快極,也飛得準極,上套冷月的項脖,下套坐騎的雙蹄。
説時已遲,那時實快。駱非白人從馬背上一彈而起,馬快、人去得更快,只見他從空落下,疾如鷹隼,寒光起處,長劍從背上拔出,一掠而過,兩股套索掉落在地上,駱非白也落在地上,手中持劍,昂然而立。再看冷月已經勒停坐騎,並且手裏還抓住駱非白那匹幾乎受驚的馬。
這兩個人的動作,幾乎是在同一時期在極度艱難的情形下完成的,表現了功力,更表現了膽識,尤其表現了兩個人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休慼相連的情。
來的四匹馬也不是弱者,匆忙中各自停住了馬匹,而且還完成了包圍的態勢。
駱非白環視四周之後,納劍入鞘,叉手朗聲發話:“能將套索運用得如此神奇的,而且能用鹿筋合人發製成套索的,只有天山草原之鷹馬原,請問尊駕與天山有何關係?”那為首的人,緩緩收回套索,淡淡地説道:“駱朋友!你年紀不大,江湖上的事,你倒知道得不少,叫人好生佩服。”駱非白説道:“多承誇獎,江湖歷練不多,但是我恩師告訴我的卻是不少。”那人有了凝神注意的樣子。
“令師是哪路高人?”
“我恩師是隱世的人,遵訓不必對外宣揚。”
“我不敢強求,但是,我有些失望。不過我是否可以請教,令師關於馬原的事,還告訴了一些什麼?”
“天山草原之鷹是個血漢子,在天山猩猩峽揚名立萬,少到中原,馬術超羣,飛刀了得,在草原上獨來獨往,不結怨,不怯敵,是一個人物。”那人沒有再説話,臉上也木然沒有表情。
冷月在一旁氣鼓鼓地説道:“天婆婆請客是叫你用繩子套着去的麼?”駱非白在一旁接過繮繩,躍上馬背,勸解着道:“冷月!看來這是一個誤會,算了。”那人這時也冷冷地説道:“對不住得很,冷月姑娘!説起來也算不得是惡意。因為天婆婆的住處,不喜歡有人驚擾,我怕你一馬衝到,那樣對你並不是件好事。”駱非白立即接口説道:“這麼説,天婆婆的住處已經不遠了。”那人説道:“走過這邊,你就知道了。”順着他的手看去,前面十來步遠,一處突出的山嘴,大家縱馬緩行,轉過山嘴,立即有如雷聲震耳。迴旋進去約五十來步,豁然有一道清溪過眼前,溪的源頭處是一、二十丈高的峭壁,溪水從上面傾瀉而下,勢若銀練懸空,十分雄偉磅礴,那轟隆如雷的聲音,就是從那奔
的水勢中迸發出來的。
可是這瀑布一經到溪裏,立即由怒吼的雄獅,變成了柔馴的綿羊,那麼的緩緩地、靜靜地,甚至沒帶一線水紋地朝前
着。整個溪水是那麼的清澈,是那麼的柔和,淡綠的溪
,和雪白匹練的瀑布,形成了奇景,使人覺得造物者的神妙。
溪以一個橢圓形的大彎
,包圍着一片平疇,和一脈山巒。雖然這時節是遲來的早
,一片枯黃,但是可以令人聯想到
天真正來這邊
的時候,是如何葱綠,如何的充滿生機。甚至使人難以相信,這裏就是遠離山明水秀的倒馬關附近。
六匹馬停在溪邊,那為首的人招呼大家下馬,不知何處出來一個人,將馬牽走,這時候從上游接近瀑布的地方,出來一隻紅漆小舟,單人只櫓,搖到近處靠岸。
為首的人拱手説道:“我們接引的差事,到此為止,駱朋友!你是一位難得一見的年輕人,祝你好運。”駱非白此時越發覺得這人不俗,忍不住説道:“我們和尊駕可有再見面詳談的機會?”那人已經朝着山角里走過去,只是順嘴答道:“沒有人能知道。”駱非白自語地説了一遍:“沒有人能知道!”不覺口大聲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請問你的大名可是天山草原之鷹…”言猶未了,舟上的人已經在催請:“二位請上船罷。”冷月忍不住悄悄地問道:“駱大哥!你認為他是天山草原之鷹馬原嗎?”駱非白搖搖頭,他伸手握住冷月的柔荑,輕輕捏了一下,也悄悄地答道:“冷月!今天怪事太多,回頭我們慢慢再談吧。”兩個人跳上船,很快地搖到對岸,越過一叢高大的樹木,眼前是一大片房屋。
兩人剛一穿過樹林,立即就有人過來,是兩個年輕的女人,看長相似乎不是中原人。可是兩個人説得一口官話,帶着笑容説道:“請二位跟我們來。”穿房過屋,走進一間高大而又空的房子裏,兩個女人請駱非白和冷月坐下以後,便説:“請二位稍候,我們去請婆婆。”冷月看她進去了,才悄悄地説道:“戈姑娘不知道安危如何?”駱非白説道:“我們現在的處境是吉凶難料,最重要的是沉下心來,準備應變,如果一急,亂了腳步,我們不但救不了戈姑娘,連我們本身的
命都將難保。冷月!請你相信我,我並不怕事,也可以説我並不怕死,我是説要將一腔熱血,灑的是地方、是時間。”
“我懂得你的意思。”
“我不是一個話多的人,可是我今天説得多,冷月!如果只是我一個人的安危,我無須有這麼多顧慮的。”這樣的話,是一種赤地表示
情,冷月顯然是受了
動。但是,冷月畢竟是在一個沐受恩情的環境中長大的,這種人往往會把自己的一切,擺在次要的地位。她停頓了一下,調整了呼
,轉換過一個話題,説道:“駱大哥!這位天婆婆不知道是怎樣的一個人,看樣子她很兇、很厲害。”駱非白笑了笑説道:“在倒馬關這樣的地方,居然有這樣山明水秀的風景,真好像是沙漠中的綠洲一樣,如果這裏的主人是凶神惡煞的老婆婆,那真是大煞風景的事。”他的話剛一説完,從後面傳來一陣步履聲,前面走的是原先接待他們的兩位年輕的女人,後面是一位穿着一襲寬大飄逸、
澤暗紅的長衣、年齡看上去約四十左右,只是兩鬢白髮,增添了幾許老態的女人。
看在冷月眼裏,覺得她有一種説不出來的風韻,那應該是一種十分成的美,是一種令人觀之忘俗的美,只可惜她臉上沒有一點笑容,使人在她美的風韻中又
受到一分冷峻。
冷月和駱非白當時心裏幾乎都有一種同樣的疑問:“這個女人是誰呢?不會是天婆婆吧!”因為“婆婆”這兩個字,至少代表着老邁年高,而這個女人只有四十歲左右。
走在前面的兩個女人剛一來到面前,就説道:“請二位上前見過我們天婆婆。”後面的中年女人這時候微微一笑,隨便説道:“兩位是我的客人,不必拘禮,請坐。”這真是讓駱非白和冷月大吃一驚的事,他們斷斷沒有想到這位美極也冷極的中年婦人,竟然就是毒的高手天婆婆,可見得天下事,不是親目所睹,是難以相信的。
駱非白和冷月倒是站起來一抱拳,口稱:“晚輩見過天婆婆老前輩。”天婆婆臉上那份淡淡的笑容,使她變得可親得多,她一擺手,然後自己坐在當中椅子上,問道:“我請二位到我這清江小築做客,是有一項疑問要請二位説明的。”駱非白連忙説道:“天婆婆有什麼需要晚輩等説明的,晚輩等知無不言。”
“很好!你們二位之中,誰會醫術,懂得藥?”
“晚輩略知一二。”
“啊!你姓駱?”
“是的。晚輩名叫駱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