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錢是懂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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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剛用鑰匙打開門,旬旬聽到了豔麗姐久違的笑聲,伴隨着撲鼻而來的還有熱騰騰的飯菜香氣。這是旬旬許久未曾得享的待遇,上班以後,她無暇顧及家務,豔麗姐更沒做飯的心思,旬旬每天下班都是在外頭吃了再回家,時常還要給母親捎上一份外賣。
“看,回來了。我説是她沒錯吧。”豔麗姐揚聲道。
旬旬走到玄關處停下腳步,因為她看到了沙發上坐着的不速之客。這一個多月來,池澄給她打過好幾次電話,她起初還應付幾句,後來事情多了,索將他的號碼設置成攔截黑名單,耳
這才清淨了些。現在,他坐在豔麗姐家的沙發上,手裏捧着旬旬常用的杯子,愜意得如同這個家的主人。
豔麗姐笑逐顏開,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隻緻的首飾盒,一見到旬旬,就獻寶一般將盒子裏的東西展示在女兒面前。
“來,女兒,你幫瞧瞧,媽穿什麼衣服配這副耳環才好看?”旬旬忍不住多看了那耳環兩眼,主要是那黃澄澄的顏太耀眼。與其讓她相信這是池澄的品味,她更願意認為他是高明的投其所好。
豔麗姐將耳環放置在耳垂邊比劃着,旬旬真怕她的耳朵承受不住那沉甸甸的分量跟身體分離。
“好看麼?”
“好的,可現在是年底,你就不怕這樣醒目的東西帶出去會遭人搶劫?”豔麗姐悻悻地將耳環放回盒子,對池澄説道:“我怎麼提醒你來着,我這女兒,心裏就沒想過好事,你説讓人鬧心不鬧心?”池澄笑而不語。
旬旬不客氣地對池澄説:“都説讓你別纏着我了,你跑來我家幹什麼?”池澄無奈地與豔麗姐對視一眼,彷彿在説:“你看,她就這脾氣。”
“是我把他請來的。”豔麗姐看着女兒説:“我一直想找個機會謝謝池澄,你叔叔生病和走的時候,他都費心了。你的禮貌到哪裏去了,小時候我就是這麼教你對待客人的?還不如比你小三歲的人成懂事。”旬旬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尤其是池澄那笑容,好像嘲
她又表錯了情。
“旬旬,別怪我多事,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阿姨五十一歲大壽。再忙也不該忽略家裏人。”旬旬自嘲地笑,別人不知道,她是很清楚的。旬旬外公外婆家子女多,豔麗姐出生的時候不受重視,以至於誰都不記得她具體是那天降臨到這個世界的,只知道大約在冬季。身份證上面的出生年月也是當初隨口報的,所以,曾教授還在的時候,豔麗姐就按身份證上的子過一次生
,又按她記憶中的
子再過一次。至於她記憶中的生
是哪一天,這個全憑她喜歡,她説是哪天就是哪天。
豔麗姐竟然來打圓場“算了,兒女都是債,不記得也沒什麼。等你好一陣了,快過來吃飯吧。”旬旬頭痛裂,含糊道:“對不起,我不知道今天是那麼重要的
子,在外面吃過了才回來的,你們慢用!”
“吃過了也可以再多吃一點。旬旬,你客氣什麼?”池澄站起來走到她身邊。
旬旬真想他,他堂而皇之地出現在她住的地方,竟然還招呼她不要客氣!
“不了。”她往自己的房間走。豔麗姐瞧見了她手裏抱着的東西,好奇問道:“喲,你不會被炒魷魚了吧?”旬旬懨懨地回道:“放心,我只是換個工作罷了。”她關上房門,隱約還聽到豔麗姐對池澄訴苦:“她叔叔不在了,家裏現在也沒個經濟來源,工作哪裏就那麼好找,偏偏她還挑剔…”她踢開鞋子,也顧不上沒換衣服,撲倒在牀上,一股腦地用被子罩住了頭,鴕鳥般希望把自己和外界隔絕開來。
過了好一會,剛到耳
清淨了些,旬旬
到牀墊微微往下一陷,來不及做出反應,頭上的被子被人掀開一角。她一睜開眼,就看到池澄閒適地坐在她牀邊。
旬旬忍無可忍地抓住個枕頭就往他身上打,這是她從少女時代一直睡的牀,沒有男人在上面坐過,曾教授沒有,就連謝憑寧也沒有,他算什麼東西,竟然如此不客氣地登堂入室,侵入她最隱私的角落。
池澄狼狽地躲着勁道不小的枕頭,最後一把將它奪了過來,頭髮有些許凌亂,當然,旬旬也知道自己現在的儀態絕不優雅。
“幹什麼?你不給別人打你耳光,還不讓砸你的頭?那你為什麼不買個保險箱把自己裝起來?”旬旬氣不打一處來。
“你滾出去唱生歌!”池澄説:“你潛在的另一面真是暴力…”他再度躲着又一隻枕頭的撲打,笑着説道:“趙旬旬,你一定要和我牀上大戰三百回合?”無恥者無畏,人至賤則無敵!旬旬無計排遣,用力一蹬被子,捂着臉乾嚎一聲。她終於知道為什麼那麼多女人樂於撒潑,那全是被
的沒辦法了,而且這遠比做端莊淑女要痛快得多。
池澄沒再把她往極限裏,站起來把位置還給她。
“好了,不鬧了,我不過是擔心你。你人都瘦了一圈,氣差得和黃臉婆差不多,何必把自己
得那麼辛苦?你不歡
我,我留下來也沒意思。只是有件事想拜託你。”他扳開旬旬捂着臉的手,她眼前晃動着一把嶄新的門鑰匙。
“公司步入正軌,我就從酒店裏搬出來了,剛找了個房子安頓下。在這邊我沒什麼信得過的人,又愛掉東西,這鑰匙放你這,要是哪天被關在門外,還有個備用的。”
“你想都別想。”旬旬斬釘截鐵地拒絕。
“你就這麼討厭我,一點餘地都不留?”池澄無奈道:“我但凡有個可以託付的人,也不用麻煩你。”
“我信你才見鬼了,你表舅呢?”
“説了他是王八蛋!”
“客廳不是有個和你一見如故的忘年?”池澄強攤開她的手,把鑰匙
在她手心。
“你要以為我是隨便出鑰匙的人那就太看不起人了。我説只信得過你,就只有你。”旬旬當即將鑰匙扔到地板上。池澄臉
一變,她幾乎以為他要發火了,誰知他站在牀邊靜靜看她幾秒,又彎
將鑰匙拾了起來,重新放到她的牀頭。
“我是喜歡你的,但也沒你想象中飢渴。如果角
對調,你把我當成這個城市裏最能信任的人,我會很珍惜這份信任,與情慾無關。但我想你心裏未必有這樣一個人。”他伸出手指去撥
鑰匙“你那麼抗拒它,不會是怕自己哪天把持不住,主動用這把鑰匙去開我的門吧?”眼看旬旬又要翻臉,池澄趕緊見好就收,留下鑰匙轉身離開,走到門口又笑了。
“最後一句,真心話!如果你哪天改變心思,鑰匙在你手裏。你隨時可以用它去開那扇門,只要我還在這個城市,任何時候都可以。”池澄也沒有吃飯就告辭了,豔麗姐送走她,走進女兒房間,斜靠在門框上,一邊吃着池澄帶來的生蛋糕,一邊説道:“差不多就行了,做的過頭小心把人嚇跑了,到時有得你哭的。”旬旬苦笑“我有什麼可哭的。兩個多月前你還説他笑帶桃花,又比我小,這樣的男人靠不住。”
“一時有一時的説法。”
“不管哪個時候我都沒想過跟他在一塊!”
“你不想跟他一塊,怎麼又被姓謝的捉了個現行?這種事,想來想去就出了鬼!好比當初我年輕的時候,嫁誰不好,偏偏跟了你那個窮光蛋的死鬼老爹,吃了半輩子的苦。醒醒吧!媽是過來人,不想你走我的老路。他條件好,對你上心,他能瞧上你,我這個做媽的都想不通。趁他熱乎勁沒消,趕緊把正事定下來。你也不是十八二十歲的黃花閨女了,離過婚,好在沒孩子,比我當年帶着你強百倍。你叔叔一沒,我們娘倆背後沒有大樹,我這後半輩子除了你還能指望誰?池澄那孩子還懂事…”旬旬心裏暗道:他懂不懂事難説,但他的錢是
懂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