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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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請姑娘別、別取笑在下的名字。”牛舍棄微窘的模樣讓皇甫赤芍吐吐舌，止住了狂笑。

對喲，她怎可取笑救命恩人？好歹人家在荒郊野外對一名陌生女子伸出援手，她不懂也就罷，遠大剌剌諷笑他…皇甫赤芍難得反省自身的錯誤。

“對不住。”她賠上一朵豔似牡丹的淺笑，潑婦瞬間轉為黃花大閨女。

“小女子皇甫赤芍，謝恩公救命之恩。”

“我、我沒沒做啥啊，我只、只是順便把你拎…

“順便？”皇甫赤芍提高音量打斷他未完的話。

她以為他是“專程”下馬救她的耶！順便，聽起來多委屈！她角微微搐，聽到自己捆如蠶絲的理智線正被人使力拉扯，再加把勁就會斷成兩截。

“你、你不是説、説餓了嗎？”牛舍棄猶不知危險火焰正熊熊燃燒，還不斷添柴加薪，笑咧一張憨嘴。

皇甫赤芍摸摸扁乎的小骯…看來她昏好一段時間了吧？難怪肚裏咕嚕咕嚕的猛叫。

她抬起頭正要回覆牛舍棄的問句時，猛地讓一雙水亮閃耀的圓目給嚇了二一大跳，迅速退向牀角，右手推開他遞上前的“東西”

“哇…”她花容失地尖嚷，雙手揮舞抗拒。

“你、你不是要吃蟹？”牛舍棄拎起活生生舞動大螯的蟹，上前一步。

“我哪有説！”別別別讓那兩隻螯來到她啦曰“你昏倒前。”牛舍棄生怕她忘記似的，又補上一句:“三天前。”因為不知她何時清醒，他還特別將蟹養在屋外水甕裏，以保新鮮。養着養着竟也養出情來了，他還為蟹取了個名字，叫“牛皮”皇甫赤芍回憶着她與牛舍秉相遇時所談的話…她當時好像只是咿咿呀呀地呻了幾個字，怎麼聽在他耳裏會拼湊成“我要吃蟹”？

“牛皮很可愛耶，如果你不吃，咱們就別殺它好不好？”牛舍棄可憐兮兮地與牛皮對望，只差沒下兩行淚。希冀的眼光掃向饕客皇甫赤芍，一人一蟹，眨巴着兩雙大小眼，大眼是蟹，小眼是他。

“不吃就不吃。”她又不是隻有蟹這項選擇。

牛舍棄開心地舉起雙手，在屋裏蹦蹦跳跳，好不欣喜。

“牛皮不用死了！牛皮不用死了！”他將蟹高高拋向屋頂，反覆數次，他憨夫歌決明錄入:如祥的喜悦也染到皇甫赤芍，她撐着頰，笑看眼前像個大男孩的他。

咱答一聲，笑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魯男子的悽聲尖叫。

“牛…皮…”慘慘慘慘慘，牛舍秉失手漏接無力飛天的小螃蟹，眼睜睜見它摔落地板肝腦塗地，一片狼藉。

“牛皮、牛皮，大哥不是故、故意的…你、你死得好慘呀…”牛舍秉一把眼淚一把鼻涕，顫抖着手遲遲不敢觸碰四分五裂的好兄弟。

哈哈，連殺都不用，直接下鍋煮就能上菜。皇甫赤芍捂住差點逸出笑聲的紅。

“嗚…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拜託，那是一隻蟹。”皇甫赤芍不懷疑起這個男人腦袋裏都裝了些什“它是牛皮！”牛舍棄如此堅持。

“好好好，牛皮就牛皮，那我請問你，牛皮是什麼？”他鼻。

“是…一隻蟹。”皇甫赤芍翻翻白眼。説來説去還不是迴歸她的論點？

“好啦，現在你打算如何處置這些…屍塊？”用紅燒的不知道滋味如何？油炸的聽起來也很美味…光想像，口水就下來了。

“我、我要葬了它。”牛舍棄小心翼翼撿起每一塊蟹屍，捧在手上。

呃？沒有清湯、沒有紅燒，也不會有油炸？皇甫赤芍愕然。

牛舍棄步出木屋，葬好螃蟹之後跪在小冢前痛哭失聲。

“嗚…嗚…”皇甫赤芍坐在階梯上，懶懶地撐起粉頰。唉，雖然她原先不打算吃蟹，可上天註定讓他自動斷氣，那傻大個何不順便烹煮掉那些屍塊來餵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