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章這是猛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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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8章這是猛藥韓離子和齊軒世如同遭受當頭喝，莫子豪一句話讓兩人久久不語。

韓離子並沒有多少羞憤之，針對少年之前提出的那條“診還是不診”再結合道醫院收遍天下財的行徑，他似乎明白了什麼。

“這…這才是人心之仁！”

“對！這就是人心之仁。什麼道義之説只不過是人們為自己準備的遮羞布，打着道義的旗號行人心苟且之事，錢沒少收名氣也沒少賺，各個人模狗樣相互見面再來一句‘之乎者也’就以為自己入道了。敢問韓先生，這種仁，你要還是不要！”莫子豪語氣昂，將道醫界那些偽仁的學術大儒批了個狗血淋頭。從事實上來講，韓離子也沉淪在這些人裏，渾渾噩噩過了大半輩子，當他們斟茶談道論仁時，卻不知道那杯茶水裏榨取了多少貧民的血汗。

韓離子沒有回答，看他的表情似乎在做着烈的思想鬥爭。莫子豪的話頂於打破他生活了大半生的圈子，將他這一生的醫道心德全盤否認，這…才是真正的猛藥啊！

“説到這裏就讓我想起了前些子診斷過的蔣煋，‘騙子殺手’就是一種畸形的稱號，人們還當什麼美好的冠名。如果讓你的父親受騙遇害，再給你冠上這個美名，你要還是不要？”莫子豪沒有等待韓離子的答案，而是站起來向四周的觀眾説道。

“不要！”

“對，不要，誰傻子啊，用親人的命來換這吃不飽穿不暖的頭銜！”立刻有人回應了，蔣煋的遭遇這裏的人幾乎都知道，如果蔣煋的老父親能湊夠受診的銀子，怎麼可能被江湖術士所騙呢。

“如果能用那虛名換取老父再生，我想蔣煋一定會毫不猶豫換。但悲劇的是這種換本不存在，更悲劇的是，蔣煋所遭受的一幕還在不斷的重複上演。”莫子豪面悲慼的搖搖頭。

你鳳鳴宮三翻五次來砸我的牌子，我今天就把你道醫院的牌子給砸了！你做初一就別怪我做十五，出來混總歸是要還的。莫子豪心中暗暗冷笑，少年深信，今天的事過後道醫院的名聲絕對會大損。

“韓先生，我斷言，你面對殺親之人非但不診還會要其命，你不僅僅是一名道醫，還是一個父親和一個丈夫。”莫子豪又扭頭向齊軒世説道:“太子殿下，我斷定，那個下人有威脅到你的苗頭，你一定會斬草除。”雖然這個答案違背大道仁義，兩人卻是默認了，莫子豪看着韓離子説道。

“剛才韓先生已經説出了本質，因為這就是人心之仁。”

“明白了，不要把一切都引申到仁義道德的高度，收錢診病那是天經地義，沒錢拒診那也是人之常情，但是…在此之前先把那塊‘仁義道德’的遮羞布扯掉，人心之仁不是做給人看的！”韓離子眼中盡是興奮之情，或許他和莫子豪理解的“仁”不相同，但他明白了一個道理——闡道本就是直達本心，何必多那些彎彎繞繞，做我想做的事就行了！

“聽君一言茅頓開，請受韓離一拜！”韓離子突然再次向莫子豪彎行禮，後者扶都扶不起來。深深一禮行罷，他接着説道:“從今天起道醫院再也沒有供奉韓離子，中域只有一名遊方道醫韓離！”莫子豪心説好嘛，我一陣説辭竟然把韓供奉忽悠成韓遊方了，道醫院今天來砸我的招牌不成，不僅掉了面子還損失這樣一個醫術湛的道醫…莫子豪覺得非常有成就。

然而離開道醫院並不是韓離子的損失，他做為淹沒在大中的花，終於再次翻身而起形成滔天巨，他要求證本心走不同的闡道之路。莫子豪猜測，或許他能修煉出道醫才能擁有的“醫道仁心”

“善先生，韓離向您請四個字。”學無先後達者為師，韓離子是真正被莫子豪折服了，就連話語中都帶上了尊敬之意。

“哪四個字？”莫子豪為韓離子能身道醫院這個泥潭而到高興，如此高風亮節之人直達本心，無論武道還是醫道，絕對會有驚人的成就。

“就那四個字！”韓離子指着診堂之上掛着的牌匾，聲音堅定的不容質疑。

分文不取！

這是祁格當初為成就善之名而打出來的噱頭，如今卻成為道醫界泰山北斗遊方的旗幟。莫子豪本就沒有改變道醫格局的想法，然而有些事情卻朝着他意想不到的方向發展。或許將來某一天他還得有詩為證一次: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柳柳成蔭。

祁格立刻讓小夥計找出一塊白布，莫子豪提筆上書“分文不取”正待收筆時卻被韓離子要求落款。少年微微猶豫，最終還是落上了自己的名字——善。

“唉…可惜了。”韓離子將未來遊方的旗幟接到手裏時還不滿意，連連搖頭之時繼續説道:“如果善先生有著書立説，這裏就應該多一個字了。”韓離子指着“善”下面的空白處，人們立刻反應過來，韓先生説的是那個“子”字啊。

“韓先生，您着相了。”莫子豪搖頭微笑，韓離子一愣，接着就是哈哈大笑，抗起那道旗幟走人了。

韓門弟子各個目瞪口呆，老師怎麼突然就離開道醫院了，搞得他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關鍵太子殿下還在場呢，也不見殿下勸勸老師。

由始至終齊軒世都沒有開口勸阻，因為韓離子的行為讓他想起了太祖皇帝。當年齊中嶽也是如此，放棄榮華富貴選擇在苦修中尋找仁之真意，那麼到底什麼是仁呢？齊軒世心中苦思，難道真像善説的那樣，仁就是人心之仁？

看到他在那裏發愣，莫子豪心中暗暗冷笑，雖然我不知道王道之仁是何意，可你要是敢將醫道人心之仁當成王道之仁來闡…一定會悲劇的！

莫子豪也沒有奢望自己一席話能讓齊軒世一同受到影響，不過只要太子殿下聽在耳中就會埋下一粒種子，將來他在闡道之路遇到瓶頸時，這顆種子自然會發芽成長。而且，莫子豪就不信今天的言論傳不鎮陽帝陽耳中。

“你齊姓皇室卸磨殺驢抄了莫府有違仁，我就誤導你這是人心之仁做的都是對的。但是將來某天你發現，王道之仁並非人心之仁時…就晚了！”莫子豪心中冷笑，他在以命相搏將大乾王道往偏路上引。

“善…先生，今聽君一言頗有收穫，軒世不盡，切磋已經結束，軒世告辭。”齊軒世向莫子豪拱手行禮，此時他怎麼都沒有想到，被其稱為“先生”的人會是“吃貨王爺”那個人。

莫子豪微笑着點點頭，然後平靜的望着齊軒世帶侍衞離開藥鋪。別人只看到他表面的風光，哪知莫子豪後背都濕了。

“種刺”、“反砸招牌”以及“挑撥”等行為，全都是在他論道的一瞬間想出來的點子，其中擔的風險可不小啊。還好他佔據了“道義”這個至高點，這東西能被別人拿來當遮羞布，自然也可以用來攻擊。

當太子殿下和大內侍衞全都離開時，人們突然發出歡呼聲。一個個興高采烈的慶祝善先生獲得切磋的勝利，也有明白人知道“分文不取”這四個字即將傳遍中域，當這四個字被大多數道醫接受時，受益的就是那些貧民百姓。

“善先生，請您有空一定要到銀州作客，我好答謝您的診病之情。”康輝立刻上前抱拳説道。

“嗯，沒問題，不過記得走的時候把銀子留下。”莫子豪開朗的説道，沒有半點架子。

康輝和人們都是微微一愣，善先生不是分文不取的嘛，怎麼又要上錢了。康輝還以為是之前的欺瞞引來善先生的不滿，所以才收銀子，他正準備掏銀子呢，卻聽莫子豪説道。

“都想什麼呢，我説的是藥錢，診金分文不取，又沒説藥錢也不收！”

“哈哈…”人們都尷尬的笑了起來，其中以康輝更甚。

莫子豪又和這些人聊了一會，人們才意猶未盡的散去，本不用祁格再搞宣傳，這裏的人自然會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傳出去，而且會傳的越來越懸乎，説不定傳到某些人嘴裏就變成這樣的版本了——“只見善先生哈哈一笑，韓離子納頭便拜。”人言這個東西，真得嚇人。

鳳鳴宮的砸招牌大隊氣勢洶洶而來，最後以主將離陣形而去，善連下三城獲勝而告終。莫子豪心情大好，正準備打道回府時，就見祁格面怪異的攔住他。

“將來有一天…你有沒有想過離開盛京城？”莫子豪一怔，這丫頭到底是怎麼了“當然要離開啊，我又不可能在這裏紮。”

“那你會不會去北域呢？”祁格眼睛一亮繼續問道。

“這個嘛…應該會去吧，反正我是歷練來的。”莫子豪想了想給出答案。

“呃…”祁格黯然而去，似乎這個答案不合她心。

如果莫子豪再看不出她對自己有意思的話，那麼就一頭撞死算了，少年真想拉住她的手説:“雖然你長的可人的，也比較萌，可是…哥們我真沒時間泡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