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陷入嚴重的仕途危機-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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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普天成這些天心緒煩亂,整夜整夜的失眠。

從子水回來,他的心情本來晴朗了許多,秦鳳嬌那邊不出事,吉東大廈就永遠也翻不了案。公安廳汪副廳長告訴他,吉東一監的監獄長已經換了,丁茂盛調到了勞改農場,接替丁茂盛的,正是當初緊急向汪副廳長反映情況的牛如虎。汪副廳長還説,蘇潤又反了供,當初跟王化忠丁茂盛他們説的,他現在一句也不承認,氣得王化忠他們直瞪眼。普天成笑笑,對蘇潤,他太瞭解了,這種人要是玩起心眼來,能把你玩死。不過他也不敢掉以輕心,蘇潤這人反覆無常,今天不出賣他,不等於永遠不出賣,應該想個辦法,讓他早一點出來。或者…

這些事都是按自己的意願往前進展的,普天成非常滿意,他還跟汪副廳長説,公安局政委馬上要挪到政法委去,要他做好思想準備。汪副廳長涕零,再三表示,要把蘇潤這件事辦好,絕不讓領導再分心。誰知這天晚上,鄭斌源突然找到他家,跟他談了一件事,聽得他心驚跳。

鄭斌源説,副省長周國平在玩偷樑換柱的遊戲,他把海州和省裏用來解決一、三職工安置的三千萬轉到大華公司帳上,然後又以大華公司的名義拿出來,由大華公司親自發到職工手上。這樣,大華公司當初的承諾就兑現了。

“不可能!”普天成一開始本不相信,認為鄭斌源對省裏和大華有意見,故意這麼説的。鄭斌源也不跟他爭辯,撥通一個電話,讓他親自問。接電話的是位女同志,姓羅,叫羅恬。她原是一廠財務處長,現在受聘於大華海東,是大華財務副總監。羅恬在電話裏重複了鄭斌源的話,還説,下週還會有三千萬從海州藥業公司的帳上打過來。

海州藥業是海東省最大的醫藥企業,國有控股,這家公司的董事長,是原海東省醫藥總公司的黨委書記。

羅恬還在電話裏信誓旦旦地説着,普天成卻像是被什麼燙着了似地搶先壓了電話,猜得出,羅恬跟鄭斌源關係不錯,鄭斌源有關大華的消息,很可能就來自於這個羅恬。

“行啊,知道往裏派卧底了。”他裝作什麼也不在意地取笑鄭斌源,心裏,卻在為羅恬和鄭斌源剛才説的話直打鼓,如果真是這樣,國平副省長就在玩火。

“你還有興趣開玩笑,你們這是…挖國家牆角!”鄭斌源憋半天,終於憤憤地吐出一句。

普天成沒有説話,他實在想不出該跟鄭斌源説什麼,國平副省長採取這種辦法安撫職工,也太荒唐了點。這個項目,省裏已經讓步太多,犧牲也太多,現在居然要把大華該出的錢也出了,這太有點莫名其妙。

但是另一個聲音又警告他,國平副省長這樣做,一定有這樣做的道理,指不定就是瀚林書記的意思。瀚林書記不發話,誰也不敢這麼做。這麼想着,他衝鄭斌源説:“一個小小的工作人員,她講的話你也信,我説斌源,你現在是不是太了?”

“我?是你們做得太過分!你們犧牲了職工利益還不算,還要犧牲國家利益。這哪是在招商,這分明是招來一個血蟲!”鄭斌源越説越動,説到後來,索站起來,帶着警告的口吻衝普天成發火:“羅恬不是一般工作人員,她在財務方面是專家,而且是一個有正義的專家。大華所有的貓膩,都瞞不過她的眼睛!”

“是嗎?”普天成也起身,鄭斌源的態度怒了他,他正視住鄭斌源,這個時候,他已清楚自己肩上的責任,鄭斌源和羅恬這樣做,矛頭對的並不是副省長周國平,而是瀚林書記。凡是跟瀚林書記作對的人,在他這裏,都不能稱為朋友。

“老鄭,有些事,不該你我過問的,最好還是不要過問,你這樣下去,很危險。”

“危險的是你!”鄭斌源説完,摔門而去,臨走還沒忘警告普天成:“你們太貪婪了,多行不義必自斃,沒有誰會成為僥倖者。”一連好多個子,普天成都在想,他貪婪嗎?

這真是個難以回答的問題。

貪婪兩個字,本來是衝那些利慾薰心者説的,普天成自認為不是利慾薰心的人。這麼多年,他堅守着一個原則,不該貪的錢,絕對不貪,不該攬的事,絕對不攬,不該搶的權,絕對不搶。可是一路走下來,他卻發現,自己離清白兩個字,竟越來越遠。離純潔兩個字,就越是沾不上邊。是什麼力量,讓他走上了一條並不想走的路?又是什麼力量,讓他放棄了原本抱守的“獨善其身,不與濁同污”的信條,成了一名清道夫?

是的,清道夫,普天成覺得用這三個字形容自己,再貼切不過。清自己的道,也清別人的道。

有些問題是沒有答案的,越是苦惱着眾人的問題,就越追尋不來真相,這是普天成的人生經驗,也是他灌給自己的麻醉劑。有時候他覺得,人更像一台機器,被安裝在什麼地方,你就得按什麼地方的步調運轉。小齒輪並不因對大齒輪抱有想法,就不跟它同轉。風扇絕不能因空氣太骯髒而拒絕工作。人也一樣,位置確定後,你的命運基本就定了。

也有例外,比如鄭斌源,他算是一個獨善其身者,是正義的化身,可結果呢?

普天成不敢擁有那樣的結果,也不能擁有那樣的結果。當結果明確後,你所邁出的每一步,就被賦於特殊的使命,你是為使命而活,而不是為自己而活。

算了,這些深奧的問題,還是留給哲學家去思考吧,普天成認為自己是凡人,凡人要做的,就是把俗事做得津津有味,而且不出亂子。

客廳裏傳來腳步聲,隱約還有音樂的鼓譟聲,普天成知道,保姆盧小卉又出來找零食吃了。他看了一眼表,凌晨一點二十。盧小卉最近上了上網,家裏年初剛換了電腦,是王靜育硬給換的,有次王靜育到普天成家,要上網查資料,發現網速太慢,再一看電腦,還是三年前的舊貨,便擅自做主,讓一家電腦公司搬來了新的。普天成當時也沒阻止,很多事發生時,普天成都不去阻止,這又是他的格之一。普天成自己不喜歡用電腦,要用也在辦公室用,家裏這台電腦,等於是擺設。盧小卉住進來不久,怯生生地徵求他的意見,能不能讓她把電腦搬到她睡的那間屋去?普天成笑了笑:“要用你就搬去吧,這種小事不用問我。”盧小卉吐了下舌頭,高興地奔電腦而去。普天成望着她興高采烈的樣,嘆出一口氣來。本來是想打發掉盧小卉的,這一忙,就把此事給忘了。現在想打發,就有點張不開口。

電腦搬進去後,盧小卉就有了一種如魚得水的幸福,小嘴巴一天比一天甜,臉上的笑也一天比一天燦爛。現在的小姑娘,都是人啊。

普天成本來就睡不着,盧小卉這一折騰,就越發沒了睡意,剛想起身到客廳走走,又聽衞生間的門響了一下,他懊惱地嘆了一聲,這孩子,又讓他一宿難眠了。

家裏有個陌生女子,實在糟糕,儘管盧小卉年齡跟普喬差不多,但她身上散發出的氣息畢竟不是女兒的,那是一種讓人拒絕不開卻又接近不得的氣息,青、奔放,還響徹着一種莊稼拔節的聲音。這氣息要説對普天成沒有誘惑,那是假話。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面對一個青靚麗的女子,都不可能做到心如止水,況且盧小卉發育得那麼飽滿,那麼結實,她哈出的每一口氣,都透着早女子的芳香。有次普天成回來得晚,十二點多了吧,竟碰上盧小卉穿着三點式在家裏走動,當下,他的腳步就僵住了,眼睛暈眩得睜不開。那天偏又喝了點酒,等盧小卉鑽進卧室,他搖晃着身子來到書房時,腦子裏就盡是那三點。黑,粉紅的褲衩,裹住的都是蓬蓬的地方,他的體內發出一種久長時間都沒有發出過的燥熱。那晚他嚇得書房都沒出,半夜口乾,想喝水,矛盾再三,還是堅持住了。第二天他就想打電話給王靜育,讓他把這個麻煩帶走,也把這團火一般的燥熱帶走。但不知怎麼,他又沒打。後來他婉轉地提醒過盧小卉,讓她注意一點,盧小卉嬌羞地笑了一下,粉紅着臉道:“知道了,普叔叔。”這聲普叔叔,讓普天成驀地臉紅。是啊,人家還是孩子呢,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普天成暗暗責備了一通自己,就把打發盧小卉的想法原又收了起來。

現在,隨着衞生間的門發出的那一聲召喚般的響,普天成的心就又開始上下亂跳了,怦怦亂跳。耳朵也格外不爭氣,拼了命地要往那門裏擠。不幸的是,盧小卉真就在這個時候衝起了澡,水聲嘩嘩,動着屋子裏的空氣,也動着牀上獨守寂寞的普天成的心。這女子,居然連門也不

一股混合着青女子體味的異香幽幽飄來,蕩在偌大的卧室裏,久久不肯散去,普天成被這異香薰得想吼。胡兵和馬效林相繼打來電話,告訴普天成馬超然在吉東的行蹤,馬超然跟什麼人接觸,在什麼場合説了什麼話等等。特別是胡兵,幾乎隔一天一個電話,這天晚上,胡兵又打來電話,跟普天成彙報了將近兩個小時,將馬超然接見王化忠和江玥的事一一説了。胡兵特別強調,昨天晚上,馬超然在他下榻的吉東賓館再次單獨約見了江玥。

又是江玥,這個該死的女人,她到底要做什麼!

普天成儘管深信,自己沒有什麼把柄落在江玥手裏,但馬超然如此對江玥興趣,還是讓他坐卧不寧。當初讓馬超然這個組到吉東去,普天成心裏就有想法,出發前一天,他還特意找過瀚林書記,婉轉地説:“能不能把檢查組的路線調整一下?”宋瀚林像是沒聽懂他的意思,悶着臉問:“怎麼調?”普天成大着膽説:“吉東那邊情況複雜,馬書記去了會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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