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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恬熙聞言一聲苦笑,説:“我們之間哪裏還有什麼情?”他清楚當初他們為什麼要選擇嚴炎來折磨待。不就是因為他是他的孩子,還有這與他相似的容貌。嚴炎,不過是無辜代他受過。所以一直以來,他對嚴炎是愧、是憐、是悔,而嚴炎呢?那次之後子變得扭曲偏,心裏除了黑暗容不下任何情

對他,怕是也是沒有一絲親情只有反和恥辱了吧。想到這,他哀哀一笑,眼淚已經滑落。嚴曦看着心疼,為他親手拭去。

想了想,説道:“無論如何,你也不用為他們如此掛心。一木大師已是方外之人不會為俗世掛懷。炎皇叔…也無需太強拘着他,先放他出來,慢慢跟他説,找些別的事轉移他注意便好了。”他好言相勸,沒想到恬熙卻是格外的執拗,搖頭説:“不行,我決不能讓他再去打擾大師的安寧。我就把他關着,我看他還想怎麼鬧。”嚴曦便問道:“那你準備把他關到什麼時候?”恬熙幾乎是咬着,從牙關裏一字一字的説:“他若不斷了這念頭,我便關他到死!”隔,嚴曦沒有過來,恬熙一人進午膳。一旁馬良安過來,小心的説:“那邊過來回話説,炎皇子從昨晚到現在未曾進食了,我們送進去的膳食都被他砸的砸摔得摔。娘娘,您看是不是要為他宣個太醫?老奴怕在這麼下去,他身子會吃不消啊?”恬熙執筷的手停都未停一下,説:“讓他去,餓他幾頓也好。看他還有什麼勁頭鬧騰!”馬良安便只好退下。恬熙沉着臉對着滿桌珍饈,一言不發的嘴嚼着食物。

又隔了兩,他問馬良安:“他怎麼樣了?”馬良安忙答道:“還是不肯吃飯啊,一個勁吵着要出去啊!”恬熙靜默了一會,起身説:“去看看!”一行人忙跟在後面,前呼後擁的送他來到關嚴炎的地方。

隔着老遠就聽見摔桌子的聲音。馬良安惴惴不安的偷覷他神。恬熙的表情並未有變化,他直接走了進去。就瞧見滿地狼藉,嚴炎正大聲吵鬧,見他進來便衝過來對他喊道:“放我出去!”恬熙冷靜的看着他氣頗佳的臉,回了聲:“不!”嚴炎呆了呆,恬熙瞧着他,第一次用一種嗤笑的説:“餓了三天還能有這種神,看來是不用擔心了。也罷,你就給我再餓着吧!我就要看看,你還要鬧多久!”説完他轉身離去,臨了説了句:“他已經走了,你以後也給我死了心!”嚴炎大吃一驚,撲上去要拉住他。馬良安忙擋在中間不讓他接近。嚴炎看他越走越遠,忙喊道:“他去哪了,你告訴我,你告訴我啊!”恬熙回頭冷冷的看着他,説:“你永遠別想知道他去哪了。若讓你再纏着他,我寧可讓你死!”嚴曦聽説了消息,過來想要勸解兩句。沒想到恬熙卻開口道:“夫君這幾一直都有偷偷給他送膳食吧?”嚴曦被他戳破了,便有幾分尷尬,嘿嘿笑着,説:“朕也是怕你們鬧僵了將來你也後悔。説真的,你何必如此較真?真把炎皇叔出病來就算了,你自己如今也是有身子的人了,為孩子想想也不該如此啊。”恬熙聞言只是面無表情,末了才淡淡説了一句:“你,也知道了是不是?”嚴曦神微動,想了想還是説:“隱約猜到了!”恬熙點頭,便説:“你既然知道,就別來勸我。我寧可不要這個兒子了,也不能再對不起他!”説完便扭頭不再去看嚴曦。嚴曦目光微閃,終究是沒説什麼。只是淡淡一笑,用其他話題岔過去。這之後過了整整四天,這四天嚴炎真的是發了狠。

他滴米不沾,連嚴曦差人偷偷送去的食物也不肯吃。生生將自己得去掉了半條命,只能躺在牀上有氣無力的哼哼。

看守他的宮人慌了手腳,忙來請示恬熙。輕雯親眼瞧見恬熙怔怔的望着雲端,臉上的表情痛苦而又糾結,但他仍舊是咬着牙説:“讓他去!”嚴炎軟綿綿的躺在牀上,他已經意識不清。可腦子裏唯一重複出現的,卻是嚴靈的聲音。他初次出現在眼前的塵聖潔,懲罰他時眼裏的氣惱,還有平裏毫不顯山水的温柔關心。

種種種種,最後,是他在彼此情事中的低息。他的每一個神態,他都銘記在心。真的很奇怪,往裏需要靠哀嚎凌才能換得的心靈上的安撫。在認識了嚴靈之後,便全都被他淡忘了。酷愛的種種折磨人的血腥法子都厭倦了,唯有一直一直追隨着嚴靈的身影,貪婪的觀察他的一舉一行,時時覬覦着他的體。

唯有做着這些事,才能讓他獲得一種前所未有的快活。嚴炎呆呆的看着帳頂,想:我本來就是個瘋子!所以糾纏着他瘋又怎麼樣?瘋子發瘋,天經地義!

門突然開了,嚴炎沒有動,他已經沒有力氣移動身體了。嚴曦瞧他一副死魚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他信步踱到牀邊,看着要死不活的嚴炎,説:“吃吧,朕讓他們準備了桂圓粥和一些小菜。”嚴炎沒力氣跟他應付,便只説了兩個字:“走開!”嚴曦微微一笑,説:“你不吃,哪裏有力氣走出這裏去追一木大師?”這話很有效,幾乎是他話音剛落,嚴炎立刻説:“我吃!”説着便一骨碌爬起來,接過旁人遞上的瓷碗呼嚕嚕的喝起粥來。

----嚴炎餓了許久,喝了一碗粥之後自然是胃口大開。接連吃了不少東西。嚴曦坐在一邊也不説話,滿室便只聞吧唧吧唧的進食聲。

好容易他吃飽了有力氣了,便狐疑的看着嚴曦,問:“你這是賣什麼葫蘆裏的藥?”嚴曦看了他一眼,淡淡説道:“你看呢?”嚴炎稍稍猶豫了一會,便問:“你真的要放我去找他,不怕他生氣?”嚴曦的面上仍舊是淡淡的,他説:“若果讓你真的這麼餓死了,他會傷心自責一輩子不得安生。他心裏護着他惦記着你,朕可不行。你與他到底要如何折騰你們自己分辨,朕要護着的人可是他。”聽他這一番話,嚴炎立刻鬆了口氣。説:“那你要放我走嗎?”嚴曦嗯了一聲,説:“朕已經安排好了。”嚴炎立刻喜笑顏開,但是突然又想起一事:“那,你告訴我上哪裏去找他?”嚴曦一笑,説:“這個,朕可不能告訴你。要是説了,朕在他那裏更不好代了,你自己個去找吧。要是你夠誠意夠執着,自然能找到他。要是找不到,只能説你不過如此。從此之後死了這份心吧。”嚴炎愣愣的眨了眨眼,隨後一狠心,説道:“好,那我就去找。上天入地,我也要把他找出來。讓他知道,別以為這樣就能甩開我了。老子發誓要上他一輩子!”這俗的誓言惹得嚴曦一陣訕笑,閒閒的説:“皇叔也是可憐,那麼優雅舉止有度的人偏偏被你這個潑户纏上,嚴曦踱入室內,就看見恬熙正軟在榻上小憩。他輕輕的走過去,安靜的坐在他身邊低頭俯視。卻看見恬熙夢中似乎也不舒暢,眉頭皺得緊緊的。臉有些蒼白,神態中揮之不去的疲憊惹人心憐。

嚴曦輕輕嘆了口氣,為他將蓋至前的錦被往上提了提。就這麼輕微的動靜都驚動了恬熙。他睜開眼,怔怔的看着嚴曦。嚴曦含笑摸了摸他臉頰。恬熙這才長舒一口氣,説:“你回來了。”他停了停,又問道:“炎兒,他可曾有悔意?”嚴曦笑着對他説:“那小子執拗的很,寧死也不肯退讓半步呢。”恬熙的神立刻黯然下來,他沉默半晌,最終咬道:“罷了,他要作死就讓他作去,大不了當我沒生過他!”他嘴裏説着如此狠話,可神明明是難過不忍。嚴曦在一旁看着心疼,便嘆息着將他擁入懷中,説:“明明狠不下這個心,何苦為難自己呢?”恬熙聽聞這一句話,眼眶一熱,終究是凝噎着説:“我已經對不起嚴靈了,不能讓我的孩子繼續去禍害他。”嚴曦聽了這句話神微動,繼而若無其事的繼續説道:“別胡思亂想了,這是他們各自的命,與你何干?又不是你讓炎皇叔去糾纏一木大師的。

他們都已經是大人了,應該有自己的擔當。何須你來替他們負擔?都快要生了,你就好好收收心靜養吧。”恬熙仍舊是難過,他搖頭説。嚴曦便故意支開話題説:“孩子今有折騰你嗎?”恬熙看了一眼他,嘆口氣説:“沒有,他今天很乖。”嚴曦歡喜的笑了,説:“如此甚好。這會是個乖孩子,今後能讓你我都少點心。來,讓我摸摸他。”他盛意之下,恬熙不好説什麼,只能乖乖躺下來。

讓宮女們放下幃帳,為自己解開衣裳出身體,恬熙往纖細的身此刻被撐得臃腫不堪。但看着那高高隆起的肚子,嚴曦神中不但並無半點嫌棄之,反而面狂熱之態。

他幾乎是痴的將手按上去,沿着恬熙的腹部曲線來回撫動。偶爾發現恬熙的肚子某處有動靜便歡喜的覆上去,彷彿隔着肚子在與他未來的孩子親密接觸。

恬熙看着他這個樣子,想起當他無意中與他腹中胎兒隔着肚皮手掌相合時,他狂喜之下竟是興奮的跳了起來。

頓時嘆萬千!他知道一個着肚子孕婦的樣子有多難看,所以之前在武帝面前時,他儘量不讓他靠近瞧清楚自己臃腫的身體,也避免侍寢。到了再嚴炅面前,他也有意識的迴避。讓嚴炅也覺察到了,幾次嬉笑着説:“得了別遮了。

你平裏的樣子朕什麼沒見過,現在着個大肚子也新鮮。而且讓你醜點也好,免得你總是恃美生嬌不得消停,讓朕也能過幾天安生子。”那時候他太年輕氣盛,並不理解,認為他只是故意氣他。直到現在,他才明白這看似揶揄的話中包含着什麼樣的情。但是,也已經晚了。而嚴曦呢,卻又不一樣了。他不是包容他這樣一幅不甚美觀之態。恰恰相反,恬熙覺得他對於他大腹便便的樣子有着更加狂熱的痴戀。

每一次他愛撫着他的肚子時那神態裏的認真執着讓他都暗自心驚。他不是不知道嚴曦在讓他懷孕生子一事上有多麼的堅持。

可直到他真正面對時,才深深的體會到,嚴曦的執着已經到了近似於魔怔的地步。恬熙相信,如果有人敢毀了這個孩子一定會遭到嚴曦瘋狂的報復,哪怕是他都難以倖免,這讓他後怕。

如果嚴曦真的要報復他,那…他突然打了個寒顫,嚴曦覺察到了,關心的問:“怎麼,冷嗎?”説着拉起錦被將他整個身體包住,小心的抱到自己腿上坐着。恬熙勉強笑笑,不説話了。嚴曦將他的沉默視作柔弱,便更加憐惜的將他摟在懷裏。

兩人相互依偎在一起,遠遠望上去便是一對最尋常不過的夫。恬熙靜靜的靠在他懷裏,面無表情的聽嚴曦絮絮叨叨的説些家常話。

突然馬良安匆匆的走進,遠遠看見嚴曦在立刻就頓住了腳步。想了想又想轉身出去。沒想到恬熙眼角瞥見了他的身影,立刻驚醒起來。忙出聲喚道:“馬良安,進來!”馬良安無奈,轉身過來,惴惴不安的看了一眼也含笑望過來的嚴曦。磨磨蹭蹭的走了過去。恬熙看着他神,心中狐疑大起,問:“你匆匆忙忙的進來又出去是要做什麼?出什麼事了?”馬良安看了看他,有看了看嚴曦低着頭暗暗罵自己犯渾,都不問清楚就匆匆忙忙的闖進來了。可眼見着恬熙問,他又不能不説。正猶豫時,嚴曦含笑道:“你要説什麼,儘管給你們家娘娘説就是。你若再吐吐,朕都要煩了。”馬良安聽他這樣一説,便更不敢説了。他磨磨蹭蹭的恬熙越發煩躁了,便説:“快説,再磨蹭本宮撕了你的嘴!”嚴曦這時候從旁一句説:“如果你是想説炎皇子不見了,那朕便替你説了吧。”馬良安忙嚇得跪下磕頭説道:“老奴無用,炎皇子將他的頭髮全絞了留下,自己已經不見蹤影。老奴沒能看住他,請娘娘責罰!”恬熙大吃一驚,問道:“他不見了是什麼意思,你們沒看住他嗎?”但轉瞬他便明白過來,扭頭憤怒的看着嚴曦,質問:“是你放了他?”嚴曦神不變,仍舊是温和笑着,説:“是的!”恬熙極為憤怒的問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嚴曦將手按在他肚子上,鄭重的説:“朕是為了你!”恬熙煩躁的推開他,一個不穩差點從他腿上栽下去。嚴曦忙伸臂攬住他,將他安然的放下。然後不顧恬熙的抗拒,拉着他的手嘆息道:“朕知道在你心中,這兩人都是很重要的。

朕理解你要保護一木大師的心情,可是朕更清楚你心裏對炎皇叔有多麼的疼愛。愛,你從來都不是心狠之人。今裏你讓他皮上吃了苦頭,但朕知道你心裏只會有加倍的痛苦。

朕其實並不關心他們兩人如何,但是朕心疼你,朕也不想他出了什麼事,未來你會永遠活在痛悔之中。朕要的是你快快樂樂的活着,所以,朕哪怕會惹你生氣也要放了他。”這番話真摯人,恬熙也微微有些動容。他張了張嘴,終於是垂淚説道:“可我怎麼對得起嚴靈?我寧可不要我這下輩子也不能再次傷害他了。”嚴曦微微一笑,説:“你的想法真奇怪,為什麼會覺得是你傷害了他?”恬熙張嘴説,嚴曦已經先説了:“現在糾纏他的是嚴炎,與你何干?是,開始是你將他送到他面前。可是愛啊,人與人之間的緣分本身就是件玄妙的事情。如果他們註定有這段孽緣,那就算你不這麼做,他們肯定也是會糾纏在一起的。

而且,一木大師不説,炎皇叔也已經是大人了,他應該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麼在做什麼。即使你今強迫他離開一木大師,你肯定他會真正釋懷嗎?倘若他後耿耿於懷,深恨與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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