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一章得寸進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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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師兄突然造訪,不知有何要事?”林寒的話語中,帶着濃濃的情緒,其中隱含的意思再明顯不過,若是沒有要事,那便請回吧。

強忍着心中的憤怒,狄修扯出一張笑臉,問道:“確實有要事請林師弟幫忙,不知是否打擾了?”沉默中,秋離笑了笑,説道:“林大哥、狄師兄,你們聊。”待得秋離將曲非煙拉走後,林寒一指對面的石凳,道:“狄師兄請坐,師弟我若有能幫得上忙的,請直説。”狄修面對着林寒坐下,拱手道:“先要謝過師弟以《赤焰真經》第一重功法相贈,師兄不盡。”擺了擺手,林寒道:“都是同門師兄弟,不用客氣,哦,對了,師兄的傷勢怎麼樣了?”

“有勞師弟關心”狄修笑道“基本已經無礙,已經不影響運功。”

“那就好”林寒點頭道“以赤火真氣拔除火毒,雖然時間會長一些,卻是最為保險的,必定不會留下後遺症。”狄修連連點頭,顯得非常的贊同,眼神閃動間,説道:“我如今已經將《赤焰真經》第一重功法練至小成,那威力當真不凡,真的不知道師弟的赤火真氣又是何種境界,想想就讓人羨慕。”再一次聽到狄修刻意提及第一重功法,林寒心底咯噔一聲,暗暗瞥了他一眼,想到:看樣子來者不善啊,呵呵,人心不足蛇象。

搖了搖頭,林寒慨道:“不怕師兄笑話,師弟我雖然將冰火真氣練到較為高深的境界,但是好幾次都幾乎差點死在這兩門功法上。”狄修心中一驚,疑惑地望着林寒,不明白他是在危言聳聽,還是真的恰有其事。

細細地觀察着林寒的神情,見他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倒不像是作假,狄修將信將疑地問:“此言當真?”點點頭,逮着這麼個耍人的機會,林寒如何會不去把握?只見他挑出一些能講的,拼盡全力,極盡所能,毫不留情地向裏面灌水。

如此一通話下來,講的人固然是臉蒼白,聽的人亦是冷汗直冒。這個時候,躲在裏屋中的秋離、非煙兩人,耳子貼在牆角上,偷聽着兩人時隱時續的談話,聽到這會時,已經是捂着嘴強忍着不笑出聲來。

“離姐姐,林大哥在騙人呢!”曲非煙扒拉在秋離的耳子下面,輕輕地説道。

秋離亦是忍俊不,小聲道:“你林大哥憋了一肚子火,不讓他發怎麼成?”

“嗯,嗯,還是離姐姐説得有道理”曲非煙笑罵道“誰讓他打擾林大哥練功的,活該!”狄修絲毫不知道有兩個娘們正躲在角落裏編排自己,卻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林寒,膽戰心驚地問道:“真的有那麼危險?”強忍着笑意,林寒故意嘆息一聲,一副‘我是為了你好’的樣子,對着狄修説道:“我怎麼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師兄是不知道,我今天早上就出了意外,然後就直接去找左師伯的。如果不信的話,你可以去問徐錚和依依姐,他們看到我從封禪台下來的。”尷尬地笑笑,狄修道:“我怎麼會不相信師弟呢!只是事情太突然、太震驚了。怎麼會這樣呢?怎麼就會有隱患呢?”

“哎,這都是命啊”林寒垂頭喪氣地説“如果我老老實實地跟着左師伯修煉《寒冰真經》,哪裏會鬧出這麼些事端來?真的是庸人自擾啊!”聽到林寒提及《寒冰真經》,狄修心神一震,兩眼發出攝人的目光,一副有所期待的樣子。

林寒心中冷笑不已:打擾了哥練功,害得哥受傷,哥整死你!

“可惜啊,可惜!”林寒很是遺憾地望着狄修,那神情,是極為羞愧,大有一種此生再無臉面相見的覺,想必當年站在烏江邊上的楚霸王項羽,都不曾如此糾結過。

“怎麼了?”狄修回過神來,焦急地問道。

“哎,是我害了師兄。”林寒搖頭道。

狄修的一張臉憋得通紅,連連催促道:“師弟有話就直説啊,不要再吐吐的了。”再次嘆息一聲,林寒將臉別到一邊,道:“狄師兄學了《赤焰真經》之後,是萬萬學不得《寒冰真經》的,只能在這兇險的道路上一直走下去,可這條道路明明就是通向萬丈懸崖的,哎!”

“那師弟你怎麼能夠同時修煉冰火真氣?”狄修明顯不相信林寒的話。

林寒道:“那是師兄不知道內情,從一開始,師門長輩包括左師伯在內,都是勸我老老實實地修煉《寒冰真經》,説了冰火同修一定會出事的,真是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哦,對了,師兄還不知道吧,今天早上,左師伯知道我現在的情況之後,已經強令我不得再做突破。”林寒補充強調着説。

“這、這、這、這可如何是好!”狄修已是語無倫次,委屈全部寫在臉上,彷彿蒙受了天大的不白之冤。

“哎,不説這些不開心的事”林寒突然擺手道“不知,師兄此次來,可有什麼急事?”狄修下意識地點點頭,又急忙搖頭否認,見林寒一臉疑惑地望着自己,苦笑一聲,説道:“師兄這次過來,原本是要問問師弟,看能不能將完整的《赤焰真經》傳給我。”

“這事啊......”林寒遲疑着,暗自腹誹:真不是個省油的燈,我話都説到這份上了,想不到你還是不死心。

搖了搖頭,林寒故作為難地説:“不是師弟我敝帚自珍,而是這後續的功法存在着極大的隱患,若是傳給了師兄,那才是真的害了您,所以,這《赤焰真經》我是不會外傳的,除非有一天,我能夠解決全部隱患。”

“可是,李季師弟......”狄修將李季之事搬出來,意思就是説:不能厚此薄彼!

擺手阻止狄修再説下去,林寒解釋道:“李季師兄是屬於特例,狄師兄您也知道,那時候恰逢李季師兄被人廢了右臂,只覺得整個人生都暗淡無光,經過再三考慮,被無法之下,我才會傳了他《赤焰真經》,這也是希望他有個盼頭。”説到這裏,林寒嘆道:“可即便如此,終究也是害了李季師兄,試問,我又怎麼能夠再將狄師兄您再置於危險之境?”林寒態度如此堅決,擺明了不會再將《赤焰真經》相傳,狄修雖然懊惱,卻也無法強迫,兼且修煉有風險,這從林寒的反應來看,倒不像是假的,對於求取後續心法,已不如之前那麼堅決。

黯然地點點頭,狄修勉強出一個微笑,説道:“既然如此,那做師兄的,也不能置師弟於不義而不顧。”林寒點頭道:“還是師兄善解人意,不過,如果真的有一天,師弟我能夠將《赤焰真經》完善,解除了其中的隱患,一定會傳給師兄的。”意興斑斕地答應一聲,狄修起身道:“謝過師弟的好意,那麼,我便不多打擾了。”

“呃,師兄不再多坐一會麼?”林寒起身挽留道。

狄修搖了搖頭,道:“不必了,告辭!”林寒連忙相送到院子外面,待得狄修走遠,才慢慢踱着步子往回走。

剛回到院門口,就見秋離、非煙來兩人探頭探腦地從中門探出來,不由無奈地搖搖頭,苦笑道:“都出來吧,客人早就走了。”曲非煙撅着嘴,惱怒地説:“竟然想要林大哥的修煉功法,依我看,你們嵩山派就沒有一個好人。”被非煙的話説得鬱悶無比,但終究不能反駁什麼,只能由着她去發

秋離走到林寒身邊,擔憂地説:“你這樣拒絕人家,不會鬧出矛盾麼?”

“呵......”林寒笑道“我可沒有欺騙狄師兄,冰火真氣存在隱患,你們不是都看見了麼?”

“你啊你,強詞奪理”秋離搖頭道,隨即蹙眉“不過,這狄修師兄,確實有些過分了,聽着你們的談,他也不過才將第一重功法練到小成境界,就這麼緊巴巴的來問後續功法,説得好聽點是求取,説的難聽點,不就是問麼?”別説秋離,便是林寒本人,心中也很是彆扭。或許是因為被打斷了修煉,林寒心中還是很有怨氣的。這個時候,狄修來求取功法,這不是恰好撞到槍口上來麼?如此豈能討得好去?

其實想想也是,無論林寒如何地為門派着想,如何地想要維護師兄弟之間的和諧,但是事情半點不由人。

正所謂人心不足蛇象,或許某一天,當林寒武功大成,或者突破了武道的最巔峯,那個時候,即便是他人不説,他也是願意將全部武學抄錄下來,以待有緣的。

但是,那個時間,絕對不應該是現在!

誰都不想自己的絕學被別人掌握,在沒有厲害關係的情況下,在沒有極大利益的情況下,怎麼可能將壓箱底的功夫傳出去?

人,之所以為人,而不是‘聖’,便是因為每個人都有私慾。

眼神悠遠地望着門外,這一刻,誰也不知道林寒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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