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族麒麟護衞——流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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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誓死一拼的招式因為這個人的出現而出現了奇異的轉機,任綺羅的身形倒轉,從我眼前掠開,那黑衣人的劍擦着她的肩頭滑下,削落一截衣袖,出雪白的肩頭。
全力的一招,劍鋒入土,劈開地面留下深深的痕跡,土石崩裂,濺起塵土一片,可見狠絕之心。
任綺羅身一扭,活活將攻向我們的招式轉移,雖然已弱了不少,卻依然凌厲,將所有的攻擊轉向了來者,重重的打上他的
口。
肥胖厚重的身體來勢快,去勢也快,在狠狠的撞上牆壁後摔落在地。
是那個人?
那個黑衣的胖子,兩次見面,一次示警,都是為了我和我身邊的人,偏偏遮掩躲藏着什麼,能覺出來他都是為了我,可是…
他的身體動了動,緩緩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伸手抓着一旁的斗笠,第一件事就是遮掩了他的臉,讓人無法看到他的真容。
“你是什麼人?”任綺羅看看自己殘破飄蕩的袖子,索一扯,絲綢的清脆撕裂聲中,肩頭上隱約的印記也展示了半點遮掩着的丰姿。
那不是紋身,彷彿是天神就生長在肌膚中的花紋,沒有紋身死板板的青,漂亮的讓人想要深入的探求更多。
是那個龍形的印記!
我的手指忍不住的碰上自己的肩頭,有種扯開自己的衣服展現圖案的衝動。
她真的有,不僅僅是髮,額頭,眼瞳,她的背後竟然也有和我一樣的龍形,難道我的估計是錯的?
“真的是少主?”不但是朱雀侍衞和白虎侍衞,就連莫滄溟的眼中,也出了不置信的表情。
髮容易改,額頭的印記能造假,眼瞳的顏
也並非獨一無二,但是這種長在肌膚中的龍紋,身為侍衞的他們,自然能一眼看出。
肥胖的男人緩緩的站了起來,一握手中劍,堅定的行了過來,我看到那身黑衣前襟一塊,濕濡了。
很容易的判斷出,那是血,只是在黑衣的遮掩下,不那麼明顯。
他站在任綺羅的面前,一言不發,再一次緊了緊手中的劍。
“找死是嗎?”任綺羅優美的手臂一展,擺開架勢“敢偷襲我,不敢報名字嗎?”啞巴一般,他只是揮了動了下手,是劍招的起手式,態度已經明顯,今不死不休。
任綺羅的眼睛閃亮了,而莫滄溟的身體突然衝了出去,一把抓住黑衣男子的手“你給我住手!”男子身形不動,只是另外一隻手扣上莫滄溟的脈門,迫莫滄溟迅速的縮手,他沒有繼續追擊,卻再一次對着任綺羅揚起了手中劍。
莫滄溟躲開他的手指,臉上已然有了愠怒之“你瘋了嗎?她可能是未來的少主!”男子的頭微微側了側,兩道目光打在我的臉上,再回首時,身上所有肅殺之氣全部爆發,直指任綺羅。
這時,不僅莫滄溟,連那兩名護衞都縱身站到了任綺羅面前,劍出鞘,竟然與那黑衣人同樣的起手式。
“等等!”莫滄溟衝着兩名護衞搖頭“既然是少主之爭,本沒有必要殺的你死我活,不如一起回神族,好不好?”我撇撇嘴巴“是我要殺的嗎?好像是她要殺我吧?”莫滄溟有些尷尬,將目光投給了任綺羅。
“喲…”她的語調拉着驚訝,分明假假的笑聲“一樣的劍招啊,難道你也是神族護衞之一?前任的朱雀、白虎,這任的玄武,只差麒麟侍衞了,難道是你?”男子手輕顫,目光竟然又一次的尋找着我的方向,在看到我玩味着半笑半嘲的表情後飛快的別過臉。
我搖搖頭,輕嘆一聲“別藏了,我知道你是波。”他的身體一震,手中的劍漸漸落下,人影的氣勢也消減,落寞而孤寂。
他走到我的面前,雙膝一軟,重重的跪下。
我飛快的斜踏了兩步,從他的面前閃開“麒麟護衞如此大禮,上官楚燁不敢當。”他的身體僵硬繃緊,因為我冷淡的語氣而有些微的顫抖,我拉着夜和幽颺退了幾步,躲的遠遠的,徒留他一個人面對着空蕩蕩的地面,跪在那。
“嘖嘖嘖…”任綺羅咂着嘴“如果你真的是神族的麒麟侍衞,我未來丈夫的話,我寧可不要這神族少主之位了,娶你,真是太可怕了,我怕被壓死!”波的手伸入懷裏,取出來時掌心中已多了一面金閃閃的令牌,麒麟騰雲,四蹄踏月,傲然不羈凌空飛翔。
他的手指一拋,金的令牌劃出耀眼的光線落到莫滄溟的腳邊“
波自願放棄神族麒麟侍衞的身份,侍衞令牌已歸還玄武侍衞,從此與神族之間再無任何瓜葛。”這一個舉動顯然觸怒了朱雀、白虎侍衞,兩人劍鋒上的劍芒猛的暴漲,同時大喝“你敢!”
“你別犯傻!”莫滄溟急切的踏前一步“你這樣就是背叛了神族,背叛了少主,我們不能對少主説不的,不然你將被神族永世追殺,不死不休!”緩滿而堅決的搖搖頭“對不起,波心中的少主只有一個人,就是上官楚燁。”我靠在夜的身上,似在閉目養神,內心平靜的湖面再次如同石子被砸下,漣漪一層一層的盪開。
我知道他在看我,兩道如火焰般炙熱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可我沒有睜眼,沒有看他,甚至連半點表情也懶得給予。
悉的嗓音,咬着酸澀的字眼,一句句敲打在我的心頭“滄溟,我錯過太多,很多事不是我一句對不起,兩句原諒就可以回到最初的,我以為神族的責任是一切,為了神族什麼都能犧牲,但是我做不到,所以我已不配做神族的護衞。”
“波!”莫滄溟不着痕跡的擋在朱雀、白虎身前“少主之事還有待商榷,一起回去再説。”
“不。”波撐着地,慢慢的爬了起來“我不會讓任何人有任何機會再傷害她,即使那個人是未來的少主!”劍鋒一展,他如疾風般迅捷,沒有給任何人開口的機會,一劍刺出,目標正是任綺羅的
口。
“找死!”白虎侍衞手一抖,劍花耀眼,比波的速度更快,更猛,更加的沉穩有力。
眼見着兩劍鋒,
波的劍忽然擦着白虎侍衞的劍刃抹了過去,將整個
膛
向了白虎侍衞的劍,而自己的劍,則以更快的速度刺向任綺羅。
“叮…”他的劍,被第二柄斜斜伸過來的劍盪開,是無法忍耐的朱雀侍衞,而波的手腕一翻,長劍
手,
了出去。
對象,還是任綺羅。
莫滄溟伸手飛彈,波的劍鋒被彈歪,擦着任綺羅的臉頰
入牆壁中,劍身猶自不停的顫動。
白虎侍衞手中的劍,深深了扎進他的身體裏,出時劍鋒上猶帶血跡,點點滴落“
波,你是景颯的徒弟,就當我二人給當年亡友一個面子,今
不取你
命,隨我們回神族領罪。”
“對不起!”話語聲落,波的雙臂拉扯着身上的衣衫,黑
的大氅飛起,無數棉花伴隨着扯碎的布片,洋洋灑灑的撲向三個人,滿天的白彷彿突然下了一場大雪,紛紛揚揚。
三個人下意識的同時伸手擋在眼前,衣衫的碎裂中,矯健的身姿凌空竄起,寬肩蜂窄
,以極快的速度從三個人的阻擋的縫隙中穿了過去,指尖彈
出一柄細刃,刺向任綺羅。
剛才他們三個人的阻攔,是因波那碩大的體積而站,這忽然消減了一大半,那寬大的縫隙
本擋不住他的去勢。
不知何時,我早已經忘記了裝傻,也忘記了調息,目不轉睛的看着他的身影在三個人凌厲的攻勢中如落葉飄動。
白虎侍衞的那一劍,又讓我回到了當初,皇宮中,波的劍也是這樣刺進我的身體。
當他躲也不躲,反而送上膛的時候,我似乎看到了他的決心。
那的冰原中,他也是這樣。
拼命不是因為瘋狂,而是因為求死!
“波,回來!”我終於忍不住了,那個塵封在心中太久的名字,竟然如此順口,好像存在於齒頰邊咀嚼着,我的身體同時躍出,想要抓住他。
只是晚了,一切都晚了,我的聲音,追不上那個全身空門大開,孤注一擲的人,我的手指,觸及不到那個飛快掠去的人影。
那瞬間,我看到他回頭,斗笠下的面容看不見,卻能覺到,他在笑…
任綺羅也笑了,手指如爪,在兩身貼近的時候,漫天的爪影閃過,自上而下,抓過波的身體。
側面的我,清清楚楚的看見,手指入他的肩頭,從肩膀勢如破竹而下,一直到
際。
沾着血,手指如鬼爪一樣滴淌着粘稠的紅,任綺羅的笑聲瘋狂而淒厲,我卻只能,只能抱住那個倒落的俊朗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