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水’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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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在這?”我翻了個白眼丟給老天“我以為你回神族了。”他身上還是那種鋒利的鋭氣,沒有絲毫遮掩,在清寒的早晨更是如冰塊鐵劍一般冷硬“跟我走。”
“跟你去哪?”我上下打量着他“別和我説你想獻身給我,大清早的不太容易吃得消,讓我做點心理準備。”
“話我説了,走不走隨便你。”沒有如以往一般受我言語的挑釁,而是面無表情,冷冷的拋下話,轉身騰空而去。
心中微一猶豫,我立即竄上屋頂,順着他的方向追隨而去。
雖然有疑問,‘九音’那走後他會突然出現在這裏,但是轉念似乎又説的通,我和任綺羅之爭,神族不可能放任不理,莫滄溟可能就是神族在外面傳遞訊息的人。
他雖然古怪,雖然有那麼點我無法認同的嗜好,雖然是我的情敵,但是他的為人在長久的相處之後,我還是多少有些瞭解的。
幾步追上他“你帶我去哪?”
“見‘滄水’之帝!”他忽然往邊上挪了幾分,像是極度厭惡我的接近。
“嗯?”我的眉頭都擰了起來“什麼意思?”
“字面的意思。”他腳下加勁,又與我拉開幾分距離,眼見着金碧輝煌的皇宮就在腳下,他人影飛落,朝着其中一個殿宇落去,腳下顯然對這裏悉已極。
“等等。”我急急的傳聲給他“這樣似乎有些太隨意,我是‘九音’使者,應該在朝殿上見她的。”他腳步一停,落在一個硃紅的門口,偌大的殿宇中竟然沒有一個伺人侍衞,讓我心中總覺得有些不對。
我剛落下身影,他的手已經推開了一個硃紅的大門,我分明看到大殿的牌匾上的寫着,‘御書房’。
‘御書房’沒有守衞?滑天下之大稽!
莫滄溟忽然單膝一軟,衝着我直直的跪下“神族玄武侍衞莫滄溟為族長引路!”族長?
他瘋了嗎?我最多隻是少主,還是半個少主,族長一説何來?
但是他的表情,他的動作,都沒有半點假裝的意思,我暗自運起內力,腳步踏向殿門。
未到門口,我已經受到了這裏除了莫滄溟還有一個人的氣息,很弱的氣息,很凌亂的呼
,是個沒有武功的人。
腳步一入殿門,眼前看到的是一個紫紅的莽龍大袍的人影,頭上的冕毓珠串晃晃蕩蕩,年紀四五十上下,面
緊繃,鋭利的雙瞳中
出幾分緊張,看到我進門,竟然急急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我更是一驚,心中無數個念頭在轉動。
見他國使臣,不可能是這個時辰,這樣支開所有的侍衞。
見他國使臣,通常是明黃朝服,莽龍袍是祭祀上天時穿的隆重禮服,不可能在這個無人的場合中穿。
加上剛才莫滄溟的動作,我隱隱的猜到了一個可能,卻又不那麼肯定。
莫滄溟跟在我的身後進門,卻又極快的跪在我的腳邊“族長,這是‘滄水’之帝赫連百瀟。”我目光從莫滄溟的臉上一掃而過,他極輕微的點了下頭,然後直的跪在那,低頭。
“嗯。”我輕描淡寫的應了聲,揹着手,站在那看着赫連百瀟“倒是聞名已久,緣慳一面。”赫連百瀟兩步走到我的面前,雙膝軟倒,跪在我的面前“‘滄水’第二十三任王赫連百瀟見過神主,請神主接受我的虔誠的祝賀。”她雙手平伸,放在身體兩側,背部的筆直,磕頭中,我聽到了腦袋敲在青磚上的砰砰聲“赫連百瀟即位至今二十載,從未朝見神主,禮數不周之處還請神主寬恕。”
“禮數倒周全,不過…”我聲音拉的長長的“你需要被寬恕的,真的只是對我的禮數不周嗎?”她身體一顫,往地面貼的更緊了“赫連百瀟有罪。”
“有罪?”我垂下眼皮,兩個字聽起來陰森寒冷。
這是第一次,我看到帝王至尊跪倒在我的腳下,對我噤若寒蟬,龍袍又如何?萬民之主又如何?我任霓裳,一步步的踏着自己的路,終將凌駕他們之上。
“赫連不該違背神族的意願,與‘御風’‘雲夢’‘九音’周邊戰事不斷,禍及百姓,願意接受神族任何的懲罰,赫連這,這就退位…”她的聲音哆嗦着。
沒想到神族族長竟然有這般的威懾力,我雖然不喜歡當族長,更不屑這種一層一層的統治,只是在聽到這樣的話後,心中竟然有了滿足。
我當了族長,能保天下太平,這就夠了。
“你在位二十年,能將‘滄水’壯大到三國無法企及的地步,又何嘗不是你的能力?”我聲音冷硬“至於你的錯,我想莫侍衞應該已經給了你懲戒,是不是?”她趴在地上,不敢出聲。
“神族能賜你血印,也就能收回你的血印,讓你赫連一族永世不得翻身。”這幾句話狠厲無比,擲地有聲,地上不斷傳來冕毓垂珠相撞的聲音,可見抖的有多慘“如果你答應我壯大‘滄水’,再不起併他國,不違背神族的命令,讓百姓安享盛世,我可以不計較當初你的錯。”她慢慢的抬起頭,嘴巴張的大大的,不斷的顫抖的
,不斷的嚥着口水,似乎不相信我説的話。
“十年!”我緩緩吐着字“我給你十年的時間,把‘滄水’恢復到當初的樣子,如果做不到,我就換帝王。”
“是,赫連百瀟一定,一定做到!”她依然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我的手伸出“向我效忠吧,讓我聽聽你的誓言,看看你的忠心。”
“是,是,是…”她的手忽然伸向自己頭上的冕毓,串串珍珠在她的動作中相撞着,擊出叮叮噹噹的脆響,顆顆
白
的珍珠閃爍着漂亮的光芒,她用力一扯,九道珠簾中第二道被她生生的拽了下來,粒粒珍珠撒了一地,滾動着光暈點點。
她伸出手,掌心中託着一顆珍珠,看澤,看大小,看圓潤,與其他珍珠並沒有任何不同,她捏着珍珠不斷的用力擦着,漸漸的那層表面的珠光被擦去,裏面的珠子漸漸變成了透明
。
一隻手捧着水晶珠,一隻手放到口中用力的咬着,殷紅沁出,一滴滴的灑落在她捧着水晶珠的掌心中。
當血逐漸蓋住水晶珠,她慢慢的念着“‘滄水’二十三任王赫連百瀟謹以至誠忠心順從神族族長,一世為神族所用,為族長效忠,血誓見證,天地為鑑,若有二心,赫連一族生生世世墮入地獄,不得超生。”在她的聲音中,那一滴滴的血漬開始往水晶珠內匯聚,眨眼間她的手心中已經乾乾淨淨,而那透明的水晶珠已經成了一顆血珠,紅通通的躺在他的手心中。
恭敬的雙手高舉過頭頂“族長,請收下赫連百瀟的血誓珠。”我按捺下心頭的雀躍和動,平靜的拈起珠子,
受着那粒小小珠子帶給我的快意和滿足。
這就是‘血印符’,這就是我和任綺羅斗的你死我活的東西。
‘滄水’的‘血印符’就在我完全意料不到的情形下,輕易的得手了,讓我竟然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
“族長,請讓莫滄溟為您引路,離開這裏。”莫滄溟的聲音在我失神的片刻間適時的響了起來,這才發現面前的赫連百瀟還跪在那。
我手腕一抬,內勁過處,她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有些手足無措。
“赫連百瀟,‘血印符’我收下了,我的話望你牢記在心,十年的時間。”她兩腿一軟,差點又跪了下來“我,記下了…”點點頭,我忽然有一種大笑的衝動,很想,很想,很想叉着站在無人的地方,肆意張嘴大笑。
前後不過一炷香,一炷香的時間啊,我竟然就拿到了‘滄水’的‘血印符’,比我想象中,容易了不止一千倍,一萬倍!
“莫滄溟!”兩人的身影剛剛離開大殿,我就忍不住的喊着他的名字,看到那個人影停下腳步,站在不遠出“你為什麼幫我?”
“不算幫你。”他恢復了那種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情“只是有人忘記了通知他們少主有兩個,而當你出現的時候,以他們的身份是必須無條件獻出‘血印符’的,只是個誤會而已。”忘記通知?
我低頭沉,再抬頭時驚喜已經化為平靜“本該是你通知的吧,而你故意誤導了她,從你喊我神主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他沒點頭,也沒搖頭,只是極其平靜的説了一句話“‘御風’‘雲夢’本該是
波侍衞傳話的,只是他一直都沒出過神族,‘雲夢’任綺羅已在,‘御風’何時啓程你自己看着辦吧。”他是在告訴我,‘御風’的帝王也不知道這個事?
如果我以同樣欺騙的手段,也能順利的拿到‘血印符’?
再抬首,褐衣衫人影已經遠去,徒留空氣中渺渺的幾個字“‘御風’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