頑皮可愛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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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內心説,從來沒有哪位男子讓我從心裏有一種敬佩的覺,而這蘭陵煜,第一次讓我發現,從不理朝堂之事的悠閒之人,居然會有這樣透徹一切的心。
如果他是女子,可以入朝堂,絕對是良相之材,如果不是傳説中那醜的無以倫比的容貌,否則我將再挑不出他一點瑕疵。
並非我覺得自己差,而是我永遠也做不到他那種雲淡風輕看世情的透徹心態,我太重情,親情,友情,愛情,被
情左右了思想,即使很多事明白,也不忍去相信。
不過我剛剛培養起的一點點敬佩,在他現在的動作中逐漸崩塌。
似乎知道是要逛街,他居然老實的穿上了鞋,不過那動作…
一隻腳踩在小販的凳子上,幸好今天裏面有絲綢的褻褲,不然光的大小腿又被看光光了。
一隻手着
,扯直了嗓子生怕人不知道一樣“喂,以前臭豆腐都是一文錢八塊的,為什麼現在一文錢六塊了?你是不是欺負我不懂行情?”
“沒,沒啊。”小販苦哈哈着臉“賦税加了,一文錢真買不到八塊了,只能,只能是六塊。”蘭陵煜抱着雙臂,從臉的角度可以清晰的看出,他正直勾勾的盯着油鍋裏翻滾着的臭豆腐,那陣陣味道燻的我腦袋直犯暈,他倒是一點都不含糊“那我兩文錢你給十三塊行不行?”小販皺着臉,搖着手“真不行,您就是買十文錢的,我也是一文錢六塊。”
“真不給?”他伸直了脖子,活像好鬥的公雞“好歹也是老主顧了,你要是這樣,以後我上街東頭那家去買,再也不光顧你這了。”小販一嘆氣,拿着荷葉就準備包“好好好,爺您厲害,兩文錢,十三塊。”
“等等!”他手一攔,搶下小販手中的筷子“我自己來!”他抓着筷子,細細長長的筷子在臭豆腐堆裏挑挑揀揀“這塊比較大,這塊胖一點,這個不錯厚實,哇,這個兩塊連在一起,沒刀痕的,算一塊!”我的眼睛都快直了,那麼小的豆腐塊,幾乎都一樣大小,他也能挑出胖瘦來?
在所有人的目瞪口呆中,他志得意滿的抓着荷葉包,瀟灑的丟下兩文錢揚長而去,我丟臉的跟在股後面,看他竄向下一家。
“老闆,來半份豆腐腦!”大咧咧的往凳子上一坐,散開手中的荷葉包,牙籤一挑,伸到面紗後,瞬間不見了臭豆腐的蹤跡。
“好嘞,你要甜的還是鹹的?”
“甜的。”熱氣騰騰的豆腐腦放到他的面前,他手指尖尖,連挑勺子的動作都那麼漂亮,幾下拌着,碗端到邊,面紗一掀,我連他肌膚的顏
都沒看到,一個空碗已經放回了他的面前。
好快,他也不怕燙着?
某人摸摸肚子,再次揚起了聲音“老闆,再來半份豆腐腦,要鹹的。”
“就來!”又是半碗豆腐腦放在他面前,小葱蘿蔔乾均勻的撒着,他又一次優雅的伸着手,仔細的拌着。
我看着他練的動作,百思不得其解“既然不夠吃,開始就叫一份,何必這麼麻煩?”
“笨!”面紗後傳來清朗的一聲,他壓低聲音湊到我面前“叫一份,只有一份的料,半份的豆腐腦少,但是料不少,我花一份的錢吃兩份的料,還是兩種口味,賺到了。”這,這也行?
看着他灌蟋蟀一樣的速度極其完美隱蔽和優雅的喝下半碗豆腐腦,我忍不住的伸手將自己面前那份推了過去“不夠吃,你吃我的吧。”他放下碗,聲音突然變的極其諂媚“今天你請客嗎?”我無奈的搖頭,上官楚燁再是窮,這點東西還是請的起,別説吃,就是連吃帶拿,養他一輩子也不是問題啊。
呸,我想哪去了。
點點頭,我笑着出聲“是啊,我請客,你儘管吃。”
“好!”他立即站起身,一擺袖子,轉身就往東頭走,如果我沒記錯,那裏似乎是全京城最出名的酒樓聚集區,臨走前人家還不忘拋來一句話“你請客,這個也你掏。”我丟下一錠銀子,老闆還沒來得及道謝,某人已經腦袋後面長了眼睛一樣突然轉了回來,一把抓起還帶着我體温的銀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揣回了自己的前,叮噹着拋出兩枚銅板。
我發懵的看着他行雲水的動作,彷彿演練了數千回一般,沒見過搶錢還能搶的這麼姿態優美的。
幾步追上他,我終於忍不住“你很缺錢嗎?”他緩步而行的身子停了下,似乎被我一句話打亂了節奏,不過只是片刻,他再次提起腳步,卻沒有回答我的話。
遠處,一輛馬車疾行而來,滴答的馬蹄聲讓街頭的人紛紛讓開道路,站在路中間的他突兀而搶眼。
我下意識的一拉,把他拉向路邊,惑人的香氣再一次充斥我的鼻息間,我索站到了外側,把他小心的擋在了裏面。
“嗯。”他輕輕哼了聲,我看着手中的幾縷烏黑髮絲,在指尖閃爍着漂亮的光線,這才發現剛才的情急,竟然帶到了他的頭髮,不小心扯斷了幾。
“對不起。”我輕輕的説了聲,看那青絲在股間搖曳,彷彿風情萬種的他,勾引着人心底束起珍藏的**“我幫你把頭髮束起來吧,不然掛在哪,又該疼了。”話出口,我恨不能扇自己兩巴掌。
這話,太曖昧了。
男子的發,除了主,別人怎麼能束,我在大街上説這樣的話,已經有調戲的嫌疑了,而對象,是我搭檔的男人,我唯一被認同為生死之
朋友的男人。
他似乎沒發現,只是扯了扯自己的頭髮,象一個頑皮的孩子怎麼也理不順,索胡亂的揪了兩把,一點也不心疼那如雲似瀑被他
的亂糟糟的“前幾天簪子
斷了,沒買。”一側臉,旁邊的首飾店映入我的眼簾,手指一拉他。
“走,買一去。”這次買東西,讓我又一次有種衝動奪路而逃,或者乾脆甩下他走出門,保持五步以上的距離,讓別人覺得我壓
不認識他。
某人的手用力的敲着櫃枱的桌面,那砰砰聲真讓我心疼,心疼那可憐的桌子,它招誰惹誰了啊。
“一兩金子百兩銀子,你這金簪子不到五錢,你居然也敢要百兩銀子?”他捏着手中的簪子,聲音極度不滿“不要了。”
“無所謂,買着你現在用的,不過百兩…”我的話音還沒落,掌櫃的飛快的接過話茬“就是,爺您看,這可是最老字號的金鋪打造的,千金難買手工好不是麼,還有頂端您看這麼大的祖母綠,可是最好的翡翠心。”
“翡翠心?”他的聲音突然拔高,對着陽光一照,大聲冷嗤“你看這翡翠中心,都有裂紋,顏分佈不均,分明是殘料,你説手工好,這邊角
糙,花紋也不夠
美,還最好的金鋪打造的?”那碩大的嗓門,叉
的茶壺姿態,哪還有半分的優雅,街頭吵架的潑夫也就這個德行了。
“三十兩,不賣拉倒。”他丟下簪子,拽上我的手就走。
掌櫃憤憤的嘴角“買不起就別裝,要是配得上,我白給都行,你也不瞧瞧自己的德行。”一隻腳已經跨出門的人腿一縮,又回來了,纖纖長指一伸,將那簪子又拿了回來“你剛剛説什麼,配得上白給?”胡亂的抓着自己的頭髮,盤的猶如一個鳥窩頂在頭上,他隨手一
簪子“好看麼?”好看?這,這整個一二傻子的造型啊。
我無奈的捂上臉,等着掌櫃口出奚落,耳邊,是他魅惑人心的話語,輕輕的,似秋夜的風,擦過心田,亂了心湖“你説,我配的上嗎?”半晌,沒有回應。
我放下捂臉的手,幾乎在同時,我看到他站在我前面的身子動了下,手指正着他的面紗,語氣充滿誘惑媚態“你説,我配得上這簪子嗎?”對面的掌櫃,已經徹底硬邦邦僵硬的象一塊石雕像,張着嘴,瞪着眼,連眼皮都不帶動一下的,直愣愣看着蘭陵煜,那表情,就像,就像…
就像見了個活鬼。
此刻的某人,微微揚了下脖子,極盡誘惑的聲音撓着我的心“您要是不説話,我就當您承認了,這可就出門了喲。”
“咚!”這不是回答,這是掌櫃直仰倒在地的聲音,我再定睛一看,掌櫃已經徹底昏死過去,口吐白沫。
“走吧…”他一拉我的手,拔下頭上的簪子,美滋滋的湊上面紗邊親了一口,揣進懷抱。
好,好強的殺傷力,這,這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張臉?
看着地上的掌櫃,我無限同情,也無限懊惱。
為什麼剛才,我要站在他身後?
為什麼剛才,我要捂着臉?
為什麼我沒能看到他一點點的面孔,哪怕是一個邊角也行啊!
我嚥了咽口水,暗自思量着,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是不是夠強,會不會昏死?
蘭陵煜,你究竟長了張什麼樣的鬼臉?
滿心的疑問中,我已經被拖入了酒樓中,而我,再一次見識到他強大的殺傷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