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終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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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劃過驚雷，將四周照亮，轟然的巨響迴盪于山間。

趙笑刀慢慢跪倒，半支玉簫墜落，他睜圓的雙目，正無神的盯着對手。

在生命的終點，他還是不能理解，為什麼白元秋居然會擁有遠超先天的功力。

“你終於醒過來了？”蘇折柳頂着“高秋嵐”的殼子問“現在是什麼情況？”白元秋緩緩道:“你們的任務已經完成，剩下的都是我的事了。”問“重華，師兄可囑咐過你什麼？”雲重華言又止。

白元秋微笑:“我明白了。”接着道“準備好，隨我一起離開——”彎起角“‘水月鏡花’之幻境。”世界崩塌。

無盡星海。

所有人都恢復成進入水月鏡花之前的模樣，除了白元秋——她此刻的容貌比之前更加成，烏髮冕服，玄衣纁裳，神情漠然如神袛。

眼前，蒼冷的光點環環擁簇，星雲如廣袤的光塵，悉的白玉琴台上，蘇行止正如分別時那般自在撫琴。

“終於達成天道之境，恭喜師妹了。”蘇行止停手，微笑。

“還差一點。”白元秋冷漠的看着昔戀人，聲音亦難辨悲喜“我以太清入道，若要真正突破，必須斬斷所有塵世因果。”

“相信我自然也是其中之一了。”蘇行止笑道。

“請放棄掠取元力的計劃。”白元秋平靜道。

“抱歉。”蘇行止遺憾的搖搖頭“若不能君臨‘無盡虛空’，就必然身死魂散，蘇某恕不能從命。”柔聲補充“亦實在不願從命。”白元秋道:“若是放棄，你尚可苟延殘，若堅持，現在就是你的死期。”

“如此無情。”蘇行止温和道“看來師妹已成功將世情斬去。”這句話，別人或許不能明白，蘇折柳卻瞬間白了面孔。

白元秋和蘇行止正在對峙，其他人離他們很遠，不是眾人不想幫忙，而是本不能靠近。

“重華，這件事你早就知道？”蘇折柳低聲喝問。

“怎能不知。”雲重華臉慘然“在‘水月鏡花’崩塌的瞬間，阿念以神魂寄託，終於成功斬斷世情。她原來之所以遲遲無法邁出這步，既是因為不忍心拋棄自己作為‘白元秋’的情，也是因為源世界過於脆弱，不足以支持她破碎。”

“水月鏡花”便是蘇行止在理智時設下，專門用於成就白元秋的世界。

“阿念如果不能踏出這一步，又如何忍心對行止下手。”雲重華苦笑。

蘇折柳沉默片刻，忽然全力往蘇行止的方向衝去。

無形的阻隔將他擋住，蘇折柳連撞數十次，直至嘔血，渾身顫抖，終於只能掩面跪倒。

骨之情，恨不能替。

白元秋召出泉中玉握在手中，目光猶如兩泓碧不見底的潭水，深沉冷徹，她最後問道:“你不放棄？”蘇行止抱琴，忽而大笑:“對不住，可蘇某若連此事也放棄，又能抓住些什麼？”親朋故友，知己愛侶，什麼也找不回，什麼也留不住。

白元秋不答。

“師妹且不必急着動手，容我再問上一句。”蘇行止笑聲漸歇，看着她，柔和道“阿念，你是否恨過我？”白元秋搖頭:“現在昔的經歷已無法再影響到我的情緒，是以並不恨你，若説再見之時。”略略回憶“當初只覺得能相見便已經太好了，不捨得怨恨。”蘇行止微笑:“足夠了。”撥絃，星海中瞬間響起生死齊奏的琴聲。

玄衣男子兩袖生風，温文若笑，霜指尖切在琴間，一剔一託，罡氣叢叢而起，如雨匯成洪，朝對手當頭傾下，生生驚得漫天星海為之黯然失。

白元秋神不動，起手成劍。

泉中玉清冷瑩然，劍身猶如月凝成，霎時，無盡劍氣爆發，勢壓滄瀾，狂卷飆飛，將琴風面劈裂！

眾人正看的驚不能語時，颶風憑空而起，轉眼將兩人身影推沒入星雲之間。

“他們去了哪裏？”徐小彥急道。

“我不知道。”雲重華閉目，筋疲力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