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與故人別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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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杭州的第一要事就是去找順官,還他五百兩借款,並傾盡綿力以做報答。

可沒想到採菊竟告訴他,順官因為私自借貸的事,已被信和錢莊掃地出門。因為這事名譽掃地的順官在這一行當是待不下去了,沒辦法只好進了漕幫當個跑船的,靠苦力捱子。如今,也不知他跟着船跑到哪兒去了,已許久不曾回家。

這都是被他給害的啊!

王有齡捶頓足,想着定要找到胡順官,加倍補償他才是。

思來想去,他決定去漕幫一探消息,漕幫的大管家不是跟順官還存着幾分情嘛!説不定她會知道——幫裏來了個身穿官服的大老爺,威爺不知是福是禍,稱病推説不見,這等麻煩事自然由大管家接過來辦。

阿四整整衣裳走出大廳客,沒想到來人竟是多不見的王有齡。

她該想到的,她早就知道王有齡此去京城會換得一身官服回來,這才好有後的紅頂商人胡雪巖啊!

“王大人,恭喜您榮升啊!”她謙謙一鞠,王有齡趕忙還禮:“哪裏哪裏!我是有事來求您大管家的。”

“不敢不敢!您現在的官老爺,我等草民後還要倚仗大人關照。”經商多年,她深知官府是最開罪不起的——古今同理“有什麼事,王大人盡請吩咐。”那他就開宗明義了“我想知道順官的去向。”

“你説胡順官?”阿四的腦筋轉得飛快,若王有齡見不到胡順官,也許就會錯過官商勾結的時機,説不定就能改寫歷史。清朝的歷史上出不了紅頂商人,王有齡也落不得那樣悲慘的下場。

她心下頓時有了主意“胡順官跑船去了廣州,估摸着一兩年之內是回不來了——王大人,找他有事?”這擺明了是明知故問嘛!誰還看不出來他這是報恩來了。

王有齡聽説胡順官要一兩年才回來,頓時呆了“要過這麼久啊?”他坐在那裏冥思苦想,不知在思索些什麼。

阿四忽然起了念頭,如果把話對他挑明,不知他是否會從此斷了尋找胡順官的念頭——可總不能對他講,我是從未來的年來到百年前的大清,我讀經濟的時候曾經詳細瞭解過清朝著名商人胡雪巖,知道他就是靠着你這座山起家的。可惜你們倆攪和在一起,最終誰也沒落得好下場——這樣一説,不知道他會不會把她當瘋子直接請進衙門哦!

還是換個古人能接受的措辭吧!

“王大人,有句話我猶豫再三,覺得還是當講…得講啊!”她做出一番掙扎狀,無比沉痛地敍説下去:“我略通雌黃命理之術,我曾替你和胡順官批過命,你倆命數相剋,若處在一塊怕兩人都難得善終啊!”王有齡搖頭失笑“命理之説,我向來是不信的。”

“有時信信也無妨,我…是不會害你的。”本是無心的一句話卻碰巧道出了她不願承認的心事,她慌忙低頭想要掩飾入眼眶的情緒,蓋彌彰的舉動讓王有齡讀出點什麼來。

“你…”

“我還有事,話就先説到這兒。”她拔腿就走,落下王有齡沒頭沒腦地待在那裏——這話是怎麼説的?

“她的確不會害你,因為你跟她從前相愛的男人長得…很像。”像得就像一個人——言有意如一道幽靈自他的背後飄出,嚇得王有齡一身冷汗。

“你是什麼時候冒出來的?我怎麼沒看見你,你就從我後面鑽了出來?”

“我是專程來找你的,王大人。”言有意望着他的眼神像看見了金元寶。

“你找我?”記憶中,他們從前似乎並無情吧!

言有意老臉皮厚地貼上去“我們認識同一個人啊!”

“你是説順官?你知道他在哪裏?”王有齡急切地握住他的手,在言有意的覺裏卻是財神爺揪着他的手不放呢!

原來,老天爺安排他來清朝就是為了讓他發財啊!仰天長笑三聲再説。

“胡大哥是去了廣州,不過那裏的事辦得很順利,過不了多久就會回來了,到時候我領着他去大人衙門找您便是了。”得知胡順官一切安好,即將歸來,王有齡心中定了許多,方才想起剛剛言有意出現的時候説的那些話“你剛剛説我長得很像阿四大管家愛的男人?”

“是啊,簡直一模一樣,初見你的時候我和阿四都嚇傻了,還以為他也跟着我們來到了這裏呢!”要是韋先生也跟來了,那才奇怪呢!

誰會坐上事先知道有故障的汽車?這不是有意自殺嘛!韋自勤那麼明的一個人,斷不會幹出這等傻事來。

王有齡朗朗一笑“順官説阿四大管家長得很像他在家鄉時青梅竹馬的一位姑娘,你又説我長得很像阿四大管家從前愛的男人…奇怪了!奇怪了!莫非這世上竟有如此許多相似的人?”言有意踏進漕幫的時候,阿四正靠着大門懶洋洋地望着他呢!

“去跟王有齡説了胡順官的下落?”她還真是瞭解他呢!言有意也不甘示弱地回説:“你為何不想王有齡見到胡順官——怕胡順官變成胡雪巖?還是怕…王有齡因此不得善終?”阿四微眯着眼瞅他“你想説什麼?”

“你擔心王有齡,因為他長得像韋先生?”言有意這是在拔虎鬚呢!

阿四卻遠比他想象中來得平靜“你覺得我有那麼糊塗嗎?就因為兩個人長得相似,就產生移情作用?”

“我一直以為你並不愛韋先生,只不過因為他很適合做你的丈夫,所以你挑了他。”不知道是不是來清朝的時久了,還是“阿四”、“阿四”喊長了,他竟慢慢地不再將她當作四小姐,而是作為尋常朋友聊起心事來。

她又何嘗不是如此,在這個滿是馬尾辮、長袍馬褂的年代裏,她説的很多話,瞭解的很多事,只有他能聽懂,她也習慣將心裏暗藏的那一點點温暖和寒冷説予他聽。

雖然,他們不是一類人,有着完全不同的世界觀和價值觀;雖然,他們都清楚對方的真情,是與自己全然不同的兩種人。

“若是我對他毫無情意,也不會每天忙得團團轉,還犧牲自己寶貴的睡眠時間跟他談戀愛。”她又不傻。

“阿四,你該學會表達自己的愛,讓別人知道你在愛他——你,看起來太冷了,冷得不像一個女人,甚至不像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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