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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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是從一頓板子開始的,十七歲的少年,自幼父母早亡,跟隨叔父長大,後拜名師習書畫。小小年紀,已經出類拔萃,名震四海,被視為畫壇與書法的天才,自此目中無人。
一,孤身一人到後蜀國中風景優美如畫的“果州”遊山玩水,於一寺廟中偶遇當地的幾個秀才,因為都是讀書人,便附庸風雅地聯起詩來,個個自詡學富五車、才高八斗;貌比潘安,才比子建,更勝諸葛。
不料被一旁也正觀賞風景的富家公子聽在耳中,免不了奚落一番。
“唸書念得再多有個用?”相貌俊朗的富家公子,
子張狂傲慢,隨意盤腿而坐,“臭顯擺什麼呀?”
“閣下可是瞧不起讀書人?”少年皺眉,不悦地反問。
“讀書有用嗎?如今是五海無閒田,農夫猶餓死。你們還不如把那勁頭放到別處還來得快些!”
“那請問,閣下覺得讀書無用,何事有用?”
“作生意呀,錢財乃萬物之本,有了錢,少爺我看你們也不會想讀書了,那些三字經啊論語啊背得頭都疼,有什麼用?”
“原來是一身銅臭味的生意人,難怪覺得讀書無用。”讀書人都看不起商人,商
商、無
不商,沒一個好東西;相反商人也看不起讀書人,覺得他們文縐縐、手無縛雞之力,一點用都沒有。讀書作畫的少年遇到
詐的商人後代,自然是橫眉豎眼,話中帶刺。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拌着嘴,誰也不服氣誰,旁邊的書生們見狀紛紛散開,只剩下兩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誰也不肯先低頭認輸,吵得驚天動地不亦樂乎。
這一吵,從山上的寺廟吵到半山的樹木,再從樹木吵到山腳下的大道,最後站在一輛馬車旁邊拉拉扯扯動起手來。也不知道是誰不小心踢中了馬**,馬兒瞬間受驚,嘶叫一聲,驟然向前狂奔而去,煙塵滾滾中,只剩下兩張驚悸的臉面面相覷。
好死不死,那馬車裏坐着果州縣官大老爺新娶的九姨太,縣官見心肝小妾被這兩個混蛋小子搞得受了驚嚇,當場氣得吹鬍子瞪眼,二話不説就判罰將兩人各打二十大板。
“你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富家子氣急敗壞地威嚇道:“當心我爹把你的烏紗帽都摘下來!”
“打!狠狠地打!”縣官大老爺還沒見過這等狂妄的小子,管他老子是誰,先打了再説。
少年有眼力多了,見縣官大老爺正在火頭上,於是一聲不吭,咬着牙挨板了,不像那個富家公子,既捱了打,還是被狠狠地打。
打完**,兩人一瘸一拐地走出縣衙,這下也沒心情和力氣再接着吵嘴,同樣的遭遇讓兩人同時成為天涯淪落人,隱約還產生了一種同命相連的無奈慨。
“你還好吧?”少年看富家子雖然咬緊牙關,但顯然疼得厲害,不由擔心地問。
“死不了,他的,臭縣官,居然敢打本少爺,等着瞧,少爺我跟他沒完沒了…”富家子邊咬牙切齒地咒罵,邊捂着**。
哎喲,真他媽的疼!長這麼大雖然老爹成天對着自己喊打喊殺,可還從來沒捱過一板子,這下可把多年的欠帳全結清了。
一駕華麗的馬車在不遠處停下來,駕車的兩個漢子跳下車跑過來,恭恭敬敬地低頭垂手,“七少爺,老爺正問您到哪去了,準備要開船了。”
“還不快來扶我…”富家子疼得呲牙咧嘴,仍強忍着,不肯告訴下人自己剛才被打了**。
“是!”下人看出小主子受傷了,大驚失地趕緊過來扶住。
“你要不要跟我回船上去敷點藥?”富家子不自在地問少年,顯然格十分傲氣,不大習慣這種顯示友好的搞法。
“不用了,你快回去吧。”少年逞強的功力不在富家子之下。
“哦,那你保重,後會有期啦。”富家子走了。
少年目送馬車疾馳而去,默默地背起包袱,無事般繼續遊山玩水。
可人倒黴起來,喝口涼水都牙。**上剛捱了板子的少年,又不幸遇到了一夥地痞
氓,不僅搶了他的包袱,還捱了幾記拳頭,這下傷勢跟剛才的富家公子差不多了。
山林很寂靜,他一個人躺在地上,半點力氣也沒有了,他甚至想,如果這時來一隻野獸,就只有給它當午餐的份了。
慶幸的是野獸沒來,到來了一個短髮初初覆額的小女童。
不過十一二歲的模樣,衣衫雪白,配件的淺粉的外衣,模樣甚是可愛貴氣,粉額白
,眉目如畫,黑葡萄似的大眼睛
出一股無
的純淨,就像是畫中不識人間煙火的小仙子。
他以為自己在作夢,這裏地方,怎麼會有這麼漂亮的小女童?
“孃,快來啊,這裏有個大哥哥…”耳邊聽到她可愛的叫聲,聲音相當稚
好聽。不一會,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響起,在他閉上眼睛昏睡過去之際,他似乎
覺到被好幾個人圍住,最後他們將自己帶離這寂靜荒蕪的山林。
之後他在一個種滿芙蓉花的山莊裏養了十來天的傷。他好得很快,其實他可以儘快走的,但,一種莫名的情懷使他停留下來。
在山莊裏,他很少見到那個當初救了自己的小女童,但他隱約看出,她的身份不同於常人。小小年紀,就擁有上百個下人服侍保護,不見其父母,身邊只有一個和藹可親的孃。
他常遠遠地聽她撫琴,彈一首很美的曲子,他偷聽到僕人們之間的閒聊,知那曲琴曲名叫“芙蓉曲”除此之外,他們再無葛。
最終還是要走的,臨走時仍是沒見到小女童。
第二年,他又鬼使神差般地重遊果州,那金碧輝煌的大宅已是空無一人。從當地居民口中聽聞女童已被選入宮中。如此幼小的年紀,就要去伺奉君王側了嗎?他心下悵然若失,卻無能為力。
第三年,他費盡心機想要進得後蜀皇宮,因此他先回到了長安,藉由自己的書畫,很快在京城名聲大振,甚至輕易了個一官半職,他心裏盤算着一定要去看看那個當年的小女童,看她如今可安好。
第四年,他終於有機會隨着南唐官員出使後蜀,在那高高的宮牆角下,又聽到了那曾經聽過,便再也忘不了的美妙琴聲;聽到她盪鞦韆時發出的猶如黃鶯出殼般的銀鈴笑語。甚至還遠遠地在御花園對那輕盈的俏影驚鴻一瞥,他以為只要她過得快樂,自己就會死心。
蜀王寵她寵得世人皆知,甚至為了她與皇后決裂。這份情意對她而言,應該算是好的歸宿吧…但那一寸寸,一點點侵入骨髓的思念,苦澀而絕望,卻又如同一份醉人的佳釀般使他回味無窮,甘之如飴。
他想,他是愛上那張純真嬌憨的容顏了。
很多時候,愛,本就沒有辦法説得清楚。也許不過是第一眼,那粉黛如畫,柳眉點秋水的嬌顏,待再見時,才知已惑君多年。多年來他牢記着乍見到海棠花綻放時的怦然心動,之後,即使更美更好的花,也無法再入他的眼了。
然而第五年,宮裏傳來消息,昔的寵姬被君王打入冷宮,轉眼成為下堂妃。消息傳到他耳裏,心急如焚,想方設法地去探查關於她的一絲消息。擔心的同時,甚至心裏悄悄生出奢望:如果能將她
出宮,他們的人生也許從此既然不一樣…
他依仗自己的名氣廣泛地結識後蜀的皇親國戚、名士大臣,煞費苦心地想將她出宮來,那陰森森的後宮險惡如吃人的虎
,單純如她,怎麼可能有好
子過?
他的動作不夠快,未等打通最後環節,短短數月,又驚聞她居然重病身亡,人如碧落煙,無聲無息地香消玉殞了。
是真?還是假?他不清了,何況憑他的身份地位,要想
清楚宮闈中的真相簡直比登天還難,只知當聽聞她死訊的那一秒,他已心如死灰。
什麼功名利祿、什麼富貴榮華,還不如那一樹嬌豔的海棠來得重要。他輾轉離到一個叫烏龍鎮的偏遠小鎮,打算就此隱居下來,再不問世事,他別無它求,只盼能乞借光陰護海棠。誰曾想到,在烏龍鎮,居然還能遇上年少時的故人。那被鎮上百姓稱為帳房的俊逸男子,相見時各自都覺得眼
。
他狐疑地問:“我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你?”對方也説:“確實面,不過一時想不起在什麼地方見過。”兩人都在努力地回憶思索,忽然同時醒悟,他點點頭説:“啊!”對方也點點頭説:“啊!”
“你們啊什麼啊?”扎着兩小辮子,一身道士打扮,年紀尚未及笄的黃
丫頭疑惑地問。
“不關你的事。”兩個大男人異口同聲道,兩道含笑的目光相視,再心照不宣地點點頭。
少年時代被板子打**的丟臉事,現在就算有刀架在脖子上,他們也不肯當眾抖落出來。末了,當年被打得比較嚴重的那個還不放心,鄭重其事地警告小丫頭一句:“當心好奇害死貓!”從那以後他住了下來,在開設一間私塾的同時也在後院裏種下一株海棠樹,對她,相識無悔,相思也無怨。他每都會沉默地看着那株海棠,霜鬢明朝,一年又一年,在冥冥中,他甚至莫名地覺得她還存在着。
果然在第六個年頭,他突然在鎮上發現了一個人,雖然有着一張他從未見過的陌生面孔,卻會彈奏只有她才會的“芙蓉曲”他不動聲地觀察起她的一舉一動,想從中找出一點點的蛛絲馬跡,直到他能完全肯定,她就是海棠!無論是誰,都不能再將她從他身邊帶走,人生也許真能如他多年前的那份奢望,與她相親相愛,同甘共苦,共渡一生。
從此一切,都將不同了…或許,當他們變得白髮蒼蒼、膝下兒孫成羣的那一天時,他才會不經意地告訴她,關於院中那株海棠的由來。呵,那一定,會很有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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