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是她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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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廂裏又多了一個人。

綴幽倒了一杯水遞給那老婦人,她神安然地接了,並道了聲謝。

美人警惕地衝着主人身邊多出來的陌生面孔“喵”了幾聲。

那被衝着叫的陌生人倒是和善地誇了它一句:“好可愛的小貓。”顏秉初撓撓美人的下巴,以一個孩子裝着大人的口吻同它道:“還不謝謝夫人的贊?”美人果然又“喵喵”了兩聲,逗得車廂裏的人都笑了。

顏秉初好奇地問道:“夫人是要進城去麼?”那老婦人微微一笑,並不回答,反問道:“你怎麼確定我是要進城去?説不準我只是想下地幹些農活罷了。”路的兩邊卻是大片大片的農田。

顏秉初微微一怔,又仔細地打量了老婦人兩眼,才撅着嘴道:“夫人你莫要看我年紀小,就哄我。夫人的樣子怎麼會是要幹農活的樣子?”那老婦人聽了,面容一下子嚴肅起來:“你這小姑娘莫非看不起莊户人家!”眾人皆是一愣,不明白這老婦人為何生起了氣。

顏秉初突然撲哧一笑。

“夫人,你要裝扮成莊户人家,也得裝得像一些才是。”顏秉初頓了頓,用手指着她的衣服“初兒年紀雖小,可也知道,穿着這樣大袖長褙子的,絕不可能下田幹農活。一來實在是不方便,二來農婦是不準穿着長褙子的。”老婦人聽了顏秉初的話,頓時愕然,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還有,夫人這雙鞋。”顏秉初指着因為她一動,而出的一點鞋尖“我正學着針線,一看這起頭的花紋便知繡得定是花鳥雲紋,誰家農婦下田時會穿這麼好的鞋子?”老婦人的眼裏閃過一絲笑意,她不動聲地繼續問道:“那第一個問題呢?説不準我是去別的地方。”顏秉初笑道:“這第一個問題實在太好猜啦!這隻有一條大路,只通向福州城,夫人就算不進城,在城郊的興福寺下車,我們也是可以捎帶上一程的。”老婦人笑道:“算你猜中了吧!”顏秉初搖搖頭道:“可初兒還是奇怪。”老婦人也不問她奇怪什麼,突然衝她眨了眨眼,這個動作在這個年紀做來本該會有些好笑,可是顏秉初只覺得這老婦人有些得意的模樣讓她顯得有些天真,仿若一個活潑少女。

“等會兒你就知道啦~”綴幽和林嬤嬤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實在不明白這兩人在説什麼,一時間車廂裏沉默了下來。

顏秉初偷偷打量着老婦人,實在猜不出來這個有些年紀,頭髮已灰白,神矍鑠的老婦人到底是什麼來頭。她穿着雪青的大袖褙子,深素裙,看上去極為樸素,可是到底衣服料子是好料子。姿態優雅,卻又有種漫不經心之;神寧和,卻着點大方脆。

實在不像是哪家官宦夫人,猜不透啊,猜不透…顏秉初正暗自琢磨着,突然聽老婦人“哼”了一聲。

“灼灼稚子目,形類狡貓兒。”顏秉初目瞪口呆,低頭看看懷中的美人,又抬頭看看嘴角明顯有些上挑,神得意的老婦人,張了張口。

“得得得…”這時,一陣馬蹄聲從後面傳來,緊接着是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

“前面的馬車請略等等!”顏秉初掀開簾子,只見一個容貌俏麗,穿着黃衣的女子奔馬而來,轉眼間就到了馬車前,看見顏秉初透過半張窗户朝她望着,便和善衝她一笑。

“請問這位小娘子有沒有看見一個穿着雪青衣裳,約莫這麼高的老婦人。”女子伸手比劃着,語調雖和善,但掩不住眉眼之間的焦急。

顏秉初剛要答話,就聽見身後車中傳來老婦人的聲音。

“哼!我在這!”那剛剛還是面温婉的女子立馬柳眉倒立,氣呼呼地嬌聲斥道:“夫人!你真是太亂來了!”那老婦人也將頭伸到窗子前,衝那女子道:“你們馬車備好沒有?沒有我就不下來!”那黃衣女子看起來既生氣又無奈,道:“夫人都離家出走了,奴婢們敢不備馬車麼?就在後面。夫人等着罷。”顏秉初被一句“離家出走”砸得暈頭暈腦。這老婦人竟然是因為家人沒有備馬車,而離家出走的!

老婦人聽到馬車就在後頭,這才滿意地笑了,轉頭又看了一眼有些傻乎乎的小姑娘,道:“這下你知道了吧!”顏秉初點點頭,只是知道為什麼她沒有乘馬車而已,所以又有些糊地問:“她們為什麼先前不肯備馬車啊?”老婦人的神有些躲閃,她咳了咳,還未等她開口,一個聲音已經沒好氣地響起:“為什麼?夫人你説為什麼?這大頭的非要去福州城會仙樓吃什麼魚丸鼎邊糊!要是中暑了怎麼辦!説等鋪了,暑氣散了些一定帶你去,竟一刻都等不得了!自己偷跑了出來,讓奴婢們好找!”

“要是那時才走,今天鐵定是吃不成了的!我可等不到明天!”顏秉初有些回不過神地看着剛剛還是氣質高華的老婦人,轉眼間變成一個貪吃任的老頑童…

“未正當暑,馬蹄揚飛塵。茫茫麥田邊,老嫗只一人。稚子從旁過,問嫗何所去。笑而不答言,箇中其有原。炎炎頂上,念念心中食。可憐福州道,而無車馬適。憤而出家門,安步當車行。只道老謫仙,原是吃中聖。”顏秉初歪着腦袋想了一會兒,編了一首打油詩。

這回輪到那老婦人有些目瞪口呆,那黃衣丫鬟怔了一下,不哈哈大笑起來。

眾人等了片刻,果然一輛馬車悠悠而來,駕車的竟然也是一個年輕女子,穿着藍衣,帶着草帽。

黃衣的丫頭,伸手扶了老婦人下車,轉身衝着顏秉初福身施了一禮:“多謝小娘子捎我家夫人一程。”顏秉初連連擺手:“不客氣不客氣。”那老婦人道:“小貓兒,還不知你是哪家姑娘。”小貓兒?顏秉初滿頭黑線,道:“小女姓顏。”那老婦人點了點頭,轉身上了馬車。

顏秉初看着那藍衣女子揮着鞭子,馬車緩緩往前開,過了一會兒,顏秉初道:“繼續上路吧!”***人一旦鬆懈下來,再要忙碌起來,就覺得格外累人。

徐氏渾身有些痠痛地歪在屋內的軟榻上,檀雲給她捏着肩膀,又命一個小丫頭拿了美人捶給她錘錘腿。

鄭氏有了喜,頭三個月,徐氏不敢讓她勞累,放出去的事情只得又重新收了回來,只命她好好在院子裏休息。

這下把徐氏自己給累着了。這一宗一宗的處理過來,以前怎麼沒覺着這麼煩人。只不過休息了個把月,就有些吃不消了。徐氏慨着。

肩膀上恰到好處的捏,腿部一下一下地輕敲,讓徐氏身體漸漸放鬆下來,慢慢就有了些睏意。

一陣琉璃珠簾碰撞的聲音,徐氏眼睛睜開一點糊糊地看去,竟然是顏廷文進來了。她沒有動,有氣無力地問道:“老爺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顏廷文滿面掩飾不住的喜意,右手捻着鬍鬚不住地笑。

“夫人,你猜猜我遇到什麼好事了?”徐氏挪了挪腦袋,換了個姿勢,不在意地道:“撿了金子了?”顏廷文瞪着眼睛:“我就這麼點眼力見?”

“怎麼?”徐氏閉着眼睛打趣他“你外頭養的小星給你生了個兒子?”顏廷文無奈苦笑,罰神賭誓道絕對沒有這回事。

“夫人,是有關咱們初兒的。”徐氏一下子睜開了眼睛。

“我們初兒的?喜事?”徐氏急了,擺擺手讓檀雲和小丫頭退下,上前拽着顏廷文的袖子,斥道“你不會隨便把初兒的親事給定下了吧!”顏廷文連忙擺擺手“不是不是,你聽我説完。”徐氏送了手,轉身重新坐到榻上,示意他繼續説。

顏廷文坐到桌邊,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兩口,神又顯得有些得意起來。

“今,州學的周學正特意來找我,説是有位貴人薦初兒去州學唸書。那位貴人稱讚初兒説是‘淑質貞亮,慧心妙舌’。”顏廷文得意地瞥向徐氏。前一陣子,顏廷文就向徐氏提議讓顏秉初同顏秉君一塊兒進學,徐氏沒有同意。她覺得女兒是在沒有必要正正規規地去官學裏唸書,已經夠累了。練畫練字,學琴學針,已花去女兒大半的功夫。顏廷文拗不過夫人,只得接了顏秉君一人回府。

如今州學的學正上門來請顏秉初去唸書,況且是位貴人推薦的!顏府可不好拒絕,就這樣遂了顏廷文的心願,他實在是得意地不得了。

“那位貴人是誰?”徐氏低着頭慢慢思索道。

“這麼説是見過初兒的了?難道是世子?”顏廷文沒好氣地道:“世子未必有那麼大的面子!周學正實在不方便透漏,只説那位見了也要敬上三分。”徐氏大驚:“難道是…怎麼會知道初兒?”顏廷文點點頭。

顏秉初接到消息是請晚安的時候。

她愕然地看着笑眯眯的顏廷文。

“初兒,州學裏有許多小娘子可以同你一塊玩,你去不去?”老爹!你笑得真的很猥瑣…而且這理由實在不怎麼讓人心動啊…顏秉初只是一言不發地盯着顏老爺的鬍子看。

顏廷文不氣地繼續道:“還有書樓,初兒不是喜歡看書麼?福州城最大的書樓就在州學裏。”這倒是一個可以讓人考慮考慮的好處。

“其實,爹和你説,是有位貴人薦你去州學裏,你莫要辜負人家一片好意啊。”貴人?

“爹爹,那位貴人是誰?”顏秉初好奇道。

“是位夫人。”顏廷文收了笑臉,出一臉的敬意。

夫人?顏秉初一下子想起前幾天回府路上遇見的那個老婦人,會是她麼?

(…那首打油詩實在是…諸位就…就假裝它寫得還不錯吧…捂臉…)本作品來自,大量品小説,永久免費閲讀,敬請收藏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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