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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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寶蔫頭蔫腦地轉過廊角,走到房門口。門是關着的,福寶就在門外蹭着腳。
“幹什麼不進來?”屋內傳來一聲詢問。
聽得自家主子的聲音還算平和,福寶就伸手推開門,臉上堆滿了笑:“爺?你要用點東西不?”謝詡看了他一眼,用搭在臉盆架上的幹帕子胡亂地擦了擦頭髮:“行了,爺知道你,歇半天,明天再走!”福寶嘿嘿一笑,殷勤地上前,接過帕子要替他絞頭髮:“小的還不是擔心爺的身體吃不消?這雨下得…嘖嘖,歇半天也耽誤不了爺什麼事兒。”謝詡皺着眉頭,奪下他手中的帕子:“笨手笨腳的!扯的爺頭皮疼!”福寶就縮了手,臉委屈地皺成一團。
謝詡轉頭看見了,好笑道:“又做這副嘴臉幹什麼!”福寶道:“小的是替爺苦啊!一路馬背上的辛苦不説,這淋了雨,洗完頭,還沒個人替爺絞頭髮。爺這都是為了啥呀!”
“行了行了!”謝詡擺手笑道:“這一路上你福大爺勞苦功高,那就再勞煩你替我叫幾道菜來。”福寶的臉更苦了:“爺真是折殺小的了…”一邊轉身出了門。
正月裏的那場閩南叛變,還未來得及發動,就因為成王世子的被拘而告終,就像一場笑話似的。
成王上了請罪折要親自進京請罪,皇上允了,成王卻在臨進京前病倒了。皇上為表示天家寬厚,特命太醫署幾位德高望重的老太醫趕赴漳州為成王醫治。
領命的是皇四子趙紹,謝詡身為趙紹伴讀自然隨行。
謝詡撫着隨身帶着的荷包,看向窗外淅淅瀝瀝的雨。
真是煩人的狠!
福寶進了屋子,見自家爺沒事又在撫那荷包,不嘆了一口氣:“不是小的説爺,這都已經到杭州地頭了,明天定能見到顏小娘子…”謝詡打斷他的話:“明早我們直接去漳州,走官道,不必繞到臨安府了。”福寶詫異道:“那爺何苦…”和四皇子説有事兒,抄着小道,趕在一眾人的前頭。
謝詡坐到桌邊,拿起桌中央的茶壺,倒了一杯温水,抿了一口。
福寶見自家爺似乎心情不太好的模樣,就自發的垂手站到了一邊,不再言語。
陰雨綿綿儘管愁人,可是坐在畫舫中,看湖面煙波飄渺,聽雨打船檐叮叮咚咚,就另當別論了。
寬大的黑漆齊頭平頂的馬車裏,顏秉初咬着點心眉飛舞地同顏秉君講下午遊湖的事兒。
顏秉君沮喪着小臉:“阿姐你都不帶着我們!”
“你們下午不是有旬試麼,怎麼去?”顏秉初嘴裏含糊不清道,來接的馬車屜子裏備好的點心一看就是映月做的,她都好幾天沒吃到了,饞的很。
説到下午的旬試,顏秉君就有些蔫蔫的,轉過頭問顏秉誠:“二哥,數術好難…你做得怎麼樣?”顏秉誠的回答很欠扁:“不會啊,我覺得很容易。”顏秉君苦巴巴地瞅了瞅自家阿姐,卻發現她已經轉過頭去同那個拐着彎的親戚説得正高興。
有些呆頭呆腦的少年不知自己説的哪句話,逗得眼前的小姑娘莞爾,可是不管是哪句話,只要她笑了,他也覺得開心,就摸着鼻子跟着笑起來。
顏秉君有些發愣,他直覺地到不高興。
都不知道怎麼稱呼的親戚,上了馬車,就將阿姐的注意力奪走了,阿姐都不關心自己了!以前只要自己説課業很難,阿姐肯定會立馬安自己,還讓他去她屋裏做功課。現在連聽都不聽了!
“阿姐阿姐!”顏秉君擠到兩人中間坐下,摟住顏秉初的胳膊。
馬車雖寬敞,可也架不住三人一邊啊。嶽雷擠在角落裏,就有些狼狽的意思,卻呆呆地還不曉得挪位。
顏秉君不動聲,將頭靠在顏秉初的肩膀上,
股又往嶽雷那挪了挪。
“怎麼了?”顏秉初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
“阿姐,我功課不懂你都不教我…”顏秉君悶着聲音。
顏秉初摸着他小小的腦袋,心裏慨萬分,這都多久沒有撒嬌了!
她柔聲道:“今晚回家,阿姐就教你好不好?”顏秉君嘟着嘴表示不滿。
顏秉初就想了想,試探地問:“那現在就教你?”顏秉君歡呼一聲,轉頭看了看嶽雷。
角落雖然有些擠,但嶽雷仍坐着紋絲不動。
顏秉初笑道:“你看你把岳家哥哥擠的。”顏秉君就向嶽雷賠了不是,一本正經地道:“還請嶽哥哥往對面坐坐。”嶽雷“啊”了一聲,連連擺手説沒事,起身坐到了顏秉誠身邊。
顏秉君舒服地佔了半邊座位,眼裏閃過一絲得意。
阿姐還是最看重我這個弟弟!
等到天漸黑,有些看不清楚書本上的字跡,就收了書本,之後顏秉君仍纏着顏秉初不停地説話,直到在顏府門前,嶽雷下了馬車,才瞅着空子向顏秉初道了別,騎馬回府。
顏秉君看着他打馬而去的背影眼裏又是豔羨又是不滿。
“阿姐,到了乙苑,是不是就能騎馬了?”同顏老夫人徐氏請了安,顏秉君緊跟着顏秉初進了西偏院。
“是啊,因為一直下雨,我還沒摸着一次馬呢!”顏秉初嘴上這麼説説,心裏卻慶幸着,那一個龐然大物,她還是有些恐懼的。
“等陳師傅教了我騎馬,我也要娘給我買匹好馬!”顏秉君在黑漆彭牙的四方桌邊坐下,伸手取果子吃,看見顏秉初坐在牀頭翻着針線籃子,拿着花樣和各的布頭針線對比着,就有些好奇地問道:“阿姐?你是打算做針線?現在天都晚了。”顏秉初拿着兩塊褐
和天青
的蜀錦對比了又對比,抬頭問道:“你覺得這兩個顏
做成荷包哪個好看些?”顏秉君驚喜道:“阿姐,你是要做荷包給我?”顏秉初白了他一眼:“我剛會做荷包就做了一個給你,你不是嫌棄不好看麼!”顏秉君訥訥道:“那個確實不好看麼…”形狀稀奇古怪不説,繡得還是朵荷花,誰家男孩子荷包用荷花的!
他走到牀邊,挨着顏秉初坐下,用手點點那塊褐的料子:“用這個!我喜歡這個顏
!阿姐,你這回可不許繡荷花給我了!什麼花都不許繡!嗯…就繡匹馬吧!”顏秉初收了那塊天青
的料子,笑道:“馬?我可繡不出來!嬤嬤沒教過。”又點着顏秉君的額角道:“你乖乖回去看書吧!這回可不是繡給你的!”顏秉君詫異無比:“不是繡給我的?那是繡給誰的?!誠哥兒?”顏秉初搖頭道不是,又翻着籃子開始看起花樣來:“不繡花,那繡什麼?竹子?上回給大哥繡的荷包也是竹子的,倒沒新意了。花不能繡,倒是真有些為難…”顏秉君見她在一邊自顧自地念叨着,轉了轉眼珠道:“阿姐,你告訴我你做給誰,説不定我還能給你出出主意!”顏秉初歪頭想了想,點頭道:“也是,是繡給岳家哥哥的,你説繡什麼好?”又是他?顏秉初目瞪口呆。
“啊!要不繡個白鶴展翅!”顏秉初突然想起前陣子林嬤嬤才教過的繡樣。
“白鶴?”顏秉初賭氣道:“我看他是呆頭鵝才差不多!”顏秉初聞言一愣,腦子裏浮現出嶽雷有些呆呆的樣子,忍不住吃吃笑起來,聽顏秉君這麼一説,還真的有點像!
她有些遺憾地看着手中的荷包面,還真的下不去手,罷了,這個繡樣也否決了。實在想不出來,她越放下針線籃子。
“走,我們到正屋陪祖母説説話去。”到了晚間,顏秉初就問了綴幽,説是為了謝他下午帶着她們出去玩了一趟,就送個新巧的東西給他,親手做個荷包是最好不過的。
綴幽仔細想了一回道:“説起來岳家二爺不是姑娘什麼正經親戚,那些太過親暱的圖案定是不能用的,雖然姑娘小,還不到講究這個的時候。只為了表表謝意,姑娘何不繡個字?”這倒是個好法子!
“就怕我的字不好看,要不,請三爺寫個?”顏秉初道。
三爺就是顏秉君,自從好哥兒出生後,秉字這一輩男丁,統統稱呼“爺”了。
綴幽笑道:“擱在一年前,奴婢還不好提這個想法,姑娘現在的字被嬤嬤壓着練,好太多了,不必勞煩三爺了。”顏秉初彎起嘴角,得意起來:“真的好看?”説着走到桌前,提筆寫了一個顏字,退了一步,自己歪着腦袋看看“確實好看多了!”不過繡什麼字好呢?顏秉初又苦惱了起來。
綴幽鋪好了牀,轉身笑道:“姑娘先洗洗睡吧,明早起來想也是一樣的,這事又不急。”第二一早,顏秉初就起了身,漱洗過後,就坐在窗邊的椅上,準備繡荷包。
什麼字不用想了,直接繡個“雷”字就好。
她仔細地在紙上寫了幾個雷字,挑了其中一個最好看的,綴幽就在一邊幫她分線。
雖有顏秉君不停地來搗亂——顏秉初只得也許了他一個荷包才將他哄走,一天下來,到底繡了一半。顏秉初眼,站起身來,對綴幽道:“明天將針線帶着吧,
空在州學繡好了,等下回回來再給他就是。”本作品來自,大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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