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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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會?一早就要開會,回想起當業助的快樂子,要勝任這個職位還要多用點心。

收拾好桌上的資料,帶着筆記本步入會議室。黑檀木製的馬蹄型會議桌,距離主席較遠的位子,早被先到的業務們搶光了。

九點一到,經理準時到達,神態嚴肅的主持着業務會報,當業務竟然如此無趣,面對業績數字的壓力,開始後悔接下這項花瓶業務的工作。

“今天不開車嗎?”對着電梯裏按下一樓按鈕的小杰詢問着。

“昨天不是提醒過你,怕你坐上癮,今天騎摩托車。”

“不會吧!騎車去新店,大哥,我們在敦化南路耶!”這麼熱騎車到新店有沒有説錯啊!

“怕熱就不要跟啊!反正我也只有一頂安全帽。”他往公司騎樓走去,大樓吹出了陣陣的冷氣,忍不住在大門口多停了一會。

“我去跟同事借,你等我兩分鐘。”一説完轉身往電梯方向跑去,想排擠我門都沒有。

兩分鐘後她從電梯裏面跑了出來,對着小杰揮着手:“我來了。”不用説全世界也都知道你來了。他出一副等得不太耐煩的表情,對後座拋了一眼,上車吧!

戴上安全帽,身手利落地爬上了摩托車,他突然大叫了一聲:“不行,你不能側坐。”好不容易才調整好的姿勢,差點被他的鬼叫聲嚇得跌落輪下。

“又怎麼了?”

“會被開罰單,你還是不要去好了!”揮揮手希望打消她去新店的念頭。

敲着他的安全帽問着:“你有帶雨衣嗎?”

“帶雨衣幹嘛?”一頭霧水的望着她。

“我把雨衣穿在身上,然後就可以跨坐了。”她天真的笑着,聰明吧!

“你嘛幫幫忙,太陽這麼大,還沒出台北市就先熱死了。”不苟同她自以為聰明的建議。

小安嘟着嘴扯他的袖子,他回頭瞄着手臂上的手:“又怎麼了?”

“下車啊!”扯你袖子當然是叫你下車,難道是叫你修車嗎?

小杰出乎意料的聽話,下了車站在一旁聽候差遣,她登上了摩托車前座。

“不會吧!你要載我?”搖着頭十足受害者的表情。

“上車啦!囉哩叭嗦。”小杰自忖着早上出門忘了看農民曆,今天是否有血光之災。

上路後她繃緊全身的神經,雙眼盯着路上的分隔線,神情嚴肅不苟言笑,雙手緊握機車把手,深怕一個閃失又會被某人取笑。

“你行不行啊?”

“你很煩!”身體往後一撞,把貼在背上的膛頂開。

出了一抹看好戲的笑容,唉!女人通常對“花錢”跟“認路”沒概念的程度是不相上下的。

終於進入客户公司的電梯,從電梯裏的鏡子中發現自己的妝被汗水得一團糟,腮紅沾滿了風砂,儼然像個受婦女。

一出電梯小皆旗速走去,口氣沉重地央求着:“大小姐,快一點好嗎?”

“我去洗手間將儀容整理一下。”對着冷酷無情的背影解釋着。

回頭一瞥,故作生氣狀嚷着:“去去去,有快放有屎快拉。”可惡!要不是現在處於弱勢,才不會讓你有機會羞辱我。

趁她去補妝的空檔,小杰充分利用時閒跑到樓梯間去煙。

她以最快速度將自己從受婦女變回粉領新貴,回到電梯口卻不見那個該死的自大狂。

半晌,他才慢條斯理的出現在電梯轉角處:“幹嘛盯着我?”

“我剛以為你拋下我,自己進去了。”一副可憐樣。

“拜託,收起你的猜忌心,不要用在我的身上,別以為被男人甩了,全天下的男人全都該死。”受不了女人懷疑東猜忌西,條件再好他都無福消受。

這句話深深刺傷了她的心,她並未反駁只是低頭不語,尾隨進入客户的會議室,談話過程一個人枯坐一旁,金口始終沒有開過。

“你不想來就不要來,擺張臭臉給誰看?”離開客户公司後小杰低吼着。

不甘示弱地對着他的背影咆哮:“給你看啊!難道是擺給陳老闆看嗎?”

“大小姐,我又哪裏得罪到你了?”叉着站在摩托車旁。

“心知肚明。”為之氣結,別開頭不想再跟他囉唆。

“你不説我哪知道。”鑰匙入行李箱的鑰匙孔,拿出安全帽奮力地丟向她。

自己是何時得罪了她?女人生氣本就不需要理由,就像得了羊癲瘋,説發作就發作。

小杰將摩托車牽下騎樓,邊椎邊説教:“你脾氣再不改,十個男朋友就會被對方拋棄十次。”

“碰!”突然腦袋遭受到重擊,震得他連人帶車差點摔倒在地,強忍暈眩的腦袋,回頭尋找偷襲他的兇手?

安子菁甩着手上的安全帽,出得意的笑容,睢她那副調皮的模樣,實在不忍心指責她,舉起手肘佯裝要揍她的樣子:“下次敢再偷襲我,看我怎麼修理你。”她佯裝打了個冷顫,怪聲怪調央求着:“呵…我好怕喔!”舉起手肘準備用枴子偷襲她,嚇得她迅速抱着頭,躲開他的小人行為,高喊着:“從來沒有見過醜男打美女的。”

“醜男?你説誰是醜男啊?你沒領教過我英勇的威力。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我在女人圈裏多吃香,她們不是喊我帥哥,就是叫我猛男,可惜那天在賓館沒有得逞,要不然你現在可能纏着我叫老公了。”

“哼!通常男人喜歡把自己的英勇事蹟掛在嘴上的時候,也就是他那話兒不行的時候,嘴上説得越厲害,那裏通常就越虛弱。”毫不留情羞辱他,搶過他手上的摩托車徑自坐下上去,從照後鏡裏瞥見他的臉青一陣,紅一陣。

垮下一張臉,跨上了摩托車後座,雙手往大腿上一放,貼上她的背部低喃着:“排骨妹還蘑菇什麼?走了啦!”他發火的時候男子氣概十足,好帥喔!她笑得好惡,用力催着油門,摩托車快速地切入車道中。

瞧他許久沒有開口,不會還在生氣吧!怎麼這麼小心眼,連個玩笑都開不起,隔着安全帽問着:“還在生氣噢?”

“哼…”悶哼一聲別開臉。

回到家老姐還沒回來,八成跟姐夫買鑽石去了。這一陣子老姐的脾氣可真大,跟她講話必須戰戰兢兢如履薄冰,能痹篇就儘量痹篇,免得被彈擊中,非死即殘。

跑了一天的容户全身痠痛不已,對一個坐辦公桌好幾年的粉領上班族來説,要叫她起袖子騎着機車,風塵僕僕的飄來飄去稍嫌太殘忍了,賺到的錢還不夠買防曬產品,不出兩個月臉上的孔肯定比火龍果的種子還大。

進入浴室攏了攏頭髮,頭髮原先的亮度,被剛才的驚魂記搞得全走了樣。沒想到跟他在一塊還滿有趣,共乘一輛機車拉近了兩人間的距離,不論是身體還是心靈,他真是個怪人,明明有車卻不開,硬要大熱天騎着機車大街小巷跑業務,何苦來哉?

以他的隨身配備看來,家裏沒有個一兩億少説也有個三五千萬,要是我有像他一樣的家世背景,早就躺在別墅旁的游泳池邊做着光浴,才不要出來拋頭面,做着有今天沒明天的業務工作呢!

唉!可惜我不是他,充其量只能在這裏做做白夢過過乾癮。

“砰!”客廳傳來巨響,不用看也知道是誰回來了,今天的威力已經從昨天的輕度颱風轉成中度颱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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