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屠龍斬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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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千里接到石龍兵敗被擒的消息，出乎意料地沒有大發雷霆。他拒絕了馬忠、馬陵兄弟的請戰，一個人怡然自得地躲在敞亮的後花廳裏閉目養神。馬鈴兒端着一盤提子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她跪在馬千里的身邊，把剛剛用冰水冰過的提子送到馬千里的嘴裏。馬千里嚼了一顆，問道:“玉書回來了嗎？”馬鈴兒道:“他這會兒不知在哪逍遙快活呢。我就不明白，一個李少衝用得着花錢僱人嗎？前些子不還是打得他落花水嗎？這麼快就捲土重來啦？”馬千里道:“不要小看了此人。自從我第一次見到他，就覺得遲早有一天會敗給他，沒想到來的這麼快。”馬鈴兒道:“你們都是高看他了，他不過僥倖勝了一陣，説不定明天朱叔叔就會提回他的人頭呢。”馬千里苦笑了一聲:“他來信説已經把李少衝趕進了弦月山，入山驅虎，他能活着回來就不錯了。”馬鈴兒不再説話，她趴在馬千里的腿上閉眼假寐，馬千里輕輕地撫摸着她的肩背。

童玉書低着頭輕快地走了進來，馬千里拍拍馬鈴兒，馬鈴兒厭惡地看了童玉書一眼，一動不動。馬千里道:“你出去，我和玉書有話説。”馬鈴兒面無表情地站起身冷冷地瞥了童玉書一眼出去了。

馬千里招呼童玉書道:“跟他們都説好了嗎？”童玉書道:“這些人真能落井下石，價錢足足提高了三倍。而且出兵的期也不肯變。”馬千里冷哼道:“這些人説一套做一套，我跟他們打了幾十年道，早見怪不怪了。”童玉書道:“父親真的相信他們會出兵？”

“有錢他們為什麼不賺？李少衝滅了我對他們有何好處？”馬千里反問道，雙眸裏光閃閃。童玉書暗暗地吃了一驚，這種，目光自己已經好久沒有見到了。

朱哈率軍進入弦月山的第一天就發現自己中了少衝的詭計。弦月山山高路險，馬匹行走十分不便，騎兵還不如步軍走的快。明明李少衝的一千多老弱婦女就在面前，卻每每差一點追不上。朱哈下令棄馬步行，三千沒有馬的騎兵在光禿禿的山裏跟着少衝兜圈子，糧道和水道很快斷絕，沒有水糧的兵士開始潰散，十幾天的工夫，三千人就變成了兩千人，士氣已經低落到極點，朱哈每天都要斬殺十幾個逃跑的軍士以嚴肅軍紀。

參將何鍥勸其收兵暫時回安平堡，朱哈無奈之下只好答應，但進軍不易，退兵更難。原先在自己前面的李少衝突然間變得到處都是，這裏一支冷箭，哪裏打一個伏擊，只要你掉隊準保你沒命活着回去，快活林的軍制每百人一隊，十隊設一副將統攜，副將依慣例與主將同宿中軍大帳，小隊營地遇襲時，隊官只能獨自應敵，便是近在咫尺的領軍不得上峯命令也不敢擅自出營救援。這樣一來給少衝以可趁之機，少衝每每以四五百人突襲一個小隊，以多打少，鮮有失手。一時間人人自危。不得已，朱哈下令將三個小隊併成一營，以副將為營官駐營鎮守，各營互為犄角且戰且走。

一連三，少衝再不敢大舉進犯，每只以小股人馬前來騷擾。各營不堪其擾，紛紛請戰，朱哈不允。眾軍連夜兼程，終於退出弦月山。心中一塊巨石終於落了地，朱哈命軍中開一場大歡喜宴以示慶賀。何鍥勸他謹慎，朱哈便讓何鍥率五百人在安平堡東北五里外紮營，互為掎角之勢。安平堡酒池林笙歌絃樂終夜不歇，何鍥部卒莫不怨聲載道。二清晨，何鍥也開始拔營回堡。他走上一座土坡忽然被眼前的情形嚇呆了:安平堡外黑壓壓的盡是李少衝的士卒，總數不下五千人。而此時安平堡裏狂歡一夜的士卒們此時正橫七豎八地睡不醒。

安平堡死一樣的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