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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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兩人這個甜的約定，她固執地堅持着，即使單身的生活再孤單，子過得再寂寞也不覺得苦。

“你絕對想不到，我送你什麼東西。”陸孟修得意地挑了挑眉。

“也許我猜得到。”她笑得甜甜的。

“不可能。”陸孟修的語氣相當篤定。

“你絕對猜不到我會送你這麼漫的東西，它太有紀念價值了。”

“真的嗎？”她的眉梢眼角堆滿了期待的笑容。

“真的！”他用力地點點頭，將紙袋推到她的面前。

“打開來看看吧！”

“好。”受到他的鼓勵，敬媛拿起桌上美的紙袋，打開來，從紙袋裏取出一個小的透明玻璃瓶，瓶身裏裝着半罐黃土的細砂。

“這是什麼東西？”她搖晃着瓶身，企圖從那堆砂子裏找出“驚喜”

“我從法國蔚藍海岸的沙灘帶回來的砂子，是不是很特別？夠不夠漫？”陸孟修輕唆了半杯紅酒。

“還滿特別的，謝謝你。”她臉黯了下來，笑得有點尷尬，為自己錯誤的漫期待到可笑。

“這瓶砂子裏，充滿我對法國的回憶，當我散步在夕陽餘暉之下時，你猜我想到了什麼？”陸孟修瞅着她看。

“想到什麼？”她順着他的口吻問道。

“你。因為想到了你，我才‘會裝了這瓶砂子回來給你，希望有一天如也可以跟着我一起去旅行。我們一起到普羅旺斯看黛衣草、去參觀羅浮爆、在巴黎鐵塔下散步…”陸孟修發揮導遊的長才，構築起一個美麗的夢。

“嗯。”她傾聽着，心裏還是有幾分嚮往，仿拂一伸手依然可以握住幸福的尾巴。

他當上導遊的那一年，她剛考上住院醫師，每天活動的範圍不是醫院就是宿舍，除了進開刀房就是寫報告，等到醫院的工作穩定下來了，愛情己經離開她了，那個一起去旅行的夢，就再也沒有實現過了。

“…這次我是帶着一羣法文系的學生到法國畢業旅行，他們努力的打工，存了四年的旅費，只為了實現一個夢，他們把夢想到了我的手上，我必須好好珍惜它，帶着他們實踐這個夢。我帶他們去了凱旋門，象徵為他們未來的人生開啓一個新的扉頁…”陸孟修繼續説着。

他話匣子一開，聊着旅途上發生的點點滴滴，她則微笑傾聽着。

如果不要對陸孟修存有愛情的幻想，不可否認，他會是個很好的朋友，幽默風趣、見多識廣，偏偏他態度暖昧，常常讓她胡思亂想。

“我常常覺得我的內心是一座荒漠，我透過不斷的旅行，走過一座又一座的城市，從陌生到悉，從北半球到南半球，我終於知道每一次的離開，都是為了下一次的歸來。”陸孟修定定地望着她，低沈的嗓音帶着幾分暖昧的暗示説:“而你，就是我回來的理由。”

“喔。”她聲音低低的，但心裏又為了他的甜言語到歡喜。

用餐結束後，陸孟修拿起帳單，走到櫃枱結帳，敬媛跟在他的身後，看着他從揹包裏取出皮夾。

“先生，總共是兩千八百元，請問是刷卡還是付現？”服務生禮貌地問道。

“刷卡。”陸孟修打開皮夾，出一張信用卡，夾層裏跟着掉出兩個小小的鋁箔包裝。

“先生，你的東西掉了。”結帳的女服務生尷尬地指着掉落在櫃枱桌面上的保險套。

“謝謝。”陸孟修的表情有點窘，佯裝若無其事地將保險套收進包包裏，抄起筆，飛快地在帳單上簽名。

敬媛和陸孟修眸光相觸，在他困窘的那幾秒裏，也是她最難受的時候。

分手後，儘管他有時會説些暖昧的話語，但兩人始終維持在朋友的界線裏，她不想在他沒有給予複合承諾前，就讓他往前跨一步，成為那種可以上牀的朋友。

如今看他隨身攜帶着保險套，就表示他一直有可以上牀的伴侶，可以從其他的女人那邊找到安和快樂，她不是他唯一的選擇。

她究竟對陸孟修這樣的男人還抱持着什麼期待？

他給的幸福地圖，真的是她到得了的地方嗎？

晚上九點多，敬媛結束和陸孟修的約會之後，兩人在捷運站的入口道別，她一個人百無聊賴地逛過一間又一間的商家，直到擴音器裏播出那一首悉的(晚安曲)，她才’走出店外。

但是她還不想回家，不想回到那間沒有人向她説晚安的單身公寓裏。

自從她的兩位室友尤佳儷和徐維玲分別與男友訂婚後，便搬出合租來的公寓，偌大的屋子裏只剩下她一個人，説不孤單是騙人的。

入夜後，空氣帶着涼意，她覺到**在外的皮膚有一點冰涼，撫了撫手臂，原來寂寞的温度，是比體温還要低一點，帶着一種輕盈的哀愁。

她走進一家窗明几淨的便利商店內，站在貨架前搜尋着提拉米蘇，可惜架上只剩下幾個布丁。

她氣地點了一杯熱拿鐵，坐在靠窗的圓椅上，看着手裏那瓶裝着“蔚藍海岸”的細砂，不曉得該笑自己傻，還是該説陸孟修的舉止太過漫？抑或是初戀時兩小無猜的愛情太過純真，讓她願意不計青的代價執着地等下去？

鈴~~包包裏傳出一段清脆的鈴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掏出手機，看到小巧的螢幕上映着譚予澈的名字，收件匣裏夾着一封簡訊，她好奇地按開，裏頭是一張烤得油滋滋的雞**照片。

她逸出一聲無聲的笑意。

這男人，竟然拿她的職業開玩笑。

她想起下午戴安薇説他們收工後要一起去吃麻辣鍋，便上網找了一張向葵的照片寄了過去，還不忘調皮地附上一句——“麻辣鍋吃多了，當心小‮花菊‬變成向葵。”傳完簡訊後，她的眼底閃爍着幽默的光芒，方才低落的壞情緒一掃而空。

一分鐘後，她的手機又震動了起來——“沒關係，葉醫師會給我vip的醫療服務。”她輕笑着，壓兒就不信他敢掛她的門診，旋即又傳了簡訊過去——“最好你有歷氣掛我的門診。”傳完簡訊後，她拿起桌上的咖啡，輕嚷了一口，手機再度響起。

“葉醫師説，有病就該敢就醫！”她被他逗笑了，喜歡上和他傳簡訊互動的覺，忍不住又捎了一封訊息過去——“在做什麼？”他應該吃完麻辣鍋了吧？

她有點好奇像譚予澈這樣條件出眾、外型出的男人，週末夜晚會做些什麼活動？

傳完訊，不到兩分鐘的時間，手機再度響起。

“在等候主人的差遣。”她啞然失笑，壓兒不相信他的話，遂又傳了簡訊過去——“最好是！”沒多久，她的手機再度響起，不過這回不是簡訊，而是譚予澈的來電。

“嗨！”她欺下接聽鍵，主動和他打招呼。

“親愛的主人，請問有什麼吩咐？”譚予澈低沈的嗓音透過話筒傳至她的耳膜，尤其是那句“親愛的主人”讓她不聯想到神燈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