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多愁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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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總一邊翻閲這手上的文件一邊推門進了梁默的辦公室，有一部新戲的演員穿得差不多了，等他拍板。進去之後發現他正在窗邊講電話，聽語氣聊得並不愉快。她聽了一會兒，從隻言片語中推測跟梁母有關，不由地皺皺眉，梁母真是個難纏的長輩。

梁默結束通話，嘆着氣轉身，見到黃總時愣了一下，隨即笑道:“我沒聽見你進來。”黃總把文件放到辦公桌上，頓了頓，道:“你媽怎麼樣了？出院沒？”梁默搖頭，“沒有！”沒有？梁母因為喬青青跟梁默鬧翻了，現在真相大白，她難道不該病好出院了？怎麼還住着？

“她怎麼了？”

“還能怎麼？作唄。”梁默懶洋洋地翻看她送進來的文件，顯得心不在焉。想了想，還是道:“我爸來電話讓我去回去。”黃總知道所謂的回去就是去向梁母示好，説幾句好聽的哄哄她太后老佛爺。梁母一輩子作威作福，從來都是老公兒子圍着她哄着她，什麼時候被這樣頂撞過，哪怕自己錯了也不肯退讓半步。對此，黃總不以為然，老太太就要有老太太的樣子，別再少女心爆表，還當自己是十八歲惹人憐愛。

看梁默現在的樣子顯然是不打算回去，她對梁母實在沒好，可是終歸是梁默的媽，怎麼也不能當她不存在。

“你打算怎麼辦？”

“不知道，她喜歡住院就在醫院待著吧，醫生護士都在，出不了事。”黃總裏有些暗，老太太終於自食惡果了。看看，親兒子都受不住她。梁默面無奈“我媽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像個任的孩子，誰説都聽不進去。”手頭的文件翻到了末頁，上頭有一個期，他不由地皺眉，離國慶不遠了，婚禮還辦不辦？還辦得成嗎？嘆了一口氣“秀兒，你什麼時候搬回來？”黃總眼睛一垂，指着文件道:“看過之後儘快做決定。”梁默見她這樣知道沒戲了，卻還是不死心“小夏問我你最近忙什麼，不見人影，你是不是去看看她？”不回家沒關係，去葉小夏那也行啊，離家就幾步路，他就不行拐不回去！

黃總這下倒沒反駁，自從出事之後她跟葉小夏只有電話聯繫，她會問起不奇怪。算一算有好一陣子沒去看她跟孩子了，是要去看看。

葉小夏見了黃總就大呼坐月子比坐牢還難熬，吐槽之後抱怨她不夠朋友，住這麼近都不來串門。黃總在一邊逗孩子，十幾天不見，孩子長大許多，白白胖胖很漂亮。她用手指輕輕蹭蹭他的臉，慨道:“這麼漂亮的孩子看得我都想生一個了。”

“梁默不是常説自己風華絕代？只要孩子不像你絕對漂亮！”黃總斜她一眼，呸！像她就不漂亮了？葉小夏不開玩笑了，問道:“你這陣子怎麼不見人影？”別説公司忙，梁默能留她一個人在公司加班？絕對有事。

“家裏有點事。”葉小夏皺皺眉，説得這麼含糊是不想説了，不過她還是猜測了一下“跟表妹有關？”表妹？黃總哪有心思關注她的動態，搖頭“最近沒聽説她作妖。”覺到她情緒不高，葉小夏有些擔心起來“是不是婆婆刁難你？別悶在心裏，讓梁默去擺平！”見黃總還是搖頭，她不高興了“有事説啊！當不當我是朋友？彆嘴犟説沒事，你這模樣一看就是有事！我還不懂你？看不順眼就黃爆，什麼時候學會把委屈往肚子裏咽了？你不是受氣包的料！”黃總瞪她“我就不能偶爾多愁善一下麼？”

“什麼事能撼動你黃暴的神經？説出來也讓我多愁善一下。”多愁善？這種詞跟她有關係？她向來是以黃暴控場，玩文藝？得了吧，她不是那種人，梁默也不是。

“…”黃總眼神四處飄，心裏左右搖擺，到底要不要説？半晌，她嘆了口氣，把最近的事簡單説了説。葉小夏是她最好的朋友，沒什麼不能説的，而且，她確實需要找個人説説心裏話。

葉小夏聽得目瞪口呆，這一出狗血劇真的太突破想象，好半天她才找回聲音“所以，現在你跟梁默分居了？”

“嗯。”

“等等，等等！你是怎麼打算的？不是要…”離婚吧？別開玩笑了！葉小夏覺得這個想法有些驚悚。

“那都是以前的事，事實證明是那個女人故意使壞，你別犯傻！”

“我真有些怕了，誰知道下回還會不會冒出個喬蘭蘭來，説不準就真帶了梁默的種來。”

“誰還沒有點過去？照你這麼説，我是不是也得懷疑唐哲也有私生子落在外？我就不信他的前女朋友會比梁默少多少！”對於唐哲的前女朋友們是不是偷偷留種她不確定，但是，唐哲的段數那麼高，他做事滴水不漏，就算有恐怕也悄無聲息地解決了。不得承認，經葉小夏這麼一説她心裏舒坦了不少，有一種原來她跟我一樣有私生子危機的慨，瞬間覺得自己其實也不是那麼悲催。

葉小夏嗤笑“你這哪是多愁善，本就是腦！你知道偷種生娃的難度係數是多少嗎？真以為避孕套戳幾個就能懷上？就算懷上了還得頂着壓力懷胎十月生下來！按照小説套路，孩子得聰明乖巧人小鬼大，這才能引起爸爸的注意，繼而引發後續故事。你覺得現實中可能嗎？最多也就帶着孩子上門敲一筆錢。”太想當然了，真以為做了就會懷上？沒那麼容易好不好？也不看看她備孕多久才懷上的。當然也有人一次就中獎，但是生孩子這事很多時候求而不得。黃總現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呀，看着大大咧咧的，實際上在情方面有潔癖，不能去想那些前女友們，要不然都不知道梁默是幾手貨了。

黃總被説的嘆氣，道理她不懂嗎？她自然知道計較梁默的過往沒意思，也知道自己就此放棄有點因噎廢食，可是心裏就是不舒坦，説不上哪不得勁。半天才慢道:“就算別的事是杞人憂天，可是那樣一個婆婆也是夠受了。”老太太現在還在醫院耍子呢。

葉小夏真覺得受不了了，當局者啊！

“以前你都是怎麼勸別人的？你見過幾個關係好的婆媳？高富帥遲早有一天要出軌，難道矮窮醜的就不會出軌？高富帥吃膩了山珍海味胃口養刁了想勾他沒那麼容易，反倒是矮窮醜憋久了見女人都想上。”嘖…黃總瞪着她，她確實是這麼勸人的。既然都存在風險，自然得選高富帥，説的難聽點，就是離婚都比窮大方。

“再説婆媳關係，天下就沒幾對婆媳是融洽的。這個婆婆不行，下個婆婆就行？八卦論壇白混了？沒見窮婆婆更喜歡做妖，一個個好像家裏有皇位等着繼承一樣，着你生兒子。你婆婆雖然作死，但是你要是生兒子，絕對給你打賞。窮婆婆可不一樣了，你才進產房，她説不準就開始唸叨一個孩子不夠，必須一兒一女湊個好字。”黃總聽得一陣無語，趕緊打斷她“行了行了，聽得我都懷疑梁默是不是託你當説客了！”唉，這些話確實都是她以前用來勸人的，沒想到今天會被人用來勸自己。

葉小夏見她討饒，笑道:“黃總，事情到自己身上就亂了陣腳吧？沒誰能一帆風順，阿哲當初還要跟我離婚呢。”黃總無言以對，葉小夏的波折她一路看下來，在她眼裏他們所謂的離婚就是一場鬧劇。可是如果換到自己身上呢？還會當鬧劇來看熱鬧嗎？私生子的事終歸是一場虛驚，她或許真的想太多了。

不一會兒，唐哲進來抱孩子去洗澡，黃總有些意外，他給孩子洗澡？葉小夏笑嘻嘻地“跟月嫂學了一陣，快出師了。”家裏雖然有兩個老人幫忙還請了月嫂和保姆，但在照顧孩子上唐哲還是親力親為。黃總跟他共事過，知道他在工作上一絲不苟；目睹他跟葉小夏一路的情，也知道他是個體貼的人；眼下他對孩子對家庭更是滿滿的疼愛和責任，不慨他被奉為最佳老公模板不是沒道理的。做人怎麼能這麼完美？葉小夏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吧？能嫁這麼個男人。

孩子在隔壁洗澡，月嫂正在調試水温，葉母唐母準備着孩子的衣物。見唐哲抱着孩子進來，幾人臉上都是笑意，説水温剛剛好，趕緊來。葉小夏很想幫忙，礙於還在月子裏，大夥不讓她碰水，只能在一邊看着。

黃總看着孩子在泳池裏愜意的揮動手腳，心説現在的孩子真是太享受了，全家人圍着各種侍候。

葉母看看黃總，笑道:“小黃，你跟梁默的婚期快到了，也抓緊時間生一個。以後哥哥帶弟弟玩，多有意思。”黃總還沒説話，唐母就接道:“家裏有孩子熱鬧，要不然這麼大的房子就兩個人住太冷清。”黃總笑着敷衍幾句，忽然在想，她跟梁母之間的矛盾在哪？梁母不滿意她的家世毫無疑問，可是上回去她家她還是給了她家傳的玉鐲給足她面子，再有呢？説到底她們之間並沒有深仇大恨，或許缺的只是一個孩子，老人家嘛，無非盼着孩子成家立業，然後再有個孫子傳宗接代。在年輕人看來這種趕任務一樣的思維模式有點可笑，可是老一輩人的腦子裏這種想法深蒂固，難以撼動。

看看葉母唐母看孩子時發自內心的歡喜，不由想起梁母那天來看孩子時的神情，她心裏一嘆，轟炸機也有温柔的時候啊！

孩子洗過澡時間有些遲了，黃總打算告辭，被葉母挽留吃飯，推託不過就留了下來。到了吃飯時間梁默不知道從哪冒出來，她特意選了他出去應酬時候過來，就是怕他糾纏，沒想到這會兒還是遇上了。

梁默是常客，唐母招呼他一起吃飯，他也不客氣，坐到了黃總身邊。當着外人的面梁默倒沒怎麼樣，等他們從唐家出來，他就開始糾纏“秀，天都黑了，別回去了吧？”黃總沒理會他，她現在有車怕什麼天黑路遙？梁默跟在她身後“在哪不是睡？何必捨近求遠？等等，等等！我還沒上車！”説着趕緊拉開車門上車。

“你上來做什麼？我那可沒多餘的房間給你！”梁默扣上安全帶“留半張牀給我就夠了。”

“…”黃總瞪他一眼終歸沒趕他下車，梁默得逞地笑着“我的駕照被吊銷了，還是先去你那住一陣，上下班放便。”黃總不置可否，梁默就當她默許了。回到小公寓，梁默門路地衝澡更衣上=牀，黃總收拾着他找衣服翻得亂七八糟的衣櫃，心説就不該讓他來，添亂！梁默刷着手機“寶貝，請個鐘點工吧。”

“請個雞=吧！”點大的地方還請鐘點工！

梁默委屈，他還不是怕她累着？突然，手機鈴聲大作，他眉頭一皺，接了電話“爸。”黃總不由豎起耳朵聽，梁默心不在焉地嗯了半天，然後説了一句有空了就回去，再然後又是嗯嗯地敷衍。

“你爸説什麼了？”黃總問。

梁默不想説，敷衍道:“沒什麼。”黃總一把抓走他手裏的手機“是不是你媽的事？”梁默煩躁地抓抓頭髮“沒事，別理她！”好一會兒兩人都沒説話，黃總把手機丟回給他“回家一趟吧。”

“我不想回去！”梁默一把抓住黃總的手“她不接受你也就是不接受我！”黃總低頭看他抓着自己的手，嘆道:“別賭氣了，你還真能一輩子不回去？”

“你不氣她？”梁默覺得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她居然替梁母説話？！

“怎麼可能？”黃總一把甩開他“誰讓她是你媽！你他媽的別耍脾氣，去給老孃把她哄好了，別成天給我臉看！”梁默看着她嘿嘿笑，她這是願意跟他繼續過子了？高興地撲上去“媳婦，我愛你！”黃總坐在牀沿，差點沒被他撲倒摔下牀，氣得直罵，混蛋，這麼原諒他真是太便宜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