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心中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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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音…”紀卓雲看着被上官容欽抱在懷裏的顧輕音,哪裏還顧忌得了什麼,大聲喊道:“你沒事吧?出口就在我身後不遠處,我馬上過來接你。”此時,石壁已然完全開啓,水幕由疾至緩,最後只剩零星的水滴仍自高處滴落至水面。

“卓雲…”顧輕音輕輕吐出這個名字,遙遙看着對岸頎長偉岸的身姿,心頭熱意上湧,搖了搖頭,角微微上揚,道:“我沒事。”她不知道紀卓雲能不能聽到。

但她已經無法發出更大的聲音,喉嚨裏像是被什麼卡住一般,堵得難受,身體略一掙扎“上官,放我下來。”上官容欽定定看她片刻,輕嘆一聲“你的腳還沾不得地,不要逞強。”顧輕音眼看着紀卓雲就要朝石橋上走來,愈發侷促不安,她眼中幾乎帶着乞求的看向上官容欽“上官…”

“紀將軍,不勞你過來了,一座石橋而已,顧大人有我護着。”上官容欽道,聲音温潤醇和,卻堅定有力,手臂緊緊了,絲毫沒有放鬆力量。

紀卓雲剛跨上石橋的腳步頓了頓,從他看到顧輕音的第一眼,上官容欽就以這種保護者的姿態出現,他雖看不清兩人神態,但上官容欽緊緊抱着顧輕音的舉動已令他非常不舒服。

他劍眉微蹙,正要開口,卻聽韓錦卿在一旁淡淡道:“卓雲,顧大人有上官大人相護,足矣,你我二人在此倒顯得多餘了。”他的語調慵懶淺淡,似是漫不經心般,鳳目半挑着,看向遠處依偎在上官容欽懷裏的人兒。顧輕音沒有看過他一眼,從頭到尾,都沒有。

***顧輕音心頭驀地一陣鈍痛,手不自覺得揪緊了襟口,她明明沒有看他,投向對岸的目光也僅僅是在紀卓雲身上,但他這麼輕飄飄的一句話,就立刻令她全身緊繃起來。

明明就是他害了父親,怎還能如此理直氣壯的站在她面前?她心緒難平,又惱恨起自己的軟弱搖擺。

他向來如此,習慣了掌控,習慣了算計,行事説話何曾考慮過別人,是她看高了自己,也是自己被他拿捏慣了,才會如此輕易動搖。

“相爺既然覺得多餘,又何必留在此處?”她依然沒看他,竭力鎮定的開口,她聲音不大,但沒有了水聲的干擾,周圍極靜,這話從對岸傳過來,夾雜着氤氲的水氣,而每個人都聽得分明。紀卓雲俊容微斂“輕音,你…你知道我們找到此處花了多少心力,全靠相爺他…”韓錦卿攔住他“讓她説又何妨。”仍是淡淡的嗓音,但他的臉在一瞬間變得更加蒼白,整個人居然輕輕晃了一下。紀卓雲轉頭看他,臉上神複雜。

顧輕音死死咬着瓣,不用紀卓雲解釋,她自然知道他們是千辛萬苦的趕來營救的,但她控制不了自己,那樣尖酸的話便口而出了,她不願再承他的情,在他對顧府下了那樣的狠手以後。

“相爺,您要不先回去?”貼身侍衞急忙攙扶着他,輕聲問道。韓錦卿一把推開他“本相沒事。”

“韓大人,”上官容欽的聲音穩穩的傳來“顧大人腳受了傷,體力早已不支,言語間有所衝撞,還望見諒。”韓錦卿穩住身形,眸深沉,並未開口。

紀卓雲聽到顧輕音受傷,頭腦一熱,還想跨上石橋,卻見上官容欽已經抱着顧輕音踏上橋面。

石橋很窄,兩側並無護欄,又因常年浸在潭水中,濕滑非常,常人本無法在其上穩當行走,但上官容欽抱着顧輕音走在上面卻仍姿態悠閒。

他邊走邊道:“韓大人,紀將軍,此地環境惡劣,又遍佈機關,兩位此番能趕來營救,我與顧大人不盡。”韓錦卿看着兩人自橋那頭走來,上官容欽身姿拔,意態從容,顧輕音全然依賴的依偎在他懷中,身體瑟縮成小小的一團,鬢髮凌亂,兩隻腳垂在外面,微微晃動,襪底鮮紅的血跡分外顯眼。

離得近了,他看清了她的神,清麗的面容上帶着幾分倦意,幾分慵懶,幾分饜足,一絲絲媚意從骨子裏滲出來,在眼角眉稍暈染開。

“上官大人何須客氣,我等也是奉旨行事。”韓錦卿的聲音越發的淡。上官容欽已經抱着顧輕音走下石橋,紀卓雲忙走上前,道:“輕音,你的腳傷如何?嚴重嗎?來,我抱你,出了這暗道就讓御醫替你瞧瞧。”説着。

就要傾身去抱。上官容欽微一側身,道:“不必麻煩紀將軍了,顧大人已經用了些外傷藥膏,傷口不會有大礙,出去以後我會盡快安排顧大人就醫的。”紀卓雲目光微冷“不麻煩,凡是輕音的事,於我,都不是麻煩。”他仍擋在上官容欽面前,與他對視。

“上官,大人,我覺得好些了,既然過了石橋,出口想必就在眼前,我想自己走走。”顧輕音看着上官容欽道。

“不行!”上官容欽和紀卓雲幾乎同時開口。上官容欽打量着紀卓雲。

他知道他與顧輕音的關係,而從他的態度和他與顧輕音之間的稱呼來看,他對顧輕音至少是存有情意的。

他又轉而看向韓錦卿,墨玉般的眸子晦暗難明,看着他的時候,有一瞬間讓他覺到從未有過的寒意,卻又很快消散於無形。

“卓雲,你又何必與上官大人爭?不如,讓顧大人自己選。”韓錦卿緩緩走過來,角輕微上揚。

顧輕音聞言,清麗的眸子終於看向他“相爺不是奉旨行事麼?下官與上官大人已然得救,相爺怎的還不進宮覆命?”***“進宮覆命?”韓錦卿輕笑起來,眉眼上揚“恐怕聖上此時最想見的人,不是我。”他一雙墨玉般的眸子看向上官容欽,只停留片刻,便淡淡的移開了,顧輕音不再看他,但偏偏看清了他略顯蒼白的面容。

這時,韓錦卿的兩名貼身侍衞抬着一張紮好的竹排走回來,道:“相爺,依您的吩咐。”韓錦卿抬眼看了看,淡淡道:“二位,容本相直言,前面的暗道只得由一人躬身通過,若還要抱着一個人,怕是任誰也過不去的。”紀卓雲看着不知何時消失,又突然出現在韓錦卿身邊的侍衞,劍眉微揚,剛要開口,卻聽上官容欽道:“韓大人説得有理,是我思慮不周。”他抱着顧輕音走了兩步,便輕緩的讓她躺在竹排之上“輕音,暗道之中不方便再抱着你,你自己小心些,”又轉身對兩名侍衞道:“有勞二位了。”那兩名侍衞清楚上官容欽的身份,卻不想他對自己會如此客氣,便都用力的點了點頭。顧輕音見韓錦卿會安排人特意備下這竹排,心思千迴百轉,中一陣疼痛,又一陣酸澀,卻仍不肯看他,只當他不存在一般,向上官容欽微微點頭,輕道:“放心吧。”紀卓雲見那兩名侍衞就要將竹排抬起來,忙上前對前面一人道:“讓我來,”又轉身對顧輕音道:“我帶你出去。”

“卓雲,你不用這樣,”顧輕音半撐起身子“由他們來就好,我沒事。”紀卓雲按住她肩頭,讓她躺下去。

“必須由我來,你只管躺着。”韓錦卿淺淡的看他們一眼,眸幽暗深沉,對着那僵在原地,不知是留是退的侍衞道:“隨本相先出去罷。”那侍衞反應過來,忙走在前面替韓錦卿開道。

紀卓雲與另一名侍衞緩緩的抬起竹排在暗道中前行,上官容欽則走在最後。紀卓雲時不時與顧輕音説兩句話,顧輕音都細聲答了。

神顯得還不錯,待他們終於出了暗道,回到地面的時候,已經是四更天了,顧輕音在暗道中時間太長,剛出口的霎那。

但見朗月星稀,夜風徐徐而來,整個人驀地有些恍惚。

“啊呀,顧大人,”王成珏急忙上來“是我工部辦事不利,才讓你陷入如此險境。

好在相爺足智多謀,紀將軍膽識過人,這才將你救了出來,”顧輕音看着王成珏的臉,急切擔憂倒不像是裝出來的。

但一想到自己此番遭遇,便又警惕幾分,道:“王大人不必自責,本官此番遭難是意外所致,還是工部辦事不利,或是有人刻意為之,總能查個水落石出的。”王成珏聽了這話,臉上很不好看。

他在此處已經等了很長時間,韓錦卿打頭從暗道中出來,卻什麼也沒和他説,只白着一張臉,坐上馬車便揚長而去,讓他想問又不敢問,這會顧輕音出來了,這話裏話外的像是也回過味來了。

難道,這幾人在暗道中已經有了一番談,商定了什麼?他越想越恐慌不安,但又不能顯什麼,見紀卓雲和上官容欽都站在樹下,便又過去向兩人問安,將方才説與顧輕音的一番話又向上官容欽説了一遍。

紀卓雲本不耐煩聽什麼,目光只追隨者顧輕音。上官容欽淺淺微笑,道:“王大人熬了這半宿也辛苦了,不如早些回府歇下,有什麼事明再説不遲。”王成珏哽在當場,強自扯出一抹笑來謝上官大人的體恤之恩。賀正權站在一旁,早已有準備妥當的馬車停着待命,一名年輕女官攙扶着顧輕音上了馬車。

“輕音,到行館以後好好休息,我很快就來看你。”紀卓雲掀起車簾,站在車外對她道。***顧輕音輕輕點頭“你也趕緊回去休息,不是説軍還在練整頓中嗎?”紀卓雲咬牙“若不是什麼整頓,我今晚定陪你回行館的。”

“那怎麼行?到底公務要緊,”顧輕音看着他英的眉眼,心中動容,輕道:“卓雲,你為我做得夠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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