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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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浣泣着,推開案几上的物件“快去將袁顯甫叫來!”原先府衙裏找來服侍她的婢女退到門邊,神情畏縮害怕。
糜浣看到婢女的表情,歉意道:“不關你們的事。”腳步聲傳來,袁尚進到房裏。糜浣別開頭,撅着嘴一聲不吭。
袁尚揮揮手,讓婢女退下去“糜小姐,兩軍正在議和,恕我不能將你遣送到下邳。”糜浣瞪着一雙美眸“你當真送嫂嫂回去了?”
“千真萬確,待跟陶使君談妥退兵事宜,就送你回糜竺那裏。”
“你們真的要退出徐州了?”糜浣不信任地問道。
袁尚點點頭“糜小姐莫要説不捨得在下。”糜浣啐了一聲“你們青州兵都是壞蛋,搶掠我們的東西,殺我們的人。”袁尚神情潦寞,因為允許公掠,底下的兵卒在執行過程中,難免出現過行為,但想到因為自己跟孫堅的加入,至少沒有出現曹
屠徐州的事“在下身為將領,奉的是上頭的命令,再説陶徐州前番也是屯兵兗州攻擊我們。是他不對在先。”糜浣瞪大雙眸,她可不知道這些事“那你搶了我家的東西該怎麼説。”袁尚淡淡一笑“你們家富可敵國,那些東西不值一提,算是借我的怎麼樣?”糜浣氣呼呼地別開臉,袁尚説不出心中有什麼
覺,現在的糜浣天真爛漫,是個無憂無慮的少女,他無法把她跟長坂坡枯井邊的那烈女看成一人。
“你要把我關到什麼時候?”袁尚搖搖頭“達成議和之前,只要不離開郯城,你去哪都行。”糜浣眼珠一轉“郯城還真沒有來過,那你跟我一起去好不好?”曹軍中軍大帳。
戲志才向曹拱手施禮“主公,袁尚知道了鄴城被奪的事,在下無力讓其留下。”曹
哈哈一笑“多他袁尚軍也不多,不就是江東猛虎嗎,我還怕了他孫堅?”話雖然這麼説,但他心裏隱隱有討伐徐州無果的預
。
曹昂情緒低落“父親,今後當真在沙場上相遇,我該怎麼做?”曹臉
轉冷,不悦道:“你還是我曹
的兒子嗎?沙場下你可以跟對手結
,但上了戰場,不把對手徹底擊垮,倒下的就是你自己!”
“孩兒知錯了,緊遵父親教誨。”曹昂抱拳道。
曹點點頭“説説你們去郯城,所見袁尚軍怎麼樣?”戲志才回想了一會“雖然我跟大公子不是接觸得很多,但就所見來説,青州軍確是一支勁旅。他們兵卒
幹勇決,雖然也有搶掠,但軍法分明,令行
止。”
“袁本初的好兒子啊,將來必是我等的勁敵。”曹嘆道。
荀攸沒有表示什麼,但心中也有了退兵的想法“主公可有擊破孫堅的法子?不縛住這頭猛虎,徐州何如能下。”
“公達可是有了什麼計策?”曹期待地問道。
荀攸搖搖頭“主公,前有盟友退兵,後有孫堅擋道,徐州一戰我軍實在毫無勝算!”戲志才也有這個憂慮,但深知曹格的他,終究沒有説出來。曹
神情變得難看“公達是勸我莫要復仇了!孫堅雖強,但我新勝,士氣高漲,將士用命,還不至於必敗的境地!”許攸毫無畏懼地跟曹
直視“主公心中當真這麼想的?袁術敗退,此時正是一舉佔據豫州,收其土地人丁為我所用的時候。打下豫州,我軍有了兵員、糧秣,兩面夾擊,還愁拿不下徐州嗎?”
“屆時孫堅退去,袁家忙於征戰河北,我等只需在徐州內部稍用計謀,則徐州一戰可下。不然損兵折將也不無可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只需一個忍字而已,主公三思!”荀攸跪下勸道。
曹緊握案几,神情變化不定。
病牀前,曹宏小心地將議和文書念給陶謙聽。糜竺、糜芳、陳登等人隨侍一旁。
陶謙一邊聽一邊捂嘴咳嗽,陳登來回踱步,思考對策。
糜芳然大怒“袁尚小兒欺人太甚,不僅搶了財貨無數,還扣押了小妹!”糜竺瞪了他一眼“此時不是説私事的時候,比起徐州的安危,家裏的損失算什麼!”糜芳低下頭去,不再出聲。陶謙拉長聲音問道:“元龍啊,籌集的錢糧怎麼樣了,你看能不能答應?”
“可以籌集起來,但是那些人怨言可不會少。”陳登説道。
陶謙擺擺手“事情緊急,也顧不得這許多了,你多向他們説説難處。出了這些錢可以消除一場大禍,不出身家命都保全不了。”曹宏點頭附議,再説了袁尚求親的事。
糜芳再也靜立不住,他快步上前,抓住曹宏的衣襟“你可敢再説一遍,袁尚竟然要我家小妹做妾!這豈不是欺辱我糜家嗎!”糜竺臉上也掛不住,他在思考袁尚提出這件事的原因,貪圖糜浣的美貌或是貪圖糜家的財力,還是兩者都有。
曹宏勸道“如果青州軍收了財貨後反悔而不退兵,我等也無可奈何。但與之結成姻親並公佈天下,他袁尚還能詆譭得了?曹袁聯盟必然立即破解。”陶謙若有所悟,歉意地看着糜竺“子仲,這畢竟是你家事,你做主。”糜竺臉難看,父母早亡,糜浣是他撫養長大的,他對這個小妹也是異常疼愛,不是個傑出的英豪他是不會將糜浣託付的。以才貌、家世、前途來説,袁尚不失為一個好人選,但如此強迫的方式他心中自然牴觸。
陳登又站了出來“糜大人,恕我説得直白。就事論事的話,袁尚不過圖糜家的財力還有在徐州的影響。而對我們來説,與袁家聯姻破壞曹袁兩家聯盟,就能保我徐州安危。即便將來曹再次侵襲,徐州也算有了個可能的外援。”糜竺商人的本
使他權衡着這件事的利益得失。
陳登看眾人沉默不語,他話鋒一轉“如果不想出這筆錢糧和聯姻,也不是沒有辦法擊敗青州軍,只是有些風險罷了。”眾人驚奇,陶謙虛弱的眼中閃過好奇,也示意他説出計策。
陳登冷笑一聲“袁尚貪圖錢糧,縱容兵卒搶掠,這也是他勵士氣的法子。但所謂成敗一線之間,諸位想想,我等送去這麼一大筆財貨,青州兵不需拼命就可獲利並保全
命,那時他們哪還有心再戰。”陳登觀察了一會眾人神
,接着道:“當他退兵之時,我等遣下邳所有
鋭,配合孫策尾隨攻擊。那樣青州兵
了鋭氣,必敗無疑!”陶謙立即坐起來,雙手
動地顫抖,但一會後他疲軟下來,神情猶豫。
郯城裏家家閉户,還處在對青州軍恐懼之中,街市上清冷異常,只有幾個閒人。
袁尚帶着糜浣,還有許褚典韋等人一出現,連那幾個閒人都消失而去。
糜浣哼了一聲“還説你們青州軍不是無惡不作,哪個人不怕你們的。”袁尚搖頭苦笑“我對這些百姓可是秋毫無犯。再説,打起仗來有幾個百姓不怕的?再説,你看我像惡人麼。”糜浣撅了撅嘴,她轉臉看到一家米鋪“那是我家的產業。”果然,標有一個遒勁的隸書“糜”字的米鋪前,青州兵正將店鋪裏的存貨裝車。
米鋪前還聚有七八個平民,他們拿着米袋,眼睜睜看着被搬出的糧食。
“軍爺,軍爺!您行行好,給小店留下一點糧食吧,不然郯城這些街的人就沒有吃的了。”一個青州兵卒將店夥計推開“滾開,你爺爺我執行公務,上頭的代。”那七八個平民也不住在一旁叩頭“軍爺,莫要拿走糧食,大軍進城來,再也沒有糧米買賣了。”一個老漢顫抖地拿出一小串五銖錢“跟軍爺買些梁米行不行?”兵卒拿過那串錢,蔑視地踢開他“一邊涼快去,這是軍糧。”老漢着急,上前想搶回銅錢。那兵卒冷笑一聲,撥開老漢雙手,一腳將他踢到在地。
老漢頭部着地,磕出一片鮮血。
“父親!”老漢身邊一個少女跪在老漢身邊,悲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