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初試馭劍術巧破百毒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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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飛不答話,只是淡淡一笑,點點頭,帶着馬君武越山向李青鸞養息處所奔去。

馬君武自知輕功和人家相差很遠,因而一開始就全力施展,他吃了雪參果後,不但病體完全復元,而且神較未病前健旺,夜中急步如飛,快若星。

白雲飛卻是若無其事一般,青衣微飄,步履輕逸,不快不慢地始終和他聯袂並進,兩個人奔走一陣,天已是大亮,東方天際,彩雲絢爛,太陽已快出了。

馬君武一面緊追,一面打量形勢,覺得當前山勢地貌,甚是悉,及至爬上了前面一座山峯,才認出是先前和李青鸞相會的幽谷。

幽谷中景物依然,仍然盛開着五彩繽紛的山花,潺潺水,青青芳草,松幹伸空,藤蘿飄垂。兩個人下了崖壁,只見玄玉橫擋在石入口,一見白雲飛和馬君武到來,似是已知護守李青鸞的任務已完,長鳴一聲,振翼而去。

馬君武急搶兩步,衝入石,見李青鸞靠壁而坐,頭髮散亂,臉憔淬,但卻瞪着一雙大眼,想什麼心事,一見馬君武到來,悽惋一笑,道:“武哥哥,我知道你的朋友一定會對你説,所以我很安心地坐在中等你。”馬君武心中十分動,忘記了身後邊還有位多情多義的白雲飛,跑過去蹲下身子,拉李青鸞一隻手,拂着她散亂的秀髮,問道:“你的傷好了嗎?”李青鸞搖搖頭,道:“我被那和尚掌力震昏後什麼都不知道了,好像是曹雄救了我,不曉得為什麼,我清醒後,曹雄不見了,卻是你的好朋友守在我的身邊。我吐了很多血,要不是你朋友給我一粒藥吃,我恐怕就永遠看不到你了。”説完,眼光中出無限,望着站在馬君武身後的白雲飛。

馬君武聽得心中甚是難過,黯然又道:“你現在可覺得好些嗎?”李青鸞還未答話,白雲飛已搶先接道:“她傷得不輕,雖然眼了我的八寶續命丹,也不是一兩天內可以復元,依我檢查她的傷勢情形來看,內腑被震傷。她武功已有很好基礎,筋骨既然未被打斷,似是不應傷得這樣沉重,必是她在受人襲擊時,忘記運功抵拒,在全然無備下,受人一擊而倒,因而才震傷內腑。”馬君武已知白雲飛武學淵博,高不可測,決非信口開河,聽完幾句話,心中更是焦急,當下未加思索,衝口而出,問道:“姊姊,這麼説來,我師妹的傷是很危險了?”白雲飛雖已聽得馬君武叫過了千百遍姊姊,但都只有兩人在一起,現下當着李青鸞的面,不覺臉上一熱,呆了一呆,才笑道:“危險是沒危險,只是需要較長時間養息。”李青鸞聽見馬君武叫人家為姊姊,心中甚奇怪,眼神盯在白雲飛臉上,看了半晌問道:“你不是男人,為什麼要穿男人的衣服?”白雲飛已本相,再無顧忌,輕輕把李青鸞抱在懷中,笑道:“穿上男人衣服,在江湖上走動時,方便很多,這些事以後我再告訴你,現在你不要再多説話啦,好好地養息傷勢,到中午時候,我用本身內功助你療治,等你傷勢完全好了,咱們再慢慢地談吧。”李青鸞點點頭,閉上眼睛就偎在白雲飛懷中睡去。

馬君武呆呆地坐在一側,看着兩個絕世無倫的美女,相互偎在一起,也不知他心裏想到什麼?只管望着兩人出神。

馬君武緩緩站起身子,步出石,他知道自己已面臨到一次可怕的考驗,爾後幾天中,他必須慎重地控制自己的情。

他已覺到,自己正逐漸步入情海邊緣,一不小心,就要跌入茫茫無際、波滔滔的情海之中。

他儘量想使自己平靜,但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捧起溪水洗過臉,冷冷的溪水,使他心神清醒了很多,心情慢慢地平靜下來。

三天的時間,很快過去,白雲飛果然以本身真氣替李青鸞療治傷勢。這三天時間中,馬君武以繼夜地和玄玉守在石外面,他內心有着很深的痛苦,他不敢入到石中去,因為一入石中必須要和白雲飛見面,他怕見她那充滿着憂傷的眼光和那淒涼的微笑,以及李青鸞嬌稚的笑容。

他爬上了峭壁峯頂,在一塊大山石上坐下,這塊山石旁,正是當白雲飛撕碎青衫、初現女裝的地方。

他兩肘放在膝上,雙手支腮,望着天上白雲,呆呆出神。

突然,一個嬌脆而充滿幽傷聲音,起自他身後,説道:“你師妹的傷勢已經完全好了,我也該走了。”馬君武回頭望去,只見白雲飛容憔悴地站在他身旁,馬君武吃了一驚,問道:“姊姊,你怎麼啦?”白雲飛搖一搖頭,笑着道:“我很好,沒有什麼。”馬君武正待説話,實聽李青鸞大聲叫道:“武哥哥,原來你跑上峯頂來…”她一語未完,又看一眼站在馬君武身側的白雲飛,立時叫了一聲:“姊姊,你也在這裏,我找不到你們,心裏快要急死了。”説着話,人也飛一般撲入白雲飛的懷中。

李青鸞抬起頭,拉着白雲飛一隻手,指着斷崖下一溪清道:“我很多天沒有洗澡了,咱們去洗個澡好不好。”白雲飛了望四周,人蹤絕跡,想起這幾天用本身真氣幫助李青鸞療傷,也有三四天沒洗澡了,她究未少女習,李青鸞一提,更覺得非要洗澡不可,她看了馬君武一眼,説道:“你在這裏替我們守望,我和鸞妹妹到谷底山泉邊洗洗澡去。”馬君武坐在旁邊一直就沒有開口,事實上他很難得上嘴,既不好勸白雲飛留下,又不好勸她離開,只有一語不發,但心情卻十分沉重。

及聽得白雲飛答應不走,明知這樣反不如等她決絕而去好些,但不知怎的他皺起的眉頭卻突然一展,連聲答道:“好,好,我替你們守望,你們洗過澡後,招呼我一聲就是。”馬君武望着兩人背影,心中泛起來一種説不出的滋味,不是歡樂,也不是痛苦,給了他無窮的困擾。

一轉臉,突見一個道袍長髯的人,已快速登上峯頂,一則來人輕功極好,身法奇快,再則馬君武心有所思,耳目失靈,待他警覺時,來人已登上峯頂,馬君武生怕來人衝下谷底,立時一個縱躍,上去擋住去路,問道:“你是哪裏來的?找什麼人呢?”那道人大約有五旬左右年齡,方面大耳,背長劍,兩睛神光充足,一望即知是一個有着極為深內功的人,當馬君武橫攔去路,他停住步,兩眼盯住馬君武,一臉肅穆神,答道:“祁連山這樣大,難道就不許人來嗎?”馬君武正要答話,突然有人在峯喊道:“峯上可是馬君武嗎?”馬君武聽了一驚,轉臉向下看去,見喊自己的正是三師叔玉真子。

他正想下峯接,玉真子已登上峯頂,對那人笑道:“這位就是我以前對你説過的大師兄門下弟子。”那道人眼光又落在馬君武身上,這一次看得甚是仔細,從頭到腳看了一遍,回頭對玉真子笑道:“的確是可造之材,大師兄眼光畢竟是比我們高了一籌。”玉真子微微一笑,對馬君武道:“你還不拜見掌門人領受責罰?”馬君武聽兩人談話口氣,已知來人是派中掌門師叔通靈道人到了,當下垂手侍立,不待兩人問話,立時把追尋李青鸞的經過以及得白雲飛幫忙,簡明扼要地説了一遍,有很多不便出口的地方都被他隱了起來。

玉真子聽完話,笑道:“你和鸞兒都在這裏,減少了我們一大心事,要不然找到你師父後,還得去找你們。”馬君武急道:“什麼?我師父還沒有回到饒州去嗎?”玉真子道:“我和你二師叔到祁連山來,就是專門為尋你師父…”説至此一頓,又道:“你説那個替我療傷的人也在這裏,快些帶我去謝謝人家。”馬君武怔一下神,笑道:“她和李師妹一起在谷底洗澡。”玉真子心頭一震,道:“什麼?他和鸞兒在一起洗澡?”馬君武知師叔心中有了誤會,急道:“她也是個女子,剛才我忘記對兩位師叔説了。”玉真子一直為白雲飛代她療傷的事耿耿於懷,雖然事非得已,但一個女人,讓一個陌生的年輕男人,一雙手觸遍她全身要,想起來,心中就覺不安,現在聽説白雲飛也是個女人,不覺微微一笑,存在心裏的一點不安登時消失。

三人説話間,李青鸞、白雲飛已洗好澡攀上峯頂,玉真子細看白雲飛換穿女裝後動人至極,説秀美,她似比青鸞還勝三分。她望着白雲飛,白雲飛也睜着一雙亮晶晶的眼睛望她,兩人互相打量一陣,玉真子心頭不自覺到了微微一震,只覺她秀美中,另含藴一股人的高貴氣度,迫得不敢多看,不自主垂目合掌説道:“玉真子承蒙女英雄代療蛇毒,挽救了垂危一命,我這裏拜謝大恩了。”白雲飛一躬身,還禮笑道:“略效微勞,不敢當謝。”她舉止雖高傲,但卻是那樣自然,使人覺不出她有傲氣凌人之處。

李青鸞見到師父,説不出有多高興,依偎在玉真子身側。

玉真子把她輕輕地拉在面前,拂拂她還未全乾的秀髮,臉上無限愛惜。

這是一件很奇妙事情,玉真子心裏總覺得李青鸞是自己另一個化身,馬君武在她心目中也變成了當年的玄清道人,三十年來,她歷盡了情的折磨、痛苦,因而她不願再看到下一代重演恨事,不知不覺間,她把一顆心關注在馬君武和李青鸞身上,希望這一對小兒女能有個圓滿的結局。哪想到半路里會殺出個白雲飛來,而且人美如花,嬌麗絕代,比起李青鸞尤有過之,這些已經使玉真子大為擔心,但更可怕的,還是她那一身超凡入聖、高不可測的博武學,天真無的李青鸞,實無法和人家競爭情場,看來這件事,勢將又造成一場大恨。

玉真子萬千慨,齊湧心頭,一時間忘記了置身何處,仰望着無際藍天,呆呆出神。

李青鸞看師父出神模樣,心中甚奇怪,望了馬君武一眼,正待發問,突聽白雲飛一聲嬌叱,玉腕揚處,兩粒細小如豆的銀丸電而出,但聽鼕鼕兩響,四丈外一株枝葉濃密的巨松上,跌下來兩個黃衣和尚。通靈道人不自覺臉上一熱,望了白雲飛兩眼,輕輕一聲嘆,玉真子卻從百集中清醒過來,才想起還沒有讓李青鸞拜見掌門師伯,微微一笑,對李青鸞道:“快過去給你掌門師伯行禮。”這兩個和尚,都被白雲飛施展米粒打神功,用牟尼珠打中了道,從幾丈高松樹上摔下來,兩個人都跌得皮破血,雖然還未摔死,但傷得已是不輕。通靈道人俯身查看,只見兩粒銀光燦燦的牟尼珠,深嵌在兩僧兩處要,連身上衣服,也隨着牟尼珠深陷中,心中大為吃驚,暗自忖道:看她年齡不過二十左右,竟身懷這等上乘神功,不覺頓生欽佩之心,抬頭望着白雲飛笑道:“女英雄有此神功,武林難得一見,貧道久聞米粒打神功,今天算開了眼界。”白雲飛笑道:“崑崙三子名震江湖,晚輩這點微末之技,算得什麼?”通靈道人又道:“這兩個黃衣僧人,想必是大覺寺中和尚,勞請女英雄代為解開兩人傷,貧道準備借這兩個和尚帶路以便投帖拜山。”白雲飛微微一笑,緩步移到兩個和尚身側,纖指連揚,兩粒牟尼珠應手而出。

通靈道人冷眼旁觀,見她手不着實人身,竟用內家功力,把兩粒深嵌在和尚道的牟尼珠起了下來,心中更是敬佩之極。

通靈道人看了兩個和尚一眼,問道:“你們兩個可是在大覺寺中出家的?”兩僧心知不説實話,定要再吃苦頭,剛才糊糊塗塗就被人家用暗器打中道,由樹上摔下來,此刻滿身傷痛,更是無力抗拒,相互換了一個眼,答道:“不錯,道長是什麼人?”通靈道人笑道:“貧道通靈道人,正要拜訪貴寺方丈,煩請兩位辛苦一趟,替我們帶路吧!”兩僧久居祁連山中,從未涉足江湖一步,對通靈道人的來歷,竟是茫無所知,聽完話,怔一下神,才答道:“道長既要拜會本寺方丈,貧僧等自是應當帶路。”通靈道人望着玉真子,笑道:“急不如快,我們現在就去如何?”玉真子點點頭,望了白雲飛一眼,道:“白姑娘救命大恩,玉真子永銘肺腑,他如有用我之處,但憑一紙相召,定當捨身以報。”説完,合掌一禮,隨在兩個黃衣和尚身後,向前走去。

馬君武也躬身對白雲飛一禮,低聲道:“我要和兩位師叔一起去大覺寺,探詢師父下落,如果還能活着出來,再面謝姊姊諸多援手之恩。”説畢,轉過身子大踏步向前追去。

李青鸞嬌婉一笑,轉過臉兒,道:“黛姊姊,我也要去了!咱們再見啦。”白雲飛嘴角間浮着一抹淒涼的微笑,她似乎沒有聽到馬君武和李青鸞講的什麼,神情木然,呆呆佇立,既未還禮,也未答話,她心中正在思解着一件難題:既不願奪李青鸞所愛,又到難捨馬君武,情和理智,織成無比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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