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盛夏別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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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去了幾天,青青做好青山離開的心理準備,但是他沒有提起要離開的事。他不提,她也當沒有這回事。兩人還是和以前一樣住在同一間屋子裏,他睡牀,她睡地。青山的影子在他的身上越來越淡,青青甚至不知要怎麼跟他相處,他的話好少,她不是鑽子,沒辦法把千年寒冰融化,不過大熱天的,有冰塊降暑也不錯。

“冰,青…那個絕殺,你以前是做什麼的?”練習新曲的青青覺得無聊,轉頭問乾坐在牀邊的絕殺。

他冷冷看了她一眼,她聳了聳肩,不説就不説了,她也是隨口問問。她撥動琴絃,彈着《紅顏》,冷不防身後傳來不帶情的聲音。

“殺人。”琴音亂了,她轉過頭,不確定他真的有説過話,他的目光也不知看向哪裏。青青皺眉看了他許久,傻傻一笑“哦。”這算什麼反應,絕殺在心裏暗吼。他抬眼看向她,如果是平常女子應該會尖叫或者出驚恐的樣子,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好像他什麼也沒有説過。他想起青山和她相處的情形,知道她有點遲鈍,但是現在不是遲鈍能形容的。青青撫着琴,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怪不得他身上有那麼多傷,怪不得有人追殺他,怪不得他冷冰冰的,原來他是殺手。她淡然地想着,她又不是正義超強的警察,他殺過什麼人跟她無關,只要不殺她就好。

“絕殺,我唱新曲給你聽。”她淡笑着回頭,眼中閃着期盼。

“好。”他笑着應道,宛若青山的模樣。

青青開心轉頭,剛要彈琴忽覺得奇怪,他剛才的樣子分明是青山,再轉頭看到的依舊是那個冷冰冰的絕殺。她狐疑地皺了一下眉,收下心中的疑惑,也許是自己看錯了。她彈琴唱着《紅顏》,這首曲子很適合江湖兒女聽。絕殺鬆了一口氣,竟然不自覺地出青山才有的表情,他真是大意了。她的曲子帶着蒼茫,勾動他的心事,他看着她的側臉,心裏悸動着,至少從這個角度看她是美的,現在的她是美的,在青山心中她是美的。他困惑地皺起眉,不知為了什麼他會留下,是捨不得嗎,捨不得的是青山不是他。

“好聽嗎?”她微笑着問。

他的心雀躍着,臉冷了下來,別開臉惱怒地看向別處“難聽死了。”青青的笑僵了一下,回過頭,生氣地嘟起嘴,小聲嘀咕着“青山真的可愛多了。”他聽在耳裏,又好氣又好笑,青山,應該很幸福吧。青青捏了捏手指,重新開始練習,這首曲子要彈出神韻來要費些功夫。她練了沒一會兒,芳姨身邊的小丫頭來找她,現在才是中午,會有什麼事。

“芳姨説,要青山一起去。”

“到底是什麼事?”她不解地問,難道是芳姨嫌他呆在樓中沒事做。

“有位漂亮的小姐來找芳姨,之後芳姨就派我來叫你們了。”小丫頭挑眉説着,朝青青使着眼,好不容易青山的病好了,如果被外面的女人搶走豈不是丟了倚紅樓的臉。

青青懵懂地點點頭,漂亮小姐,她好像不認識什麼漂亮小姐,最多就是煜平的那位未婚,名義上的、別人強加的、其實不算數的未婚。她看向絕殺,絕殺微一皺眉,起身和她並肩去了芳姨的房間。一路上,絕殺都沉着臉,青青並未察覺他的不同,他的表情一直都是這樣的。小丫頭推開門,青青走了進去,福了福身,一抬頭目光就讓芳姨身邊那位女子引住了。她很美,或者説是媚,緻的鎖骨、櫻紅的、飄飛的髮絲都帶着媚惑人心的美,男人看到這樣的尤物都會甘心臣服。青青痴地盯着她,她的目光帶笑,也打量着她。眼中一閃而逝的戲謔,猛地讓青青回過神,她很危險,就像成世琮,他們都是美麗又危險的人。

“青青,這位是花舞衣,江南醉花樓的老闆。”芳姨加重聲音介紹。

“青青見過花老闆。”她行了一禮,動作恰到好處,總不能丟了倚紅樓的臉。

“客氣了。”宛若鶯啼的聲音酥酥的。

青青很慶幸自己不是男人,不然她一定撲上去。甩掉亂糟糟的念頭,偷眼看着絕殺的反應,她分明看到舞衣看到他時眼光的閃爍。他們認識,青青暗想。

“青青,青山真的是你義兄的弟弟嗎?”芳姨忽然問。

青青略有些心虛地點點頭,加了一句“是撿來的弟弟。”

“這就難怪了。花老闆説她有一位失蹤的兄弟跟青山長得很像,我才叫你來,讓花老闆認一下。”芳姨解釋着,轉頭看向花舞衣“花老闆,他是你失蹤的兄弟嗎?”

“模樣倒像,但是神情…”他就這表情,青青在心裏吼道,明明是認識的,還要在這裏演戲,無聊到極點的女人。她略帶不滿的神情,被芳姨看在眼裏,她微微皺眉。

“既然模樣像,兩位好好聊聊,説不定能想起什麼。青青,你跟我出來。”

“是。”青青不甘心地跟着芳姨開門出去,青山的表情她看不到,不用猜了,看到這樣的絕美人一定樂瘋了,她鄙夷地嘟起嘴,又一個以貌取人的男人。芳姨帶着青青走到一間屋子,淡淡地打量着她,青青知道她有話説,默默地站在一邊等着。過了良久,芳姨嘆了一口氣,還真是搞不懂她在想什麼。

“青青,我看青山就是花老闆不見的兄弟,你留下他也是沒用,他,總會找到好的女子共渡一生。”

“嗯。”她應着,沒有任何情緒起伏。她知道他會離開的,至於跟什麼人一起,她才不管。

芳姨不想再跟她説什麼,她太遲鈍了,等他離開了,她才會想到他的好。她早就知道青山不是她所謂義兄的弟弟,他們那羣人都是孤兒,哪裏會有什麼兄弟。青青想留下他,芳姨看他聽話便沒有説什麼。劉武官的事,她也當不知,為了青山得罪客人不值當,如果他現在離開,對樓裏也好,要是一直留下來,劉武官找上門她也不知怎麼應付。花舞衣遠在江南都來找他,可見他的身份不一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任他去吧。

緊閉的房間,花舞衣的臉上不復初時的嫵媚,她冷冷地打量着青山,眼中閃過一絲怨恨。

“既然恢復了記憶,為什麼不回去。”

“記憶才剛剛恢復,我也有自己的打算。”他冷冷地回答。

她冷笑一聲“總不會是因為剛才那個女人吧,就她的樣子。”

“跟她無關。”他面無表情地説,微有些惱意。

舞衣的臉緩和下來“我不是管你的事。一直不見你回去覆命,她活得好好的,我以為是你在途中出了事。前幾天聽説你失憶了留在倚紅樓中,我才來找你。你,有什麼打算?”

“跟你回去。”

“你不殺她,她的任務還沒有取消。”

“她救過我,我不想欠她。”

“不如我動手…”舞衣試探地看着他,盯着他的反應。

他冷冷地瞟了她一眼“取消她的生意,不準動她。算是我還她的,以後,我和她各不相欠了。”

“嗯。”她應着,眼中閃過一抹疑惑。

“離開的事,由你來説,我不想多做牽扯。”

“是…”她盯着他面無表情的臉,打消心裏的疑惑,揚着嘴角應道。她慢慢起身,走到他面前,伸手環着他的依偎在他前“絕,你回來就好了。”

“嗯。”他微皺一下眉,目光復雜。她是他的女人,也是他的合作伙伴,她把他當成依靠,他把她當成慾的幫手,他不覺得這樣的關係有什麼問題,為什麼現在卻想要排斥。

她扶着他的,親吻他的,丁香小舌描摹他的型,他冷着眉,將神情亂的她冷冷推開“舞衣,你動了情!?”

“沒有。”她驚醒過來,連忙否認“我以為,你有需要。”他冷冷看了她一眼,沒有説什麼。這是兩人之間的協定,長相守,就不能動情。舞衣的眼中閃過一抹黯然,不動情,她以為她可以,誰知還是輸給自己的心。她自嘲地笑笑,出門找芳姨商量帶青山離開的事。樓中別的人都替青青不值,青青倒無所謂,少了一個人跟她搶牀,她還能自在些。送他到了門口,他依舊是一副冰冷的樣子,青青遲疑着走到他面前,將手中的鞋子遞了過去。

“本來是做給青山的,你穿着也是一樣,拿着吧。”她把鞋子到他手裏,悵惘地笑笑,如果是青山不知會怎麼開心。絕殺拿着鞋子,心裏竟有一絲歡喜,那是青山的覺不是他的,他告誡自己,別過臉不去看她。青青看着他們上了馬車,車子越來越遠,她的心情越來越沉重,其實是害怕離別的吧,她想,嘴角擠出一抹笑,幸好離開的是絕殺不是青山。馬車消失在盡頭,她落寞地回到房間,呆呆地坐在琴前,忽然覺得屋子大的可怕。養個寵物吧,她想,她有些不習慣一個人,或者嫁給煜平,至少她不用再擔心嫁過去青山沒有人照顧。她和他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他回去也好,只是不知,那個世界,他是不是真的喜歡…

盛夏的熱着,拉扯刺目的光亮,燦爛的夏花炫目地踏過一季炙熱。來年,不知會不會看到,同樣狂放的花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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