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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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怡茵深呼一口氣，從高空躍入河裏後，之後她不停奮力的往河面上掙，河雖不湍急但深不可測，混著黃上更模糊了她的視線，河岸像是永遠到達不了的終點。

冰冷的河水凍僵身體，無法長時間閉氣，水漸漸漫入口鼻，她的意識逐漸渙散，閉上雙眼之前隱約見到練棋的身影…

練棋攬住脆弱的身軀奮力游到岸邊，見她昏不醒，氣息微弱馬上深一口氣，用力吹入她的口中。

這一刻彷彿有百年那樣漫長，搶救的動作絲毫也不敢鬆懈，不安的覺漫上心頭，從未嘗過如此苦澀滋味的他，此刻深深體悟到自己原來是個膽小的人。

不能、絕對不能！誰都下能從他身邊帶走他，是男、是女已經不重要，他就是愛他啊！

“咳…咳…”柳怡茵嗆出數口河水，緩緩醒轉過來，差點見閻王的她臉好慘白。

“你還好嗎？”練棋見她清醒，緊繃的心稍稍放鬆，一把將她擁在懷裏，拍拍她的背部安撫著，見她不語，連忙審視她是否受了外傷“有沒有傷到哪裏？”

“我沒事，我…我…我以為再也不見到你了，嗚…嗚…”柳怡茵瞠開沉重的眼皮，入眼的是她最愛的人，看着那心急如焚的眼眸，淚水不停滑落她的臉頰。

雙手攀附在他寬廣肩膀上，依偎在他懷裏尋求安全，方才她還以為自己逃不過死劫，以為將水遠見不到他…

“別伯，沒事了，沒事了、”伸手為她拭淚，見她哭泣他心都擰了，將她緊緊擁在懷裏，他下斷在她耳邊呢喃。

待心情平穩幾許，柳恰茵拭去淚水急忙探問:“你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你抖得好厲害。”輕撫蒼白的小臉，練棋將她戰慄的身軀摟得更緊。

老天啊，他的身軀凍得像冰似的，這樣的天氣、冰冷的水温…這麼瘦弱的他怎麼得起？可惡的楚惜銘！居然這樣傷害他，就算兩人親如兄弟，這筆帳也要好好清算。

“我好冷…”像是身處於冰天雪地，柳怡茵已經凍得臉蒼白、嘴發紫。

“我馬上叫人拿毯來。”練棋將她抱起求救，這才驚覺運河上空蕩蕩，本不見孤船，就連楚惜銘乘坐的天龍船也不見蹤影。

懊死的！居然把他們丟在這荒山野嶺，楚惜銘到底想做什麼？難道真要置他們於死地？

“練…棋…”黑夜一望無際，讓人心更寒，她小臉上佈滿絕望。

“撐下去，我們先找個可以避風的地方。”緊抱著他的雙手始終不敢鬆開，練棋低著頭磨蹭她的小臉試圖給予温暖。

雙眼如炬不斷尋找可以落腳的地方，他抱苦她飛奔在這滿是枯樹荒涼之地，倏地，瞥見不遠處有燈火搖曳，那燈籠上的字是那麼悉…棋門雲集！

飛身王燈火通明的石內，裏頭燃著熊熊爐火，擺設了石桌石椅、棋盤古箏，桌上還有熱騰騰的佳餚，石深處甚至出現一池温泉及厚實柔軟的牀鋪及乾淨的衣物…連女人的肚兜都有！

練棋氣得將肚兜丟進火爐裏，拿起厚暖的衣衫，將昏下醒的人兒放在温泉旁，迅速替“他”褪去濕漉漉的衣衫，見到纏在前一圈又圈的布條時，眼睛隨著布條褪去愈來愈瞠大…

當雪白高聳的脯呈現在眼前，他回頭想搶救肚兜，很不幸地，那早已經成了灰燼。

“該死的。”練棋惱怒的低吼。他深呼一口氣，閉上眼回頭將凍成冰的人兒抱起，小心翼翼將她放入水池內，泉水不淺，生怕無意識的人兒直直沉入水池，只得寸步不離的守在她身誇，見到蒼白的小臉漸漸恢復血，佈滿在心中的擔憂逐漸散去。

他的雙眼始終不敢亂瞟，視線停留在眼前的小臉上，見美麗的臉沾染了黃上，掙扎半晌終於拿起手巾輕輕擦拭，他解開烏黑的髮絲，温柔的替她洗著，一次又一次撫順，直到秀髮恢復亮麗，再輕輕將她撈起，置於一旁的長椅。

此時此刻他的心好亂，驚喜、惱怒全在心頭翻湧。

“你可真會折騰人哪。”他手指纏繞著她的髮絲輕聲嘆息。

從見到她的那一刻起，矛盾就不停折磨著他，情緒失常、行為舉止不試曝制，幾度還以為自己有斷袖之癖，甚王為此曾想把她送走…

而這小女於不但頻頻誘惑他，見他受困於苦海之中，竟然還不承認自己是女人，於心何忍？難道她對他沒有情，存心以捉他為樂嗎？

思及此，兩道濃眉又攏緊，心裏一陣旁徨，不知接下來該如何與她相處。

水眸緩緩睜開，陌生的環境讓她慌張，以為練棋丟下了她，她慌亂地起身呼喊“練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