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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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説吧,你找我究竟有什麼事。”放下帳,東方狩天也不費時間,直接開門見山的把話挑明瞭問。
經由守衞口中,他明白她這兩來,總是照三餐在門外候上兩個時辰。
她看起來是如此的柔弱,他甚至相信,只消風雪再加大一些,她就會被凜冽的風雪給颳走,然而她卻能不畏風雪,等待了這麼久。
雖然早明白她有事找他,可他萬萬沒想到,她會做到這種程度。
“我…”印心雖然困窘,可也明白得將事情説清楚,因此在温暖的氈上來回走了趟後,終於鼓足勇氣,輕輕開口:“接下來我要説的話,你可能會不相信,但那都是真的。”她停下腳步,隔着方長的石桌,怯怯的與他對視。
少了風雪的阻隔,他的黑眸顯得更加深邃,在他懾人的注視下,她的心兒竟莫名亂了序,怦怦亂跳了起來。
“嗯。”他應了一聲,耐的等着接下來的話。
“不過那都是真的,因為我師父卜的卦,從來不出錯的。”師父?
黑眸一瞬,嚴酷俊臉仍是波瀾不興。
“所以?”
“所以…呃,因為師父算出今歲你會遇上劫難,所以才會派我來。”她緊張的了
瓣。
“雖然我不像歡那樣深諳武藝,但師父説,我的八字與你相合,對你極有助益,只要待在你身邊,你就能化險為夷,安然度過所有劫難。”這一次,他連半點聲音都沒發出,甚至對她口中的“師父”、“歡
”毫無興趣,只是抱着雙臂,沉默的瞅着她看。
一雙深黝的黑眸映着火光,隱約閃過幾抹暗光,但印心卻沒察覺,只是一徑的扭着葱白十指,緊張兮兮的繼續説着。
“所以要我做什麼都可以,可不可以讓我留在你身邊呢?我一定會努力保護你的!”最後,她總算説出重點了。
咬着粉的
瓣,她期期艾艾的望着他,就等着他開出條件,可惜她等啊等,卻只等到一個字——“不。”
“啊?!”琥珀的水眸,錯愕的眨了幾下。
“我不需要任何保護。”他拒絕得徹底。
“尤其是一個女人的保護。”他意有所指的看着她。
深沉的眸,先是在那張藏不住心事的小臉停留了一會兒,接着才緩緩下移,滑過她嬌軀的每一寸。
那似打量卻灼人的眼神,讓她瞬間便紅了雙頰,嬌柔的身軀莫名輕顫;她不自在的將雙手環上前,差點就想縮起身子,躲到石椅後頭。
“我——我——”張着小嘴,她囁嚅了好一會兒,才順利的找回自己的聲音。
“我承認,我…呃…有時是糊了些,可我真的會努力保護你,何況先前你不是在礦場裏受了傷嗎?那就證明我師父所言確實,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就讓我——”
“敢問尊師名諱。”他忽然斷話。
“啊?喔,師父姓印,單名一個字峯。”她乖乖回答,小臉還是酡紅。
“我、我是印心,我和師父一直住在笑笑谷,絕對不是細,真的!”該不會他也和守衞大哥們一樣,懷疑她是敵國派來的
細吧?
其實也難怪他會懷疑,她沒頭沒腦就説了那麼多,也拿不出證據,無論是誰,都會懷疑吧?
“我不認得。”啊,果然!
聽出他語氣裏的不以為然,她急着又想開口,可惜卻慢了一步。
“姑且不論你所言是真是假,軍人的職責就是出生入死,就算我遇上危險,那也是我的挑戰,倒是我和尊師素昧平生,尊師究竟是何以得知你我八字契合?”他直指重點,自然不可能相信她荒謬的言論。
八字契合,就能保護一個人,並讓人化險為夷?
這種話連三歲小孩都不會相信,這世上恐怕也只有她,會為了這荒謬的謊言,千里迢迢的來到外,並在風雪之中,苦苦守候。
雙手環在前,他靜默看着眼前單純的小女人,不
揣測起印峯的用意。
就算是漢派人來打探軍情,也該派個較機伶的,她毫無武功底子,連心事也藏不住,唯一可取之處,大概就是那足以勾起任何男人憐愛的臉蛋與
子…
“呃,這個…”印心這下可被問倒了。
也對啊,師父究竟是用了什麼方法,曉得她和他八字相合呢?
她是個棄兒,八歲時在河邊被師父撿到,連她自己都不曉得自己的生辰八字,師父究竟是何以得知的?
就在印心納悶的同時,身後隔風防寒的氈毯卻忽然被人自外頭拉了開來,牧場裏負責伙食的薛大娘,抹着裙上的兜布,迅速自外頭走了進來。
“將軍,晚膳準備好了,兄弟們正等着您開飯呢。”一頓,薛大娘雙眼一亮,不由得跑到印心身邊。
“唉呀!哪來的小姑娘?瞧瞧這張小臉蛋,可真標緻啊!還有這身細膩的肌膚…嘖嘖嘖,將軍,該不是您到街上搶來的吧?”北方人原本就不拘小節,再加上和男人們相處久了,薛大娘老忘了含蓄兩字該怎麼寫,一開口便是玩笑話,只是説者無心,聽者有意,印心一聽她有所誤會,連忙搖着手,為東方狩天解釋。
“不是的,不關狩將軍的事,是我自己願意來的,而、而而——而且,我還是自己闖進來的!”紅着臉頰,她還老實承認,自己的“願意”是多麼的迫不及待。
那嬌憨的模樣,讓黑眸瞬間閃過一抹莞爾,也惹得薛大娘哈哈大笑。
“闖得好!這牧場淨是一堆臭男人,難得來了個花般的小姑娘,多賞心悦目,來!大娘煮了一桌子的好菜,快過來一塊吃。”
“咦?不、不用了,我來這兒是為了…”琥珀的水眸,不
偷偷的朝東方狩天瞟了一眼。
雖然沒有得到答案,可至少她總算把師父的話給帶到了,這會兒人家都要開飯了,她是不是改再來比較好?
“時候不早,用過飯後,就在這兒歇息一晚吧。”東方狩天自石椅上起身,蒲葉般大的大掌才輕輕一掃,石桌上成迭的帳就像是變戲法似的,竟在瞬間全堆到了他手上。
“啊?這太叨擾了,我不——”
“就這樣。”他走到門邊,做出結論。
縱然心裏萬分不好意思,可在他“威嚴”的“邀請”下,她實在不好拒絕,只能乖乖的拿起石桌上的包袱,迅速跟到他身後。
“是,那就叨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