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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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的恭維，爵爺。”羅太太驕傲地微笑。

“嗯，我想想…一開始小少爺常有半夜漫遊的習慣，但將孩子束縛在牀上是極有效的解決方式…這可以阻止他們半夜起來胡鬧，教導他們睡覺時間就是睡覺時間，不容爭辯。”

“你是説…你將他綁在牀上？”

“是的，爵爺。你瞧，這一來，他們很快學到不要在夜裏牀。”她用力點點頭。

“一開始小少爺也有這方面的問題，但睡在濕的被單上數夜，加上次清晨打股的教訓，很快就治了他這個問題。”契爾的雙手在際緊握成拳，胃裏翻攪。他無法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五歲的孩子被用杖責打，夜裏綁在牀上，睡在濕的被單上？老天，他真的想殺了這個女人！

“謝謝你，”他的語氣冷若寒冰。

“你已經告訴了我我想知道的一切。”

“一點也不，爵爺。我得説，做父親的通常不會對學齡前的孩子有興趣，但我不像那些堅持雙親應該和孩子保持距離的保母。孩子偶爾見到父親會有好處。”

“是的，而如果我的孩子能夠永遠不再見到你，將會對他更有好處。我要你收拾行李，馬上離開我的屋子。別預期我會為你寫推薦函，羅太太。”羅太太怔怔地看着他，嘴巴張得大大的。

“但，爵爺，你…我做了你所要求的一切！我將小少爺教養得循規蹈矩，絕對不會回嘴…”

“就我所知道的，他本就不開口説話了，”契爾冷冷地截斷。

“你認為這算是正常的行為嗎？”

“是那個女人，對不對？她去向你胡説八道。相信我，爵爺，那些全都是謊言…伯爵夫人喜歡頤指氣使，但如果我事事依從她的要求，她絕對會慣懷了小少爺，毀了我辛苦的教導。爵爺，我一切都遵照你的指示。你説你不希望小少爺被慣壞，以及教會他紀律，而那正是我所做的！”

“我要的是一名慈祥的女，引導他克服喪母之痛，以及教導他生活中的一些規矩。”他抬高了音量。

“我並沒有要求你將他變成木偶，也沒有要你夜以繼地待他！”

“但…噢！”她痛哭出聲，掏出手帕拭淚。

“我早該料到的，”她啜泣道。

“村子裏的人都説你的子生活得悲慘無比，我卻不相信。他們説在她去世前…”

“馬上給我離開！”他怒吼，氣憤她竟敢提起如此私人的話題。

“我不想要再看到你，女人！”羅太太識相地逃開了，但仍不忘重重甩上育嬰室的門。

契爾長吐出口氣。他怎麼會這麼白痴，判斷力錯誤得如此離譜，竟然僱用了羅太太這樣的女暴君？

他快步走向相鄰的房間。邁斯仍坐在窗邊往外望。

契爾坐在兒子旁邊，尷尬地握住他瘦弱的手臂。

“邁斯，從現在起，那名可惡的保母再也無法管教你了，將會有其它人接替她的責任。你不用擔心，我會確定你的新保母是個親切、慈祥的人，再也不會將你綁在牀上…我很抱歉她對你所做的一切。”他笨拙地説完，不知道還能再説什麼。

邁斯甩開他的手。

“聽着，邁斯，你必須讓過去的事過去。羅太太做了許多她不該做的事，但那都已經結束了。你好好吃個飯、睡個覺，明天一早一切都會好多了。”邁斯不睬他，以手摀着耳朵，似乎想要蓋過他父親的聲音。

“好吧，如果你不想要，你可以不必和我説話，但我希望你明天能夠想清楚，知道你再也無須保持沉默。你已經表明了你的重點…儘管不禮貌了點，但我向你保證，再也不會有惡毒的保母。”邁斯含着食指，將額頭抵着窗框。

契爾已無計可施。他站起來，雙手。

“好吧，那我就和你道晚安了。我們明天見。”邁斯沒有回答，契爾只好自行離開。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了。他從沒有受過管教孩子的訓練；在他的經驗裏，他們總是被短暫地帶到大人面前，讚美一番後再被帶離開。其它時候，他們都是由保母或家庭教師照顧。

噢，老天，他真希望他有和孩子相處的經驗，知道該怎麼做。他願意放棄雙臂，換取邁斯能夠再度快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