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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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九百八十年的仲秋,祖國大地上豐收的五穀遍地飄香,車水馬龍的城市一派繁忙,一代偉人鄧小平繪製的改革開放藍圖在每個人心裏勾畫的如鮮花一樣。神州萬里織錦繡,華夏大地盡開顏。
外邊城赤峯市沐浴在金燦燦的秋陽裏,被豐收的五穀所包圍,被秋風裏的歌聲所陶醉,被即將遠行的學子們
動得陣雨紛飛。我回望一眼雨後天邊升起的彩虹,彩虹下跨出車站檢票口的每一位學子,在他們身後極目遠眺的目光中快步登上了開往北京的列車,我那件託運不上的行李隨我一道擠進了人頭攥動的八號車廂裏。
夜慢慢地收攏起晚霞濃豔的美,天上的星星與大地上的燈火混在了一起,使行進在山水間的我們有了人間天上之
,夜風穿過列車門窗給擁擠不堪的我們送來一絲涼
,一絲關懷。捨不得坐行李的我只能依着車座站在人羣中馳騁我那無疆的思緒。
山村的早晨,父親套好了驢車,母親把大姐、二姐和她自己給我湊合的行李讓哥哥放到了車上,我們爺仨在母親的淚光中顛顛簸簸地出了山村,一個小時後顛簸到了長途客車站點。不願意讓我去讀礦業大學的父親,總記着解放前
本鬼子在時煤礦上死人的事情,忐忑不安地對我説:“到校後好好學習,注意身體”哥哥默默地把我的行李搬到車上,然後和父親趕着
驢車緩緩地拐上了回家的路。正午時,他們會和母親一起談論我,談論秋天的收穫,談論我們家的未來生活,家裏的大黃狗會等在屋門外等待父親扔出的殘羹剩飯,母親飼養的那羣小雞會在西屋檐下靜靜地打盹。
疲勞的夜是漫長的,無疆的思緒終於來了北京的早晨,穿越燕山溝谷的列車在西直門站外短暫地停留後向大同開去,車上下去了好多人,但我沒有去搶坐。腳麻木了,車窗外異樣的風光讓我忘掉了一切,變幻着各種姿勢站着,向車窗外痴痴地望着,直到又一個夕陽西落火車才駛進大同火車站。當夜無車,我只能等待第二天上午十點發往太原的列車。
高原上的秋天真美,比外家鄉的山高水長,瓜果飄香還美。茫無涯際的溝壑,像是千迴百轉的八卦陣,列車穿行其間,一會兒隧道隆隆,一會兒山巒疊翠,一會兒蘋果樹、核桃樹碩果累累,站立在沿途的溝溝嶺嶺上笑
來客。啊!我的生活走進了一個全新的氛圍!我貪婪地望着車窗外的風景,夜
闌珊時分駛進了古城太原,駛向了我人生的又一個起點。
是老天在考驗我,還是太原這座古城在以特殊的方式接我,當我走出車站的時候,滿城的風雨打濕了滿城的人。我沒有雨傘,肩膀上扛着麻袋片包裹的行李,在站前徘徊,因為早報到了一天,沒有接站的車,只能按着通知書指示的路線問詢公
車。
“你是從哪裏來的”聽到我問話的一個大高個問我。
“我是從東北來礦業學院讀書的”
“那好吧!趕緊跟我上車,再晚就沒車了”風雨中我們上了一輛公車,大高個告訴我,下車進院後左拐上樓,挨個房門找你的名字,找到後那就是你的寢室”車到學校門口時,我下了車,按圖索驥,找到了自己名字,霎那間,真有一種他鄉遇故之
,親熱極了!可是那個晚上我總在回想那個大高個,
那個大高個。世上的事真是無巧不成書,四年後,在我畢業前逛太原柳巷時又遇到了那個大高個,我硬是請他吃了一頓用派遣費安排的刀削麪,那時我才知道他是太原十五中學的一名體育教師,是他幫我找到了大學的校門。
唉!二十幾年過去了,國家的發展變化驚人,現在的孩子們哪裏去找這樣的入學前奏曲呀!讓我們共同記住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