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文天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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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漠北,正是秋高馬肥之際,海都的大軍一路東進,氣勢如虹,擋者必死,很快就擊潰了伯顏匆匆佈置的杭愛山防線,可是,潰而不散的伯顏迅速收集殘軍,堅守甘州沙洲一線,以防后王軍截斷河西走廊。
可是,海都卻並沒有南下,而是不惜把側翼曝給伯顏部,也不在意補給線的無限拉長,竟是留下部將哈木盯住伯顏,主力擺出東進的樣子,卻是消失在元軍的掌握中了。
而此時,被不顧一切從南線調來的玉昔帖木兒部,終於在遼東登陸,給堅守待機的元軍主力帶來了大量的糧草兵器,而同時,另一隻水師則早就溯遼河而上,一支幹的部隊,此時卻已迂迴敵後去了。
早就按柰不住的忽必烈馬鞭一指,剛剛從修整中恢復過來的蒙古鐵騎全線出擊,而這次,第一次走上戰場的太孫鐵穆爾,被堅執鋭,不顧箭矢,一馬當先,在萬軍之中如入無人之境,而數百輕騎緊隨其後,面對前面兇惡的目人,卻是毫不畏懼,很快就在敵人的戰陣中楔出了一條血路。
後面觀戰的忽必烈連連點頭,神甚是慈愛,彷彿從這十五歲的孫子身上,看見了自己當年的影子,而那早就而立的真金【前面章節筆誤,真金今年應該三十五歲】,卻總是醉心於漢人的詩書禮樂,想到這裏,忽必烈忍不住長嘆一聲,微微搖頭。
而忽必烈這一小小的神變化,卻被一直侍立身側的阿合馬看見,深
一口氣,阿合馬也嘴角上彎,微微點頭。
一場混戰下來,元軍人多,而目人單兵能力強,總體來説,元軍還是略佔上風,而後王的軍隊則微微後退。忽必烈毫不客氣,下令退多少進多少,不可多不可少,然後紮營修整。
很明顯,忽必烈計劃的,是穩紮穩打,步步為營,慢慢和后王的軍隊耗着,待到合適時再與之決戰,一戰而定乾坤。
與此同時,大都的地牢裏,卻是另外一幅景象。
一箇中年清瘦漢子面朝牆,坐如鐘,卻依然衣服乾淨發髯整齊,而且連枷鎖也沒有,很明顯,這個囚犯的地位很高。
而他的背後,卻擺着一張小桌,幾個小菜,真金正用標準的跪坐之姿看着那名囚犯,神甚是恭敬,他的右手端着琉璃玉杯,做敬酒狀。
“文丞相,難道真金如此誠意,還不能讓您釋懷麼?如今天下之勢,文丞相比真金明白,如今民心所向,真金也毫不保留的把真實情況給了文丞相,趙宋氣數已盡,大元如初生,文丞相何苦一定要執
不悟呢?”真金的神
真的很真誠,從他那英俊而和煦的臉上,真的很難看出狡黠欺騙這些政客必須的素質,而事實上,至少到目前為止,真金三十餘年的生命,配的起君子這個稱呼。而那端坐的囚犯,赫然就是大宋三百年養士的
華——文天祥!
一個不朽的人,一個光輝的人,一個被所有讀書人永遠記住的人,一箇中華民族脊樑骨最硬的人。
聽了真金的話,文天祥卻絲毫不為所動,而此時,樑上一塊土落了下來,剛好落在文天祥的肩上,而文天祥卻像沒有反應一樣,絲毫不動,依然保持着跪姿。
而他跪的方向,依然是南方!
真金嘆了口氣,又道:“難道文先生還拘泥於華夷大防嗎?難道文先生真以為蒙古人還是那茹飲血不食人間煙火的野人嗎?難道文先生一代大儒,竟然不知夏行夷禮則為夷,夷用夏禮則入夏嗎?”依然沒有回應。
真金突然有些惱怒的一摔酒杯,怒道:“文先生,真金知道你為什麼不説話,不論是父汗還是其他什麼人來勸你,你或是和他們坐而論道,或者是指着那些降臣的鼻子怒斥,説真的,真金都認為你説的對,可是,難道真金説的不對嗎?文先生是不是怕被真金給説服了而動搖呢?”枯樹一般的文天祥,依然沒有回應。
“罷了,”真金搖搖頭“是真金的不是,真金答應過先生,不再提這些的,真金自罰一杯。”説罷,真金拿起酒杯,一仰而盡。
“文先生,不管怎麼樣,真金不會故意拿假話騙先生,也不會説什麼宋朝朝廷已經完蛋這樣的話,如今小朝廷躲在台灣,從大陸搶了幾十萬百姓過去,準備孤懸海外,自立為王了,當然,他們的旗號還是中華正統,只是以全國敵一隅,能有什麼作為,先生比我清楚,希望先生還是好自為之,這點酒菜就給先生補補身子,權當是真金的心意了。”説罷,真金有些失落的站起身來,走到牢門口,正要邁出去,卻又突然回頭道:“只是文先生,真金還是要説一句,如今父汗被人竄錯着,很多事情多有後退,真金雖厲行漢化,然宗族長輩之力甚大,真金多有不逮,加上有人…有人掣肘,情況並不是很好,而此時也多有對先生不利之言,先生自己也要多多當心。”隨着一陣嘩嘩啦啦的鐵鏈聲,牢門終於關上,而早就出去的真金卻不知道,如今的文天祥,卻已經淚滿面,清癯的臉上滿是
動之
,而那雖然單薄,卻曾經被堅執鋭奮身抗敵的身子,也在微微顫抖着。
他那張曾經舌戰羣醜,辯倒奴酋的嘴,呢喃着的,卻依然是那兩個曾經説過無數次的字。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