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這個年很快便過去了。

出了正月,天氣仍是冷得緊,且又時常下起了綿綿‘’雨,那種濕冷的覺彷彿連衣服被褥等物都沾上了濕氣,特別的讓人難受。阿竹開始不太愛出‘門’了,整天不是窩在青竹居,便是到靜華齋中讀書習字,或者是和柳氏學習管家中饋諸事,甚至連柳家也不常去了,看起來越發的安靜沉凝。

柳氏頗為心,覺得阿竹就是個大姑娘了,身上漸漸也有了姑娘家該有的貞靜,每看着她嫋嫋婷婷過來請安,心裏既欣又失落。而讓柳氏更失落的是,何氏終於找了個空,將柳昶的心思隱晦透‘’給她後,她知道阿竹是嫁不成柳昶了,只得又開始拿‘花’名冊忙碌着相看未來‘女’婿。

或許,唯一值得安的是,不僅柳昶拿阿竹當妹妹,阿竹也是拿他當親人看,是無法結婚的那種。嗯,大家都不虧!

阿竹雖然宅着,但也不是不和外界聯絡,時常會與昭萱郡主通信,關心她身體的恢復情況,也在柳昶託人想要大伯書房裏的孤本時,阿竹懶得自己抄了,便讓鑽石、翡翠、胖弟弟等人幫抄,然後讓去柳家找表哥們一起讀書的胖弟弟帶過去。

對此柳昶極度不滿,而不滿的原因是嫌棄鑽石、翡翠和胖弟弟的字太醜了,簡直是污辱了那些孤本,看得他傷眼。柳昶在治學上是個極其嚴苛之人,當年阿竹開始描紅練字時,柳昶便能説得頭頭是道,他自己也練了一手好字,連嚴祈文都讚不絕口。所以鑽石等人的字怎麼可能入他的法眼?而胖弟弟太小了,手腕無力,字也還未形成風骨,更不符合他的要求了。

為此,胖弟弟回家時和阿竹哭訴“姐姐,三表哥好可怕!他罵長槿寫的字是蚯蚓在爬,沒有絲毫力度,比姐姐七歲時還不如…明明上回姐姐都稱讚長槿的字有進步了,為什麼三表哥還要這麼罵長槿,三表哥竟然可以連續罵個兩刻鐘不帶的…好可怕!qaq”看着胖弟弟心有餘悸的模樣,阿竹忙給他順‘’,併為胖弟弟解釋了下柳昶嚴謹的治學態度,又舉例了柳昶的字。胖弟弟也見過柳昶寫的文章,那一手字真是沒得説,頓時只有灰溜溜地去書房繼續吊着個小沙包懸腕練字了。

再説昭萱郡主,她到現在仍是卧‘牀’不起,只能小心地養着病。當初她正逢母喪,原本就因為一翻自而元氣大傷,後來孔駙馬那一腳正好踹在她心窩上,讓她直接吐血,傷了心肺,如此大悲大慟之下,更是傷肝傷肺,實在是難調理,卧‘牀’幾個月了,也沒什麼好轉,怕是以後要落下心疼體虛的‘’病了。為此星枝星葉等人暗地裏下不知哭了多少回。

每次想到這裏,阿竹心裏都有種難受。她心裏也幾次想着,孔駙馬難道就一點也不心疼麼?看着才十五六歲的‘女’兒,由原來的健康活潑落得心疼體虛的‘’病,壽命都短了幾載,他就怎麼狠得下心?這種時候,阿竹又特別解氣地想,活該他以後要癱瘓在‘牀’,一輩子見不得人了。這種懲罰比讓他直接死了還讓人解氣。

“三姐姐,你在擔心昭萱郡主麼?”嚴青菊總是能一語道破阿竹的心思,她偏首想了下,便道:“郡主是個純孝的,聽説至今仍在養病,也不知道何時好。不過她的身子一向健康,只要養好了便沒事了。”阿竹瞥了她一眼,世人不知情,哪個不是這般想,但是也不知道要養幾年才能養好。真怕治不好她的心肺,讓她以後像個林妹妹一般,隨時有早逝的可能。

似乎是為了讓她高興一些,嚴青菊又道:“三姐姐,我聽母親和綠珠説,林家可能很快便上前來提親了。”阿竹聽罷果然有了些興趣,問道:“三叔應了這樁婚事?可有提什麼意見?”嚴青菊抿‘’一笑,小聲道:“三伯…他好像答應得‘’不情願的,好像是三伯母做了什麼,他方答應了。而且沒有提什麼意見,估計是想從三姐姐的聘禮那兒撈些好處,不過老太君不會讓他得逞的。”阿竹瞬間腦‘’大開,在她的印象裏,鍾氏是個沉默寡言的,顯得有些木訥,三房有什麼事情,都是老夫人衝在前頭,鍾氏就是個針扎一紮才會吭聲的主兒,平時除了照料一雙兒‘女’外,足不出户,連孃家也少回。

所以,她實在不知道鍾氏會用什麼法子讓連老夫人也勸不動的嚴祈賢答應,這真是個謎。

嚴青菊自然也不知道的,人家夫關起‘門’來的事情,又不告訴外人,誰能知道?就算陳氏身邊的嬤嬤再八卦,也八卦不到人家夫房裏去。不過嘛…阿竹看了這朵小菊‘花’一眼,這丫頭收集情報的能力也是槓槓的,各院有什麼風吹草動,她也能很快便知道,而且能據隻言片語或一些小事情推測還原出事情的七八成,簡直是天生適合宅斗的戰鬥機。

“三姐姐看我做什麼?”嚴青菊温順地問道,一雙大眼睛有些‘’‘蒙’,一對籠煙眉,小白‘花’必備的秀麗瓜子臉,臉型小巧,五官細緻,弱不風的身子骨,柔柔地瞅着人時,彷彿有千言萬語‘’訴,看得人都心碎了。

阿竹扭頭,雖然她現在越長越瘦弱,但卻沒有嚴青菊那般天生的惹人憐愛的氣息,而且還特讓人覺得好欺負——至於欺負的後果估計會直接被她逆襲。阿竹特意地照過鏡子,她雖然瘦弱了點兒,但一張臉還略帶着嬰兒‘肥’,瞪眼撅嘴時,還具備着萌貨的氣息,看起來就像個身嬌體柔易推倒的,但卻不會給人那種讓人一看便想要憐愛保護的衝動。

所以,兩人還真是各有千秋,但估計在正常男人眼裏,還是嚴青菊的長相比較能‘’起他們的保護‘’。

阿竹‘摸’‘摸’她的臉蛋,笑道:“小菊越長大越漂亮了,很快也要嫁人了呢。”嚴青菊笑得越發的羞怯了,低下頭揪着自己的袖擺道:“就算嫁了人,我也希望可以時常見到三姐姐!”所以當妯娌是最好的,天天見面都沒問題。

嚴青菊想得很好,但卻不知道“世事無常”這個道理。

過了二月,天氣變暖了一些,京中又熱鬧起來,各種宴會‘’際不斷。有些宴會阿竹和姐妹們也一起去了,讓阿竹特別注意到的是鎮國公府老太君的壽宴。

之所以後特別會注意鎮國公府純粹是先前安陽長公主在世時,還想要將‘女’兒嫁給鎮國公世子,可惜安陽長公主還來不及給‘女’兒定婚便去逝了,而且鎮國公世子的年紀大了,也拖不了三年孝期,便當沒這回事。

蘭竹菊三個‘女’孩子跟着高氏等人去給鎮國公府的老太君拜壽請安,得到鎮國公府紀老太君的賞賜。鎮國公府的現在的紀老夫人是個能説會道的,這嘴皮子可真是利索,三個姑娘被紀老夫人誇了又誇,誇得她們都不好意思了,幸好高氏出面讓她們跟着鎮國公府的姑娘們去暖房玩才擺這種尷尬。

紀老夫人看着三個姑娘被紀家姑娘們帶去玩耍,和紀老太君笑道:“都是些鮮又可愛的姑娘,嚴老太君是個有福氣的。”紀老太君樂呵呵地道:“老姐姐確實是個有福的。”然後對高氏道:“我許久沒有見老姐姐了,這次老姐姐不能來和我這老婆子聚聚,真是可惜。”高氏忙道:“這天氣時冷時熱的,祖母她老人家舊疾犯了,也同樣為自己不能來而到遺憾呢。”紀老夫人接着道:“我時常聽我們老太君提起你們家老太君,聽説她年輕時是個巾幗不讓鬚眉的厲害人物,這幾年倒是少見她出來走動,沒怎麼見到她,心裏一直很可惜。”然後又嘆道:“可惜咱們府裏的小子都是些沒福氣的,不然若是能和靖安公府結成親家,咱們家老太君也不寂寞了。”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窒了下,然後很快便笑着岔開了話題。不過在場很多夫人都想起了先前離開的嚴府的三個姑娘,有一個去年及笄了,剩下兩個今年也要及笄,年齡都相近,似乎聽説都沒有説親呢。

阿竹等人不知道她們走後的事情,面對着鎮國公府這些小姑娘們,也歎為觀止。

鎮國公府的人口不少,所出的姑娘更是不少,嫡出庶出,儼然是個人口興旺的大家族,但是覺也良莠不齊,嫡出的十公矜傲,用眼角看人,庶出的不是過於傲氣的,便是過於卑微的。阿竹和嚴青蘭作為靖安公府的嫡出小姐,被鎮國公府一些姑娘巴結着,讓她們更不自在了。反而是嚴青菊,因為知道她是庶出,便被那些姑娘隱隱排斥着。

嚴青菊自是看在眼裏,她只是抿着‘’淺淺微笑跟在阿竹身邊,並不多話。比起鎮國公府這些姑娘,靖安公府的姑娘極少,每一個都是當嫡出一樣養的,一視同仁。所以比起鎮國公府裏這一羣明爭暗鬥的姑娘們,嚴青菊覺得自己的境遇好得太多了,與自己無關,也不將這些人的輕視放在眼裏。

雖説阿竹她們是客,但是如此明顯的區別對待,讓阿竹意識到昭萱郡主的話説得極對,這鎮國公府真是一個烏煙瘴氣之地,各種魑魅魍魎都有。

等離開鎮國公府後,蘭竹菊三人‘了意見後,都覺得鎮國公府不太好,以後還是少去吧。

沒想到他們這般想的時候,鎮國公府的‘女’眷過了幾天竟然遞帖子上‘門’拜訪老太君。

’暉堂裏,阿竹和嚴青蘭、嚴青菊一起隨長輩出來見客,今兒來的是鎮國公府的紀老太君和紀老夫人並兩個年輕的媳‘婦’,並沒有帶同齡的鎮國公府的姑娘,顯然只是來探望身子不好的老太君罷了。

阿竹看着朝她們笑得慈愛的紀老夫人,臉此‘’搐了下,直覺有種不好的預。不過她們作為未出閣姑娘,坐了下便被人打發走了,也不知道紀老太君今兒上‘門’來是不是真的只是為了探望身子不適的老太君。

“勞煩妹妹來看我這老婆子,心裏真是過意不去!”老太君笑道,然後嘆了口氣“我這身子不頂用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去了,平時也沒辦法再出‘門’走動,上回妹妹的壽辰,沒去看妹妹真是對不住。”紀老太君忙打住她的話,説道:“呸呸呸!這是什麼話?哪有人詛咒自己的?”然後又忙讓她寬心,説子還長着,加上有紀老夫人在一旁妙語如珠的説話,很快氣氛又熱鬧了起來。

紀老太君比嚴老太君還年輕幾歲,當年在閨閣中亦是有些‘’情,可惜後來各自嫁人後,因為一些原因,‘’情便淡了,這些年來兩府其實少有往來,都是逢年過節走動一下,都是作晚輩的去罷了,老太君不太出面。所以,這會兒鎮國公府的人過來,老太君心裏還真是吃不准她們今天登‘門’的用意。

不過,很快便知道了鎮國公府的用意:紀老太君今是來為鎮國公世子求娶嚴家的姑娘的。

老太君和老夫人都有些驚愕,老太君問道:“不知妹妹看中了我府裏的哪個丫頭?”紀老太君笑而不語,紀老夫人言笑晏晏,説道:“你們府裏的姑娘都是一等一的好,可見嚴老太君會調-教人,我們家老太君覺得你們府裏的二丫頭不錯,是個活潑開朗的,和顯兒極相襯。”鎮國公世子名紀顯。

老太君淡淡一哂,遺憾地道:“真是對不住了,老婆子剛和林尚書府有了約定,二丫頭許給了尚書府的公子了,許是過幾便要上‘門’來提親了。”雖然不知道老太君這是敷衍還是真有其事,但鎮國公府的人都明白靖安公府是拒絕了。不過紀老夫人卻仍是笑盈盈地道:“不是還有兩個惹人憐愛的小姑娘麼?聽説三月份你們三姑娘要舉辦及笄禮了吧?上回我可是瞧見了,那三姑娘可是個俊俏孩子,我老婆子活這把年紀了,還真少見到長這般俊俏的,她應該沒有説親吧?”老太君笑道:“雖未説親,但是她上頭有自己的父母,她的婚事我這作老祖宗的可作不得主。”言意之下,是得讓三姑娘的父母同意方行。鎮國公府的人都明白這個道理,便笑了,不再説這事,很快便將話題揭了過去。

等鎮國公府的‘女’眷離去,老太君吩咐高氏道:“雖不知道鎮國公府是何意,但鎮國公府已經比不得以往了,咱們公府並不需要這‘門’姻親,不必理會他們。”高氏聽罷明白了,老太君這是拒絕了鎮國公府的示好,回頭她也得知會二夫人柳氏一聲。

*****

鎮國公府的事情暫且不提,如同老太君説的,過了幾,林府確實過來提親了。

老太爺現在還在養傷,嚴祈賢被老太君及嚴祈華警告過,即便心有不甘,也只能閉嘴不敢提什麼丟臉的意見。如此,這次提親的過程十分成功,婚禮便定在了秋天之後。

除了這‘’曲外,時間過得極快,很快便到了三月。

三月‘’暖‘花’開之時,‘’雨也少了,實在是個極好的月份。

阿竹的及笄禮所選的吉在三月初五。

阿竹抱着腦袋苦苦思索,隨着時間越來越近,她糾結得頭都大了。而讓她糾結的人自然是端王了,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如自己所説的那般,等她一及笄,馬上便娶她。這段子,她例舉出很多嫁給端王的利及弊,然後發現弊大於利,嫁他竟然比嫁周王還要糟糕,而阿竹覺得,靖安公府顯然是不想要再出個皇妃或者王妃了。

以‘女’人的虛榮心來説,阿竹知道端王簡直就是個高富帥中的戰鬥機,能得這麼個超級高富帥求親,真是大大地滿足了‘女’人的虛榮心。但是以現實來説,這裏可是皇權至高無上的封建社會,皇帝一句話便可以定你生死,而且時不時地免費株連,夷三族滅九族什麼的不用太驚訝,簡直是個由意志力決定的高危世界啊!特別是現在朝堂上風起雲湧,儲君不明,皇帝看着是個長壽的,嫁給一個得寵卻又風頭過盛的皇子實在不是個正確的選擇。

以靖安公府來説,這種時候,皇家實在不是個好選擇,所以在周王妃去逝後,嚴家也沒想過再個姑娘進周王府。

所以,阿竹真擔心端王真的會言出必行娶她,然後將整個家族拉入一個糟糕的境地。她也想過叫爹孃先幫她定親的,即便表哥不成也沒關係,她孃親收集了一本‘花’名冊,上面還有好幾個好人選,趁着這段時間先定個再説,到時候就不怕了。

但阿竹發現她爹孃卻反對了,説要等她辦了及笄禮後再給她細細地挑選,馬虎不得。更讓阿竹心驚‘’跳的是,她大伯竟然過來打了聲招呼,讓她爹不要急着給她定親,等過了及笄禮後再説。

有嚴祈華這大家長的話,嚴祈文夫心裏雖然奇怪,自然是聽話的。

阿竹心都涼了半截了。

難道大伯也知道什麼不成?所以才會那麼暗示她爹孃?>_<。嚶嚶嚶,真可怕,端王到底做了幾手準備啊?

與阿竹一樣糾結的還有靖安公府的大家長嚴祈華。

便是阿竹的及笄禮了,他站在書房的窗前看着院外的‘’景,已經站了好幾個時辰。他也同樣在思索着端王的用意,及對靖安公府的利弊,甚至想着端王到時候會怎麼做,若阿竹嫁入皇家後,靖安公府乃至朝堂上又會有什麼變化。

嚴祈華思索了很久,卻不知道,阿竹的及笄禮會被端王‘’得那麼驚悚。

作者有話要説:第二更來了…突然發現木有什麼可説的╮(╯▽)╭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