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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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僻難相處不説,明明一把年紀了還像個及笄的姑娘,又矮又醜,究竟有哪一點上得了枱面?連她一半相貌都沒有,憑什麼佔去從小疼愛她到大的哥哥?她就是不服氣!如果沒有顧冬晴這女人分去大哥的注意力,他還會像以前一樣呵疼她,不會視她如無物!

都是這該死的女人,她不會讓她好過的!

“今天你們要我和趙系玦分房睡,明天自然藉口拖延我跟他的婚事,直到我主動求去為止,我還看不出來你們的伎倆嗎?”顧冬晴難得脾氣上來,嚴聲厲詞地對趙凝玉發難。明知道她來自“百花谷”還敢提出相當於悔婚的要求,相較於趙系玦回府後急着擔回長子責任,趙家女輩的想法實在天真得可怕,本就是在為男人制造內亂。

“你們從來都沒有疑惑過『百花谷』行蹤隱密,卻為何有辦法營救鄉間城鎮中受盡凌的孩童婦女嗎?那是因為由『百花谷』嫁出來的女弟子不知凡幾,在外隱姓埋名平凡度,私下再與谷中密切聯繫。光是鳳台就有近三十名女弟子,她們不知道我嫁給趙系玦了嗎?不識好歹的人究竟是誰?我敬你們三分,不代表我會讓你們壓着打不還手。”

“娘,您看,才剛進我們家的門就急着欺負我們家的人了,都不想想我們的難處,大哥怎麼會看上她呀?”趙凝玉貼近母親,狀似哀怨。

“冬晴,你真的誤會我了,玦兒娶了你,我們豈會悔婚?只是趙家長子的婚事不能隨便了事,得先淨身薰香祭拜先袓,再另擇佳期完婚,大聘小禮皆不可少,而眼下拖着瑋兒的病情,實在分不開身請回宗老主持大典,才會委屈你暫時別跟玦兒同房。不如我們各退一步,我替你安排在玦兒院落旁的廂房如何?”

“聽到了沒有?大哥後是要接掌家業的,你別幫不上忙,反而替他帶來麻煩,覺得娶你不如不娶的好!”彼冬晴看向姿態高傲的趙凝玉,不懂她的敵意由何而來。既然要她各退一步,她總要知道這一步距離多寬。

“你指的暫時是多久?兩個月?”

“那就兩個月吧。”趙母拉回還想討價還價的趙凝玉。船到橋頭自然直,其他的兩個月後再説,總會有辦法的。

“冬晴,我派人帶你過去東廂房,再帶你到玦兒的院落繞繞,你就知道伯母沒有騙你。”

“嗯。”但她對趙母的説法持保留態度,兩個月會不會拖成兩年實在難説,眼下答應是為了不讓趙系玦夾在中間難做。

“娘,您説的是東廂房吧?我看由我帶她過去好了,反正離我的院落也近,我該回房做點繡工了。”

“都好,走吧。”彼冬晴率先步出門外,其實由誰帶她過去都無妨,只是趙凝玉自願領她到東廂房,這行為實在可疑。

隨便她打什麼主意吧,明槍暗箭,躲得過的就躲,躲不過的就硬接吧。

趙府有大成這樣嗎?走了將近兩刻鐘還沒到東廂房。

彼冬晴淡然地看着不知走過幾回的荷花池,荷葉上憩息的小樹蛙都不知道跳哪兒去了,趙凝玉還在帶她繞後花園,甚至中途就把貼身丫鬟支開,真當她是傻子,瞧不出來異狀嗎?

“你——”正當顧冬晴開口要自己探訪問路的時候,稍早離開的丫鬟突然大呼“小姐”疾奔而來。

她不過才回頭看了一下,身後便傳來巨響,像是清脆的巴掌聲,再定眼一看,縱然她目力不佳,也瞧得出來跟在丫鬟身後的人是趙系玦。

這麼一來就説得通了。顧冬晴冷冷地看着趙凝玉飛撲進不明就裏的趙系玦懷裏,楚楚可憐,哭得梨花帶雨,向他控訴着她的種種惡行。

“我是好心提點,要她深居簡出,免得她『百花谷』的來歷壞了趙家的名聲,我知道我説的話不中聽,但是她有必要出手打我嗎?大哥,你要為我作主呀!”

“她打你?”他看向顧冬晴,後者波瀾不興,未曾開口為自己辯解一句,他扶開趙凝玉,檢視她右頰上的大片紅痕。

“冬晴,這是怎麼回事?”彼冬晴走向前去,扳過趙凝玉的身子,狠狠地賞了她的左臉一巴掌。

“就是這麼回事。”她看向傻愣住的趙凝玉。

“哭呀,怎麼不哭了?我落實了你安在我身上的罪名,你哥哥更是看得一清二楚,怎麼你反而不哭了?”

“你!”趙凝玉惱羞成怒,又不知道怎麼發作,只好求助趙系玦,暗地裏加倍希望他們兩人心生嫌隙,早分開。

趙系玦雖然訝異顧冬晴的反應,卻也讓他察覺不同之處。他淡定地比對着趙凝玉雙頰上的紅痕,右邊明顯比左邊大上許多,冬晴的手小,力氣又不大,不可能打出這麼大又這麼鮮明的印記。

“玉兒,你為什麼要誣賴冬晴?”他痛心地看趙凝玉,不敢相信從小痹巧可人的她會變得如此心機。

“這是你自己打的,是不?”

“我…我就是看不慣她自以為是的嘴臉嘛!長得不漂亮,個又古怪,憑什麼站在你的身邊,佔走趙家長媳的位置?你要娶,至少娶個能讓我心服口服的女子呀!”

“住口!”趙系玦指着東北方的位置,痛心地道:“回房去!回去好好反省,想想自己何時變得如此不厚道、如此心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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