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四章少林寺第一打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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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呼間，崔意唐的心已經平靜如老井，波瀾不興，無慾無求。

看到對方這個反應，大本眼裏閃過一絲光，然後單掌行了一個禮。行禮完畢，大本山一般的壓迫突地消失不見，這時的他，完全是一個普通人一樣。

這個變化，把本來已經敗得很慘沒什麼興致觀摩比賽的李小林驚動了，眼中出不敢相信的表情。就連龍相山也點了點頭。只有崔意唐一直平看着前方，眼神全是空的。

大本衝崔意唐喊道:“既然這樣，我們少林弟子就來領教崔師傅的高招了。”大本説完，一個前衝的弓步一站，彎收腹，左手擱在間，朝崔意唐當一拳。

這正是少林羅漢拳裏最基本的招式“黑虎掏心”這一拳明明是直來直去的一招攻式，此刻在大本手裏用出來，完全成了攻守兼備的一招了，而且速度快，力氣大。看來大本從徐天非處得到崔意唐就是來來去去這個“黑虎掏心”打敗了他，他也決定用這招討回面子。

就在大本往前一站單拳還沒出擊時，眼神空的崔意唐隨即動了。他往後一側身，一腳踢向大本護在間的左手。大本這個“黑虎掏心”本來主要還是防守為主的，可是崔意唐這一腳，偏偏踢在他防守唯一的空檔處。

只一腳，不僅把大本的攻勢全部化解開去，也得他只能往後閃去。只這一腳，馬上讓一旁觀戰的龍相山眼神也亮了幾分。

大本往後一扯，直打的右拳回砸，護在間的左手卻是跟在崔意唐腳踢的方向追了上去，擰向崔意唐小腿肚子上方的關節，怎麼看還像一個變異的“黑虎掏心”看來大本也是鐵了心用這種“黑虎掏心”對付崔意唐了。

崔意唐一腳踢空，招數眼看將要用老，跟在他腿肚子後的手正要抓住他時，崔意唐上半身往前傾去，腳步一發力，踩在地上。大本一抓抓了個空，但他的手馬上往後一抬，再前探向崔意唐的腹處。

崔意唐一扭身，幾乎轉了半個身位，右手手肘一靠，與大本的拳頭打在了一起，發出“砰”的一聲。這是兩人戰至今，第一次硬碰硬的對接。兩人同時身形一震，往後各自退了一步。只是這時的崔意唐是背後出肘，看似變成往前衝了過去。

崔意唐一退的同時，馬上回蹬，踩往大本的膝蓋，兩人這各自退後，由於崔意唐的背身，反而變成剛好拉遠了距離，方便了崔意唐的出腿。正在回退中的大本，無法發力，受了崔意唐這一腳，又往後退了好幾步。站穩後，左腳好像已經不太聽使喚了。

崔意唐蹬完後，往前衝的速度加快，來到擂台邊沿踩倏地轉身，看着出詫異神的大本。然後整個眼光都瞄準了大本的左腳膝蓋。

這個時候，崔意唐手肘麻痹的覺才完全消失。剛才沒人注意到，他的手肘與大本了那麼一下，竟然一陣痠麻。看來這大本的力氣，確實與自己相差無幾，所以能夠以拳頭相撞佔了便宜。

不過崔意唐隨即的應變很快，以腳傷了對方，這才沒讓人看出破綻來。看着大本受傷的部位，崔意唐突然説道:“大本兄果然好本事，今天這一架何不就此作罷？”大本踢了下左腳，發現膝蓋一直隱隱作痛，不過這場比試不僅是他們私人的私人恩怨，也是派系之爭，所以就算他能放下，他後面的王進也不會答應的。便説道:“沒事，我這膝蓋還能行動如常，現在説勝負還為時尚早了一點。”

“不錯，”崔意唐一邊點頭贊成大本的觀點，一邊斷然反駁説“可是我們之間又不是生死仇人，還都是一個系統的同事，當然甚至可以説是整個武警部隊的搏擊高手，如果因為這個比武，讓你受傷並影響今後的發揮的話，那就不好了。”聽到崔意唐這麼一説，大本只覺得膝蓋馬上不痛了，也直了，簡直比吃了“腦白痴”還有效，雙手張開，對崔意唐説道:“你是不是真的以為你就穩勝券了？”崔意唐微笑着説:“不是，我只是想可能的話，我們的比賽可以稍微推遲一下，等你膝蓋完全康愈後再比試不遲，再説這次英培訓班，還有一天才開始呢。”大本這次沒有再把目光放到崔意唐身上，而是看着台下的王進，然後跳了下去，走到王進面前，低聲説道:“王校長，我想向你請示一下，今天我要繼續與崔教練手，這牽涉到我們少林千百年的…”王進揮了揮手打斷了大本的話，説道:“好的，我同意。”王進沒有多説什麼，快答應了王進，劉德勝與鄧堪鋒都顯得有點詫異。畢竟，在部隊裏面來説，講究的是軍人以服從為天職，都是官大一級壓死人。這個大本能在王進這裏這麼有發言權，看來來頭一定不小。

在兩位將軍的詫異裏，少林寺的俗家第一高手，在現今少林都是前五的高手的大本，不顧膝蓋的小小傷痛，再次跳上了格鬥場。面對着崔意唐，這次，他們的決鬥，會超出武警系統內切磋的範圍。

眼看着對方下去再上來，崔意唐一直沒有任何表情，等大本走到面前，才突然問了一句:“大本師傅，你能代表少林，你在少林是什麼身份，第一高手，還是俗家第一高手？”大本沒想到再次上台，崔堂他會問了這麼一句話，只是這話實在不怎麼好答，所以他選了不回答，而是大聲説道:“説那麼多廢話幹嘛，我這就來領教崔師傅的高明。”

“好。”崔意唐也大聲應道。

戰再次展開。

這次率先展開攻擊的是崔意唐，他把手一格，快速衝大本打去，大本馬上用手臂擋住，經過剛才一番試探，兩人都有點知知底了，所以馬上舍棄之前的試探動作，竟然比起力氣來。

崔意唐、大本兩人都對自己雙手的力氣十分自信，所以都選擇了硬碰硬。一擊之下，崔意唐竟然覺虎口一麻，這實在是近年戰以來從未有的事情。但是他覺大本並不好受多少，既然選擇了硬碰硬，崔意唐就一硬到底。不理虎口的痠麻，變拳為抓，往大本腕骨手筋扣去。大本一揚手，像一個豎起頭的公雞，彈開了崔意唐的手指。

崔意唐再一勾，又朝大本的腕骨抓來，好像不抓到對方的手筋絕不停歇似的。大本嘴中一笑，手肘一頂，準備頂斷崔意唐的手指。就在這時，崔意唐的五指成拳，這麼一抓的動作，完全變為虛招。

他的實招是腿。

還是踢傷了對方那隻右腳，還是蹬向了已經受傷的大本的膝蓋。這次大本早有準備，縱身一跳，跳起一米來稿，剛剛閃過崔意唐的這一腳，然後雙手成拳左右砸下。

打的位置正是崔意唐的雙肩。

大本有自信，如果只要捱了一拳，就算崔意唐是鐵打的，他也會讓對方大為吃虧。因為他的這算手是打鐵的。

大本的手全是老繭死，幾乎毫無知。他的雙手不冷不熱，摸着什麼都沒有明顯的覺。這雙手打了十年的木樁，又打了七年的少林銅人。以及之下，不僅有超過千斤的力氣，更重要的是他真的像結實的木一般，極有殺傷力。

而且就算崔意唐避開這兩拳，大本還有一個動作正在等着他。

就算你是鐵打的崔意唐，可我是少林打鐵的第一高手。

拳正要落下。十分之一的息之間，閉眼眨眼都來不及之前，大本身前的崔意唐竟然不見了。然後他覺得左肋一痛。崔意唐的拳頭已經打中了他。

“怎麼可能？”這是大本這個時候唯一能做出的反應。他不僅打空對方，還覺到疼痛。

雖然他是打鐵的高手，可是想要打人，先要學會捱打，在成為打鐵的高手之前，大本這樣的少林高手本身就要把自己修煉得像鐵打的一樣毫不害怕被人打，可是鐵打的，特意修煉的部還是到疼痛。然後崔意唐又一腳蹬在他受傷的膝蓋。這次疼痛的覺更加加劇。

但這也發起大本的驃焊心志，膝蓋再度捱了一腳後，他毫不退讓，而且還往前一衝，剛剛收腿回來的崔意唐促不及放，也中了一拳。

這一拳，果然是打鐵的重拳。崔意唐只覺得口被鐵錘狠狠砸了一下，然後他飛速後退。退行的隨度竟然比得上大本出拳速度。幸虧這麼快，才緩解了對方重拳的力量。

所以崔意唐退的雖快，雖狼狽，卻沒有受傷，甚至連疼痛也在落地後馬上消失不見。可是崔意唐退得再快，大本也毫不慢。崔意唐一落地，他的重拳也就來了。

大本全力一擊，打向崔意唐的膛。這一拳不快，他的特點是重。

崔意唐馬上雙手擺在前，硬接了大本這一拳。所以他馬上又往後退去。這次退的速度更快，力量也更大。眼看就要落在擂台外，崔意唐一蹬腳，單腳站在台上。然後他看着大本的第二個拳頭又砸了過來，做了一個讓李小林終身難忘的動作。

已經從當初失落的情緒中走出來的李小林，隨着崔意唐與大本的比試，開始全神貫注起來。沒想到大本膝蓋捱了一腳還這麼勇猛，而崔意唐連退三次正要退出擂台。一隻腳站在擂台外的崔意唐，猛地弓身往前一竄整個人跳了起來，然後雙手在接住大本勢大力沉的一拳的同時，右腳已經別在大本腳前，然後彎身一拉。大本往前衝的速度更快，像出膛的子彈一樣衝出了擂台，摔了下去。

等大本站在地上，彎的崔意唐扭了幾下還是沒成功，也慢慢摔落在地上。然後他轉身看着看盯着自己的大本，説道:“大本師傅，對不起，依照擂台的規矩，你先下地了。”大本還想説什麼，可是最終只是重重“哼”了一聲，不再説話。王進看着崔意唐，對身邊的鄧堪鋒説道:“老鄧，你找的這個小崔師傅，不僅功夫好，心眼也很靈活。”王進這話説得很陰毒，是指崔意唐真功夫是打不過大本，只是接着擂台的便宜取巧贏了。鄧堪鋒雖然不是武林高手，這等眼力還是有的，所以只是“呵呵”笑了幾下，沒再説話。

關於這次武警內部的教練之爭，王進帶來的兩大高手，一勝一負，對這個後來者已經算是不錯的成績了，但是眼界甚高的他，對大本被崔意唐陰下台輸了還是耿耿於懷。最高興的當然是鄧堪鋒了，雖然對崔意唐的拳腳很有信心，畢竟王進的武警學院名頭實在太大，龍相山等人的名頭更是在武警系統裏面響噹噹。能夠打敗他們的教練，實在是很只得慶祝一下。而作為東道主的劉德勝，手中最能打的李小林輸給了龍相山，所以心情也很不好。

他本來的意思是叫李小林對付那個大本，讓崔意唐跟龍相山打個兩敗俱傷的，沒想到龍相山找上了李小林。而且看龍相山的語氣態度，這個大本比起他毫不遜。所以心中雖然鬱悶，也沒有辦法。

三個將軍級別的高官互相寒暄幾句，對擂台的結局點評後，這事就這麼定了。

沒想到龍相山走到崔意唐面前，看着他説道:“我雖然已經很把崔教練看得很高了，沒想到崔教練比我能想的還要厲害不少。如果有機會，我很想向崔教練請教一二。”這是龍相山這個武警系統的第一高手，第一次主動向人邀戰。正在寒暄的王進，眼中光一閃，剎那間盯了崔意唐一下。

崔意唐心中苦笑，自己隱藏實力勉強取巧戰勝大本，以為能夠瞞過所有人，沒想到還是瞞不過這個龍相山。在他看來，這個大本雖然號稱是少林寺的高手，也最多是林遠化那個水平。半年前的他，自然不是林遠化的對手，所以才找了那麼多準備工作，最後邀靠自創的絕招暗中偷襲才打死了林遠化。但隨着去到香港，遠赴印尼，崔意唐的功夫終於大有突破，現在就算全盛時期的張超都不是他的對手了，所以他打起這個大本才遊刃有餘，只用了八分力氣就搞定了對方。

沒想到，龍相山還是看了出來。

崔堂他盯着崔意唐，剎那間氣勢非常凌利，然後慢慢説道:“我們是來做教官的，如果學員沒見到就這麼大打出手，實在不太好吧。”龍相山想了想，才説道:“崔教練説得不錯，那麼等這次培訓結束後，我們再來好好切磋一番。”過了好大一會，龍相山才繼續説道:“崔教練你是我十年來，想主動挑戰的第二人。”這一句話，如果傳出去，現在在武警系統還名不見經傳的崔意唐，肯定會名聲大振，身價倍升。只是，這是內部比試，沒人知道而已。

但是王進等三位領導看着崔意唐的眼光，又不太一樣了。

龍相山説完這句話，跟王進等人低頭示意了一下，就朝外走出。

看來，這個武警系統的第一格鬥高手，果然是個很有格的人。難怪被稱作狂龍。

從格鬥場走了出來，大家表面上都像平常一樣，淺笑着，不知底細的外人，肯定不知道他們這其中的勝負關係。

已經處理完教練事務的鄧堪鋒，與劉德勝等人一一告辭，然後坐着警衞的車，回了老家。劉德勝最少表面上，完全拋開了之前的勝負關係帶來的壞心情，開始忙着這次英培訓班最後的準備工作。他走開後，早有專門的武警人員帶着龍相山與崔意唐去到教練住的宿舍。

龍相山的房間跟崔意唐事對面，都在三樓，不知道是不是劉德勝故意安排的沒有。房間很大，裏面有寬大的晶電視，牀也很大，還有電話。不過崔意唐他們的手機都上繳了，而且在這個武警總部，就是有手機也打不出，也發不出信息。

關上門後，崔意唐坐在牀上，想了一會，就去到浴室淋浴起來，剛才與大本手，雖然沒有出盡全力，可是也了不少汗，現在都有一點臭味了。

洗漱完畢，崔意唐無聊的打開電視，發覺到了這個陌生的地方，一個人也不認識，也不知找誰聊天，就像一個紅塵中的過客，突然入了空門一樣，有着明顯的不適應。

看了會電視，覺得索然無味。崔意唐關了電視，閉上眼睛，開始回味自己與大本決鬥的場面以及李小林跟龍相山的打鬥的過程。既然這個龍相山點名會找上自己，那麼他既不會退讓，也不會不做點準備。

閉上眼睛後，崔意唐把剛才對決的畫面放映了一遍，放着放着，突然想起了在本遇到的那個忍無以及忍無説的拳術理論，然後好像明白了什麼，只是一時之間，找不到那個點。

就在這看似苦行僧的房間裏，崔意唐隱約開始抓到一些與武學有關的理論的東西。這些理論的東西，初看很離經叛道，但是仔細想來，還是很有道理的。比如神攻擊的方法。